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无梦突然就被苏未名满脸的别扭委屈逗乐了,想着场合不对,急忙背转身,嘴角却忍不住微扬,随即又轻叹了口气──如果慕遮偶尔也能像苏未名一样耍耍小脾气,嬉笑嗔骂,一定更生动诱人……
蓦地意识到自己又想了不该想的东西,申无梦愣住。
苏未名已慢吞吞地走到门口,发现身后的人没动静,回头狐疑地道:「你逼着我回去,自己怎么反倒不走了?」
申无梦只是看着他,面色阴晴变幻,目光幽深,可当苏未名想探究男人眼中深意时,申无梦已举步,飘然越过苏未名,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走罢。」
花间苑离两人投宿的「思乡」客栈甚远。苏未名心中有气,故意跨一步咳两声走得拖沓。走在前面的申无梦居然也没有催促他,似乎因为心事重重,甚至放缓了脚步。
等两人回到客栈厢房内,已近三更。
初夏的夜晚已带暑气,苏未名点亮案头烛火,提壶斟茶,一口气就将出门前剩下的半壶茶水喝了大半。
「别喝!」申无梦猛地掠近夺下了茶壶,却已所剩无几。
苏未名大怒:「喝花酒不行,喝口冷茶你也要管!姓申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申无梦倒没生气,放下茶壶缓缓道:「你临走放茶壶的时候,壶嘴正对着烛台有雕花铜字的一面。刚才的位置却偏了,应该是你我不在时,有人进来动过这茶壶。」
苏未名愣了愣,刚想说兴许是客栈伙计进来打扫过,忽然神色微凛,与申无梦对望一眼──
屋外天井中有人!
申无梦冷哼一声,人已如抹紫烟逸出厢房,眸光轻转间,瞥见墙角边藏着三条人影。
「这大美人的轻功还不赖呀!」其中一人流里流气地笑了起来。
申无梦听出原来就是白天在街上议论他和苏未名的那几个淫徒之一,杀气顿盛。这几人竟敢找到客栈来,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一扬袖正待出手,那三人彼此轻声打个呼哨,翻墙而出,身手十分敏捷,显然干惯这等勾当。
还想逃?申无梦不屑地微微冷笑,翩然飞过墙头追去。
苏未名在房内也听出了那人的声音,险些喷笑。几个不长眼的淫贼色胆包天,竟觊觎起天一教主。
不过平心而论,光看申无梦仍年轻如二十来岁的外表,确实是人间绝色,即便男人见了也会忍不住怦然心动。想他初次看到申无梦真面目的那刻,亦为之惊艳失神。也只有他,才知道男人绮丽的容颜下蕴藏着何等力量。那么强硬地侵入他体内最深处,放肆掠夺,
占有……
执意深锁进记忆谷底的画面骤然间如同春日冰面融化的无数块碎冰,不受控制地自他心湖争相往上浮。
身体,甚至都开始发热。尤其是腰下的重要部位,竟不顾主人的意愿,悄然抬起了头。
可恶!苏未名恨恨捶了下手,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他可是被那淫魔霸王硬上弓的啊!怎么现在回想起来,居然不争气地发起情来?!
他用力甩了下头,想把这最不堪的回忆尽快逐出脑海,却事与愿违,满脑子翻来覆去的,全是那晚的情形。
房内的气温,仿佛也在不知不觉间升高了。
苏未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举步,才惊觉腿脚软绵绵的使不出什么力气,他忙扶住床柱,面色微变。这迹象,分明像是中了迷药。
「嘿嘿,是不是觉得浑身无力了啊?」一人笑嘻嘻地闪进屋内。
这人身材瘦削,长了张满是麻子的马脸,双眼肆无忌惮地直往苏未名脸上打转。「老大他们三个都看中了那个紫衣美人,我倒是更喜欢独享你这种小白脸。」
他边说,边伸手朝苏未名脸上摸来。
苏未名看着这人一脸的色欲,几欲作呕,后退半步,无力地坐在床上,扯住了帐子急促喘息。
马脸汉子得意笑道:「咱们知道你两个会武功,这茶里放了常人几倍分量的烈性软筋散,还有专用来对付小倌儿的春宫药。你就乖乖地张开腿让我疼爱罢,我玩得尽兴了,说不定还可以留你一条命──」
床上的苏未名猛地跃起,挥手掠起一道黄光。
那汉子的污言秽语戛然中断,双眼如死鱼般怒凸了出来。
苏未名手里握着枚铜帐钩,半截钩身已经插进那马脸汉子的喉管。一松手,那人立时仰天摔倒,喉咙里咯咯作响直冒血沫,手脚胡乱抽搐两下后不再动弹。
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真力也随着这一击溃散,苏未名重新跌坐回床头,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咳个不停。胸口如塞进了一把柴火,燥热难当,呼出的气也越来越烫。不必揽镜自照,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一定赤红如火。
以往混迹青楼,出于好奇,他也曾用过一两次春闺媚药助兴,然而眼下的身体反应远比他印象中的任何一次更为猛烈,根本就控制不住。
他愤而咒骂了一声,勉力起身去搜那马脸汉子的尸体,希冀能找到解药。瓶瓶罐罐倒是掏出了不少,但都没有标识,也吃不准哪个是解药,哪敢乱吃。
申无梦身法轻灵无比,不多时就在离客栈几里外的一片密林边追上那三人,纵身一跃已越过那三人的头顶,落在三人身前,截住了他们的去路。
之前发话那人原本是嫌客栈里人多眼杂,想将申无梦引到野外再下手,他向来自恃轻功了得,却被申无梦轻易追上,不禁心中一慌。「你没喝那茶水!」
申无梦目光更寒,果然不出他所料,茶水被这几个匪类做了手脚。忽见那人扬手撒开团黄色烟雾,他冷笑。三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还敢向他动手!
