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三千之地,鸿毛不可浮,蓝色的领域一瞬间退后回到朝砚的身上,那剑光如同星子一般随即而来,宁旭蹙眉,却觉一道袅娜至极的洪流而至,漫天星河坠落,在那玄武石上砸下又一道又一道的波光,而他所御之剑仿佛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样,即使剑光飞逝,也同样没入了那掉落的星河之中。
湛蓝的身影转瞬即至,在漆黑的瞳孔之中瞬间放大,左手短剑,右手折扇合起,接那剑光之时飘散如仙,却攻意十足,待腕心一痛,那折扇的锋芒已经抵在了脖子上,而另外一道短剑抵在了他的丹田之上,虽未伤及,但局势已经没有了回天之力。
我输了,宁旭开口道。
朝砚的短剑与折扇收了回来,就那么一个瞬间,哪里还有刚才比斗之时的英姿勃发,那晃悠着扇子跳下来的身影,感觉随时都能打个瞌睡。
你很厉害了,加油,朝砚朝宁旭握了一下拳头,此战酣畅淋漓,要不是宁旭对他不熟悉而没有防备,只怕赢的不那么容易,不过他也对宁旭不了解,赢的绝对算公平。
刚才那一式是什么啊?和淼拳头抵着唇还没有回过神来,万千星河坠落,宁旭的剑芒全部改变了方向,若是攻击的招式到不了对方的身上,那不管多么厉害皆是无用,用余波攻击?怎么可能?
和淼舔了舔唇道:刚才那一招你可能破解?
陈深脸色有些凝重:不能。
他听到了朝砚的话,那一招尚未圆融,远远没有达到它应有的威力。
燕砚此人,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朝砚已经下了台,宁旭却还停留在原地未动,和淼本该嘲笑他的,但是他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被人打败,偏偏她又对燕砚观感不错,那人未曾用上杀招,一举一动也皆是点到为止,可仍然觉得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冰块一定很难受,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方知笙跳上了那比斗台,笑意不改,拉了拉宁旭的衣袖道:阿旭。
宁旭回神,眸中一抹柔意闪过:嗯。
想什么呢?方知笙笑着问道。
宁旭开口道:那一招的破解,还没有头绪。
回去再想,方知笙拉了他的手问道,阿旭开心么?
宁旭捡起了剑跟着他走,闻言道:开心。
和淼:
两个人朝朝砚行礼点头后离开了,朝砚叹了口气,以前他还有人抱着背着,结果现在打完只能孤家寡人一个人走路。
朝砚未曾回去,而是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碧水东流和弱水三千都是极耗费灵气的,现在体内也是一片空。
和淼捋了捋马尾,几步跳到了朝砚的身边,看着他睁开的眼睛道:燕兄,要不我们也比一场。
胜败乃是常事,就算输了也好,和淼想亲自试试身临其境的感觉。
朝砚眨了眨眼睛道:我灵气空了。
我等你恢复,和淼蹲在他的面前,毫无形象,我想打过再走,这样即使赶不上万城来贺也圆满了。
朝砚笑道:放心吧,你一定赶得上的。
和淼没听清:嗯?什么?
朝砚捂住了胸口猛的咳嗽了两声道:我受伤了,需要闭关,抱歉了,咳咳
和淼的战意转为了担忧:不严重吧?
果然宁旭那家伙自己输了,对手也讨不了太大的好处啊。
很严重,朝砚蹙着眉凝重道,和淼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宁泓说道,我派人送燕兄回去,小丫头,你也该回去准备准备启程了。
燕兄请多保重,和淼收起了自己的长枪,而朝砚也在诸人担忧的目光之中被送了回来。
宁某会让人送丹药过来的,燕兄好好养伤,宁泓对他受伤之事有些怀疑,但是宁旭的确不是什么吃亏的主,这样的事情应该由他们宁家来负责。
好,多谢宁兄了,朝砚被出来的宣贡搀扶着进去。
主人怎么伤成这样?宣贡扶着他往里走,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朝砚松开了他,往后瞄了瞄后,直接两步跳上了台阶道,终于走了。
宣贡:
朝砚转身坐在了台阶上笑道:虽然没受伤,不过确实没有什么力气了,我闭个关,到时候宁泓送来的丹药你收着就行了。
是,主人,宣贡也不再推辞,并非觉得自己该得,而是开始觉得那些外物似乎也没有那么的重要。
修为不是纯粹靠丹药的提升,而修为足够,那些外物自然会有人奉上。
跟宁旭的比斗持续了三天,朝砚回来以后就选定了离此地几十万里的知归城,知归城只是中等仙城,且周围十分空旷,并无上等仙城在侧,以和淼的能力,在那处基本上是呼风唤雨的,也不怕丹药被抢夺。
朝砚又闭关了两日,待体内灵气尽皆恢复之时直接传送,比之和淼等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腰间的玉貔貅被摘下,武器也换成了匕首,脖子上再挂一个可以遮掩修为的玉观音,系统出品的上品灵器,足以遮掩元婴期的窥探。
黑袍加身,再戴上系统出品的帷帽,万事具备,只差人来。
然而朝砚这一等就等了两个月,刚开始还能正襟危坐,扮演个高人什么的,到后来坐变成了靠坐,靠坐变成了躺,周围零食堆了一堆,就在朝砚躺在地上沉迷话本的时候,金丹修士的气息蓦然出现了。
零食收起,话本收起,朝砚正襟危坐,戴好帷帽的时听到了外面和淼英姿飒爽的声音:敢问前辈,可是澜清丹师?
朝砚,字澜清,只是此字只有三人知道,平时又不用,朝砚也便挪来用了。
和姑娘请进,那道声音温润如风,让和淼微微怔了一下,她与一旁的和涂对视了一眼,看似放松,实则戒备。
入室清雅,只有淡淡的丹香弥漫,绝对不枉费朝砚专门捏碎了的一颗扔在香炉里面的五品丹药。
第152章剑心学院来人
丹香弥漫,和涂长老进来之时鼻子微动,这是清回丹的味道,若非刚刚炼制,味道不会这么浓烈,萦绕不散。
这一间静室很是干净敞亮,门上窗上都用了明纸,干净的木制地板上放着几个蒲团和一张小桌,桌上焚香袅袅,炭火上的茶壶微微沸腾着,带着一缕热气弥漫,摆设在旁的棋盘黑白二子排列其上,可棋盒却分明摆在同一侧,此处既是修士的居所,却又有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