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明长呼了一口气:有钱花就好,既然玉牌已完好如初,那她定已顺利上岸,这上了岸就能好好疗伤了,虽然她修为似乎十分高深,但是为师啊
他话音一顿,转而道:十分忧心她一个孱弱可怜的小孩儿会被骗。
厉青凝欲言又止,想起来她曾被这孱弱可怜的小孩儿骗了许久。
齐明双手背在身后,又道:纵有一身修为,她也不过是个小孩儿,到了岸上哪识得路,她又长得那般标志,若是被人拐了可如何是好。
厉青凝眼眸一垂,本宫自有安排。
齐明点点头:为师就你们两个徒儿,缺一不可,若是你们心生隔阂,还是要早些说清楚好。
厉青凝睨了他一眼,本宫心里有数。
齐明哽住了,好不容易鼓起的气一瞬全泄了,殿下,钰儿终究是你师妹。
自然。厉青凝紧攥着手里的玉牌,指腹泛白也未松开。
她眼尾泛红,可一双眸子依旧冷得很,分明是气红的,也不知是因何而气。
齐明是看不出来了,只有厉青凝自己清楚得很,她本应一文钱都不给鲜钰,让她无处可去,吃不饱喝不足,自然也回不了停火宫,只好回到岛上任她审问。
审问什么,自然是问她
究竟哪副模样才是你的真面目,究竟为何要在梦里与本宫抵死缠绵,究竟为何来了又走。
如此多谜团还未解开,怎就走了。
厉青凝将那玉牌放进了袖袋里,垂眸沉思了许久。
那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幸好,幸好也只是走了
她本想就这么回去,低头看见了被木箱压在地上的弟子服,便弯腰捡了起来,拍掉了衣裳上沾着的泥,抓在手上就带走了。
齐明站在后边两手空空,心道这似乎有些不对,他好歹也是师父,怎连弟子的玉牌也没有,连弟子服也不曾经他的手。
他左右看看,把那磕坏的木箱拾了起来。
厉青凝回了小院,进门便看见芳心规规矩矩站着,而她身侧,站着一位身着官服的带刀侍卫。
皇帝的近身侍卫,还身带灵气,至少是个筑基期的修士,是能在厉载誉跟前说得上话的。
厉青凝眉心一蹙,敛起了眼眸里的冷意,缓步走到了那侍卫面前。
臣明揽风见过长公主。那带刀侍卫沉声道。
厉青凝微微颔首,明大人所为何事而来。
臣为陛下将圣旨带到。那姓明的侍卫说完便将手上一卷圣旨缓缓打开。
厉青凝垂下眼眸,眉目间似笼了浓云一般,闻言缓缓行礼接旨。
芳心随即也低身跪下,眉头紧皱着。
明揽风缓声将厉载誉的旨意道出,话音浑厚沉稳,确实是修行习武之人。
这一字一句皆入了厉青凝的耳,厉青凝低眉敛目,丝毫没有了平日里的淡漠凌厉,身上莫名多了一丝娴静。
果不其然,如她所想,在这关头上,厉载誉的确是要召她回宫。
厉载誉忌她怕她,如今还不是得借她来牵制那几个意欲夺权篡位的。
厉青凝又暗忖,此次厉载誉派这带刀侍卫来,多半是怕她不接旨,于是暗暗施压,逼她回宫。
如此想来,厉载誉果真是病了,心也更是吊得紧了,生怕一转眼就会失了生杀大权,先将她赶远,又逼她回去,真当她是个好掌控的玩意儿。
钦此。明揽风将手中纸幅一交叠,朝厉青凝递了过去。
厉青凝接了旨,起身后缓缓道:明大人可是要一同回都城。
明揽风颔首:陛下派臣护送殿下回城,臣胆敢先行。
厉青凝明白了,厉载誉是要看着她走到自己的眼皮底下,他这一病,疑心愈发重了。
本宫还有些事务尚未处理,怕是要耽误明大人了。她淡淡道。
明揽风道:殿下事大,晚些启程陛下也定能谅解。
厉青凝唇角微微一扬,似笑非笑道:如此甚好。
她心道,真不愧是厉载誉派来的人。
既然厉青凝要处理事务,明揽风也不便在院中停留,由岛上的长老请去了客房。
待明揽风走后,厉青凝才抿了一口新煎的茶,抬手揉了揉眉心,对芳心道:那风翡玉是怎么回事。
他芳心欲言又止,过会才抿了一下唇道:他不知从何得知那墓是鲜钰姑娘的,且又不信鲜钰姑娘已去。
她暗暗打量了厉青凝的神情,接着才道:风公子一身修为无端消失,奴婢探了他的灵海,发觉灵海竟已被毁,这辈子怕是就此废了。风公子恨意无处消解,故而才做出这般不可理喻的事来。
厉青凝微微颔首,却只字不言。
风公子的灵海怎会被废,莫非真是鲜钰姑娘芳心边说边留意厉青凝的神情。
事已至此,何必追究。厉青凝竟道。
芳心一时说不出话来,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自家主子嘴里说出来,就像方才追究风翡玉掘坟的事不是她一样。
厉青凝思忖片刻,又道:你先去办几件事。
芳心颔首:殿下请讲。
请林先生按鲜钰的模样作画,将画多临摹几幅,作画需要些时日,得找个法子拖延几日。让几个暗影到周边海上细细查看,再派几人拿着画像到临近的渡口探查询问一番。厉青凝丹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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