一掌挟怒凌空拍出,无声无息,甚至连身边枝头的树叶也没有震动分毫,黄烟顷刻倒卷,裹着那三人离地飞起,落到数丈开外。
出手那人口鼻中鲜血狂喷,费力抬起上半身,发现身边的两个同伴均已骨断筋折,摔得血肉模糊,眼看是活不成了。他心胆俱丧,扭头,见申无梦已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漠然看着他。
男人绝美的容颜被朦胧月光笼上了一层柔和光晕,越发显得风华无双,但在那人眼里已成了夺命凶神。他惊恐万分地一边往后挪动,一边颤声告饶:「小人有眼无珠,求大、大侠饶命。」
「你在茶水中下了什么药,解药呢?」
那人磕磕巴巴地道:「只、只是些迷药,药都是、是麻子下的,小人三个没、没有解药。小人不敢骗大侠……」
原来客栈那边还有一条漏网之鱼?!申无梦顿知坏事,没空再听那人求饶,转身展动身形,朝来路飞掠。
第十章
申无梦飘然跃落天井,如片叶沾地无声,望见厢房窗纸上还透着晕黄烛火,心神稍定,伸手去推房门,门恰好从里面开了。
「未名!」他不假思索地一把抓住正摇晃着外走的苏未名,视线越过苏未名肩头,已看到房内那马脸汉子的尸体。
这应该就是那人提到的麻子,想必是意图对小家伙不轨,结果反而在苏未名手底送了性命。申无梦转而迅速打量起苏未名,发现他毫发无伤,微松了口气,旋即蹙眉──苏未名面红耳赤,气息粗重,显然是茶水里的药性已经发作。
「你中了迷药怎么还要出去乱跑?」他忍不住责备苏未名,一边把人往房内推,谁知竟被苏未名用力挣开手。
「你管不着!」
苏未名的声音压抑而沙哑。事实上,他每说一字,呼出来的气都是灼热的。身体就像着了火,急切地需要找个出口发泄。更令他羞愤的是,后庭深处如有无数只虫蚁在胡乱爬动,奇痒入骨。
他现在,只想出去处理最原始的欲望,天王老子也别想能拦住他!
他踉跄着想绕过申无梦,再度被男人扣住手腕。
掌心传来的异常热度终于让申无梦察觉出了不对劲。看苏未名的样子,绝非中了普通迷药。他略一思索,面色也不禁变得难看起来。「那个淫贼还对你下了春药?」
苏未名怒视申无梦,要不是这混蛋硬逼他回来,他此刻还在花间苑里舒舒服服地听着小曲,喝着花酒,怎么会中这种见不得人的淫毒。「让开,别挡着我!」
申无梦脸色一沈,握着苏未名的手反而更紧了。挥袖卷住那马脸汉子的尸身往屋外一扔,闩上房门把苏未名拖到桌子边才放开,了然地道:「你想出去找姑娘?不许去。」光是之前在花间苑看着苏未名左拥右抱,他就已经难以容忍,更不可能任由苏未名再去和青
楼女子颠鸾倒凤。
他扭头避开苏未名愤怒的目光,沈声冷冷地道:「你就非要去找那些肮脏娼妓?自己不会用手么?我又不会来笑话你。」
「谁说我要找女人?」房门被男人堵着出不去,苏未名怒而冲向窗户。眼前一花,申无梦已滑到窗前。苏未名刹不住脚就撞到了男人身上。
男人特有的雄性体息瞬间充斥了苏未名鼻端,像世间最猛烈的春药,令他的心都开始发痒,全身的血也仿佛都冲到了头顶。苏未名慌忙艰难地后退,不若此,他怕自己下一刻就快遏制不住身体的冲动,对姓申的淫魔投怀送抱了。
打死他,也不要再被申无梦碰触。「我是去小倌院,你、你走开……」
申无梦一时竟没反应过来,等想通,他的表情彻底阴沈下来,一股无名肝火却腾地直往上蹿──小家伙竟宁可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找陌生男人去火?!
