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钰鼻一酸,忽然觉得更委屈了。
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殿下,你得信我才是。
我怎不信你。厉青凝在她耳边说。
城墙上站了个人,那人手里握着一张魂幡,那魂幡上的古字若我未认错,那是用来驭魂的。鲜钰缓缓道。
厉青凝细眉一蹙,这才将人松开了半分。
可仍是不愿将手彻底放开,唯恐她将手一放,这人就不要命地跑去将城墙上的炮口堵了。
鲜钰这才道:有那魂幡,即便是凤咸城里的八万精兵死了,他们的魂魄也会为那人所用,虽不能死而复生,可敌军生生不绝,除非将那些魂缕通通击散,否则定破不了那城。鲜钰说道。
厉青凝蹙眉道:若是让人魂飞魄散,那些人必定入不得轮回。
鲜钰微微颔首,又道:而将那些魂缕击碎的人,手上也必定会占满因果。
厉青凝阖起了眼。
所以还是得上城墙,得去夺那人的魂幡,要么将其毁了,要么收为己用。鲜钰双眸亮如星辰。
厉青凝心软了半分,想找个法子将这人的嘴堵上,省得她又提出些不要命的主意来。
于是她欺上了那翕动不已的唇,将鲜钰还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嘴里。
鲜钰被亲了个正着,趁着有一息喘气的空暇,连忙道:殿下,莫在这儿弄
闭嘴。厉青凝磨牙凿齿道。
若她真在这儿做了什么事,可全是这人撩拨的。
次日,妥那国中收到急报,道是东洲出兵了,已有人抵至凤咸城外。
皇城中笙箫不断,那妥那国君端着酒碗大笑道:东洲现下连领头的人都没了,如凤咸城又落入我手,战火还未燃至国内,想必东洲各地就已要各自为政了。
可、可,那攻城的却不是将士,而是一群修士啊。那跪在地上的人道。
国君更是哂笑不断,灵气枯竭,修士能抵挡多久,况且不是有彭老坐镇凤咸么,有何好怕的。
东洲也已派兵前往,国君万万不可大意!
东洲派了多少人。国君晃着手里那琉璃酒碗,只见酒光染上了琉璃的色泽,甚是斑斓好看。
不知详细,但派了三支军队!地上跪着的人又道。
坐在右侧的人分明就是从凤咸城出来的凤咸王,那凤咸王眸色一变,说道:国君不必担忧,东洲不过是负隅顽抗,定攻不下凤咸。
国君垂眸沉思了许久,那三军如今行至何处,预计多久可以抵达凤咸?
跪着的人应道:若不出意外,从东洲皇都赶去的那一支需耗上半月,而其余两支分别于鎏青和西菱出发,数日后后便可抵达。
数日妥那国君思忖了许久,守住凤咸城,增派一万精兵,在鎏青和西菱的援兵抵至凤咸前,将其必经的关口和悬桥夺下。
地上的人又道:大将军道凤咸城里的粮草不足,八万精兵宜作攻城而不应在城内久待,需国君下令攻下另一座城池。
八万精兵应不应留守凤咸,还需看鎏青和西菱来的人过不过得关口和悬桥。国君缓缓道。
若能将关口和悬桥截下,那便依大将军的意思,国君继而又道。
待传信的人走后,国君又抬手轻拍了掌心,朗声道:奏乐,都愣着作甚,东洲不过是瓮中之鳖,无甚好怕的。
那些奏乐的女子连忙低下头,继续拨弄起琴弦。
妥那国君抿了一口酒,躺在兽皮上昏昏欲睡着,可刚过半日,却被惊醒了。
国君,有人攻城了!
妥那国国君酒劲上头,连脖颈都是红的,他一双眼半睁半闭着,抬头便朝地上跪着的人望去,含糊不清地说道:谁攻城,攻什么城。
东洲的人欲夺回凤咸城!那人又道。
国君朗声大笑,去了几人,若架云梯便烧其云梯,壕沟外拉上铁钉,令其精骑不能跃,若其用冲车撞门,便投石、射出火箭,杀他个片甲不留,这些还要朕教么。
地上跪着的人战战兢兢道:并无云梯,也无精骑,更无人撞门
国君面上笑意一滞,冷下脸:什么都没有,那他们如何夺城。
地上的人颤着声道:半空忽降乱石,但被彭老布下的大阵给挡住了。
既然挡住了,那还报来作甚。国君摆摆手,一副不愿再听的模样。
地上的人却又道:彭老道,那攻城之人非他能抵挡的。
闻言,国君面色黑了大半,手中的琉璃酒碗登时被捏碎了,碗中酒随即迸溅而出。
耗,耗尽其灵气。他狞笑道。
凤咸王坐在一旁,面色已冷下大半,他自然知道东洲里大小宗门究竟有多少,可据他所知,那些宗门虽被厉载誉养着,却并不是好掌控的。
怎厉载誉一去,这些大小宗门竟就同朝廷狼狈为奸了。
他垂下了眼眸,却始终想不出个究竟来。
妥那国君伸出手,让站在一旁的侍女将他手上沾着的酒水擦拭干净,他侧头朝凤咸王看了过去,说道:你不是说,东洲各宗门皆不会出手么。
凤咸王沉默了许久才讪讪道:凡事也有个例外。
五指刚被擦拭干净,妥那国君登时抽手而出。他将手搭在兽皮上叩了几下,冷声道:东洲皇帝已死,龙脉又大伤,择此时占城可谓绝佳,可不知为何
他眼眸微眯,凛声道:彭老竟道天地灵气枯竭,而东洲的龙脉似有返盛之势。
凤咸王心下大惊,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
妥那国君微微颔首,定是如此,若是龙脉上的紫气复而大盛,天将庇佑东洲,妥那想赢就没那么容易了。
凤咸王抿紧了唇,眸光沉沉,想了许久才道:不知可否需要堵住穴地,若是直通城内的地道被他人发现并利用,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妥那国君冷笑了一声,你凤咸城里的粮草已然不足,若非有地道运送货物,我的八万精兵定要饿死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