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面前的人忽然侧过身,细长的手指捏在了她的下颌上。
厉青凝冷着声道:你担当不起?
鲜钰任她捏着下颌,殿下要我担当得起,我便担当得起,殿下要么。
要不要已无需回答,下一刻,她便被那隐忍了许久的人按在了池壁上。
无处可逃,被对方用膝给磨得红了眼尾。
执镜里的人思绪万千,可镜外的人却正和当今圣上说着正经事。
厉青凝道:冼月露大多是从慰风岛带回的,寻常人服用也能强身健体、滋阴补血,一时想到阳宁宫中还有这等良物,便让宫人立即给宁妃娘娘送去了。
殿上站着的人垂着眼眸,厉载誉只看得见她缓缓扬起的唇角,却不知她那极淡的笑意未达眼底。
厉载誉颔首,慰风岛是灵物是不少,朕年幼时也曾在岛上住过一段时日,那时皇妹甚小,还未到上岛的年纪。
可惜臣妹后来上了数次岛,到后来又用了皇兄赐的焕灵汤和返髓露,也依旧没有长进。厉青凝不紧不慢道。
无妨,即便是修不得仙家之术,寻常人也有寻常人的福气。厉载誉笑道。
厉青凝缓缓抬眸,朝上边坐着的人望上了一眼,心下已然确定,厉载誉应当没有在怀疑她的修为了。
不知皇妹此番所为何事而来。厉载誉问道。
近段时日地方官府派了快马进到都城请援,臣妹听闻,雾里镇灾情严重,前段时日又听说二皇侄接旨救灾,但因诊检一事耽搁了,不知皇兄如今可是有了别的打算。厉青凝冷清的声音在这大殿上回响着。
厉载誉蘸了墨又写了两字,雾里镇之事不可再拖,朕心中已有考量。
厉青凝微微颔首,可还是让二皇侄援灾?雾里地势凶险,地动后恐怕山路被阻挡得更是难走了,而无垠又未曾有过救灾的经验,援灾一事怕是不好开展。
正是因为他未处理过此等灾事,朕才派他前去,谁人皆是从不知到知的,再者,有能人力士陪同前往,皇妹无须担忧。厉载誉沉声道。
臣妹僭越了。厉青凝低头道。
皇妹心慈。厉载誉放下了狼毫道。
厉青凝进了大殿后便一直注意着殿外的动静,在察觉到外边有三股凌乱的气息靠近后,她心中的巨石才缓缓沉下。
在太监又进门禀报后,那捧着托盘哆哆嗦嗦的小童和两位修士从逐一走了进殿。
厉青凝微微侧头,只见小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空无一物的托盘高举过头顶,颤着声道:禀报陛下,卦象没了。
鲜钰躲在镜中听着,她招风时确实有分寸,也无意想害那小童,此时三皇子病势好转,仁仪宫又有了喜事,宫里是万万不得见血的。
厉载誉脸色一黑,沉声道:没了?
小童哆嗦道:一、一时绊了脚,国师用来卜卦的听涛珠落在地上,遇土即化了。
鲜钰唇角一扬,果真如她所想,那卜算之物也是如那灵罗锦缎一般,是不能着地的,只是她未曾想过,那物事竟会是听涛珠。
国师府的宝物可真是她闻所未闻的多,随意一样都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这国师府也不知薅了国库多少金银珠宝,才如此阔气,就连两大宗也未有这样的待遇。
厉载誉脸色难看,却不好发怒,抬手揉起了眉心又道:国师怎就派了你来?
小童浑身抖着,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厉载誉朝跪在小童身后的两人看去,问道:依你们所见,仙童所说可有假?
那两人哪敢多说,他们本就是奉命护送这小孩儿到元正殿了,路上出了什么事,也少不了他们的,两人当即道:确实如仙童所说。
厉载誉抿了一下唇,沉声道:罢了,天意要劳烦国师再卜一次,朕宽宏大量,此番便饶过你们。
三人跪在大殿中没有吭声,小童仍在瑟瑟发抖着。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国师再算一回!厉载誉厉声道。
三人连忙应声,接连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厉青凝见他们正要出去,连忙道:陛下,不如由臣妹亲自去请国师,得了卦象后再亲手带回,国师一卦鲜少二卜。
她顿了一下,又意味深长道:再者忽生此事,国师说不定有何事是需要交代的,由臣妹去天师台请国师,陛下也能安心。
厉载誉细细思忖了一番,颔首道:也好。
如此一来,捧着金盘的人便成了厉青凝,而小童和那两位修士则跟在其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厉青凝坐上了步辇,在到了宫门后,又乘上了天师台的马车,听着那车轱辘转动的声音,摇摇晃晃便到了天师台。
天师台虽比不得皇宫,但也极为奢华,层楼叠榭高低有致,那高台上每一寸皆是用玉石铺砌的,天师台外四方各立一飞阁,飞阁间玉桥跨越长空,其上能远眺彩霞,又能俯瞰整个天师台。
数年前祈福观礼时,厉青凝虽也来过天师台,可那时天师台远没有如今这么奢华。
她眉心微微一蹙,疑虑越发多了。
穿过飞阁,乘坐着马车沿着宽阔的大道直抵十二星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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