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全作者:肉书屋
锦绣民国全第55部分阅读
要是跟高小姐一样的秉性,心中肯定怨恨张太太拿他当枪使。?”
画楼听着白云灵的话,不免莞尔,真没想到她的小姑子看问题犀利很多。她想了想道:“张妍跟市长千金要好,张家的确是可以接近高家,而最受益的还是张妍自己。如今知道高雪之为人不善,张太太告诫张妍不准来往,也是为张妍考虑,宁愿得罪权贵。张妍要是心声愤懑,她也是个令不清的,你以后过门,对这位小姑子不要太亲近,也不要得罪。”
白云灵颔首,不免笑起来:“从前不觉得,如今才发觉过日子要学习的东西真多。”
想了想,又跟画楼道。“如今一项,我真感谢娘,让我年少时候远离内宅是非,过得自由自在。以后也许艰难,可总算过了几年好日子。大嫂,你看看张家那些人…………”
白云灵便是这样的人,永远保留着她的善良与纯真。对生活充满感激,领悟力也极强,
画楼忍不住校:“其实啊,我们家比较简单。”
百家做生意,也是简单的祖业,女眷们不需要应酬权贵,巴结富豪。;又因为是内城,出门较少,女眷们之间只有家长里短,的八卦。没有利益纷争。的算计、
而白老太太无为而治,从不插手各房的事,又减少了一种纷争。
白老爷子镇守家中,儿子们不敢胡来,媳妇们只要严守为妻之道,基本上就不会面临被妻妾欺压的状况,
众人皆不敢骄奢滛逸,
白云灵思忖片刻,才笑起来,说百家的事的却比较简单。
二月初事白云灵的婚礼,白云展拄着拐杖,跟画楼和慕容半岑去参加。
在婚礼上画楼遇到了张妍,还见到了高雪之。
张妍中等个子,显得娇小玲珑,比张二小姐张璐,张三小姐张畹都要明艳几分,笑容清婉妩媚,举止优雅,言行活络。同他相比,张二小姐张璐显得清傲,不太爱说话,;张三小姐张畹显得小家子气,举止不够沉稳。
高雪之则穿了一袭雪色礼服,脸上的笑容很勉强,一派管小姐的架势,众人都不敢靠近他。
宴会的时候,他显得孤零零的。
婚礼上,自然也遇到了周茹倾。
因为白云灵跟张君阳结婚,她固执的一位是白云灵抢了她的表哥,白家成了她的敌人,见到花楼亦不说话,冷冷哼了一声。
一旁的周太太忙给画楼道歉。
从前觉得周茹倾不太惹人喜欢,和张妍。高雪之比起来,画楼觉得还是周茹倾好相与。
至少她的刁蛮只是无知,不是害人
婚礼过后,白云灵和张君阳去度蜜月。先从香港出发,然后去环游世界。
临走的时候,白云灵想起一件事,偷偷跟画楼说:“龚家九小姐好想看上我五哥了,我见过他们约会看电影喝咖啡,只是五哥不承认。上次我去医院看五哥,那护士跟我说,有个小姐每天下午都去,五哥从来不烦。大嫂,你得留心!五哥对这种事情最别扭了。”
画楼错愕,忙问哪个龚家。
白云灵道:“他们家在法国租界开布料行。”
原来是那个布料巨贾龚家。
龚家二房家有位小姐,嫁给张家三房的大少爷,算是张家的姻亲,画楼见过龚家二房那位太太,慈眉善目的,
“龚家房头众多,那九小姐是哪一房的?”画楼问道。
“四方的”白云灵笑道。
画楼暗暗留心。
转眼间便是二月中旬,白云归给画楼来了电报,说白家众人同意南迁,各方都要来,至少两百人,让画楼准备好了房子,以免众人到来时兵荒马乱。
白云灵度蜜月去了,白云展躺在床上静养,这些事全部要画楼自己操办。
身边能用的,又只有易副官。
画楼怕佣人和副官们不尽心,看房子布置家居都亲力亲为,全部安顿下来,二十多天过去。
三月初八那日,慕容半岑说明天是妈生日。
次日,姐弟俩去了小公馆吃饭,配苏氏过生日。
不知道是最近操劳过度,还是吃了什么没有消化,三月初十那天早上,画楼刚起来,便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
第二百二十九节身孕
画楼吐了一场,用凉水洗了脸,对着洗手间的镜子愣神。
自从苏捷出世,她多次亲眼瞧见白云归对孩子的溺爱,苏氏也不停在她耳边念叨生子问题,静下来的时候,她也思量过为何她至今不见动静。
年纪小?在她的认知里,有月信应该就可以怀孕的。况且后世初中生怀孕是屡见不鲜的,她都快二十了。年龄是个说不通的理由。
白云归?依稀他曾经过个孩子。
千般思量,暗暗揣测是不是自己输|卵|管天生窄小?
