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看看包子,再看看团子,心情开朗多了,两人不捣蛋时,倒真是长得很可爱。
老爷子其实是个典型的完美主义者、面貌控。比如说当年他幸良妃,可以说是一时被相貌所迷。冲动之后,老爷子又为自己的冲动后悔,美丽的女人谁不喜欢,可是问题是良妃不是出身太差吗,对他的圣德不是有碍吗?可是有了老八,又不能杀了。只能当他们不存在;而成嫔出身可是很高的,满洲老姓,可是生了残疾儿子,看看老爷子如何?还是当他们不存在。
若不是老八长得漂亮,又得了太皇太后的喜欢,良妃这辈子就难说了。而老七若不是自己性子好,腿脚也自己加强锻炼,成功摆脱残疾一说,谁知道后来他们母子能如何?
所以包子、团子受宠,多少也是因为沾了相貌的光,赏心悦目谁不喜欢?后来才是性子讨喜,才慢慢的被巩固了地位。
“今儿师傅可教了新书?”老爷子笑盈盈的看着俩孙子,但还是要摆摆自己皇玛法是以学业为重的,第一句自然要问功课的。
“是,包子聪明,只看了几遍就会背了。”包子很得意,顺便说道,“皇玛法,包子今儿还学布库了,师傅说包子很有天赋。”
说罢还摆了几个动作,老爷子自己也是布库的高手,看包子有模有样的,也十分的欣喜起来,抚掌而笑。笑过之后,看向了团子。
“团子呢?”
团子忙把自己今天写的字给老爷子看,老爷子一看,竟然是四四给写的字帖。看来老四对团子还真是上心了。
“我们团子的字也有长进,师傅一定很高兴吧!”老爷子轻轻的摸摸团子的小光头。才进上书房,学千字文,习字,都是基础,看团子有显得很适应,老爷子更高兴了,多乖巧的俩个孩子啊。
“嗯!师傅们说团子很乖,四伯也欢喜。”团子认真的点头。
“四伯的字好看吗?”
“好看,四伯的字跟阿玛的有些相近,四伯特意写成阿玛的样子,让团子写呢!”包子忙说道。
“是吗?”老爷子细细看看,也是,老四和老八都是顾八代教的,但老四的字四平八稳,老八的字基础差一点,但又有学画的功底在,字显得飘逸些。看来老四特意向老八的字型靠拢。老四总是心这么细。老爷子很感动。想到白天骂人,有点抱歉了,老四应该是真心的想把孩子们送回到老八夫妇的身边,让茉儿好安心吧。
“想阿玛和额娘吗?”老爷子边看字贴。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想!”包子和团子一起说道,这回倒是一点也迟疑了。
老爷子有点郁闷了,自己只是随口问的好不。你们不能给老爷子一点面子?
“那宫里好玩不?”清清嗓子,他存心找回场子。
“还行,兄弟们都不错,笨点吧,但人都不坏。”包子想想看看团子,顺口说道,团子想想点点头,堂兄弟们都被关傻了,是没有热河庄子里的孩子们好玩。
老爷子眨巴半天眼睛,弄了半天,自己给了这么多的特权,优惠,得到的答案只是还行,兄弟们也就只能将就的陪着玩玩,真的指着他们什么,是不可能的。
老爷子叹息啊,吃了一顿郁闷的晚膳,自己回宫了,晚上谁的牌子也没有翻,自己跟自己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而两天后江南某处,老八也接回了最新的通报。给夏茉传信对老八来说最好的是可以公开的传递的信息,而且是大量的,传递,谁不知道他儿子在京里,谁不知道夏茉与包子、团子母子情深。这么频繁的往来,让老八对京里的局势也了若指掌。看着老爷子无故发作在京的阿哥,又有包子和团子的信作为印证。老爷子和京里阿哥们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最终会如何,老八十分的期待。
“想什么?包子他们的信到了没?”夏茉看时间差不多了,特意来找老八问问,每天下午这时,京里会有新的信件到来。
“嗯,内务府也来信了,让我重做预算,说今年宫里瓷器的用量猛增,老爷子也要添一对如意大寿瓶。”老八名义上还挂着内务府的差,当然,每年也就只做个预算,其它的事他都不管,但老爷子是没看到他批字的预算,老爷子也不批,所以如果新增什么,内务府只能山高水长的来请示老八。
“如意大寿瓶老爷子不是有一对吗?上次说烧制不易,能免则免,怎么又要烧?”夏茉边拆儿子的信,一边顺口接到。康熙的上书房也是她从小玩惯的,自然对里头的摆设、来历清楚得很。老爷子自诩节省,所以好些东西是经年不换,以召圣德。怎么现在想明白了?
