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叶声声中,道上却有得得蹄声传来,一身形瘦小,穿着朴素麻布衣的小伙子,骑在一匹驴上,是的,一头同样瘦弱的小灰驴,慢吞吞的,渐行渐近。
大大的斗笠下,小伙子低着头,左手中握着一杆竹子,右手持小刀专注的刻着什么。随着驴子悠闲的步子,他的身子也轻轻左摇右晃,倒有些像古时老子骑青驴时,那悠然自得、毫不在乎的样子。
片响后,他抬起头来,柔美的脸庞便有一半映在明媚的阳光里,收起小刀,他认真地看了看手中刚做好的笛子,吹吹末子,开心一笑。这竹子上有着点点棕黑色的斑痕,如同泪痕,便是鼎鼎大名的娥皇女英竹,正是做笛子很好的材料。
做好了,就要试试音,贴上笛膜,将笛子随意凑到嘴边,他轻轻一吹,一缕缕清婉明快的笛声悠悠升起,低转处如夕阳下一片无际的芳草在风中轻轻摇摆身姿,激越时如狂风过境,暴雨淋沥,野草折腰。
四周,这样的安静,休闲,渐渐的,他心情也飞扬起来,这些日子隐约的无助和茫然一扫而光。而这位少年就是余锦织。
从零陵出来,余锦织并不是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而是规划过出来后该做什么。那两样东西一听就是相当贵重的,她觉得最有可能是属于皇家所有,在古代一般人哪能用雕龙刻凤的玉佩?可又怕它们是以前朝代流传下来的,可能会散落在民间,为防万一,一路北上,她在各省会或较大的城市停留时,都会一身华服、装成纨绔公子,去各大古董行、典肆打听这两样东西的下落。
哦,忘了交待她怎么会一身华服,还有那头懒懒小驴的来历。这就不得不提她偶尔晚上会做的一些事情。大家放心,当然不是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我们的女主人品还是可靠的。其实也就是在月黑风高夜,一袭黑衣,似一缕轻烟,身轻如燕般潜入一些被她挑中的巨贾高官府中,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剑啊,玉啊,然后顺便在账房取些银两,注意,在她心中不是偷,不过江湖救急罢了。
一路慢慢行来,虽然毫无收获,她就安慰自己全当是为了欣赏古代迷人自然风光,来了个满清春季自助游,所以,直到现在,她才“闲适”的“溜达”到了京郊。
一曲未完,身后有多骑马蹄声响起,本是纷纷扬扬的,近了时却慢了下来。余锦织觉得好容易培养出来的雅兴就这么生生被人打扰了,继续吹了会子,就没了兴致,把笛子插在腰带上,拉低了斗笠,依旧不紧不慢的骑在驴上。
后面的人们没有马上超过她,却有另一首欢悦的曲子响起,就如同这撩人的春色让人心情畅快,绿野欢歌,湛蓝的天际恰也有一对对欢快的小鸟飞过,大地一片喜悦。
余锦织没忍住,便回头循声望去,那璀璨阳光下高大马匹上的少年也望向她,忽而薄薄的嘴角高高上扬,似乎在问她刚才怎么不吹了?
陌上谁人笑春风,面如冠玉少年郎—这是这位的少年给余锦织的第一印象,无论是他的神采风姿,还是他悠扬的笛声,都给她不招人讨厌的飞扬之感,而他的岁数看起来可能和自己差不多。
他的笑让人看着很舒服,余锦织便也甜甜的回了个笑容,目光不着痕迹的扫向其他人。
他旁边有一位弱冠青年与他并马而行。那青年穿着绛色缂丝团福轻薄长袍,身材修长如松,面容俊朗高洁如玉,气质刚毅不屈如冬季寒梅。他骑在黝黑的大宛宝马上,风过而衣摆起,举止之间优雅从容如莲。只是那修眉下一双随意掠过余锦织的乌黑瞳仁,似要吞噬一切的黑洞,让她不自觉的皱眉挪开了目光。
他们身后还有七八个腰挎佩刀,身量高大的人紧紧跟随。看来,他们是出自高门世家。
余锦织偏过头,不再看他们,也不说话,垂下头任驴自由前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没听见。
那位少年看余锦织冷冷慵懒的态度,放下手中的笛子,侧了头,笑道:“这位小兄弟,你先前吹得是什么曲儿,我从未曾听过。你用的笛子是湘妃竹制成的?”
