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钰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人竟不是开玩笑的。
仔细一想,又觉得哪儿不对,她讶异道:莫非要去凤咸城?
厉青凝微微颔首:凤咸城如今已被妥那军占据。
鲜钰细眉一扬,眼里却不见担忧,嗤笑了一声道:凤咸王这一世竟比厉无垠活得还要久。
她顿了一下,又道:诛国师时未将各宗门用上,殿下不妨人尽其用,将各宗门弟子带上。
厉青凝看她一副得意的模样,像是忘了昨夜是如何喊着难受的了。她淡淡道:正有此意。
鲜钰垂下眼,眼神晦暗不明的。
前世她可没少在各宗手里遭罪,想不到此世国师诡计败露,而各宗连将将她镇在虚煌塔里的机会都没有。
经天师台一事,各宗应当不敢造次了。她冷声道。
昨日在天师台里,多少修士连观台都未上得,被那血阵困在了楼下。
国师那时已将至乘鼎之境,那大小宗门里,唯独两大宗的宗主已至化神,而宗内弟子金丹和筑基为多。
天地灵气又是大衰之势,这些弟子谁又敢上观台与国师一战。
那道天雷落下之时,众人兴许以为国师要叩仙门了,可谁能想得到,国师竟渡不过雷劫。
国师都已将手伸至龙脉了,还使得国运衰败至此,竟还使不敌雷劫。
思及此处,鲜钰哂笑了一声,各宗门若再见到我,怕不是会像见鬼一般,谁能想得到国师就这么死在观台上了。
厉青凝眸光一软,颔首竟附和道:不错。
鲜钰甚是得意,昨日未歇上一会,现下回想起昨日幕幕,才有了点儿痛快惬心之感。
她道:他们定想不通,你我二人究竟在观台上做了什么。
越是不知道,便越是会猜疑,越是猜疑便越是会让人心生畏惧。
她便是要这些人怕,越是怕,她越是得意。
鲜钰面上露出讥讽,厉载誉在位时,两大宗尚还能随心所欲,现下你还未同他们算账,两大宗怕是已经想好要夹起尾巴做人了。
厉青凝又颔首附和,转而问道:同我一起去么。
鲜钰笑了,殿下要带家眷?
厉青凝神色平静,有何不可。
鲜钰见她面不改色,登时有种寡然无味的感觉,似乎厉青凝已不受撩拨了一般。
变了,厉青凝真的变了,日后她还如何从厉青凝身上寻乐子,怕是只能厉青凝在她身上寻乐子了。
过了许久,鲜钰道:既然如何,不妨去同白涂借些灵气?
厉青凝蹙眉,如何借。
鲜钰想了想,让芳心去山上叫他打个嗝。
厉青凝自然知道芳心怕极了白涂,一听这话,一时分不清是芳心惨一些,还是白涂更可怜些。
正文第119章
119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后来,鲜钰并未去找白涂借灵气,芳心也无须到山上听白涂打嗝了。
不是担忧打扰了白涂,而是她左右想了许久,山灵哪是那么好当。
山灵不同于兔子,当兔子的时候,白涂还能尝尝人间的佳肴,不必老老实实真把自己当作是兔子。可现下他却不是兔子了,而是一座山。
这山也并非是寻常的山,而是龙脉。
他在兔子的躯壳里时,就像是这尘寰间的一粒土,天道未必看得见他的一举一动,可当了龙脉,哪还能是一粒土。
如此,他自然就得守龙脉的规矩,哪还能像先前那般无规无矩。
她是恣意惯了,可这回,却不能害得白涂又去忤逆了天道的规矩。
罢了,莫去借了。过了许久,鲜钰才甚是别扭地说出了声。
她双眸一抬,敛起了调侃的神色,问道:何时去?
现下就该走了。厉青凝道。
鲜钰微微颔首,又道:那殿下可得将我带好了,莫将我这值千万两黄金的人给弄丢了。
不敢丢。厉青凝丹唇微动。
这人都被她放心尖上,哪还能丢得出去,除非将她的心给剜了。
鲜钰低声笑了,本想赤着脚下床,可脚趾刚要及地,膝盖便被不轻不重地拍愣了一下。
她愣了一瞬,心道怎又拍她了。
两眼一抬,只见厉青凝神色如霜,眼里还还有半点柔情。
鲜钰哽了一下,连忙将腿往上抬了些许,仔仔细细穿了鞋才去将冬裘拿了过来。
她给厉青凝披上了冬裘,一边道:各宗弟子哪懂什么行军打仗,殿下在大殿中提这事的时候,朝臣们竟没有异议?
厉青凝垂眸看鲜钰那正给她系着系带的细指,淡声道:别无他法,你可知前朝时,凤咸城是如何被拿下的?
鲜钰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与她何干。
厉青凝道:前朝用了七载,派出了四十万精兵,最后才将那城池拿了下来,凤咸城确实易守难攻,又是疆隅要塞。若非凤咸王主动投敌,即便凤咸城内只有精兵一万,也不会这么快成了妥那军的巢窟。
鲜钰嗤笑了一声,凤咸王早有异心,好好的王爷不当,非要去同妥那国的人成同一窝蛇鼠。
妥那占下了凤咸城,便居于了上风,现下厉载誉刚去,尚未入住皇陵,这关头出了这样的事,谁不想快些将凤咸城拿回来,好让他安息。厉青凝道。
她接着又道:可单靠这些骑射,又如何能尽快将凤咸城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