“包子用斗弓砸了,两个一起砸的,还告诉老爷子,碎碎平安!”老八瞟着夏茉,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就是夏茉教的,现在好了吧!
夏茉手顿住了,神态僵硬,半天才吭了一声,“皇阿玛没生气吧?”
“没,皇阿玛只是让内务府再烧一对。”老八很佩服老爷子的忍耐力了。如果自己,虽然也舍不得打,但骂两声也是必须的吧,竟然连骂都不骂,这还是自己认识的老爷子吗?存心惯坏包子?老八不禁恶意的想道。
夏茉感动啊,老爷子虽然不是好爹,但他是绝对的好爷爷。得意的伸着脖子给老八看,知道老爷子没发脾气,包子没吃亏,她就不怕了,忙跟老八显摆起来。
“你看,包子他们跟老爷子讨的,还把他们得的也给送来了,好看吗?我今儿穿得可是新衣裳来配的,是不是太过了?”
信是早就到了,但东西和信是分开走两条线,特别是这样贵重的,自然要小心谨慎了。夏茉也是才收到,特意换了一身新做的月白的衫子,戴上翠绿的珠链、手串,来给老八显摆。夏茉不太喜欢太华丽的首饰,从小低调惯的人,猛不丁的这么一打扮,倒是让老八眼前一亮。
珠子都有念珠大小,若是给一般江南小巧的女子挂上,只怕就糟蹋了,珠子大,脖子短,相互不搭。但夏茉生完孩子,又是满人的架子,脖子细长,配着月白了衫子,压了一些珠子的光华,隐隐的透着贵气与南人的温婉。
若是平时,老八定要拉着夏茉的手,偷亲夏茉的,可是此时他只是微笑的看看。柔声问道。
“没先给司棋看看,她这回总安心了吧!”
“说了,接到信就给司棋看了,司棋说了,不愧是小主子,就是聪明,比抱琴强多了。气得抱琴追着司棋打。”夏茉倒没注意老八的不同,她边笑边说,边急忙的打开信。包子写的,而最后团子签上自己的名字,很有当领导‘批阅’的味道了。
“这俩小子,虽说舍不得,不过团子进步得还真快,你看,这字写得多好,四哥还真是用心了。”夏茉对孩子的成长很是关注,信细细的读了好几遍,甚至还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比较着与昨天的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天天都来信,就算是有成长也是细微的变化,当然,如果此时拿包子第一封信和现在比,当然进步是巨大的,语句越来越通顺、文雅,而团子的字也越写越好,团子进京时,连字都不认识的,现在能拿笔,能写字,在夏茉看来就是进宫的益处了。
而老八看到的是,夏茉真想孩子们了,离开这么久,夏茉虽然从来不说,可是这种思念是在骨子里的。
“嗯,所以让他们回去是对的,有人帮着看,帮着教,还让他们痛苦一把,很值得了。”老八轻轻的咐合了一声,看不出他在想啥。
“你怎么啦?”夏茉终于注意到了老八的不对劲。
“没事,你说要不要送点什么东西给额娘,这些日子也尽给孩子们买东西,额娘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照看这两小子,也怪累的。”老八温柔的笑着看向夏茉。
“真是的,你怎么才提醒我?我让司棋找找看,有什么可以送给额娘的,还有惠额娘,她只怕也辛苦了。”夏茉急急的拿着信去找司棋了。
老八收回了笑容,轻轻的敲着桌子,‘老爷子,你就不能少替我得罪几个人?’
想想叫进了唐勇,让他给唐大说一声,在京里的库房里挑些东西,送到各阿哥府上,啥也不用说,只说是八爷送的就完了。
唐勇性子里最好的一点就是从来不问为什么,直接出去执行了。老八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送礼给兄弟们,不用说啥,他们也能想到算是补偿吧。老爷子知道了,也应该不会说啥吧!