听闻有种人便是这样的,所以不容易受孕。
洗手间的镜子雾气缭绕的,画楼觉得自己眼眸变得朦胧又凌乱,各种念头纷繁而至,脑袋里万马奔腾般咆哮着。
上一次的月信是什么时候?
她回想着,过了年后好似真的没有过。
吃早饭的时候,画楼徂着桌面,有些心不在焉,有意无意用描绘着血色牡丹的白瓷勺搅动米粥,清脆瓷器偶尔相击、。
“今天的早饭有呢么难吃吗?”白云展看不下去了,出声问他。
画楼回神,不解看了他一眼。
在官邸修养了两个多月,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只不过还是不能剧烈运动。
每日在家看书写字,赏花喂鱼。
“你望着那米粥,若苦大仇深似地,搅了快半个小时都不吃。”白云展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遇到为难之时?”
画楼才发觉坐在她左边的慕容半岑已经去上学,而她已经走神很久了,
高平莎离开宇宙后,给他写过两封信,说自己不去法国了,等着年底去美国,还问半岑去美国那所学校,慕容半岑有些伤感,却没有回信,还把高平莎的信叫给画楼保管。
他情绪低落了很长时间,最近几天学校功课重,又有苏shi的生日,他注意力逐渐转移,人才精神些。
慕容半岑刚好,慕荣华楼有落魄了,白云展腹诽,,这对姐弟遇到什么事,??都不告诉她。
“没事:”画楼闷闷道。把勺子轻轻放下,端起碗咕噜噜喝下去,眉头却紧紧蹙起来。
白云展瞧着他的样子,忍耐不住挑眉,“又不是喝药,你蹙眉做什么??”
话音未落,慕容画楼捂住唇,秀眉紧拧在一起,冲进了洗手间,门都来不及关上,便听见里面呕吐不止的声音。
白云展大惊失色,连忙跟了进来,“大嫂,你没事吧》怎么好好的就…………,大嫂,我送你去医院,你那里不舒服啊?怎么吐了起来?…………大嫂……:”
管家也忙跟着进来。
比起白云展对这些事情的粗线条,,管家精明许多,拉了白云展出去,替慕荣画楼带上了洗手间的门,低声对白云展说,:“五少爷,夫人怕是有了。”
白云展恍然大悟,震惊又错愕,而后不禁面露喜色:“真的”?
画楼已经从洗手间出来,脸色煞白,人很狼狈虚弱。无力斜倚墙壁,对管家和白云展道:“我最近太累了,昨天晚上又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别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去,我上楼躺会儿。”
管家叫了女佣搀扶她上楼。
白云展还在旁边问:“你不去医院了吗?”
“我没事”他口吻很果决,不容反驳,然后用暗含警示的目光扫了管家一眼,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道,“我只是微利不舒服,休息会儿就好了,别大惊小怪。”
而后的几天再也不吐了,管家和白云展都有些失望。、
他们是希望官邸可以添丁增口的。
到了三月下旬,画楼早期呕吐成了惯例,便再也瞒不住了。
苏氏知道后,高兴地眼泪婆娑,问画楼想吃什么,有没有觉得,累。
“什么都不想吃。”画楼情绪不佳,脸色微微苍白,他已经还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不管吃什么,总是吐出来。
她便懒得吃。
苏氏着急,叮嘱她千万要吃,哪怕她再难受,也要替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咬紧牙关吃下去。
挨了两天,白云归终于从霖城回来。
画楼去车站接他,天气晴朗。四月初的俞州是桃蕊凋零,荼蘼灼艳的季节,空气里散发初夏的温暖和煦。
慕容画楼云髻上插了燕钗,行走间环佩摇曳;穿了件香纱稠湖色苏绣并蒂莲花如意襟旗袍,雨过天晴色长流苏披肩,裙摆飘飘,莲步初绽。
白云归瞧着她步步生花走过来,笑容浅浅,眸子里却满含缠绵。
跟着白云归一起来的白家众人也纷纷下车,画楼精力不济,强撑着跟众人寒暄。
白云归发觉她瘦得厉害,而且脸色不太好,有些苍白,眉头便蹙了起来。
两个女子搀扶着穿藏蓝色斜襟上褂的老妇人缓步下了火车。那老妇人喊了画楼,望着她便慈爱笑了。是画楼的婆婆白老太太。
画楼忙上前叫了声娘。
