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机玄一挑眉,觉着这面板数据参加个菜鸡的升级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切回去干脆利落地报了名,很快就收到了一条回馈短信:报名成功,你将在本月15号上午10点接到一条考试订单,如果当时还有未完成订单的话默认考试失败,注意时间安排。
本月15号也就是下周二,林机玄记下时间,转头把背包内的道具查看了一通,耳边响起喊他名字的声音,他抬头一看,贺洞渊正站在不远处,嘴里叼着烟,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喂,你还没说呢,要不要收我当打工小弟?
我觉着不用问,林机玄说,小庙容不下大佛。
贺洞渊笑了笑,软硬钉子都不吃,他吐了口烟圈,踱步过去,凑在林机玄耳边。林机玄感觉男人温热的呼吸拂在耳廓,耳朵上细软的汗毛感觉格外明显。
问你个事儿。贺洞渊说。
他皱着眉头想退出安全距离,却听耳边那祸害压低了声音,嗓音略显沙哑地说:小学弟,你谈过恋爱吗?
第51章新年快乐
跟这人相处时间久了,林机玄已经完全习惯他说风来雨的性格,就是站在一堆厉鬼群里,四周围是密密麻麻的尸体,这人嘴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您吃了没?他都毫不意外。
此刻,被他突然关心了下人生大事,林机玄只瞟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绷,便从容地说:没呢,要等我童养媳长大。
童养媳?贺洞渊脑袋上被劈了一道雷,震惊的表情挂在本意图靠脸皮勾引且来不及摆正的风流相上显得格外滑稽。
林机玄得到满意的效果,低声笑了下,他心情颇为爽利地说:不知道我童养媳现在过得好不好,在哪个幼儿园读书,还是还没出生。
贺洞渊:妈的。
贺洞渊撸了一把头发,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因为动作拉得有些大而滑了下来,要掉不掉地悬着,他随手推了一把眼镜,让开距离,说:天天看你对着手机看得专注,有时候还笑得跟开了花一样,还以为你有个藏在暗处的女朋友,哦他拖长了音调,试探性地看着林机玄,男朋友也有可能。
那学长呢?也没谈过吧?林机玄把手机放进口袋,对上贺洞渊审视的眼睛,笑着反问,学长不是一样?贺学长虚长我两岁,是准备教我怎么享受高贵的单身生活?
贺洞渊意外地看着他,双手环胸绕着林机玄打量了两圈:你怎么瞧着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发生?他脑子一激灵,皱着眉头支支吾吾地自言自语,不会真的有这么个人吧
林机玄没吭声,神秘莫测地冲他缓缓眨了下眼睛,这动作又轻又柔,眼尾的光抛过来的时候带着十足的戏谑与暧昧这不像是林机玄这人会做出来的,但偏偏正是这种不可能的反差让贺洞渊全身上下都像触了电似的,身体紧跟着略微紧绷了起来。
他咽了口口水,喉结在修长的脖颈里滑动了下,又有些干渴地舔了舔嘴唇,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嗓子却意外喑哑。
天大亮了,凯欣制鞋厂的事情被尽量压在最小影响范围内,外围一圈黄澄澄的封锁线将这里围绕成了一片令行禁止的禁入区,内里各界人士奔波忙碌,林机玄头一回见到警察和大师互帮互助,和平公事的画面,总觉着不太真实。
林机玄找着出口的方向,对贺洞渊摆了摆手:没事我就先回了。
贺洞渊没说话,看着林机玄,把浑身上下的漫不经心全都收了,男人低垂着眉眼思量着什么,嘴角抬起一个弧度:啊,回见。
被贺洞渊这么一打岔,APP的变化还没看囫囵,但因为不着急,林机玄回家洗了个澡出来才躺在沙发上随意地划着APP。
背包里的道具基本检查全了,林机玄只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意外地看到最后一格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信封似的东西。
从APP里取出那东西,正如图标显示的那样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神秘来信(一)。
林机玄前后翻看了下,没有别的标记,带着好奇拆开信封,看到开头的称呼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小玄。
林机玄从沙发上坐起来,眉头拧紧,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间放得极轻,像是稍微发出点声音就会吓跑了这些来之不易的文字。
小玄: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老子的老子,老子我应该已经不在好多年啦!想什么呢,你爷爷我不是那个不在,是那个不在,不在你的身边,不在能看得着你的地方,不在能有人欺负你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帮你揍人的地方。但爷爷一直爱你,最爱你,啵啵。
林机玄:这老不死的怎么还是这么油腔滑调!
