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涂瞪着一双腥红的眼,怕这一只兔子?
鲜钰这才将猜测缓缓道出,残卷若是皇家交给慰风岛的,想来我所见到的长袍人定与皇室有牵连。
她话音一顿,又道:既然与皇室有牵连,若非皇亲贵胄,那定是朝中重臣。况且那人还能驭灵气来烧残卷,那他定是修士。
如此。白涂听得云里雾里的,可白袍人忌惮丹阴卷,是白袍人自己的事,你又怎么确定那人就是国师?
鲜钰蹙眉又道:我也仅是猜测,国师若是白袍人,那他的卦象便有了解释,你不也道那卦的后半句是他强行添上去的么,不过是想让陛下去搜城西罢了。
她转而又说:国师一直不肯袒露真容,兴许真是容貌被烧的缘故。
故而你才不回都城。白涂道:莫非你想将国师引出来,免得长公主深陷水火?
确实如此。鲜钰颔首道。
白涂长叹了一声,我还道你是幡然悔悟了,想不到,竟是执迷不悟。
鲜钰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又正过身坐直了。
她是要想个法子一窥国师真容,只不过这事不能让厉青凝来,也不能让厉青凝知道。
她倒是不怕厉青凝知道后会将她折腾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无力气再动,却担心厉青凝冷着脸不动声色,也么也不肯理她。
如此想来,在床榻上只得咬着手忍着不发出一丝声音,也算是件极好的事,毕竟厉青凝得趣了,她也
算不得太难受。
船漂泊了一日也未靠岸,幸而天色阴沉,否则船上一人一兔,只得施以灵力蔽日。
白涂叹了一声,那叹息声与腹叫声齐响。
他挪了地儿趴着,望着船头坐着的人,磨牙凿齿道:还在这海上漂着作甚。
鲜钰一哽,总不好说是因她做不到像厉青凝那般心如止水,方才想到厉青凝时不由得动了点别的心思,这心思一动,就十分想奔至厉青凝身侧。
这样万万不行,索性在这海上又漂了许久,好看看这漫无边际的海,以此来洗涤心绪。
远在阳宁宫中,厉青凝却是真难受起来了。
难怪吃过鲈鱼之人,偏爱鲈鱼之美,确实尝到了那滋味,便久久不能忘怀。
离鲜钰将那碎布压在茶盏底下已过一日,一日既过,那涌动的思潮却未消减,反而似是被烧热的水一般,在她心头激荡着。
本想着反省不行便接着反省的,不曾想,今日依旧是反省不得,倒是有反省的心,可这心却分明分了大半给那人。
厉青凝索性停了笔,垂眸看向了案上所抄的经书,虽说是一字无误地抄下来了,可字却写得不甚工整,笔锋不够有力,笔走是如龙蛇,可未免太飘了些。
罢了,能一字无误抄下,也算是比先前好了不少。
厉青凝双眸一闭,淡淡道: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
芳心连忙应声,边收拾边道:殿下,今夜想吃些什么,奴婢让厨娘去做。
吃这一字钻入耳中,厉青凝浑身一僵。
本只是一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字,可听进耳里,却仿佛变了味。
脖颈微微一动,暗暗咽了一下,却是不由自主的。
厉青凝僵着身,面色依旧与寻常不无不同,心里头却是有燥又恨。
恨自己竟仅仅听见一个字便想到另一种吃法来了,她何曾有过这样的烦忧,分明就是那人给害的。
一想起鲜钰,连同被鲜钰曲解的那些词义也涌上心头。
厉青凝更是觉得,要不得,再这么下去,她非得被逼疯不可。
殿下?芳心见她不答,又问了一句。
厉青凝唇舌一动,冷着脸道:鱼。
殿下想如何吃。芳心又问。
厉青凝丹唇又是一动,清蒸。
芳心将案上的纸小心卷起,立即道:奴婢一会就让厨娘去做。
厉青凝微微颔首,起身便往屋外走去,只见浮云蔽日,隐隐看见一轮光晕迫近西山。
她侧头道:国师可有派人进宫。
未见有。芳心想了想道,抬手便将架在笔搁上的狼毫泡进了水里清洗。
厉青凝蹙眉又问:那两大宗可有派人到太医署?
似乎也未见。芳心应道。
厉青凝侧过身,朝元正殿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罢了,明日再看看。
芳心清洗了狼毫,又擦拭了桌子,随后将笔墨纸砚都收拾放进了木托盘里,抬手便捧了出去。
待芳心走远,厉青凝转身又进了屋,不由得朝床榻边上的小柜望去,十分想将柜里的东西拿出来,毕竟放在里边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如今也不知鲜钰有未拿到残卷,算一下时辰,也早该到慰风岛了,若是残卷到手,此时也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厉青凝心道,罢了,还怕她人不回来么。
翌日一早,太医署里传出消息,两大宗的人与几位太医起了争执。
这事在宫里传了个遍,宫人们近乎都知道了这事。
厉青凝正吹着勺里的热粥,吹凉了才吃进嘴里,待咽下之后,她才道:争执?为何起争执。
听闻两大宗派人带了药材到太医署,说要借太医署的药锅来熬药,太医署不肯给,道是这些草药来历不明,不能轻易熬制给陛下服用。芳心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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