第二六八章角力
第二六八章角力
想想老八又把老十叫了进来。老十也许是当年的鲁莽少年了,在蒙古这么些年,草原的阳光与大风也把锻炼得又黑又壮,有些像蒙古的汉子了。
虽说他没像老八一样,只有其其格一个,但府里也没有侧福晋,都是格格、侍妾,以保证其其格的绝对地位,倒别偏宠谁一些,许是当年的那位郭罗络氏给老十的刺激有点大。
“老爷子这是啥意思,又替咱们把在京的哥几个都得罪光了,想干啥?”老十看完信,猛的一拍桌子,这几年他的脾气跟年龄的增长成了正比。
“不管他想干啥,包子和团子留在京里我就动也不敢动,只能在外漂着。你也玩够了,该回热河了。”老八轻叹了一声,敲着桌子叹息。
“你说,咱们要不要在江南真的置点产?我是老爷子也得想想,那么多钱运出来,又不置产。只怕是要收买死士了。”老八开始说正事。
“我没现银了,你也别指望老十一,他现在屯着货呢!你家司棋手上倒是有大笔的现银,不过你能弄得出来吗?”老十拿老八开着玩笑,他对司棋空手套白狼的手法万分之钦佩,只是对司棋的脾气也万分的钦佩。
老八白了他一眼,虽然也不知道司棋这怪物怎么就成这样了,但弄钱上她的确很了不起。
“买地吧!”老十敲着扇子,也正经起来。
“买哪的地?”老八灵光一闪,这次带着老十出游,说是游山玩水,不如说是考查口岸,他们如果说真的要旅居海外,就得多准备预选码头的地方。依靠旧码头对老八他们来说实在不安全。
江南口岸对他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事,一是通商、二是避靠,所以开着新船,顺流直下,沿途游玩。找那老爷子看不到,却又十分便利的地方建立新码头。
老十此时说买地,应该是他已经有看中的地方,如果真的建立新码头,自然周边的地都要买下,好让自己人慢慢先行入驻,将来好派上用场。
看了老十指的几处地方,老八斟酌着指了一处,让三兄弟以不同的名义购买,这样老爷子即便是看到自己有买大块的土地。但也应该想不到自己所要的用途如何。那么一大片,应该能让老爷子安心几天吧。
回到房间,夏茉还对着礼单在琢磨,给良妃的礼物是很难准备的,良妃虽然出身差点,但是人家从老八三岁之后,就一直很顺利。
康熙对她一直很不错,一个顺利的人欲望一般都不太强烈,更何况,良妃一直就是温婉的女子,向来对身外之物看得很轻。平时夏茉一直觉得这个婆婆挺好相处,但每次给她挑礼物时,就特别麻烦?你让她怎么给一个没有欲望的人准备礼物?
“还在烦?”老八坐到她的身边,抽过她手里的单子,看了看,其实都挺好的,都很适合良妃,看来夏茉也很了解良妃,只是她想好中更好。
“惠额娘的准备好了,上次咱们在苏州不是看到一幅绣像吗?是娘娘喜欢的苏州双面绣屏,当时买时就知道她一定喜欢的。只是咱们额娘自己就能绣。咱们能给她什么?”夏茉很气馁。
“你送的她都喜欢,你可以给她画一个画像,或者给她做点小玩艺儿。”老八给她建议。
“我不想给她画像。”夏茉心里一抽,马上说道。
“为什么?”老八一怔,夏茉的人物画很好,如果说她要是给良妃画一幅像的话,良妃一定很高兴。
“我不想画,那个不吉利!”夏茉白了他一眼。
老八一愣,又不敢问为什么不吉利,如果说不吉利,那她为什么还为老爷子画过、也为孩子们画过。
其实夏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画像,照相她是有心理阴影的。
上辈子小时候,舅父出差时突然去世,办理丧事时,舅父的照片很好,夏茉妈就问了一声,结果舅妈一说就哭,说开会时,记者要给一起来开会的人拍个人照片。其余的与会者都不肯拍,就舅父一个人高高兴兴的拍了,还让人放大拿回来放着。气得舅妈当时恨不得把照片摔了。没几天,舅父就出差了,再也没回来,那张大照片成了真正的遗像。
于是后来她自己都不肯照正规像了,单位要照片时,就洗以前的,后来想想,她最后一次拍照就是在车祸之前的一周。单位要照片,很急,急到没法让她回家拿,幼儿园有一台很好的数码相机,是可以拍登记照的,于是同事好心的直接给她在黑板上挂了一块红布拍了一张。还一直对她说拍得很好,很漂亮。夏茉后来常想,如果自己没拍那张相片,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
所以她给老爷子画的要么是侧脸,要么是群像,她从来就没给老爷子画过正面的坐像,包子他们就更不可能了,他画包子他们以漫画居多。
夏茉知道这个很傻,很迷信,可是她就是没法子。良妃在历史上只活了四十岁。她是伤心离世的,夏茉知道已经不同了,可是她还是不愿意做任何有可能会触发问题的事。可是这又没办法解释,只能无可奈何的摊着手看着老八。
