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青凝眉心一蹙,气息渐显凌乱。
鲜钰很是得意,趁热打铁道:本座的碧笙花是白吃了,没想到殿下这般不需要本座。
不需要?厉青凝朱唇微张,唇齿间挤出了这三字来。
看来是不大需要,否则早要了。鲜钰说得十分轻快,似乎将方才自己还被吓得退抵池壁的事给忘了。
厉青凝眼眸半垂,似是在沉思一般,过了许久才道:你果真执迷不悟,屡教不改,如今竟还想着那般不知羞的事。
有何不知羞的,又不是未做过!鲜钰冷哼了一声。
厉青凝哽了一下,更是觉得这人冥顽不灵,她别开头,紧抿的朱唇一张,再回头朝鲜钰望过去的时候,眼里的黑云已然压城,而惊浪已然滔天。
是你不知悔改。她一字一顿道。
有何好改的。鲜钰下意识道。
这话音刚落,鲜钰的右肩忽被按下,是厉青凝的手按在了上边。
厉青凝眸色沉沉,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那宫女装扮的人,缓缓倾身向前,缓缓说道:是你偏要这般,不怪本宫。
鲜钰愣了一瞬,只觉得那落在她肩上的力道一轻,那皓腕朝她的脑后探了过去,系发的红缎一松,原本就湿淋淋的乌发随即落在了肩背上。
她眼睁睁看着厉青凝将那红缎扯了过去,又硬是抬起被她握着的手,将那红缎覆在了眼前,系到了后头。
厉青凝一双冷厉的眼顿时被遮得完完全全的,一身湿透的玄衣似鸦羽浸水一般。
发是黑的,衣裳是黑的,只有覆在双眼上的红缎艳红夺目。
鲜钰一时竟猜不到厉青凝要做什么,只记着不能让厉青凝受了伤的手泡入水中了。
一大圈水纹倏然漾开。
她一时不觉,腰上忽然一紧,竟被托到了沐池上。
离水的那一瞬,她冷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她五指握着厉青凝的右手腕,却觉得下裳被拨了一下,掩在底下的腿露了出来。
贴着池壁往下垂的腿浸了大半在水里,只觉得一湿软的物事攀上了她的踝骨,沿着细瘦的小腿缓缓往上挪着。
似水蛇一般,一寸一寸爬着,似在折磨她一般。
是厉青凝的手。
像是水蛇正环着浮莲的泡在水下的根,一寸也不想放过。
涂了蔻丹的手从她的小腿肚上一滑而过,又绕至前边,掌心覆上了那纤瘦的膝。
长裳一半拉至膝上,一半垂至水面,那露出的膝骨轻而易举便能被抬起,一条腿软绵绵一般,似是一点气力也没有了。
鲜钰一只手握在厉青凝的手腕上,另一只手撑在身后,她被抚弄得下意识想后避一些,却又十分想迎上去。
她一双眼已然迷离,眼眸微微一转,却见厉青凝眼前还覆着红缎,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顿。
装什么端庄得体,到现在竟还装得出来。
鲜钰微微抿起唇,抬起被抚弄得绷紧的腿,朝厉青凝的肩踩了上去。
足弓皓白如雪,五趾微微蜷着,踝骨上还留着一圈寒凉的铁链。
在被那皓足踩上肩的那一瞬,厉青凝顿了顿,耳边随即也听见了那铁链玎珰作响的声音。
那一瞬,似是冒出心尖的欲念全都破土而出了一般,一颗心猛撞心口,连心跳声仿佛也清晰在耳。
鲜钰明知厉青凝蒙了眼看不见,却还戏谑道:好看么。
话音刚落,水蛇不止缠着花根了,更是逗弄起沾了水珠的花瓣来,却只在花心附近徘徊着,始终未再进一寸。
鲜钰抿紧了唇,连背也微微弓着,刚才要掉不掉的襟口已垂到了肘间。
她握在厉青凝手腕上的气力更重了些,始终未松开半分。
那细长的五指从她的裳底探出,细指微微一勾,腰带骤然落下,一身匆忙穿好的宫女装更是拢不紧了。
那隐约的软白,似罗罗翠叶下掩着的桑果,又像是半露的莲蓬,轻易便被厉青凝略显冰凉的手给覆住了。
是你求的,是你冥顽不灵,着实轻佻。厉青凝一字一顿道。
鲜钰气息早就乱了,她堪堪撑直了身,撑在地上的手已微微打颤。
忍了这般久,终是忍不住了,她唇齿间喘吁逸出,抵在厉青凝肩上的皓足往下一滑,又落回了水里。
水蛇逗弄了莲蓬,又回去抚碰了花瓣,却始终未捣花心。
那宫女装束的美人急不可耐,本想合拢了双足,却硬是被拨开了。
她眼睫颤颤,一双眼像被水浸透了一般。
还是未碰到那处,还是不够
鲜钰咬牙切齿:殿下莫不是看不见,连手也摸不准了?
厉青凝却只字不言,饶是最后鲜钰哽咽求她,也未往那处碰上一碰。
鲜钰闷哼了一声,气息更乱。
只见花瓣微微一颤,花心里裹着的晶莹沿着粉瓣淌下,留下了道濡/湿的痕迹。
沐池外,芳心在遣散周遭婢女前,命人传开了长公主泡了焕灵汤还喝了返髓露之事。
她迟迟而来,只见屏风上似映了两人的身影,可烛光晃动,那身影又十分模糊,她不大看得真切。
殿下,可要回阳宁宫了?芳心在屏风后低声问道。
里边却无人应声。
芳心蹙了一下眉,正想再问一遍时,忽然听到里边传出厉青凝稍显低柔的声音。
厉青凝道:落轿在沐池外,一刻后再令人来抬。
芳心摸不着头脑,可还是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