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作者:银色徽章
不少。
要知道这位将军一如他们的陛下一样,自从来了楚国之后就没有打过败仗。不对,他在韩国的时候也未尝一败,只是韩君有眼无珠猜忌大将,最终却因此把自己的大好江山葬送。如果说景明笔遣话艿木王,那李狄便是常胜的将军。
有这样的人在,大楚必胜!
这是每一个士兵的心声。
到了第三天傍晚的时候,魏军的攻势稍弱,眼看着就要鸣金收兵了。
这一天由于李狄强行抽走了大队的预备军,楚军打得极为辛苦,虽然损失不像李狄到之前那么大,硬撑了一天却也异常疲惫。
“亥时造饭,今晚夜袭敌营。”李狄对着紧急招来商议的将军们下令。
“遵命!”
李狄满意地看了一眼手下的将领虽然面露疑色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命令,微笑道:“放心,今晚必有所获。”
“大将军,你倒是给老常透个底啊,到底你有什么妙计啊?”最沉不住气的那个终于还是问出了在场之人心中的疑惑。
“你们可有人发现魏军作战有什么不同以往的地方?”李狄微笑问道。
“嗨,那还有谁不知道呀!那帮魏狗胆子比以前大了,力气也长了不少,真他妈的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
“除了这个呢?”
“……”
“这几日我算了算魏军每次进攻的人数和时间,他们的战力的确是强了,但是每个人的攻击时间却比往常短了。打个比方来说,就算他们每个人的能力增长了一倍,但是他们上阵杀敌的时间却减少了到了一半。也就是说他们这三十万人却还是只发挥了三十万人的战斗力。若是换做是素质和他们现在等同的大楚军士却只不过相当于十五万人。关上地方狭小,你们又都被对方的勇猛镇住了,所以才一时间没有发现这一点。若真的魏军实力增加一倍,你们以为在相当于六十万魏军的轮番进攻之下还能守那么久吗?”
“大将军!英明呐!那今天晚上袭营是因为?”
李狄解释道:“魏军为了掩饰他们的这个问题,每天的进攻方式都会有所不同,要么一齐猛攻,要么轮番作战,为的就是让我们摸不清他们的实力。今日他们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耗尽了战力,所以今夜偷营必会有所斩获。”
营中众将听后无不心悦诚服。须知李狄可以在城楼之上光靠观察便看出对方的虚实,单就这一点在座之人便远不能及。
“启禀太子殿下,楚贼夜袭,我军左营损失惨重啊!”
刚刚听到异响匆匆穿戴好盔甲的魏无忧听到消息,不禁锁紧了眉头。
“呵呵,李狄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主上早劝殿下要保存一点实力,殿下却一意孤行强攻了一整日,这下可好。哈哈哈哈――”无颜哑声桀桀怪笑起来,“幸好主上早有后招。”
魏无忧不由怒道:“你是想教训本太子吗?”
“岂敢岂敢。”虽然这么说无颜的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敬畏,“主上才有临机专断,甚至可以免除太子主帅头衔的权利,小女子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想起魏帝在出征前秘密授予慕若这个监军的生杀大权,魏无忧简直气恼欲死。自己好不容易凭着母妃和妹妹的助臂坐上了太子之位,也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军权可以去建功立业,自己的父皇却偏偏下了这么一道昏聩的命令!
“国师人呢?此间军情紧急,他现在人在何处?”魏无忧脸色铁青。
无颜扭曲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笑容:“无双伺候主上睡下了,属下可不敢去打扰主上的休息。”
魏无忧努力把“淫|乱军营”四个字咽了下去,只是发出一声冷哼。
他一直以为以慕若的“姿色“,能够迷惑魏帝那么多年必然与自己的父皇之间有些不能说的阴私。不过看慕若竟然还能公然带着他的那个男宠四处行走……
难道是父皇老了,已经不能满足他了,竟然还纵容他去寻欢作乐?魏无忧不由有些恶毒地想。
说起来慕若在自己幼年时便是国师,那么多年容颜却是一点都没有变。他宣称可以炼出长生不老药,也许还真有几分道理。等自己继位之后,也许可以先不着急杀死他,可以在套出所有的秘密之后再慢慢折磨他。
“太子,楚贼已经快杀到中军了,请太子快些定下应对之策啊!”
魏无忧挥了挥衣袖道:“下令建瑞、建德两营服下神仙丹,从两侧包抄楚军,把他们掐灭在营中!”
听到无颜肆无忌惮地发出嘶哑的笑声,魏无忧恼怒自己最终还是不得不靠慕若的救急之法,不由怒吼道:“还不快去!”
“遵命!”
“下令收拢队伍退回关里。”李狄在一片黑暗中听着四处的喊杀声突然下令。
“大将军,我们离开他们的帅帐已经不远了,为何……?”
“下令收兵!”
“是!”
等去偷营的部队安全退回葫芦关,李狄留下一句话便在众将领钦佩的目光中回房了。
“我能看出来魏军这种增加战力方法的弊病,他们自己想必更加清楚,所以也一定有应对的法门。”
魏无忧气得几乎想要吐血。
整整两营的精锐啊,若是能够换回楚军的生力军,哪怕是一比一地以命换命也是好的。如今却就这么白白损失掉了!
“传令给建瑞、建德两营,去三十里外的红枫林埋伏。”
“太子殿下,这么大半夜地出发去埋伏?”他们是进攻的一方,怎么会反而突然去战线后面去设伏呢?
“本太子自有计较,你们只管听命便是。”
“遵命。”
无颜看着传令官走了出去才嗤嗤笑道:“太子殿下你放心,神仙丸要六个时辰才会发作,他们死的时候绝对干净利落,我还会派丑卫去掩盖尸体所在,并杀死漏网之鱼,没有人会发现的。”
“滚!”
