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万里雪山,谈衣径直去了千年冰室,沉睡在冰棺之内的魔尊依旧容颜如玉,胜雪白衣纤尘不染。
谈衣走到棺边坐下,叫了一声尊上,照样还是无人回应,他伸手抚上寒离月的脸,垂下眼眸,轻轻叹了口气。
再过二十日,进入秘境找到函灵丹以后,他就再也不可能与魔尊如此亲密,他将变回那个一切遵从尊上的使者,即使是这样看着都要有诸多克制。
想到这里,谈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悲伤还有深深的不舍。这些天来,他一步一步几乎做尽了所有从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以说是极端的大逆不道。他不是不害怕,可是每次只要见到尊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唉。谈衣又叹了口气,尊上,你可真是蓝颜祸水,属下总有一天要被你害死。说虽然这么说,谈衣还是老实不客气地在寒离月唇上亲了一口,自感回味无穷。
寒离月的眉毛扬了扬。
谈衣最近的胆子愈发大了,舔一舔亲一亲早就已是家常便饭。不过他却还诡异地保持着一点奇异的矜持,每次亲完后,在窃喜之余他都要暗自羞涩良久。
不过到今天,这点矜持终于耗尽了。
沉默了一会儿,谈衣清了清嗓子,对空气恭敬道,尊上,属下想为尊上宽衣解带,欣赏一番您的伟岸身姿。
寒离月:
我数到三,如果尊上没有拒绝,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到最后,谈衣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似乎是矜持发作,又害羞了,但那宛如擂鼓的心跳声已经充分暴露了他内心的无比雀跃。
报数的时候,寒离月没有任何反应。沉睡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
三。谈衣终于数完最后一个数字,兴奋不已的俯下身,伸出罪恶的手,颤抖地拉住寒离月胸前的长带,轻轻一抽。
就在那雪白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地即将在空气中露出小荷尖尖之角的时候,谈衣的手忽然被按住了。
他顿时悚然一惊,猛得抬头,就看到了一双熟悉的,有如霜雪般的眼眸。
第32章修真文8
谈衣脸色骤然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他怎么也想不到,尊上竟然会这样毫无预兆地醒过来,而且恰好是在他对他行止不妥的时候!所有的兴奋与期待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颗颗冷汗不断地冒出。
寒离月握着谈衣的手,微一用力,把他整个拖入棺中,千年冰棺的棺盖翻起一阵细碎的冰花,重重覆盖下来,谈衣瞬间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他还没从极度的震惊与恐惧之中回神,一只冰凉的手掌就贴了上来,凉丝丝的触感从眉心的丹砂开始一路滑过脸颊,在嘴唇的位置停了一会儿,紧接着就用力捏住了他的下巴。
尊上谈衣颤抖着挤出两个字,从内心深处蔓延的恐惧让他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寒离月的脸,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所有的后果都是他应当承担的,他无可辩驳。
可是,谈衣的心中却还是有着一点点卑微的愿望。即使顷刻间就被挫骨扬灰,他也并不畏惧,也没有丝毫怨言。但他不想在尊上的厌恶中离去,那将是比灰飞烟灭还要彻底的痛楚。
尊上,我谈衣哽咽着开口,还来不及将遗愿说出,一缕冷冷梅香就钻入了口中,谈衣瞪大了眼睛。
冰棺之中本该冷得彻骨,可现在,两具激烈交缠的身躯却让这个狭小的空间掀起火一般的热潮。
谈衣抓着寒离月的衣摆,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无论是紧贴着他的滚烫身躯,唇间细密的舔吻还是身上游移的触感都告诉他,这不是梦!
曾经如高空冷月般的魔尊在吻着他,那个可望不可即的尊上在拥抱着他,让他迷恋的冷冷梅香包裹着他,带着他在极致的欢愉中沉沉浮浮。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即使只是这么亲吻着,也已经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开始慢慢地回应起来,所有的技巧都被忘得一干二净,心中只有缭乱的兴奋。
直到最后平息下来,谈衣还迷迷蒙蒙的。他抬头看着寒离月,红瞳晶亮迷离,如化开了一汪吹皱了的春水,眼中满是眷恋与痴迷。
寒离月抓着他的手,似乎觉得触感不错,还轻轻摩挲了几下。
谈衣的脸上泛着红潮。寒离月醒来时他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甜蜜。原来他并不是一厢情愿,原来他心中的明月也有着与他一样的心情,世上再没有比发现自己与心爱的人两情相悦更快乐的事情,他只觉得这千年冰棺之中仿佛也开满了桃花。
就在他全身都被幸福与快乐包围之时,寒离月忽然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谈衣愣了愣,以为寒离月是在调笑他,面上的红顿时更深。这种情趣他并不陌生,甚至颇为熟稔,但轮到尊上对他这么用,他却根本承受不住。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眼角眉梢间都是喜悦与甜蜜,嘴角的笑容甜到了心里。
寒离月也笑了,捏捏谈衣的脸,问道,我们是道侣?
如同被投入万年的冷泉之中,彻骨的寒意钢针般刺入骨髓。谈衣的笑容僵了,但他心中还抱着一丝期待,期待尊上是在和他开玩笑。他强笑地扯扯嘴角,尊上,你不要与属下开玩笑?
属下?寒离月皱皱眉,你不是我的道侣吗?
白衣的魔尊失去记忆,把心存浊念的属下误认为他的道侣,原来事实竟然是这样。谈衣的脸全白了,顷刻间心中蔓延的绝望比最初魔尊醒来之时还要浓烈,他以为自己看到了天堂,傻乎乎地倾身踏入,却没想到那只是地狱给自己铺上了一层伪装,轻轻一撕,狰狞的本性就猝不及防地暴露出来。可是,他却已经身在炼狱。
寒离月见谈衣不回答,好脾气地又重新问了一遍。
魔尊发话,他怎能不回答?谈衣自嘲地笑了笑,属下怎敢。
寒离月奇道,那方才你为何要解我衣裳?
为何?谈衣的嘴角溢满苦涩,他也想问,世间为何还有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是,没有人能回答他。
尊上谈衣蠕动双唇,半天也只说出了这两个字。他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血色,面容苍白如雪中凋零的一朵白梅,身体微微颤抖,琉璃般璀璨清透的红瞳中溢满难以言喻的悲哀与绝望,好像只要再轻轻一碰,他就能一片片地支离破碎。
明明是伤心欲绝的模样,却美得让人看了几乎心碎。寒离月抬手抚上发红的眼角,温言道,怎么了?
仿佛是被这句话刺伤了,谈衣快速地撇开脸,也不知从哪里来力气,一把就推开了厚重的棺盖,翻身出去,几乎像是落荒而逃。
寒离月从棺中坐起,叫住了他。
谈衣踉踉跄跄地停下,撑着寒凉刺骨的冰壁,魔尊有何吩咐?
寒离月浅淡的眼眸中流露出轻微的愧疚,我以为方才多有得罪了。
又一把利箭破空而来,溅起心上三点血花。眼角的红愈发妖冶,谈衣死死张大眼睛,不让泪水滴落下来。良久,他轻笑一声,不知是在笑这世界,还是在笑自己,魔尊何须与我说这些,属下先行告退。
惨淡的红影消失了,却有一滴晶莹的水珠坠落下来。寒离月微一抬手,那滴不听话的眼泪就落到了他的掌心。寒离月把它放到唇边轻轻一吻,霜雪似的眼眸中泛起笑意,真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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