不能随意拂了别人的面子,余锦织一拱手,客气地淡淡一笑,道:“兄弟好眼力,确实是泪竹。不过这个曲儿,我也不知道名儿。”是父亲教的,却没告诉她曲名。
“哦,可惜了,真是首好曲儿,可惜没有名儿。”少年闪开目光,低垂了眼帘,有些惋惜说道。
余锦织复又望向他,轻轻一笑,道:“曲儿能流传不是因为它的名字,而是它意境的优美。”
“也是,咱们吹的是曲儿,而不是曲儿的名。”少年对上余锦织的目光,爽朗一笑,却又皱皱眉,续道,“可如果没有名儿,又怎么能便于传播开来呢?”
“呵呵,你若真喜欢这曲儿,可以自己给它取个名儿啊。”余锦织觉得这个少年还挺有意思的,而他旁边的那位俊朗的青年只是带着兄长般宠溺的微笑,手随意的持着缰绳,默默凝望着少年,听着他们的对话。
那少年点点头,真把笛子放到唇边又吹了起来,却是余锦织先前吹的那个曲子,除了个别的音不准,竟和余锦织吹得差不离,而且吹出了一股海阔天空的气势。
只是余锦织没有时间赞叹他的记忆力,右手却慢慢扶上了别在腰间的软剑……
(这位少年不是随便就和余锦织相合吹笛,是有原因滴,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共御敌
只是余锦织没有时间赞叹他的记忆力,右手却慢慢扶上了别在腰间的软剑……
一个,两个,三个……竟有数十人在向他们靠近包抄,而且听他们的气息吐纳,个个都是高手。
余锦织默默数着,心底快速盘算。身边这群人怕是有危险了,自己不小心陷入此局,该当如何?在这个世界上,自己无敌无友,不能不明不白就出手相助,相应的也与他人结仇,可是,那群正在逼近他们的人,未必不会对自己动手吧,未免遭遇误伤……
当数枝箭矢破空之声急剧响起时,她飞速的翻身离驴,轻盈的跳到了向几丈外的田地里。
嗖嗖箭声伴随着马悲哀的嘶鸣声、倒地声、人的呼喊声,在原本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金铁交击之声响彻四野,春风拂过之间,湿软的泥土味间渐渐混入了血腥味,兵器相撞的声音似乎也敲进了余锦织的内心,慢慢不可抑制的纷乱了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立马离开此地,可是不知为何却挪不动脚。
“你们究竟是何人?竟无故偷袭我们?”
“哼!清狗,人人得而诛之!一定要活捉他们!大伙儿儿上!”
“主子们小心!”
清狗?……
金戈交响中,麦叶声声,纠结打斗了一炷香的时间,那群黑衣人一方面人数更多,另一方面身手皆是不凡,受袭击的一方且战且退,慢慢落了下势,被重重包围着,不得脱身。
“十三弟你快走!你们快护着十三……离开!”青年男子一边御剑对敌,一边拧着浓眉,急唤道,气息已有些紊乱,声音却还是镇定沉稳的,气势超然。
“四哥……要走一起走,你要是出事,我……小心,小心后面!”那少年一脸无畏倔强,他瞳孔突然缩小,慌乱失措的唤道。
青年男子来不及多想,深吸口气,本能的旋身闪过一枚袖箭,又贴胸避过一柄长枪的攻击,却躲不过迎面而来的短剑,幸好一名侍卫极快将他一推,剑锋便划向了他的手臂,轻微的擦破声响起。
他只似不觉疼痛,急速反身与救他的侍卫一起御剑迎战,两人合作攻击,轻微的一声筋肉断裂声后,长剑刺入了伤他者的胸膛,干净利落的拔剑而出,顿时前方血流如柱。
可是,当他们的侍卫一个个闷声倒下时,他们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了胜算。
半响后,剩下的四名持剑黑衣蒙面人重重围住了那两个男子和仅剩的一名侍卫,其中一个可能是首领,鼓劲道:“大家上,他们逃不了了!抓住他们,咱们就是立了头功!”
