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载誉朝坐在一旁的三皇子厉千钧望了过去,只见厉千钧坐得端端正正的,面上隐隐有喜意。
厉千钧虽坐着端正,可在察觉到厉载誉目光投来的那一瞬,周身微不可觉地颤了一颤。
那使臣是真有些担心东洲这长公主的品行不太端正了,幸而他来时同国君和命臣商酌了许久,想出了个两全之计来应变。
果不其然,这东洲的皇帝心动了。
天底下,又有哪个国君是不想要玄铁的,厉载誉也不例外。
只是,比起将公主嫁去别国,让个皇子跟着使臣回妥那,着实更为丢人,也必定会引起小国耻笑,甚至诸小国日后还会更敬畏妥那。
如此一来,狂妄不可一世的东洲,当真是要凋敝了。
“千钧,你觉得玄铁如何。”厉载誉侧头朝坐在边上闷不做声的皇子望了过去。
厉千钧浑身一抖,连忙起身道:“儿臣以为,这玄铁确实难寻,妥那国有这份美意十分难得。”
这话说了跟没说无差,字里行间还甚是偏向妥那国。
厉载誉摆摆手令他坐下,着实头疼。
使臣但笑却不多言地退了出去,被好吃好喝地供着,而元正殿内,数位大臣们正逐一向厉载誉进言。
此事事关重大,待使臣出了元正殿后,在外守着的大宫女眸光微微一闪,假意训斥了扫地的小姑娘几句,那小宫女双眼通红,将枯叶扫开之后,才拿着扫帚匆匆忙忙走了。
天色已暗,小宫女弯腰垂眸而行,在夜色之中,她也看不清路,险些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如何?”那拦路的人竟是芳心。
小宫女作揖道:“那妥那国的使臣出了元正殿,陛下、三皇子和诸位大人尚在大殿内。”
芳心微微点头:“知道了,莫说今日见过我。”
“是。”小宫女连忙应声。
次日。
鲜钰早早就去拜见了凤咸王,昨日从阳宁宫出去后,她就颇为担心凤咸王会在背地里捣鼓出什么事来。
毕竟这凤咸王也被牵扯到了疯马一事中,难免会有所行动。
眼下事态紧急,她得盯得更紧一些,最好能令凤咸王全然相信她,也好摸清凤咸王私底下的计划。
不料她刚到凤咸王的住处,就看见一个人影火烧火燎地跑来,身后一个太监紧跟着他,跑得已是双颊通红、喘不上气。
那人穿着一身锦服,浑身上下没哪一块布料、哪一块玉石是不值钱的,只是这人神情很是慌张,模样也十分不稳重,和这身华服不太相称,像是街市里闹事的泼皮一般。
定睛一看,她这才认出来人,正是三皇子厉千钧。
这三皇子也是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似是将她视若无物一般,分明她都行礼了,可这三皇子却一眼也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