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曲洛轻轻摇头:“她还在睡。”
“你听见没,她还没醒,你不能死,你起来啊,医好她,不然我就把你扔进鳄鱼池。”尾调哽咽,有气无力地威胁。可是连她自己也知道,空空死了,她也越走越远。希望,越来越渺茫了。他们的生死她都不在乎,空空,医圣子,还是七百万,她都不在乎,只是,他们是这天下间最好的医者,他们就应该做到起死回生,他们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救不了他们的白,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死了。
“你们,都出去吧,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二爷怔愣,对上金曲洛的脸:“哥——”
别再往她身上扎针了,也别再灌那些苦口良药了,他的白现在很好,那些安静地睡着,再不会转身就将他们抛弃,再不会思念那个叫做离的男人,他不想她醒过来。
“哥。”二爷甩开林释风的手,疾步走到金曲洛面前,膝盖重重地撞上花架,踉跄着跌跪在地。“哥,我们还有七百万和医圣子,一定能救白的。”
金曲洛看着自己的妹妹,认真道:“曲意,不要闹,白还在睡。”
小时候,她趴在白的床头嬉闹时,似乎,她的哥哥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她的哥哥,还一直都活在药王谷的那一年的时光里,不愿踏出,不愿长大。他可不可以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懂事,不懂事要求别人的疼爱,不懂事地一下一切都如自己所想的完美,却忘了自己本身也并非完美。
意思是不救了吗?医圣子看向七百万,七百万看着自己的衣食父母,他们谁都没有把握能救醒床上的人,可是救了一半,真的就要放弃吗?
“都出去吧。”他也不想再多说一遍了。
二爷嘴唇紧抿,异常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金曲洛左手手心紧握不去看妹妹的眼睛,他也心绪。
“不死药在你手里?”
“不在。”
二爷冷笑,劈手攻向金曲洛的左手腕。手掌被迫展开,幽绿色的琉璃小瓶滑落,砸在地面,也没有破碎,轱辘轱辘地向一个方向滚去。瓶内的液体跌宕起伏,光华流转。
低气压笼罩整间厢房,一双双眼睛盯着幽绿色的琉璃小瓶,看它滚进光斑中,看它缓缓停驻,看一丝璀璨自它一头闪至另一头,随即消失无踪。
“不死药。”七百万默念那三个字,表情空白。
“不——不死,药。”医圣子半张着嘴,脸上的皮肉更加松弛。
金曲洛当自己一时手滑,抬步去捡。
二爷盯着金曲洛的身影,眼神阴霾。不死药,顾名思义,不似,再重的伤,再重的病,即使还剩一口气,只要吃了不死,就绝对不会死,绝对不会死地生不如死。
“你想怎么样?”
“让她活着。”金曲洛俯身去捡,一脸平静。
“这种话,没有意义。”
“曲意,我不在乎了。”金曲洛在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不死至少可以让白活着,活在我们身边。”即使从此,一直一直地沉睡着。
“可是,这对白不公平。”
“白,说过,这世上没有公平与不公平。”他想,就这么简单。无耻了,恶毒了,又如何,她都不能阻止他,他怕什么。
谁对,谁错,该信谁,不该信谁。
飞天鬼魅般地出现在金曲洛身边,一个手刀劈在金曲洛的脖颈后。
“不好意思。”看着男人如落花跌入尘埃,飞天看着二爷,也没有不好意思。
二爷点点头,吩咐道:“关起来。”
