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楼迦冷冷瞧着他发疯结束,完了吗?这里是我家,现在请你立刻马上离开!
语毕,直接掏出手机,示意自己要拨打110。
你居然无情到这个地步!!赵铳扑上来,一把拍开他的手机,手机当即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曾楼迦,你把我究竟放在了什么地位!你说啊!暴怒的赵铳俨然失去了最后的理智,我那么喜欢你,高中的时候甚至逼着自己好好学习,一心想着只要考全年级第二名,并不要多好,只要是刚刚好第二名,排座位就可以坐在你的后面。
你不见了之后,虽然我不情愿,但是我还是跟所有的同学保持联系,不管巴结我的还是奉承我的,我统统都跟他们虚与委蛇,就是期盼谁能在哪座城市发现你的踪迹,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你。
曾楼迦,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讨厌学习建筑设计,但是知道你在N大之后,我又强迫了自己,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放弃自己的梦想。
而你呢,你为我们两之间的感情做过什么?
赵铳一步步地紧逼着,直把曾楼迦逼到墙角无处遁逃。
你只是在我最在乎,最想珍惜一个人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偷偷逃走,在我犯贱一样的讨好你的时候,转身投去了女人的怀抱。
他的拳头蓦地抡起,狠狠地砸在了墙上,当即有鲜红的血在骨节上洇出,渲染了他泛红的眼眶。
而且,你知道我的腿是怎么瘸的吗?赵铳血淋淋的手指转而死死捏住曾楼迦的下颌,硬逼着他凝视自己的绝望,是我得知你不告而别的那天,追出校门后出的车祸,我为你变成了个残疾人,你却要放弃我,否认我的一切!!
曾楼迦的心底亦是难过非常,他不知道赵铳的腿竟然是为了自己,可是他心底默默背负的东西又何尝不多,不沉,不重!
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让赵铳疯魔得更加厉害,可是然后呢?他与赵铳割舍一切,奋不顾身地拥抱在一起,难道就能换取一生的幸福吗?
曾楼迦像是极其艰难地做了个决定,让自己即将崩溃的表情变得更加冷漠。
他说,当我偷偷转学的那一天,其实已经暗示得十分明显,我们结束了。天哪,他居然真的说了出来。曾楼迦的脸白得骇人,血管里的每一滴血都在逆行。
他不禁握着拳头,谨防自己打死自己,颤抖的唇瓣吐出了恶毒的言辞。
赵铳,你一生最大的自以为是,就是以为我还爱你。
赵铳的表情瞬间垮塌下来,象征着死亡的灰色蒙住了他的眼帘。
依你的意思,你爱过我?
曾楼迦决定把刀子再磨得锋亮一些。
以后不会了,我以后都不会再爱你了,永远不会了!
我不同意!赵铳一把将曾楼迦扛在肩上,大步流星得往卧室走去,我要验证,我要亲身验证你说得每一个字都是假的!
他的臂力果真无穷无尽,曾楼迦如何也避不开他的钳制。
赵铳,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尊重我,其实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赵铳的眼底已经黑暗如坟冢里幽暗的磷光。
我说爱你你不信,那我就是馋,馋了好几年,不馋的是太监!
曾楼迦被重重甩在他那张干板子小木床上,震得骨头都要碎裂了。
不论他说了什么,再喊叫什么,赵铳的耳朵完全麻木不仁。
直到赵铳像魔鬼一样袭击了他的嘴。
既狠又辣,或许也还有些怜惜的缠绵。
曾楼迦在他的厮磨之下快要缺氧,冷风拂过颤抖的肢体,衬衫竟被狂暴地撕破而扯下,取而代之的是赵铳如火如荼的触碰。
而他自己非但没有挣扎成功,反而很快在对方的碾压下有了某种程度的变化。
赵铳暂时放过他的嘴,邪肆地话低吟着拂过曾楼迦胀红的耳畔。
你是爱我的,迦迦,你的身体是最诚实的叛徒。
曾楼迦或有一刻的沉迷,却因此话而灰飞烟灭,他趁着赵铳解开裤子的空隙,一把将人推开,而自己则拼了命地往屋外冲。
精赤的脚底板踩过玻璃渣的时候,涌出的每一滴血和疼痛都叫他清醒三分。
他不能再和赵铳纠缠不休了。
不能,不能,绝不能!
赵铳提着衣服,紧追在后面,出门时他看见了地面血淋淋的脚印,咒骂自己不是东西,一边朝奔赴黑暗的人喊道。
迦迦,迦迦,你受伤了,我不逼你了,你站住好吗?!求你!
曾楼迦蓦地驻足,他转身,虽然看不清赵铳的表情如何痛苦,但是声音知道。
他喊道,赵铳,你好好看着我!
推开乌云的月光,终于露出些散淡的光芒。
他那逐渐洁白的上身布满了情火灼伤的红痕,虽在咫尺,却远在天边。
赵铳,曾楼迦不无难过地打量着赵铳愈发清晰的身影,我这个样子,在任何人的眼里,都只是一个普通男人的身体,可是在你眼里,我却是一个女人。
我不想做女人,不想被你宠爱,也不想让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强硬地发挥在我的身上。
我不想跟你天长地久,不想跟你百年好合,更不想像个宠物一样被你囚禁拘束。
曾楼迦很少哭泣,即使难过最深的时候,他都没有落过一滴眼泪。
可是他现在忍不住想酣畅淋漓地大哭一场。
为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谎言的味道。
月光须臾恢复了乌云遮盖的状态,天地间又蓦地黑暗起来。
而黑暗,足以掩盖一切的真相。
我们就放过彼此吧,阿铳~
他一直退,一直退,脚底的触感从凹凸不平的砖地,变成了烂泥地,直到他倒退时狠狠撞倒了一根木杆。
曾楼迦的记忆突然跳转,他想起来这个小区的危房很多,有的墙体出现了巨大的裂缝,但是住户利欲熏心还要硬撑着等拆迁,所以有人用木桩子做支撑把墙先顶着。
极度的惊悚感使他整个身体冰冷如僵,赵铳,你别再过来了。
赵铳反以为对方仍在抗拒自己,他一直认为自己在无休止地付出,却没深刻地反思过曾楼迦内心的忧惧和厌恶。
迦迦,我怎么可能把你当作女人的替代品呢?而且我也不喜欢男人啊,赵铳摸着黑,一步一探地寻找着曾楼迦的气息,我只是这个世界上,我只是因为喜欢你啊。
他的指尖,触摸到了冷冰冰的曾楼迦,一带手,将人扯入温暖的怀抱,翻手给对方披上外套,不论我以前有多么混账,但都是过去的事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再不逼你做任何讨厌的事情,好吗?
曾楼迦紧张到快要窒息,我跟你说,慢一点,别过来,你
他的耳畔似乎有什么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呼啸而来,完全促不应接。
小心!曾楼迦推开了赵铳的身躯。
哪知赵铳的反应力更加迅速,张开双臂把曾楼迦牢牢地护在怀里弯腰蹲下。
咚!真的有什么东西垮塌了下来,索性不是砖墙,而是根巨大的粗木杆子,重重地砸在了赵铳的颅侧,瞬间血水如潮,滚在了曾楼迦的耳侧,沾湿他的衣领。
好烫!好烫!
赵铳!
曾楼迦如同恐怖梦魇中复苏的灵魂,挣扎着伸起双手,刺眼的白色涌入他空泛的眼湖内。
摇摇头,陌生的环境渐渐清晰起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回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背着血流不止的赵铳到了医院,医生说赵铳需要输血,A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