他紧盯着苏未名,如果此时他照下镜子,就会知道自己的眼神何等恐怖,一如藏剑阁那晚,满含赤裸裸的嫉恨与独占欲。「你死心吧,有我在,谁也休想染指你。」
苏未名欲火焚身,申无梦却仍挡着他去路,他顿时恶向胆边生,抓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申无梦砸将过去。「我乐意找谁就找谁,你凭什么管我?!」
申无梦单手稳稳接住了茶壶放回桌上,见苏未名俊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心忍不住一软,放缓了语气,试探着道:「你若实在熬不住,我可以──」下面「用手来帮你」几个字还没出口,便被苏未名沙哑的怒吼打断。
「你做梦!」
苏未名气得眼都红了,他就知道这淫魔没安好心,装得像对弟弟慕遮有多痴心似的,此刻却想趁人之危再来污辱他,根本就是把他们兄弟俩当做玩物。
他抖着手,从烛台上拔下一根蜡烛,吹灭了火焰。
「……你拿这干什么?」看到苏未名将蜡烛掉了个头握在手中,开始宽衣解带,申无梦有不好的预感。
苏未名已经被欲望逼得血丝隐现的双眼狠狠瞪住申无梦,恨声道:「你别想趁火打劫,我就算用根蜡烛解决也比找你强。」
听到这话不气个半死的,绝对不是正常男人,申无梦也不例外,两边太阳穴上青筋闪动,又见苏未名已脱掉了衣物,一手攀上早已怒立的胯下之物,一手拿着蜡烛就往身后移去,他终于忍无可忍,欺上前夺下蜡烛,将苏未名拦腰一抱,一同倒进床头。
窄小的木床在两个成年男人的重压下,发出声「吱嘎」呻吟。
「滚开!」被申无梦牢牢压在身下,苏未名几乎抓狂,却听申无梦凑在他耳畔威胁道:「你不妨喊得更大声点,正好叫醒客栈里其它人都过来看热闹,替你助兴。」
这卑鄙的男人,倒是算准了他还没厚颜到任人围观的地步!苏未名恨极,又不敢再发出大动静,唯有一口狠命咬在男人肩膀上。
血腥味顷刻弥漫口腔。
申无梦低声闷哼,掰开苏未名的嘴。昏暗烛光里,青年漆黑的眼眸里光影颤栗,尽是令申无梦心悸的愤恨与屈辱,还有一丝……恐惧。
此情此景,宛若重回藏剑阁那迷乱的一晚。申无梦恍惚地伸出手,温柔摩挲起苏未名的眉眼。「别紧张,我只想帮你而已。」
欲火在男人的手掌下益加高涨,苏未名竭力逼自己忽略掉体内越来越强烈的渴望,挣扎着挤出声音:「……你、你说过不会再来……碰我的。」
他的提醒只换来申无梦一声似轻笑又似叹息的呢喃:「这次我不会再弄疼你的……」
男人的手和嘴唇,如蜻蜓点水般落在苏未名热炭般的胸膛上,蹭过他已然发硬的红点,缓慢往下移……
双手终得自由,苏未名揪紧了申无梦头顶的头发想将之推开,下一刻却忍不住骇然低声惊叫,半抬起身。
申无梦趴在他双腿之间,竟、竟含住了他亟待抚慰的昂扬!
「你……你、啊啊……」一个吮吸,快感澎湃潮涌,彻底夺走了苏未名残存的那点理智,他猛地倒回床上,拽着申无梦头发的手改而拉扯起自己的头发,在男人的唇舌攻势下痉挛呻吟。
一切,都败给了身体最本能的冲动。
欲望激迸的刹那,苏未名绷紧了大腿内侧的肌肉,腰肢如弓拱起,头脑被太过强烈的快意冲刷成一片空白。茫然间,看到申无梦抬头,冲着他笑了笑。男人红艳的嘴角尚沾着一点白浊。
苏未名因羞愧而轻颤,更恨自己这中毒的身体太不争气,居然抵挡不住男人几下挑逗,就在对方嘴里一泄如注,事后绝对会被这淫魔当成笑柄。
「……是不是舒服多了?」申无梦醇朗的嗓音也起了沙,下身已经硬得生疼,可他并没有打算提枪上马,尽管他知道苏未名此刻药性发作,根本就抗拒不了他的索求。
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但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苏未名神智清醒后,更对他恨之入骨。
已然错了一遭,他不想一错再错。更何况他心爱的,惟有幕遮……似乎只有反复地告诫自己,才能将心底最深处的欲念强按下头。申无梦长长吐出口火辣辣的浊气,见苏未名虽然释放了一次,却依旧面色潮红,喉结也在难耐地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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