白老太太便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突然心疼道:“脸色不好,最近是不是操劳了”她也说听画楼帮他们准备好了小公馆。
直到发觉画楼额头有细汗,手攥得紧紧的,老太太心中突突直跳,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问。画楼的模样,分明便是大病未愈的疲惫不堪。
易副官和近卫营的近百名副官照画楼的吩咐,分别领着同来的人去各自的小公馆。
“你们先安顿下,回头再聚。”白云归只接父母和两个未成家弟弟妹妹去官邸,其余的人让他们各自去小公馆。
众人便纷纷散去。
上了车,画楼疲惫躺在椅背上不想动人好似泄了气就提不起精神。刚刚不过半个小时的应酬,让她体力透支,她后背已经一层薄汗。
白云归在白老太太之后也发觉了她的不正常,不安抚了她的额头,将她搂在怀里:“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又对副驾驶座上的周副官道,“回到官邸,你立马叫军医过来。”
“我没病!”画楼声音平淡道眼眸却闪烁,越发觉得可疑。
白云归脸色一下子便阴凉如水,紧紧盯着她,以为她得了什么大病却不吭声。他眼眸有了怒意与忧色,声音低沉:“这个鬼样子·怎么没病?”然后对司机道“还是先去医院!”
“别别。”画楼有些镇定不住,平淡神色撑不住了,有些难以启齿道,“我没事就是吃不下饭,吃什么吐什么。早上吐了一回才出门,所以瞧着没精神。”
周副官亦担忧回头看了画楼一眼。
白云归脸上便蒙了青霜,声音里含怒道:“吃什么吐什么,还说没事?你自己没有去医院?”
画楼亦怒了,愤然瞪了他,心想这人平时那么精明怎么今天发傻?好似故意跟她作对。
前面开车的司机却哈哈笑起来:“夫人,您是不是有喜了?”
白云归愣住,整个人呆在那里,似一樽雕塑。回过神来又屏住呼吸望着画楼,期待她的回答。
画楼不看他有些狼狈将脸偏向窗外,声音嘟囔道:“所以我才说没病啊……”
身子一紧耳边是白云归兴奋不已的朗朗笑声,他紧紧抱住画楼,难以置信的一再重复问她是不是真的,她真的怀孕了?
“都这个鬼样子了,你还问。”画楼尴尬,拿他的话反击他。
白云归又忍不住哈哈大笑,惹得前面的周副官和司机都忍俊不禁。
到了官邸,白云展和慕容半岑出来迎接,便见到了白老爷子、白老太太、七小姐白云韶、十少爷白云华。
白云展给爹娘问好,说拉着白云韶说她长漂亮了,又说白云华长高了,颇为兴奋。
白老爷子瞧着他这幅不够稳重的模样,厉声咳了咳。
白云展有些收敛,又叫了声爹,白老爷子冷哼一声,算是回应了。
老太太便拉着他上下打量,瞧着额头的伤疤仍有新痕,顿时眼眶盈泪:“你说说你多不懂事,跟一个大老粗动手!那种军营里混大的,你哪里打得过?现在都好了吗?”
白云展被吴时赋暴打的事,白云归告诉了父母。
白老爷子亦心疼,却冷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
白云展讪笑:“好得差不多了,再歇几日就活蹦乱跳的。”
白云归的车也进了院子,他推开车门,不顾慕容画楼的挣扎,把她抱下车,脸上洋溢着四月骄阳般绚丽灿烂的笑意。
老太太看着画楼,便知道她身子不好,又见白云归突然高兴成这样,猛然想起什么,不禁哎哟一声:“我的儿啊,你是不是有了身子?”
一直沉默冷淡的白老爷子也转过脸,惊喜期盼望着画楼。
画楼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娘,她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白云归声音爽朗有力,透出浓郁的喜悦,仿佛生命里有繁花盛绽。
白老爷子那向来严峻脸庞微松,露出几分笑意;白老太太顿时落下泪,连念几声阿弥陀佛。
七小姑子白云韶已经十六岁了,比画楼去年回去的时候长高了些,更加明艳婀娜。她掏出帕子帮老太太拭泪,笑着劝老太太别哭,这是大喜事。
白十少爷白云华是老爷子姨太太的儿子,今年也十六岁。他只比白云韶小半个月,他的生母难产去世后,白老太太便将他抱到自己屋里养着,跟白云韶一起,似双生子。
此刻,他那酷似白云归的面容也满是笑意。
虽然只多了四个人,官邸的气氛却前所未有的热闹轻快。吃晚饭的时候,白云归一直在笑。
望着他那春风得意的面容,画楼不禁弯了弯唇角。
有这么开心吗?
