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尚能勾得厉青凝合了她的愿,可没想到这一世,厉青凝竟还真能忍,说的是要如她的愿,可分明是在折磨人。
好个厉青凝,重活一世,她还越活越回去了。
那好,那殿下就莫再想什么再续前缘了。鲜钰咬牙切齿。
厉青凝没想到如了她的愿,她竟还不乐意了。
拿身衣裳给我。鲜钰十分气,可在人篱下,又不好直接拿人家东西,况且,她方才虽未明说,可分明是要拒却再续前缘的。
厉青凝这才站起身,刚想去将衣箱打开,脚步忽然一顿,蹙眉道:你想离宫?
本座又不住这儿,自然要走。鲜钰扬眉道,莫非殿下想将本座拴在这儿。
厉青凝微微蹙眉,本宫未曾想过将你拴在这。
鲜钰哽了一下,又将腿探到了锦被外,这才注意到,脚踝上的铁链已被除去了。
不过,凤咸王和三皇子如今被关押在了天牢里,你可想去见上一见。厉青凝道。
鲜钰嗤笑了一声,见他们作甚,去耀虎扬威么。
厉青凝又道:凤咸王能走到如今这田地,还拜厉千钧所赐,究其缘由,厉无垠功不可没。
鲜钰听这些名字听得头疼,一时忘了还与厉青凝置气的事,哂笑了一声道:这样也好,省得还要花心思去对付凤咸王。
她顿了一下,又道:只是不知,皇帝在其中又做了什么。
他派人去凤咸城搜查凤咸王私交妥那国的证据。厉青凝淡淡道。
鲜钰展眉一笑,看来本座要去去凤咸城了,好助他们找到证据。
三皇子厉千钧还被关在天牢,还是因为萧大人一案未查明。厉青凝定神不往床榻那边看。
莫非银丝纸出处尚还不明?鲜钰垂下眼眸,见厉青凝未给她拿衣裳,索性躺了回去。
不错。厉青凝淡淡道:虽说清妃那儿少了半卷银丝纸,她人如今也被关如牢中,可她却不认,本宫料想账簿一事应当不是她做的,秀清宫里的银丝纸,应当是被人偷了。
鲜钰被盖在身上的锦被又往上提了提,一双漆黑的眼转了转,说道:清妃未必不会认,若是二皇子想让她认,有的是办法。
你想如何。厉青凝淡淡道。
鲜钰侧过身,凤咸王和三皇子倒不急着去见,凤咸城也不急着去,就算殿下不动手,厉无垠也会先除了他们二人,只是这清妃,必须得去看看了。
本宫确实打算隔日便去见见清妃,捏造账簿一事与萧大人一案牵连甚深,如今寺卿回来了,这一案自然也落回了寺卿那,二皇子现在盯大理寺盯得紧,怕是不好潜入。厉青凝细眉微蹙。
自然不能明着去看,若是被人见着了,说不定清妃捏造账簿一事还被编排成殿下你撺掇的。鲜钰一双眼微微眯起。
若非被授意审查此案,只能将厉无垠留在天牢附近的眼线引开。厉青凝眸色沉沉,否则万万不能去看清妃。
方才鲜钰所言确实不假,人言可畏,谁知二皇子还会放出什么流言来。
罢了,本座想个十全的法子,总能见到清妃。鲜钰细眉一挑,朝远处站着的人望了过去。
只见厉青凝背对着她站得端正,右手微微握起,藏在了宽大的袖口里。
鲜钰倒吸了一口气,才展开的眉心又猛地蹙起,你的手
无妨。厉青凝随即道。
鲜钰见她不以为意,更是怒火中烧,她咬起下唇,想到前世种种。
前世她也是受过那毒的,自然知道伤口溃烂是什么感觉,一大片似被虫咬一般,半个身近乎麻木得动也动不了,一呼一吸皆痛得厉害。
可厉青凝却、却顶着这痛也要唬弄她,还要在水里做那种事?
事到如今也不知厉青凝究竟有没有心了,看她连自己也不管不顾的样子,或许是有心的,怕是冷的。
鲜钰又思及进宫前,白涂同她说的话,她前世中毒中得糊里糊涂的,解了毒也不知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
如今一想,那毒神似蝎尾藤留下的,并非晒干服用的症状,而似是被其未晒成干时触及的样子。
莫非真是蝎尾藤?她蹙眉道。
厉青凝微微侧耳,自然而然听到了蝎尾藤三字,你查到了什么。
鲜钰道:皇帝的症状确实像是蝎尾藤导致的,殿下的伤
应当也是因为那蝎尾藤。她继而又道。
厉青凝下意识想转身,可刚稍稍侧了一些,又猛地顿住了。
她自然知道她将鲜钰塞进锦被里时,是将那一身湿衣都剥了的。
非礼勿视。
鲜钰见她忽然僵住了,心下一笑,殿下不过来,本座怎确认那伤是不是因中了蝎尾藤的毒才变成这样的。
厉青凝额角一跳,你将锦衾盖好。
殿下在想什么,不盖着莫非要晾着么。鲜钰似笑非笑。
厉青凝这才转身,眼眸刚抬就看见床榻上的人似要坐起身一般。
那锦被未遮严实,春光半露的。
厉青凝倒吸了一口气,如今眼前没有红缎遮着,看得更是真切了,她鞋尖一转,推门便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闷笑不已。
半晌,芳心才叩了门走了进来,窸窸窣窣地将一身干净的衣裳放在了枕边。
她心里嘀咕着,难怪在沐池那儿时,屏风上似映有两人的身影,难怪主子会让她半刻后再让人抬轿。
如此一想,她更是心疼这红衣仙子了,被改了名姓,必定也知道自己被当成了旁人,却还对殿下百依百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