青年满头大汗,牢牢将少年护在身后,持剑挡在前方,剑上凝着的血沿着剑锋慢慢流下,滴入土地中。明艳的阳光下,他英俊的面容显得格外耀眼,目光犀利尖锐,炽热如火,毫不示弱畏惧,只是余锦织能清晰地看见他急促起伏的胸膛。
“放过我弟弟,我随你们处置!”他沉静冷然说道,声音不大,甚至说的有些让人觉得可笑,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逃不掉了,可是,刚才和此时他对弟弟的深情却真真打动了一直观战的余锦织,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抽出了腰间软剑。可是,自己是汉人,也许在现代真能说满汉一家人,可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毕竟不同,该如何是好?
“四哥!”少年闪出他的保护圈,正要说话时,黑衣人已经冷笑着对他们再次发起攻击,剑剑攻向他们的要害,青年他们渐招架不住,步伐失稳。默语看着这一切的余锦织的额头也不知不觉地冒了一丝冷汗,挣扎着要不要出手。
当一名黑衣人的刀尖直指青年胸口刺去时,那青年已经是避身不及,在电光般闪动的瞬间,余锦织一锁眉,轻轻一咬下唇,人已经翩然跃出。
黑衣人感觉有杀气逼近,心中一惊间,已有一剑飞来,生生击中了他手中的剑,他忙无意识的挪步躲开,再反身时便见一布衣少年含笑挡在了青年身前。
春光下,余锦织一双莹目流光溢转,熠熠生辉,嘴角轻轻上扬,温暖柔和如春晖,道:“放过他。”
“笑话!你可知他们都是清狗!亏你还是汉人,躲开些,否则刀剑无情!”黑衣人厉声道。
余锦织浅浅一笑,道:“我不管他们是汉或满,我只知道你们攻击他时吓走了我的驴子。我可是花了20两银子的,你们杀了他们,我找谁赔银子?”
青年人冷静不惊的俊容上终于有了松动,眼睛微睁,不可置信的望向余锦织。其他人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了一番,又望向余锦织。
天底下哪有为了逼人给钱而拚命救他性命?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
“你个黄毛小子,休得胡言乱语!肯定与他们是一伙的,休怪我等无情!”一个黑衣人被激得没按耐住,腾飞跃起,长剑翻起往余锦织刺去。
似等着他们腾空那刻,余锦织嘴角悄然勾起一道优美的上扬弧形,亮晶晶的眸子中一道寒光闪过,手腕以迅雷之速一翻,一把粉末随着风扑向了那群黑衣人,那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暗叫不好间,已经不小心吸入了些,却是更怒,攻向他们的剑势越发凌厉阴狠,招招要致人死地,却不料这样毒气扩散更快。
余锦织的剑法不见得有多高超,且一直采取防御的招式,其实她就是在拖时间果然,不久之后,黑衣人便纷纷神志不清的倒下了。
见状,青年和少年皆松了口气,放低了手中的剑。平缓了气息后,青年人走到余锦织身前,优雅一笑,对他客气地作上一揖,彬彬有礼间,语气甚是诚恳,道:“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在下和舍弟今日怕是难逃此劫。”
