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楼迦拣起菜的筷子停住,担忧地瞅了一眼。
张小严连忙叫他快吃,迦哥,你别担心呀,这种等级的欺负比咱们以前忍受的可好受多了!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又转移话题道,总之你别担心我,我近几天没见你,怎么觉得你又瘦了,是不是为了省钱不好好吃饭啊!
曾楼迦笑,我又不是励志故事里的苦情男主角,省什么钱,再说几天不见你就觉得我瘦,也太夸张了,我又不是得糖尿病。
随后,他温柔地摸摸张小严的头发,但是省钱是认真的,咱们两个都稍微节省着点,等我四年毕业之后,就租个店面给你开小餐馆。
张小严学习不太好,高中没考上就在社会上闲混几年,曾楼迦总觉得人即使没有接受良好的教育,也该掌握一门过硬的技术。
这个梦想中的小饭馆,就是两个人坚守的全部信念。
张小严往嘴里吃了点菜,偷偷问了一句,迦哥,你攒多少啦?
曾楼迦抿嘴低笑,立起两根手指。
这么巧,我也有这么多!张小严笑得异常开心,略显稚嫩的脸庞透出淡红色的晕,可这两千我攒了好久,感觉每次快要把它们花在零食大礼包上的时候,贫穷又紧紧地扯住了我肚子里的馋虫。
噗嗤!
曾楼迦一把拍在他想入非非的脑门上,喂,醒醒,我说的可是两万,好吗!
两万块~~张小严一把紧搂着曾楼迦,一脸陶醉道,哥哥,你好有钱啊,包养我好不好,我身娇体软易推倒~
曾楼迦果然推都推不开。
嘻嘻笑笑间,所有的不快和艰难,也便一笑而过。
九月的城市里依旧保持了炎夏残留下的热度,N大的主操场上,近千名新生身着军绿色迷彩服,正在酷热的暴晒下,与铁面教官做着最残酷的斗争。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每个系同学们的口号喊得一个比一个洪亮。
负责训练建筑系的教官对某些歪歪扭扭站不直的家伙最后警告道,你们这些娇小姐大少爷就是家里惯的,娇养是坏,溺爱是害,然后伸手指了指站得笔直的赵铳。
可瞧瞧人家,站了十几分钟一动不动,有毅力有耐心,多么有男子汉气概!
队列里的人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瞅一瞅,站在队列后面的大帅哥。
赵铳的军帽压得极低,单看一张性感的嘴唇抿作一线,脸颊的线条益发棱角坚毅,他的站姿十分标准,肩开背挺,自然垂落的双臂连着合拢的五指,严丝合缝地紧贴裤缝。
宽大如麻袋一般的迷彩服在微风吹拂下鼓得像个大包,唯有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丑态。
人长的帅,连披条麻袋都是贵族气质的标杆,时髦浪尖的弄潮儿。
大家想:赵铳还挺像模像样的。
赵铳想:昨晚迦迦跑哪儿去了。
他本来刻意打听过曾楼迦的班级,到门口堵人直至自习室里最后一对儿情侣吵架离开,结果连根毛都没见到。
赵铳又想:今早迦迦跑哪儿去了。
他端着餐盘在建筑大楼附近的每一个分食堂都逛了一圈,收获了美女暗送的秋菠无数把,丘比特的利箭无数道,唯独找不见最想见的那一张脸。
以前在十九中的时候,他培养的明线暗线哨兵猎犬走狗,早把曾楼迦的一切去向摸个清楚明白,甚至曾楼迦课间去了几趟厕所,有哪几个王八蛋在茫茫人海中多看了迦迦几眼,赵铳都了如指掌。
如今到了N大,新的地界里,恐怕不能硬攻,唯有智取。
赵铳直勾勾的眼神总算有一丝丝松动,他侧一睨眼,对面乌压压站得一群人里面有几个女生胆子挺大,居然远远地就敢给自己递出信息量巨大的脉然眼神,和含情微笑。
其中一个女生不但漂亮,而且肌肤挺白净的。
赵铳想:反正谁都比不上迦迦在他心底的白,更不要提脸蛋或是身材。
他的肉.体与意识在某种程度下进行了剥离,珍藏的记忆流动如潮。
记得刚上高中时,开学也是要军训的,可惜那天赵铳起床晚了,主要是因为无聊的事情跟其他学校的老大干了一架,所以第二天觉得上不上学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等他摇摇晃晃翻墙爬进学校操场后,居然被班主任老张逮个正着,在十几个班的面前一顿猛虎教育。
赵铳觉得超级丢脸,拧着脖子完全无视班主任狂喷的口水,轻蔑地扫视了一眼所有面无表情的学习机器们。
麻木,僵硬。
唯独,有个小白脸就莫名笑了,七分冷漠夹杂三分傲慢。
这个胆敢嘲笑他的小白脸,就是曾楼迦。
刚开始两个人并无情感纠葛,赵铳仅仅是无所不用其极,想着法来折磨这个叫曾楼迦的小白脸。
直到对方忍无可忍跟自己约战。
赵铳总记得当时曾楼迦说要跟自己比拼耐力,然后两个人在八百米一圈的操场上不停奔跑。
一向日天日地的赵傲天竟然败下阵来。
比耐力,他从来不是曾楼迦的对手。
曾楼迦其实也快跑断气,掀起自己的校服下摆不停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滴,气喘吁吁道,赵铳,我赢了,以后你离我远点,当心我踹死你!
赵铳躺在茵茵绿草地间,仰视着曾楼迦平坦又细腻的腹处,若隐若现的红豆让他的想象力不停地高涨。
奶油大雪糕有曾楼迦这么白,这么滑,这么香吗?
一切的怦然心动都来自于见色起意。
那一秒钟内,赵铳极速得成熟了。
他再也不想日天日地地胡作非为。
他要日到曾楼迦。
一股股热涌从赵铳最幸福的记忆里奋勇前进,前进,不断翻滚又激昂。
有人叫起来:教官,教官,赵铳喷鼻血了!
一个女生掏出来两包纸巾,另一个女生把纸巾折成两个纸卷塞进赵铳两个不停喷血的鼻孔。
他的脸红得骇人,连气息都不正常地喘动不休。
围着赵铳的人瞧他不太正常,纷纷说着,教官,赵铳他似乎中暑了,快把人送去医务室吧。
四五个人,也顾不得手忙脚乱,把赵铳前后左右夹起来,一起往系医务室送了过去。
校医给赵铳做了全面的处理,取出两支藿香正气水,叫赵铳安静喝了,顺便也收拾了脸上的血渍,他这边还没弄完,建筑设计班的人又风风火火地送来了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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