“那给额娘做件夏衫吧,你是额娘亲自教出来的,你亲手做的,额娘穿上一定高兴。”老八不愿逼迫夏茉,忙给了另一个建议。
“嗯,这个是不是太轻了。本来就打算给额娘做的,这是媳妇该进的本份不是吗?”夏茉长叹一声,给婆婆做衣裳是媳妇的责任,一季两套,夏茉从来没忘过。拿这个糊弄,总觉得对不起良妃。夏茉抢回那个单子,还得找出一个能送给良妃的礼物。
“这个白玉套饰好吗?额娘喜欢素净,虽然不很名贵,但胜在精巧。”夏茉挑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把老八送给她的一套白玉套饰送给良妃。
“为什么你对宫里的事总是这么紧张?”老八拉过还在试图寻找更合适礼物的夏茉。
“我紧张了?”夏茉恨不得找面镜子来看看,可是问题是。那太麻烦了。
“好吧,我有点紧张了。”夏茉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可能很有点问题。
“你不是一直喜欢额娘吗?”老八轻抚着她的背,孩子们进京之后,虽然天天有信来,可是她仍旧处于高度的紧张之中,有时半夜里她都会做恶梦,问她梦到什么了,她也不说,只说忘记了。老八知道,她不是因为良妃而紧张,她是时刻为孩子们紧张着。
“是,其实宫里的那些娘娘们我都挺喜欢的,只是觉得……唉,笨老八!”夏茉轻拍了老八的额头一下,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告诉他,自己害怕?怕包子他们有一天让老爷子忍受不了了,惹出烦?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老爷子就算不会拿包子他们怎么着,但惠妃、良妃只怕也会落一个教养不力的罪名吧。
“咱们去台湾看看二哥好不好?”老八任她打了一下,小时候他就是这样。
“为什么?这时候去,老爷子会不会怀疑什么?”夏茉有点诧异,有点不太明白老八在想什么吧。
“这么怕他怀疑?”
“不是,只是没有必要,咱们知道他现在不错,二嫂跟孩子们也出宫生活了,咱们也在外头飘着,用不着让老爷子觉得我们跟二哥结了盟,对咱们,对二哥都不是好事。”这会夏茉的脑子贼清醒。
老八点点头,是啊,夏茉这个说得不错,现在当然不能去台湾,只是飘也是门技术活。
“咱们跟二哥要是暗通款曲了,包子他们在京里就可以横着走了。”老八轻轻的叹道。夏茉睁大眼睛,这就是书上说的阴谋阳谋?老八和老爷子这就是相互较劲?正想再问点什么……
“舅妈……”门外传来了布布的大嗓门,还带着蒙古长调的意思。透着就那么悠扬。
“他今天不是要跟纯悫出去玩吗?”夏茉趴下了,被人天天当歌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出去玩也会回来的,你挑了半天礼物了。”老八笑着拉起了夏茉。
夏茉很喜欢布布,可是问题是,布布跟包子一样话痨,也跟包子一样精力充沛。但是他没包子那么独立,包子一个人可以玩一天,没有夏茉和老八也能过得自得其乐,他能马上找到一堆人跟他玩。
但布布不行,布布喜欢让人陪着。而他最喜欢的人就是夏茉,其次是纯悫,夏茉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了,可是付出的精力还不如这一段时间对布布付出的多,现在她觉得自己很有问题了,她被苏麻他们教坏了,被封建腐朽思想腐蚀了,早就习惯了保姆照顾孩子,而她的责任就是偶尔陪孩子们玩玩。但现在,布布完全不要保姆,如果不是纯悫替她分担一下,夏茉觉得自己快要挂了。
“舅妈,布布回来了。”布布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糖葫芦,而纯悫跟在后面,也是一脸疲惫。
“高兴吗?”夏茉很同情纯悫,但是没法子,如果说没有纯悫,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哥哥的信呢?布布赶回来听信的。”布布爬到老八的膝上,坐得好好的等着夏茉给他念信。
自从上次毁了夏茉一件衣裳,而布布也心疼没了一串糖果果之后,布布十分自觉的在手上有糖葫芦时,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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