余锦织淡然一笑,纯净的不带任何杂质,抱拳一躬,道:“莫要客气,赔我20两银子,你们就赶紧离开。我给他们下的药很轻,他们很快就会醒来。”
青年紧紧地盯着余锦织,眸光如刀锋般锐利,似在分辨他说的是真是假,可余锦织笑得轻松,神态自若,他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便转身让已身受重伤的侍卫掏钱,然后让侍卫捆上那几个黑衣人,说要带回府上审问。
不料余锦织却不慌不忙的抽出软剑隔空挡住那侍卫,沉稳不迫淡笑道:“我救你们,可不想他们受伤,一码归一码,放了他们,不然……再说,他们的迷|药很快就会解了,你们若不快走,等他们醒来,要反击你们不是难事。”
青年人剑眉下一双眸子璀璨如秋日寒星,他充满探究地盯着余锦织,又不着痕迹的扫过一旁摇摇欲坠、捂着不断出血胸口的侍卫,忽略掉手臂处肉撕开处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克制住自己波澜澎湃的情绪,心里快速的衡量着。
那名吹笛少年走到余锦织面前,轻蹙着眉凝望了一会,转身对青年人道:“四哥,您手臂受伤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
青年人静静打量余锦织,原本如刀锋般犀利的眸光柔和下来后,竟让与他对视的余锦织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觉得他眉目清朗如静池微波,这绝对是错觉,因为她亲眼见到他抗敌时那无法遮掩的逼人锋芒,尤其是那双深幽的眼,鸷猛像觅食的黑豹,又冷漠无情似千年寒潭。
青年人看出若他要动这群黑衣人,前面这位少年就会反戈对付他们,而且他似乎很会用毒,计量之后,他轻轻点头,道:“嗯,我们先行离开,免得他们还有其他追兵,其他事宜等回城再说。”
他心思一定,笑如清风,抱拳朗声道:“我和陈星皆已受伤,弟弟尚且年幼,还请这位兄弟护我们一程,回城后自有报酬答谢!”
余锦织知道他的心思,暗叹他心计的缜密,即是告知自己,他不会使计谋捆绑这些黑衣人回去,让自己放心,而且还能护他们周全,可是,他真不怕自己和那群杀手一伙,或是他是打算?不过余锦织只是爽快一笑,道:“有银子就好商量,呵呵。”
同一骥
云朗天清,风和日丽,两只飞累了停在麦田边的一棵树上歇息的小鸟斜着头,唧唧啾啾,似乎在议论前面那个穿布衣的少年立在马旁,一动不动的在做什么。
青年人、少年连同他们受伤的侍卫都已经上马了。青年人回头一看,却见余锦织讪讪站在那里,连马都不耐烦的甩着尾巴,回头瞪着大马眼看着她,好似在问您老人家到底上不上去?
这怨不得余锦织,不知为何,她一看见那高大的马,心底就莫名其妙的发怵。照理说,她是练武之人,更喜欢运着轻功,人似清烟跃空而飞,轻盈如燕,微风拂面的自由之感,所以,应该能享受马飞驰时带来的速度感。可在湘楚之地时,她本想像所有英姿飒爽、锄强扶弱的关中女侠一般骑匹通灵的宝马,仗剑江湖时,结果却是相当丢人……当她好不容易连拉带拽上了马后,头就一阵阵发晕,立马红着脸,缴械投降放弃下马。她安慰自己这是因为从未骑过马,安全第一,她便买了头驴,老老实实做她的布衣百姓,慢悠悠的晃荡了一路。
见其他三人都奇怪而有些紧张的望着她,余锦织躲躲藏藏的闪开目光,想到再不离开,那群黑衣人怕要醒了,小命要紧,任何困难她都能克服!
