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三块饼给我吧。」
「够麽?」
「够了。我买给别人吃的。」
「哦。你不饿?」
「还不饿。」他饱餐一顿起码能撑上三个多时辰,不似小子吃得少,饿得快。龙二掏出碎银给谭老板,拎回一包油纸袋和找零的铜钱,说了句:「我走了。」
回到马车上,忽闻分号内传出一声怒斥――
「谁给的?」
「二少爷……没人敢给啊,但也阻止不了他硬抢……」
渐渐,音量变小,仅剩嘁嘁喳喳的交谈声。
无须多久,小子凛著脸色上了车。龙二问:「出事了?」
凤纾闷不吭声。龙二没再追究,待他气消,再问也不迟。
「小子,下一处分号怎走?」
「在北门街口。」凤纾低头翻阅帐册,兀自生闷气。
龙二驾著马车行驶过两条街坊,才将先前买来的小吃递给他。
凤纾愕然,捧著油纸袋,掌心熨贴著暖暖的温度,面饼的香味四溢。「这是什麽饼?」
「髓饼。你尝尝。」
「嗯,谢谢。」他心思转移,气也渐消。
龙二扬起嘴角,摸透了小子一旦饥饿,就容易发火。「要说麽,适才气些什麽?」
他咕哝:「大哥来分号收帐未果,动手打我的夥计,还抢走银两。十之八九又去赌博。」
「嗯,看来他没受够教训。」
凤纾抬眸瞪著,「龙二,你别像他一样。」
他神情促狭,「请问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去赌?」
「唔……是没有。」
「小子,为了你,我很没空。」
龙二的话究竟什麽意思?!他偏头盯著他神态自若、仪表也不俗,怎都不像游手好f之人,不禁满腹狐疑……龙二的家境清贫,供不起他出手大方。
「你有意瞒著我在做什麽行业对不?」
龙二没回答他的问题,仅道:「快吃吧,少废话。」
「……」狠咬一口髓饼,也想不透龙二究竟什麽心态?无论干些什麽行业,他都不会瞧不起。
龙二的视线尽收他咬牙切齿的吃相,还挺可爱的,难得看他发脾气,不知懂不懂得预防那无良的兄长继续挥霍无度?想帮他,偏偏管不著小子的家务事。看来得趁早把人拐走,抛开那可有可无的亲情包袱。
很坏心的,他打算让小子难做人。
三处分号皆遭抢,凤纾实在气恼,当夜与龙二回到老宅,直往东苑向大嫂询问:「大哥回来了麽?」
「人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仍未归。怎麽了,小叔?」雪娘紧张地扭绞手绢,难以抑制飘然的心思落在另一人身上。
凤纾告知:「大哥前往分号收款,我的夥计不给,他就用抢的,还打伤人。」
雪娘吃了一惊,「他真的这麽做……」
大哥吃定他了。凤纾不想多谈,仅道:「事已发生,我只是过来确定大哥的行踪和我所料是否无误。大嫂,你早点歇息,不打扰了。」
龙二伴在身侧,与小子一道走出苑外,低声问:「还气麽?」
凤纾静默,悄然伸手握住了他的。
回到西苑厢房,入睡前,龙二体恤他忙碌奔波一日,还受气,以致忍著没碰他。
岂料,小子窝来怀中,紧搂著不放。
「你不怕手臂被我压到麻痹?」
雕花床内昏暗,怀中人没反应。
「小子?」
仍没吭声。
「你两手搂著,我很难睡。」龙二忍不住抗议。
等了又等,小子像没听见似的。
他一翻白眼,「算了。随你爱怎麽抱,就怎麽抱。」
凤纾没再搂抱傀儡偶,本人就在身旁,搂到手臂麻痹也没关系。待在这个家,唯一的温度就剩下龙二了。
天方亮,凤绪散光了银两,终於回到宅院。
雪娘幽怨的望著他甫进入厢房,便询问:「夫君是不是又去赌?」
「消遣罢了。怎麽,连你也要管我?」他去分号收帐,大掌柜不在,店内的夥计推三阻四,没人肯交出营利所得让他带走,愤怒之下,他搜拿柜台的银两,加起来根本不够塞他牙缝。
雪娘提醒:「你答应过娘要戒赌的。」
凤绪不耐烦听她教训,「我警告你,不许你向娘告状,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夫君瞒得了一时,以为娘就不会问吗?」
「我会自行去跟娘说,不用你罗嗦。」
雪娘太了解他又会找藉口欺骗。失望之馀,她道:「小叔昨夜来过,说你抢了分号的银两还打伤人。夫君,娘要你去收帐,帐收不成你可以向娘明说,你不该抢分号的银子,可想过手底下的人会如何看待?」
「闭上你的嘴!」他恼羞成怒的一把拽开她,「闪边去,少在我耳边罗嗦个没完。」
