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很大。但得先有健康的身体,才能去看去吃。
许松延说,我已经为你制定了两个周期的戒断疗程。等你回来,随时都可以开始。
我在实验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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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回学校后,江廖音过得提心吊胆。实在觉得有些反常,隔天还是忍不住小心地发消息询问了,问他是不是心情不佳。
季韶用人到中年信息素水平失常,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来回答他。让他不要放在心上。
想到后来去问时小猪也说过BR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江廖音接受了这个说法,心里居然还有丝淡淡的失落。
如果在不受任何干扰的情况下,他们两个也能那样甜甜蜜蜜地相处就好了。
就太好了。
但反过来想,季韶那样的人,要因为这种原因表现反常,自己应该也很郁闷。
江廖音思量过后临时改了周末的出行计划,想着带他去放松放松心情。
还是一样的周五晚上见面。季韶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状态,见到他时一点往上扑的意思都没有,淡淡地招呼后就睡下了。
到了第二天早上,季韶从浴室里走出来,听见他正在跟人通话。手机里飘出一句,用不用基地派车去接你?
不用。
江廖音睡眼惺忪,盘腿坐在地毯上,揉着头发懒散道,路上风景也挺漂亮,我们自己开车去。
条件反射般,季韶心里涌起小小的雀跃。
今天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去玩时都是由江廖音安排的。季韶从没多操过心,也没失望过。吃完早餐后两人去租了车,往市外驶去。
视野渐渐开阔起来。季韶靠在窗边往外看,眼底涌入绿意。几个呼吸过后,入目之处便是漫山遍野的碧色。树木连荫,茂盛层叠。远山从枝叶间隙中露出朦胧的起伏,连天空都更显广阔。
起初以为他是要来爬山,季韶有点拒绝,看他径直开到盘山公路开始爬坡才安心了些。
开了两个小时的山路十八弯,两人终于到了山顶的滑翔基地。
季韶是到地方后才知道今天的项目。远远看了眼山崖下的万丈深渊,转脸对江廖音严肃地说,我们上了年纪的人玩不了这个。
江廖音随手跟来接的朋友击了个掌,挑眉看他,恐高?
不恐。
季韶认真地说,我只是单纯的胆小。
来都来了,试试呗。
过来和江廖音击掌的是个年轻教练。三四年前和他同一期学了滑翔伞,之后拿到执照留在这个基地当了教练,笑起来眼角的褶皱很可爱,对呀,试试你就会爱上了。很好玩的。
抱着人生终有此一劫的觉悟,季韶换上冲锋衣,跟教练上了伞。
出发前江廖音亲自给他再检查一遍装备,顺便逗一句,不用这么视死如归。诶对了你买保险了吗?
季韶用我看你是活腻味了的眼神看着他。
放心吧。
年轻教练插话,我你还信不过?
江廖音看了一眼季韶,对他说,重要的人,得特别照顾。
年轻教练露出个心领神会的表情。
知道知道。照顾。
江廖音拍了拍他的肩:好好带飞,别吓着他。
后半句是看着季韶说的。刚刚因为重要的人而汇聚起来的感动瞬间被驱散了,滚啊。
江廖音笑起来。借着加油打气的动作,像对朋友一样,向前倾身半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
享受就完了。
起飞前的准备动作都完成了。还要暂时在原地等待,等风来。季韶转头看江廖音走到一边,在独自穿装备,他自己飞?
放心吧,他拿了个人执照的。要是把教练执照也考下来,分分钟就抢我饭碗了。
年轻教练笑着说,他啊兴致起来猛得一批,三角翼飞得比我还漂亮。今天这么点风,还不够他翻跟头的。
唔,来了。我们先走喽。
季韶脑子一空,下意识地跟着教练的指令。
助跑。脱离地面。乘风而起。
滑翔伞被风撑开,平缓地飞成一弧彩虹。
从山顶往下望,能见到整个山体,绿草如茵,湖面如镜。山川与河流尽收眼底,身心在空中仿佛被风吹散,融入了无边无际的自然之中。
不知何时,季韶松开了紧攥在安全绳上的手指。张开手掌,风从指间流走,却在心底里留下奇异的感受。
仿佛他本就属于这里。属于天空,森林,和不知归期的风。
江廖音飞得不远,余光里能看到他打了个手势。季韶身后的教练收到信号,做了几个起伏旋转的惊险动作。
季韶本以为自己上天会心惊胆战,真的到了这时,却听到自己的笑声。从没笑得这么畅快过。
最后平稳地先后降落,江廖音跑过来找他。
怎么样?
江廖音问,什么感觉?
季韶叹了口气,缓缓露出个笑来。在江廖音眼底,那是个令周围的风景黯然失色的笑容。
自由。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来辽
野战(?)戏1/2
大家晚安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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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飞完后没有立刻离开山里,江廖音问他想不想住帐篷。
本来以为会被反问旁边好端端的有酒店为什么要在外面睡帐篷,谁知季韶爽快地答应了。
酒店周围的旅游产业开发成熟。果园农庄一应俱全,钓鱼池烧烤场一条龙服务。吃的也有,但他看起来并不太积极,都没怎么动弹。
晚上一帮朋友过来招呼着烧烤开趴,江廖音没去,倒是蹭了些现成的吃食拿回来。烤好的里脊鸡翅五花肉,蔬菜棉花糖奶油小馒头,滋滋冒油香气诱人,都从烧烤签上剔下来,拿大盘子装了给他。
吃还是得继续吃的。
季韶默默地清空盘子。填饱肚子后,望着渐渐灰暗的天空幽幽地说,明天你什么时候回学校?我跟你一起回去。
江廖音啊了一声,再想到他原本玩得开开心心,却又怅然若失的模样,这才有些了然。
旅行结束了?
嗯。
他没问过季韶这趟出来玩有多久,但也没想过会结束得这么突然。如果没有人叫停,每周一次的见面仿佛能一辈子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