第二百三十节
怀了身孕,画楼忌酒水和咖啡,可她吃饭时总要喝着东西才觉得舒服,佣人替她榨了橙子汁。
吃了饭闲坐陪公婆和小姑子小叔子聊天,没说几句,她猛然起身冲到洗手间吐起来。
婆婆一个劲心疼,说这可怜孩子,怀相这样差。
晚上躺在床上,画楼喃喃道:“督军,我怎么觉得这日子这样长?”难受的时候,度日如年。
白云归温柔哄着她,将她抱在怀里:“挨过一两个月就好了。”
苏氏是这样告诉画楼的,婆婆也是这样说的,如今白云归也这般安慰她。可呕吐不歇的不是他们,而是她自己。
挨过一两个月就好了,这等安慰便是隔靴挠痒,对她毫无作用。天旋地转的眩晕,胃里翻江倒海的阄腾,却无药可医,甚至看不到尽头的折腾,令她精疲力竭。
婆婆说她怀白云归的时候,也是这样折腾,从两三个月的时候开始,一直吐到白云归出世。可怀白嗣立的时候,只吐了一个月,后面倏然好了,安安静静到孩子落地。
画楼便苦笑,她不知道婆婆到底是吓唬她还是安慰她。
倘若要这等情况挨到孩子出世······
她想着,胃里又闹起来,不顾一切从白云归身上爬过去,鞋都来不及穿就冲进洗手间。
这回胃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吐,呕酸水的滋味真真生不如死。
半蹲在马桶前她半晌不动,白云归便将她扶了起来,帮她倒水漱口,然后抱回房。
宽大温热掌心轻轻抚摸着她的心口,他神色满是担忧:“要不我叫军医过来瞧瞧?”
军医是外科大夫,画楼不觉得他们在妇科上有什么建树,来了也是胡乱出些主意,还不如她婆婆的主意靠谱。
“没事挨过这几个月就好了。”看着他满眸忧色,茫然不知所措,这么大的男人像个孩子似的,画楼反过来安慰他。可胃里真的难受,便道,“我想吃点东西……”
不知道为何就想起了红酒烩火鸡,口水就淌了出来。
“想吃什么?”白云归一喜,知道要吃东西便没事,这是母亲说的。他努力回想好似云媛怀了身子的时候很安静,没见她吐得天昏地暗的。
这肯定是个男孩子,只有男孩子才会如此折腾。
“红酒烩火鸡,奶酪通心粉,椒盐大虾······.”画楼眯起眼睛,细细数了好几种菜,都是西餐样式。
白云归不太喜欢西餐官邸的厨子做西餐都不拿手。
“好,我叫周副官去城里买。”白云归笑了起来,起身吩咐周副官。
“还想喝瘦肉蔬菜粥。”她补充道,“这个叫咱们自己厨子做加些奶油。”
白云归统统应了,下楼去吩咐。
没过三分钟便折身回来说已经去了,等会儿便有的吃。
见她睡不着眯着眼睛却蹙起眉头,很是难受的样子,便同她说话,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先问了灵儿的婚礼。
“艾多亚路的洋房,灵儿很喜欢呢。”画楼笑道,声音不似以往的轻盈,有些虚弱,“连张都震惊了,一个劲说督军好大手笔。灵儿很有面子,更是高兴。”
张是张君阳的父亲,见多识广,他都惊愕感叹,张家其他人的反应自不必说。
陪嫁风光,自己脸上也光彩。
张家是俞州首富,白云灵陪嫁再多,张家也只是轻若颔首。唯有艾多亚路那种金钱都买不来的地段,建了如此精致华丽的洋房,才能镇住张家,替白云灵赢得体面。
“满意就好。”白云归淡然微笑,想起他让周副官找设计师设计另外一处海景花园,三四个月了,应该出图了吧?
画楼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走神,以为他对这个话题没兴趣,便不多言。
然后又想起高岩山和高夫人的事,不免八卦几句,简单把事情说给白云归听,还道:“······高夫人真是贤良,看高市长的态度,在庶女面前都不给她体面,何况是姨太太?亏得她能忍。督军,您说高市长南下,这婚是不是又离不成?”
声音比刚刚多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