她微微尴尬的拍拍马背,心道:“老大,给我留点颜面啊。”然后吸了口气,翻身上马,其他人狐疑凝重的神色才散去,便洒脱的打马而行。
余锦织一上马就觉得心跳加快,呼吸沉重之感随影而来,她不由鄙视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小心翼翼的,极轻的用马鞭打了下马股,对马而言就跟挠痒痒般,好在此马也算良驹,跟着前面的马跑了起来,余锦织只觉得那马不停的哼哼喷气也是在嘲弄她,她脸红红的,也不知是因为不好意思,还是由于过于紧张。
看着前面三人悠然自若、毫不费劲的纵马而驰,余锦织有些不甘心,便双腿一夹马匹,这不夹还好,一夹那马便应命撒蹄奔了起来。
风啸啸而过,四周的景物变化不断加快,余锦织觉得有似曾相识的画面出现在眼前,突地感到头疼起来,视线变得模糊迷离,血管里的血液失控般叫嚣着加速流动,呼吸也开始接不上。她急喘着,手死死抓着缰绳,不受控制的狠狠摇摇头,想把自己摇醒,可脑袋好似在不停膨胀,几欲撑破般。胯下的马匹也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不安的嘶叫了一声。
一场噩梦突现在眼前,周围黑的几不见物,雨声似乎很大,却掩不住马蹄嗒嗒和金戈之声,浑身湿冷,后背却有热度传来,人乏的没有一丝气力。突有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莲儿!”然后,天旋地转的眩晕,紧接着是脑骨破裂时的锥心刺骨之感,仅一声呼天抢地的“锦儿”后,人已经没有知觉,一切陷于黑暗,如同自己上回撞车之时。
“小兄弟?小兄弟?”
谁的声音?
余锦织身体猛然剧震,仿佛曾经的噩梦重演一般,她用尽全力地抓上一只手,似乎那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是就在神志清醒的一刻,余锦织感觉到了身后紧贴的体温,搂着她的手是温暖有力、刚硬强悍的。
她有些恍惚的抬头而望,便看见了青年人深邃如玉的眸子。两人双眸对接,视线交织在一起,让青年人也看清了余锦织。刚才没有注意,此刻才发现这双大而亮的眼睛是那么让人着迷,如碧水寒星般璀璨。只是,里面满满盛着的都是惊梦初醒的惶然,有惊慌失措,有痛楚难耐,有茫然无助,他似乎曾见过与这一模一样的神情,可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
他正要问这少年是否安好,却见随着她眸子的明朗,其间曾有过的所有情绪都而压抑了下去。她缄默不语的轻轻松开了原本紧抓着他的手,直起身子,微微前倾,好象什么也没有发生,甚至不问他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为了避免他堕马受伤,又是怎样冒着危险,将她一拉上马。
前胸温度的下降,让他轻轻皱眉,为何这个时刻还会想到这个少年的瘦?……他的腰身十分纤细,身子也很软,难怪他的轻功了得,剑法也不错,他的体型正是最适合练剑。
余锦织安静的低着头,整理了一下思绪。刚才那可怕的幻象和切身的痛楚,是来源于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吧,她可能曾有过坠马的经历?
余锦织心里越发沉甸甸,不由微微叹气。
一旁的少年蹙着眉,紧张关切地问默然不语的余锦织:“兄弟,你没受伤吧?”
余锦织略带歉意的摇摇头,道:“我没事。对不住,我不会骑马,给你们添麻烦了。”然后转身正要谢谢那位年青,才发现他的手还搂着她的腰,而且两人的脸挨的那么近,近得让她不小心走神感叹他鼻尖的精致……
她不由得烧红了耳根,躲开了他灼灼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般轻轻拉开他的手,垂眸道:“多谢这位大哥相救,要不你们先走,不必担心我。”然后作势要跳下马。
青年人明朗的眸子里忽的掠过一丝明了,拉住她的胳膊,凝眸望了眼她的耳朵,小巧的耳垂上虽然没有耳洞,但是她的反应、洇红酡然的脸颊和……和刚才手臂传来的触感足以说明一切。
他嘴角一瞬挑高,笑道:“我岂能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样丢在路上?更何况后有追兵,安危难测。你和我同骑一匹马便好。”
他的表情很诚恳,可是余锦织却觉得他笑得有些j诈。
少年也连声附和道:“嗯,我四哥骑术了得,你大可以安心,呵呵。”
余锦织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自己是男儿装扮,而且在现代的时候,班上出去春游,不也由男生用单车载过吗?心里坦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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