“哈哈……哈哈……”
无双看着慕若斜倚在榻上,却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不由有些着急道:“外面似乎有人偷营,主上不用换个地方吗?”
慕若微笑着不答反问:“那个人你处理完了吗?”
“按照主上的吩咐,我已经把人远远的放走了。迷魂香的作用可以持续至少三个月,他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虽然有些不解慕若的这个命令,但是无双还是毫不犹豫地执行了。
“那就好。”慕若轻轻叹了一口气,合上眼睛,听着模糊的喊杀声假寐起来。
夏大哥,你可曾想过,你们家最后的血脉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慕若想起多年前那个温和的人,是他亲手把自己救起,还引荐给了魏帝。他一定没有想到,自己成为国师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的满门吧?
有天人刻印之人,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我可不想步上那位前辈的后尘啊!
慕若的低笑起来,只是他的笑声中却好像带上了几分苦涩。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夏琪暂时木有领便当(将来貌似也不太会领便当了,(__)嘻嘻……
大家还记得他家里原来也是军事世家,后来被人灭门,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了吗?就是慕若干的啦。
96
96、第八十五章
走在还沾着几分朝露的山间小径上,季空晴思索着昨夜从杨半文那里得来的消息。
伺候在荆国先帝季之晃身边的太监宫女在他病逝后多半都陪葬了,剩下的几个有职位的太监在不久之后的一场大火中也都一齐死于意外。不过据说在火场里清点尸体的时候却少了一具,还有消息说季曦在此后一直在秘密寻找一个从宫里私逃的太监。
既然是一个连皇帝都找不到的人,听风楼的眼线在一时间自然也对此无能为力。虽然这条线索基本是断了,不过杨半文却打听出了季空晴要找的另一个人。
当年服侍在公主季之晓身边的嬷嬷芸香,在公主病逝后不久就被驸马秦纛放出府去颐养天年。据说她离开秦府不久就在家里病死了,不过杨半文派去查探的手下回报,他们偷偷挖开了芸香的墓,却发现那竟然是一座空冢。
“她的儿媳妇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悄悄地到后山上的一个茅草屋去送些吃食。她对外说是自己娘家的一个逃难来的亲戚,不过看年纪以及她出现的时日,应该很有可能就是芸香。”
季空晴回想着杨半文的话,记忆里对于这个老嬷嬷的印象虽然已经有些模糊,却也依稀记得她和母亲的感情极好。但是,多年前自己的离奇被拐,难道就真的没有她的一份功劳在里面吗?他事后曾反复回想,那天晚上本该是她陪在自己身边的,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换了两个不认识的小丫鬟。
“这位公子,就是这里了。”带路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衣衫有些破烂,脸上斜着几道伤疤,一双眼睛却闪闪亮亮,一看就是极为伶俐之人。
他指了指远处的茅屋向季空晴努了努嘴:“我上次跟着那个小媳妇看着她到了这里,然后就有个老婆子把她迎了进去。我想走近看上一眼,却不知怎么的惹起了她们注意,那老婆子凶得很,拿着一根铁拐追着我打。我怕误了杨老爷子的事,不敢和她计较,随便扯了个谎就开溜了。公子你看,这里至今还有一道红印子呢!”
“的确打得不轻。”季空晴查看了一下他额头上的红痕,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锭递给少年。
那少年愣了片刻,连忙摆手拒绝道:“不行不行,杨老爷子已经给过了。我们在道上混的也是有规矩的,断断不能一份差事收两遍钱。要不然,我下次还哪还有脸去见杨老爷子?”
“收下吧!”季空晴露出一个微笑,“他的那份是给你打探消息的,我这份不一样,是给你养伤的,去买点好吃的补补吧。”
少年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晕晕乎乎地便把银子收入了怀中。
我的娘!天下怎么有笑得那么好看的男人!连他的银子都似乎比别人的成色要好上几分……
他却不知道,季空晴虽然不会易容之术,但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已经用了从无双那里学来的化妆之法,尽力掩饰了他出众的容貌。
季空晴吩咐那少年独自回去,一个人向着茅屋走去。
他不出意料地在两边的树丛里和路上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探查用的黑色丝线。这是皇宫里常用的手段,躲在暗哨里的人可以根据丝线的震动判断出是否有人闯入。只是在宫中一般还要配合上各式各样的机关,不那么简易。
季空晴不以为意地触动了路上的黑丝,他不需要隐蔽自己的行藏,反而需要把自己到来的消息告诉屋里的人,以降低她的防备之心。
季空晴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木门。
他从门的重量上推断,这里果然不是一般的茅屋,看似破败的木门其实十分结实。
“什么人?”
一把黝黑的铁拐突然横在了季空晴的颈间。
“芸香嬷嬷,你不记得我了吗?”季空晴故意露出几分惊讶,“我是小晗啊。”
“小晗?……小晗!你你你……你是?!”
芸香的外貌变化很大,季空晴在家的时候她不过是三十来岁的年纪,这一转眼近二十年过去了。她似乎老得很快,已经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脸上满是褶皱,一双眼睛也浑浊不堪。
“哐”的一声,芸香手中的铁拐掉在了地上。
“你真的是小晗?那么多年,我以为你一定……一定已经……真是老天保佑,公主的血脉还在人世!”
芸香仔细看着眼前的青年,除了他的肤色有些黝黑,脸上还带着几分病容,几乎就跟季之晓长得一模一样!
“芸香嬷嬷!”季空晴十分激动地抱住这个老嬷嬷。要说他之前的确是对她怀着几分疑虑,但是突然见到自己童年美好记忆少数的几个见证人之一,心里还是不禁有些激荡。
“好孩子,好孩子。”芸香摸了摸季空晴的头发,语带哭腔道:“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