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休息么?朝纵开口道。
朝砚点了点头道:是该休息了。
然而在躺椅上骨头都躺软了,一时半会竟是懒得动弹。
朝纵起身,低头弯腰,在朝砚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竟是将人直接抱了起来,衣带翩飞,朝砚顿时瞌睡醒了一大半。
朝纵低头看他,少年声音优雅:我抱你去睡觉。
朝砚将扇子放到了胸口,伸出双手捏上了朝纵的脸颊道:嗯,真孝顺。
有儿子的感觉就是好,走路都不用自己走的。
朝纵任他掐了两下,从过道朝着房间走了过去,期间遇到正在讨论什么的陈涌和孔儒,朝纵也只是点了一下头,便带着朝砚进屋关门。
陈涌继续往前走,正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才发现孔儒竟还站着原地,开口道:怎么了?
朝前辈的儿子抱着朝前辈孔儒舌头打结,一句话仿佛说成了绕口令,脸颊憋的通红他们你为何如此淡定?
陈涌疑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
孔儒:嗯?正,正常么?
正常啊,他们不是父子么?陈涌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要习惯,小主人从八岁的时候就偶尔抱主人上床睡觉了。
儿子伺候父亲,天经地义。
是,是嘛,孔儒想想八岁的孩子伺候老父亲,好像是感觉在欺负孩子呀。
小主人真是好生的孝顺。
朝前辈也好厉害,一般人可养不出这般孝顺的儿子。
门内朝砚被放在了床上,不用他踢掉鞋子,直接就有人帮忙脱鞋脱袜,露出极为白皙的脚趾出来,连衣服都帮忙一块儿脱的。
这般伺候下去,朝砚深觉若是养成习惯,可真要像米果儿说的那般懒死了,不过先享受再说。
朝砚眯着眼睛打着瞌睡,身上的衣衫解去,只着亵衣亵裤正觉得浑身舒坦,却发觉身上悉悉索索,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了那脖子下面的五行藤。
自从他这不安分的脚将崽儿踹下去数次后,后来每次一起睡觉,他都得被先捆住才行。
其实为父近来睡觉已经十分安分,朝砚笑着道,他不想跟周公约会时一起跳皮筋。
朝纵哦了一声,站起了身来,完全没有任何给他解开的意思,而是缓缓解开他自己衣带。
当初分离之时为了避免崽儿长高没衣服穿,朝砚那是一路准备到了十八岁,却没有想到他家崽儿蹿的太快,直接十三岁就穿上了十八岁的衣服,宽肩细腰,身量修长,虽是还带着少年的单薄感,但是已经能将那衣服撑的极为的漂亮了。
此时衣带解开,只着亵衣,偶尔露出的手臂之上却是猛看出锻炼的极好的肌肉,线条流畅。
朝砚回忆了一下刚才那抱的极稳的手臂,他家崽儿果然是下了苦功夫了。
发带被抽了下来,长发如星河一般垂落,夜明珠被合上,下一秒,朝砚便感觉温热气息的靠近,腰上多了一个手臂,颈窝处多了一道温热的呼吸,长发偶尔划过,顺滑柔软,竟是比缎子还舒服。
朝砚上一秒还在想他家崽儿的睡姿似乎有所改进,结果下一秒那极为修长的腿就搭了上来,再加上胳膊的一抱,朝砚顿时又回到了当初当抱熊的日子。
虽然他家崽儿看着已经是大孩子的模样了,但是也才十三岁,分离四年那必然是想念的不行,作为老父亲此时也要牺牲自我,当几天熊而已,习惯了就好。
崽儿啊,剑阵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朝砚睡前话家常。
朝纵在他的耳边开口道:不能睡觉。
想不想爹爹我呀?朝砚的话中带着笑意。
周围沉默了半晌,突然一声嗯转瞬即逝,快的朝砚几乎没听清。
那就好好睡觉,乖宝宝,睡觉觉朝砚即兴演唱了一段。
闭嘴,睡觉,黑暗之种一道优雅的声线响起。
朝砚顿时噤声,就算他唱的很难听,这破小孩儿刚刚还说孝顺老父亲呢。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深得他的真传。
朝砚这人,天上地下只要能躺的地儿就能睡着,因此噤声不过半晌就睡的昏天暗地。
只是此次周公他老人家不跟他跳皮筋了,而是直接上了钢箍,手臂上一环,腿上一环,比孙大圣的金箍还牢固,而周公这个暗搓搓给他上箍的人看他挣扎不出来,还在旁边拍手笑,实在枉费从出生到现在无间断下棋的情谊,分分钟恩断义绝。
待到朝砚醒来,仍能感觉到浑身紧箍的力道时,才想起来是怎么回事。
少年虽是睡熟的模样,可是那抱人的力道极为不小,完全不像当初小小模样时候的力道,这要是抱个十年八载的,朝砚可以保证自己的睡姿能够得到有效的纠正。
颈侧的呼吸仍然绵长,显然这平时勤奋的少年还未睡醒,小家伙从前只有累到极致之时才会如此的昏睡。
想想也是,那剑阵之中传言处处杀机,没有任何休息的地方,四年不眠不休,即便有灵气支撑,这骤然从紧张的环境之中放松下来,只怕也累的很了。
他不起,朝砚也起不来,他索性也不动弹,只是微微侧目看着少年的睡颜。
闭上的眉眼弧度也漂亮的很,只是去掉了从前略有的婴儿肥,没有了稚嫩,只剩下了漂亮,用漂亮一词形容男人或许不合适,形容少年却是可以的,就朝砚的估计,这副面容若再去掉那隐约的青涩之气,也是能用漂亮一词来形容的。
朝砚看了两眼,扭头看向了床帐上头,他家崽儿哪都好,就是睡觉抱人不太好,这也就是他睡眠质量好,这要是以后有了老婆还这么抱,老婆的腰肢都得抱细了。
好像也是好事来着。
朝砚迷迷糊糊的想东想西,因为被五行藤缠着连灵气都不能运转,想干点儿别的更是不能,只能思路乱飞,一路飞到九霄云外,也不知道老头答应他的事情办好了没有。
朝纵闯过十八剑阵,突破到筑基中期的消息传的如火如荼,百八十年不收徒的长老们纷纷汇聚到了院长之处,倒使那平日最是清闲的地方挤满了人。
一人居于其上,其他长老坐在两排,这架势不像是收徒,倒像是商谈什么重大的事情。
钟司商看这架势,心里想着那新得来的赚钱方式,总算平复了一些对于徒弟的怨念。
诸位前来所为何事?钟司商开口道,此时的他却不复在朝砚面前笑意满满的模样。
能坐上院长的位置,钟司商的修为足以压住在座的诸位。
一位长老开口道:院长,此次乃是为了收徒之事前来,院长应该已经知道那刚刚突破十八剑阵的孩子了,老夫有意收他为徒。
罗宋长老想收徒,去收便是了,钟司商开口道。
还未待那罗宋长老开口,一旁的崔林道:非是他不想收,而是我等也有意那等良材美玉,人只有一个,可这想收之人可不止五指之数。
那便让那孩子挑一个就是了,钟司商道,有何为难之处?
为难之处便在于此,崔林蹙眉道,那孩子从入学院开始便拒绝拜师,说是博取百家之长,此次拜师事宜也说是与他的父亲相商,我等不怕他挑一个,而是怕他如同开始一般不拜师,若学的他父亲那般懒散,只怕再好的资质也要毁了。
如此倒是不必担忧,钟司商微微沉了一下脸色道,朝纵被乃父养大,朝夕相处,无师指导已然有此等造诣,可见确有自己的秉性,剑心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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