嘿嘿,你小时候就长得机灵好看,长大了肯定是贼漂亮一张脸,可惜爷爷看不到喽,对你来说,爷爷这种不在跟那种不在就像是一个意义,没有见证你的成长是爷爷最悔恨的事情,可是没办法,爷爷背负着伟大的使命,爷爷要去拯救全人类的未来!
扯什么全人类的未来你自己的未来都一塌糊涂。林机玄眼眶泛红,他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继续看下去。
你能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想必已经玩懂了这个APP,而且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实力,有些事情是时候告诉你了。爷爷其实不是个神棍,是个天师。所谓天师是指合乎天然之道的老师。《道德经》上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想必你到现在也该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天师的存在就是为了平衡天人之间。十年前,我推算出了一卦,天地不交,进退两难,否卦,大凶,但一直推断不出这一卦出现的原因,于是,我离开你身边,去追寻这卦的存在原因。一别经年,爷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到你身边,但来日方长,后会可期,多多保重。
PS:小玄,爷爷真的好想你呜呜呜呜
这信到写到这里戛然而止,短短数百字半纸面的荒唐话,但让林机玄放下心的是,这老不死的还活着,虽然不知道他现在正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里祸害别人,但总归是
活着。
他长出口气,回头把信又读了一遍,压不住上扬的唇角,盯着最后那一行附加的内容,轻声说:老东西,我也很想你。
他把信认真折好塞进信封里,回房间把林泯留下来的破旧月饼盒翻出来,小心翼翼地把信封存进去。
林机玄倒在一侧床上,脑海里翻滚着儿时许多记忆,断断续续,朦朦胧胧,不知不觉沉入了梦乡。
他是被敲门声吵醒的,林机玄一睁开眼,外面的天黑了大半,暮色坠在地平线上,牵扯出连绵不绝的一线光阴,楼下有下班回来亦或者是接完孩子放学的人,小区内进入一天之中最吵闹的时段。
但今天不知怎么格外吵,林机玄透过纱窗瞧了一眼,下面停着两辆搬家的大货车,沙发、床、桌椅板凳一应俱全,这是把整个家都给搬来了。
林机玄住的是他爷爷牙缝里抠钱买下来的旧小区,户型保守,多是小平米,但因为位置还算不错,距离A大和A市一中很近,不想住在学校的大学生或是家长常在这里租一套或直接买下一户二手房。
这些人不是临时住住就是陪读,搬家只带着平常用的东西,大有一种拎包入住隔夜就走的感觉,像是这样大张旗鼓搬家的,几乎没见过。
自己住的这栋楼,楼上那户还空着,当初夏冉住没多久就出了事,再加上之前几回,搞得像是一间被诅咒的房子。
门口笃笃笃又响了几下,林机玄穿上拖鞋去开门,还没走近,就听见隔着一个门板,外头传来低沉的男人嗓音:家里有人吗?想来借个酱油。
林机玄:什么年代了,还借酱油,八成不是什么好人。
作为独居多年的单身男青年,林机玄深谙不要随便应陌生人敲门的道理,他没吭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望了一眼
林机玄:
猫眼里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开了门,睨着眼前这个来借酱油的男人:这年头,保时捷换不来一瓶酱油了?
换得到别人家的,换不到你家的,贺洞渊笑得没脸没皮,小学弟,能借吗?
林机玄:老学长,我家没酱油。
没酱油,醋也可以,醋没有,料酒也行,油盐酱醋,随便什么,我家都缺。
这话一说,林机玄太阳穴的血管抖了一下,他想起刚才在楼下看到的盛大场面,问道:你搬来这儿了?
说话间,两个搬家师傅扛着一座双人沙发走了上来,逼仄的楼道几乎被他们塞满了,贺洞渊站在那儿像是根卡着喉咙的鱼刺,上不去,下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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