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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那太好了!”
一行人进入正厅分宾主落座,席间时而回忆不久前艰险的一战,时而讨论青霜派的善后之法,言语间尽是胜利的怡然喜悦。
谁也没有料到,行风真人会突然倒下,然后便再也起不来了。
那一刻,大伙儿脸上的笑容未及收敛,意外惶然之时,姜宣第一个冲过去,握住行风真人的手腕,触手已是一片冰凉,明亮热闹的大厅仿若一瞬间陷入旋涡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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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云阁。
行风真人闭目躺在榻上,面容平静安详,仿佛只是静静睡去了,然而却已几无鼻息,唯余经脉极其微弱地流淌着力量。
骆雪霜和姜宣这两个最善医术的弟子反复看过,不愿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行风真人就与……无异。
“怎么、怎么会这样?老师刚刚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姜宣的眼眶红了,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仿佛哭了就是证实了,可身体和声音的颤抖却控制不了。
众弟子与他一样,骆雪霜难过地闭了闭眼,说:“恐怕不是突然。”
语毕看向大师兄。
大家也都看过去,大师兄亦一脸沉痛,却没有意外。
“没错。”大师兄望向姜宣,“那天在惊龙谷,老师为了从凌阳手中救回小师弟,解开了自身功力的禁制。”
众人:!!!
姜宣:!!!!!!
难怪原本多人合力都打不过的凌阳最终会被老师打败遁走!
姜宣急了:“这就是解开功力禁制的后果?!”
大师兄点点头:“自行兵解,以性命为代价,将功力爆发至极,维持一段时日。所以老师早就知道他只剩下数日的性命了,这数日之内,他殚精竭虑,势要解决凌阳的通天阵,他为我们、为隐青山和山下的所有人考虑到了最后一刻,甚至说,如果没有老师兵解,通天阵不可能这么顺利就被攻破。如今一切皆如老师所愿,相信他老人家就算去了,也定能……”
“不!”姜宣崩溃了,眼泪“唰”地流出来,“怎么能这样?!不可以这样!我不想老师为了我就……根本不想!大师兄你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看着师公一动不动,又看到爹爹哭了,一旁的小山儿再也忍不住,“哇”地大哭出来。
季恪一直牵着他的手,此时更是心痛,连忙抱起小家伙擦眼泪摸脑袋,无声地哄劝。
其他弟子也纷纷掉泪,大师兄叹息道:“老师性情随和,内心却极为坚定,他决定了的事,又有谁可以改变?小师弟,老师还曾嘱咐我对你说,保护弟子是师尊应做之事,保护众生亦是道人应修之法,你切莫自责。”
“我怎么可能不自责!”姜宣用手背一抹眼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一开始,从我入门,老师就、就在保护我!他完全可以不收我!让我被坏人抓去算了!这回、这回也是……老师已经保护了我那么多年,这回竟然还……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嘻嘻哈哈,我不应该再回来的!我明明已经离开师门了,为什么还要回来,我不回来就不会带来麻烦!我、我……”
众人听得悲戚,哽咽声此起彼伏。
季恪攥了攥拳,走到姜宣身边,抬手扶住他的肩膀,沉声道:“宣儿冷静,真人他不愿看到你这样,我们也都不愿。何况眼下并非一味难过的时候……”
姜宣一愣。
季恪此言提醒了他。
蕴满泪水的大眼睛一闪,希望的光芒泛了出来。
他吸了吸鼻子,又使劲儿一抹眼泪,用力地说:“对!没错!老师经脉中还有力量,老师还活着!我要想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到办法治好老师!”
他深深地望了行风真人一眼,表情无比笃定,扭头跑了出去。
“小师弟!”骆雪霜眉间一蹙,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