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怎连冲她笑都需小心谨慎了,这人分明就应该是无规无矩的,肆意而妄为。
厉青凝淡淡道:为何又退开了。
鲜钰一哽,压低了声音道:为了替殿下守一守规矩。
她虽是退后了些许,可发梢仍是垂在了厉青凝的脸侧。
只觉得发丝微微一动,她定定地看着厉青凝侧过了头,将唇抵在了她的发上。
那吻轻得很,像是拂发而过的风。
一触即离,待分开了些许,厉青凝眸光一动,似是有些难为情,可仍是用冷淡的声音道:那何时才不守规矩。
鲜钰愣了一瞬,若不是这地儿不大何时,她现下就不想守规矩了。
垂眸踟躇了许久,她才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故作矜持地道:待殿下也不想守规矩的时候。
厉青凝那像是凝了冰霜的眉眼稍显柔和,似是冰雪化作了春水一般。
乍一看仍是冷淡,仍是疏远冷清,可那双眸子里就只映着那身穿红衣的人。
在那双眸子里映上红衣人的身影时,便不显得薄情寡性了。
有心,且有情。
许久,天上的黑云散尽,皎月寒凉,寥落星辰缀于天河之中。
一切终于又回归了原样,国师似是这尘寰间扬起的一粒尘,如今这粒尘落到了地上,同这一地黄土混在了一块,找也找不到影了。
终于,尘埃落定。
白涂可是在龙脉上。厉青凝忽然问道。
鲜钰微微颔首,看着眼前的人道:我道事成之后便去寻他,如今,我
她话音一顿,忽不知这时候走适不适合。
国师一死,厉青凝仍有许多的事需去解决,许许多多,又极其复杂。
厉青凝看出她眼中的担忧,淡声道:去吧。
鲜钰坐起身,朝那滔天的火光望去,眉眼皆被那火光染红了。
去吧。厉青凝又道:去接他回来。
鲜钰问道:那你呢。
厉青凝沉默了许久,淡淡道:天快亮了,待天一亮,就该回宫宣读先帝遗诏了。
若是宣读完了呢。鲜钰又问。
厉青凝抬起手,抹去了她面上沾着的灰,冷声道:宣读完,就该去收回疆陲的凤咸城了。
收回之后呢。鲜钰顺着这话又问。
厉青凝却不烦厌,答道:收回后,便遵照先帝遗诏
她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的人双眼微微弯着,似有无穷无尽的问题要问。
鲜钰轻笑了一声道:那若是遵照先帝遗诏继位了呢。
厉青凝一哽,一时不知这人究竟想听什么。
究竟想听什么,她心道。
想来想去,她只知鲜钰想听的必定不是什么正经话。
果不其然,红衣人微微倾身而下,在她的耳畔轻着声道:待殿下将这些事都忙完,便
便什么,厉青凝心道。
鲜钰柔着声说:便来忙我罢。
厉青凝眸光一震,回过神后微微转动了眼眸,却见那在她耳畔说话的人已经坐直了身。
鲜钰垂头看她,唇角微微翘起,眼睫忽地一颤,一副乖顺的模样,像是方才什么惹人心绪大乱的话也未说出口一般。
厉青凝声音一哑,说道:你又有气力了?
只有些许。鲜钰轻声道。
厉青凝蹙起眉,淡声道:若是只有些许,那便将气力省着,别再胡言乱语。
鲜钰笑了,我所说的未必就是胡言,但殿下的心倒是真的乱。
厉青凝能说什么,她冷着脸不发一言。
这人果真知道如何一举将她的心撞乱,不知悔改,回回只能在嘴上逞能。
鲜钰见厉青凝神色一凛,敛起了面上的笑意,又低声道:那我可就走了。
厉青凝微微颔首。
鲜钰却未立即动身,而是盘腿打起了坐来,凝神调息,将抽疼的灵海暂时稳下。
天师台里的大火仍在烧着,黑烟直捣天穹。
百姓见状纷纷从屋里出来,只见天上挂着明月,星辰稀疏如棋。
有人指着那黑烟道:那、那、那烟!
那黑烟是从天师台升起来的,天师台着火了?另一人道。
你们可知那些个去找国师的人如何了?又一人道。
如何?
一转眼全化作了白骨!
你莫不是在瞎说,国师仁心仁闻,你这么说莫不是在坏国师的名声!
坏他的名声?我也随他们一同前去了,我在门外不敢进,可他们进去之后,身上血肉尽失,一转眼便成了白骨,国师肯定是施了什么邪术。说话的人话音一顿,又道:定是这样,否则天色怎会无端端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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