厉青凝仍蹙着眉心,她尚且不知鲜钰是使了什么法子,才让宁妃一夜之间就……没了。
昨夜鲜钰入镜,弯来绕去地说了许多,说到底还是想同她要那什么丹阴残卷。
她虽未练过那残卷,但深知那绝非善物。
先帝在位时,便将那残卷托给了慰风岛封存,后来此卷一直无人问及,再到如今已无几人知晓这残卷之事。
此卷之所以会被当做邪祟之物,全因古书记载,练了此法之后会令人性情大变、见血即狂。
这等邪物,自然不能让鲜钰拿到。
在宫外城西的宅子里,仍是未拿到残卷的人,就因未吹动那枕边风,抱着手肘在镜前坐了一夜。
厉青凝已不是头一回将铜镜反扣在桌了,莫不是扣上瘾了,连她的话也不想听了?
这样下去怎能重振妻风,虽从来也没有振过,虽说“妻”这一名分也是她自封的。
如此下去自然不行,想来厉青凝还是吃硬不吃软,就不该同她柔声细气地讲道理,再者,也哪有道理可以讲。
她就是要丹阴残卷,必须得拿到。
这一世可不能白活,那国师若真的到了需借旁人气运的时候,想来也已抵至突破边缘了,若让他借得国运,这东洲往后还有没有还得另当别论。
如此想来,国师现下的修为着实深不可测,两大宗不过是他借来挡刀的砧上肉。
鲜钰阴恻恻地看着铜镜里那如花似玉的人,几近咬碎了一口皓齿。
这般貌美,要有多娇就能有多娇,也不知厉青凝还想如何,竟还不将丹阴残卷给她。
那厉青凝怕是没挨过被链子拴的滋味,这一回,她非得拴回来不可。
白涂伏在桌上,透过镜子里的人影,看见坐在镜台前的人一会笑,一会又龇牙咧嘴的,像是得了癔症一般。
他不由得道:“老朽我怎不知入镜入多了还会让人患上癔症。”
鲜钰气哼哼地将面前的铜镜倒着按在了桌上,在将铜镜按在掌心下后,她才恍然回神。
不是,她将这铜镜反扣在桌上作甚,莫不是被厉青凝给潜移默化了。
那毛病学不得,学不得。
鲜钰不自在地将那铜镜又扶起了起来,僵着脖颈将铜镜给摆正了。
白涂打了个哈欠,分明连兔唇都未张开,只是从腹里传出了那沙哑又年迈的哈欠声。
鲜钰回头睨了他一眼,只见这兔子仍是懒洋洋的,似在桌上长了根一般,“你当真想不起那下半卷了?”
“当真,老朽我还能骗你不成。”白涂翻了个白眼,又道:“再说,老朽我都将上卷教予你了,还怕你学会下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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