雪娘扑跌在地,震惊他竟然动粗。凤绪坐在床上,啐道:「纾弟知道後又能奈我何?我去收帐本就应该,我都没同他算那些分号的人一个个都反了,不肯交出营收所得,他还敢跟你吭些有的没的。恚「闱宄,我才是老板!」
翻身卧床,他很快便睡熟。雪娘暗自垂泪,怎会嫁给这种丈夫……
西苑的厢房内,两道人影纠缠,凤纾眨著湿润的眼眸,几欲喘不过气的攀住龙二的脖颈,随著他强健的体魄不断施压,半躺在被褥上拜托:「可不可以……快点放过我……」
龙二将他的腿岔得更开,欲望抽插,对小子又罗嗦置若罔闻。
一声低叫又响起:「呜……我不喜欢……」
「久了你就会喜欢。」龙二埋头苦干,舔吮他的耳後,希望小子会叫床,而不是叫著想下床。
凤纾抿紧唇,与龙二耳鬓厮磨,温热的气息喷在耳郭,搔得他渐有感觉。
龙二探索他更多的敏感处,大掌沿著他的下腹抚摸,握住他的性徵套弄,小子若无反应就太可怜了。
「我只有你而已,以前嫖妓未遂,还被人给取笑。如果当时嫖的是你这副身子,我应该不会逃出房外……」
「呜――」龙二在说什麽鬼……若真是,就换自己逃了……
「小子,你让我很舒服。」欲望持续在他体内抽送,好像要不够似的。
「你让我不舒服……」他欲哭无泪的闷呼。
龙二挺直上半身,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持续抚摸、套弄,配合欲望抽插的节奏,试著挑起他的反应。
「有没有舒服些?」他问得直接。
「……嗯。」
掌中物逐渐膨胀,触感如丝绒滑腻,他瞄了一眼小子现在的表情似享受,顿时欣喜,终於明白小子并非不举,都怪自己以前太粗鲁,吓坏他了。「你现在还是不喜欢亲热?」
他半敛的眼神迷蒙,一抽、一抽的频喘息,夹杂著一声轻唤:「龙二……」
「怎麽?」他动作未停,越来越快的上下都给予刺激,要他越来越放荡的满足自己。
雕花大床内充斥著两人欢爱的气息,凤纾浑身颤抖、紧绷,指尖在他臂膀抓出痕迹的同时,热情也在他掌中释放一股温热。
小子高潮了。龙二屈起他的双腿,欲望蹂躏那红肿的私处,戳得他可怜兮兮地吞吐著他。犹如品尝一道美食,他纵情恣意地撞击一阵,终於在他体内迸射一道激流。
整个人倒在小子身上,心满意足地吮咬他白皙的颈子,「喜欢麽?」他问。
「嗯……」
「以後不会叫我别碰你了吧?」
他摇头。
「怎没回话?」
他继续摇头,倔强地不肯说不会。
他啄吻他发热的脸颊,低声道:「我真不想让你去绸布庄,就这样窝在床上一整天如何?」彷佛新婚燕尔,放纵一天也无妨。
凤纾浑身倏地一僵,他是随便说说的吧……忍不住推挤他的胸膛,嚷道:「你放开我,别一直压著。」
「小子,我又想要了。」
他惊诧於仍埋在体内的物体膨胀变硬,猛地摇头:「我不要……你别太过分!」
「罗嗦!」唇舌堵住他的嘴,下半身兀自抽动了起来。
「噢――呜――」他扬手推打他,下一瞬,两只手腕受到大掌的箝制。
龙二独占欲十足的索求,空腾的手套弄他的反应,存心让他下不了床。
房内,凤纾忽高忽低的吟叫,从反抗到迎合,两手攀住他的脖颈呻吟……声音飘出了房外――
雪娘站在厢房外听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惨白……
绸布庄内,春生阅人无数,每日观察二少爷和龙二出双入对,虽不明白他们俩怎会凑成对儿?但小夥计说得没错,二少爷并非勉强或遭受胁迫和龙二在一起。既然当事者都无所谓了,春生只好睁只眼闭只眼当作啥都不知道,免得大夥儿尴尬。
敲门後,他进入掌柜房,好生错愕龙二竟然在算帐,那手法十分俐落,简直像做生意的老板。
「春生,有事麽?」凤纾黏贴小块布料,分类成册,注明产地、花色以及市价等细目,以便查找。每逢有新品,他便这麽做,矮几上,堆了不少逐日累积的小块料子。
「呃……你们俩可真忙。」他来得真不是时候。
龙二抬眸瞟了他一眼,仍记得当年就是这家伙来到家里将小子带走,此举曾让他挺不爽的。「你找小子有事?」
春生犹豫了下,朝二少爷挤眉弄眼地问:「可直说麽?」
凤纾顿时意会,点了头,「直说无妨。」
「你交代我办的事,门面都打点好了。二少爷可选定好日子搬迁?」他瞄了眼害他大费周章的始作俑者之一――龙二,心下是感激他的,若不是他赢了凤家的房产地契,二少爷恐怕还傻傻地为人赚钱,供人挥霍。
「哦。」凤纾没再说话。心下盘算等分号的大掌柜们回来再进行迁移也不迟。
「二少爷?」怎没反应了?难道他还能容忍大少爷又去分号取款挥霍?
「春生,别问了。我自有打算。」并非他不想搬迁,碍於仓库尚未完工,由蜀地所进的织品又即将运回,压根儿没地方存放各分号的货量。
「……」春生一脸挫败地瞧著他只顾忙手中的活,真是……急死人也气死人。「算了,也没别的事,我就不打扰,你们俩继续忙。」他开了门,就要走。
凤纾霍然想起尚有一事须交代,急唤:「春生。」
人回头,「二少爷有何吩咐?」
「如果有人送画过来,万一我不在,劳烦你或小夥计代为签收,结清尾款。」
「哦,这没问题。」话落,他离开掌柜房。
龙二开口问:「小子,你的二掌柜知道咱们俩的事?」
「我只跟他说你肯让我延期接收绸布庄和各分号铺子,就这样了。」
「你认为他有没有怀疑咱们俩的关系匪浅?」
凤纾抬眸,愕然,「我没想过。」
龙二挑眉,「你怕人知道麽?」
「……我不想瞒你,说不怕是骗人的。可是这是我们俩的私事,万一人尽皆知……我不敢设想……」他越说越小声,一脸低垂。
龙二轻哼,压根儿不在乎别人说三道四,否则他就不会死赖小子身旁,还帮他算帐。
凤纾暗忖:与龙二出双入对至今,镇日都忙些生意事,并未引起外界的流言蜚语或诸多联想。但回到老宅,就怕娘和大哥瞧出端倪,娘一定会逼他离开龙二,大哥甚至会以此要胁勒索……
啧,他得想法子预防最糟的状况发生。怀著一份私心,他不想再失去龙二。
晚膳後,凤绪寻到娘的房里,恶人先告状:
「娘,孩儿依照您的吩咐到各处分号收款,岂料大掌柜一个个都不在,手底下的人压根儿不将孩儿放在眼里,说什麽得要凤大掌柜亲自去收,否则就算是夫人来收,也不可能交出一个子儿。孩儿一听之下,气不过,与铺子里的人打了起来……」
话未说完,他偷觑著娘的脸色大变,风雨欲来。
她咬牙一个字、一个字道:「那、孩、子、忒、也、大、胆!」
凤绪继续挑拨:「娘,依孩儿看,纾弟和龙爷同谋合夥,逐渐并吞咱们凤家的事业。」
凤夫人气得双肩打颤,手中的瓷杯喀喀喀地几欲拿不稳,「他们休想!那些大掌柜呢,莫非都让那孩子给辞了?」
「没有哪。铺子里的人说了,大掌柜到外地放贷。孩儿怀疑这是藉口,纾弟肯定私吞不少银两,派人做做样子蒙骗咱们。否则事情哪有这般巧合,我输了地契,龙爷就搬进宅子,哪儿不住,偏偏住在西苑。
「您也知纾弟这两年几乎不住家里,但是您瞧龙爷一来,他们俩同进同出……孩儿近日在外打探过龙爷的来历,以前是搭野台表演傀儡偶戏,低三下四……出入复杂,不知娘还记得麽?纾弟以前就和戏班子的人交好,孩儿猜测,十之八九就是龙爷。」
凤夫人听罢,是记得那孩子的确交过不三不四的人,果真是出世来向凤家讨债的。
她骤然命令:「绪儿,娘要你多注意他们俩,明儿起,你到绸布庄去坐镇,看他们还能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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