床前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没有脚本的喜剧演了一出又一出。沉睡的依旧,有时候,一个人的路,长得离谱。
128克己
银质的发簪,一朵含苞的莲花。花茎有浅浅的弧度,刻着繁复的花纹,像是符咒,也像是图腾,蜿蜒期间,粗粗细细,焕焕绕绕,寻到终点,都汇聚成一颗小小的月白石。簪头的花骨朵饱满欲放,银质细腻,隐约地可以看出其中一层一层精致的花瓣。
白墨染翻来覆去地捣鼓着手里的花簪,水唇嘟起,眉头轻结,认真地用力。
二爷嬉皮笑脸地蹲坐在一边,因为白墨染不知道怎么打开那朵花簪自己却知道,而感到无比的自豪,他的确是皮的可以。
“墨墨,要二爹爹教你吗?”二爷耸耸眉毛,j诈地叫嚣自己是只狐狸,还是属于精品区的。
墨墨很给面子地给了二爷一个假笑,腔调和他娘亲一样淡漠,“不用。”
“二爹爹会哦。”二爷调高最后一个音,快意地拉长调。她得瑟,她臭屁,她炫耀,难得有一件事难倒她家墨墨,而她又很懂,不让她那什么一下,都是不给她面子。二爷摇着尾巴,凤眼一抬,也不在乎人家墨墨才三岁。
墨墨侧脸让过那一记电眼,低下头继续摆弄。
“墨墨——”二爷谄媚地笑,快啊,快求她教他呀,让她也感觉良好一次。
“不用。”狐狸尾巴翘上天。
“墨墨——”
白墨染挪挪小屁股,背对二爷,他正思考,不喜欢旁边有只聒噪的狐狸。
二爷挤走趴伏在一边的凯特,让让,她现在眼里只有她家墨墨,人畜勿扰。
晒太阳晒得正安逸的凯特不满地亮亮尖锐的牙齿,打个哈欠,打了两个滚,移到它女主人脚下继续打盹。
二爷趴在绸缎地毯上,一手撑着自己漂亮的脑袋,凤眼含魅的荼毒大景国草。她就不信了,凭她上到到八十下到五岁,老少通吃的脸,摆不平眼前这小鬼,她就挑战极限了,下拉到三岁,从此内部升级。
“墨墨——,这只花簪就是你二爹爹找人做的哦,二爹爹亲眼看着他做得哦。”言下之意,她闭着眼睛都能拆散了再重组回来,哈哈,她厉害吧,麻烦鼓个掌,崇拜一下。
白墨染闻言,侧头看着二爷,再淡定地接收了五个电眼,五个眼角抽筋之后,更淡定地转回,继续捣腾手里的花簪。白皙饱满的额头上沁出细汗,他倔强地就是想自己解开,他二爹爹错就错在,在他捣鼓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晃悠晃悠地告诉他,她会,怎么算,他都划不来。他还是自己捣鼓吧,实在不行最后还要他娘亲呢。
二爷结束色诱方案,她家墨墨果然很极品。
“墨墨。”她该装可怜。二月桃花,雨过含泪。“二爹爹不说出来憋得慌,其实这个要——”
一个冷眼扫过,二爷噤声,貌似她刚才看见了端木渊,怕怕。
“二爹爹,墨墨说了,不用。”三岁的白墨染眼色冷冽地看过,不经过他允许就告诉他,那他还有什么面子,切。
二爷陪笑吞口水,他不是有意的啊。讪讪地爬开,二爷耷拉着耳朵尾巴,躲角落里画圈圈。她怎么了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她家墨墨竟然凶她!
墨墨拧眉,像个老学究一般端详着手中的花簪,他明明看看簪头的花骨朵在娘亲手中盛开成一朵莲花,为什么他打不开。
凯特掀起眼帘,看看一大一小俩悲催的动物,蹭蹭它家女主人的脚踝,继续睡。
二爷抽猝,偷偷地回头,发现某小鬼根本当他是空气。咦,那她之前的声效不都白做了,嘴角以诡异的角度抽搐,二爷装腔作势地呜哇两声,把美女和美男弄哭都是罪过,况且她那么帅又那么漂亮。
墨墨受干扰地停驻,僵硬地回过头去。眼眸含泪,无限委屈,上齿轻咬下唇,小肩膀配合的颤颤,比西施羸弱,比貂蝉无辜。
二爷罪孽了:“墨墨——”语调微颤,她错了还不行吗?
“二爹爹,坏。”白墨染手指一抬,给二爷指了一条地狱之路。
“墨墨,墨墨,二爹爹不是这个意思,二爹爹告诉你怎么打开还不行吗?”
她不说还好,她一说,两粒金豆子就跌出了白墨染的眼眶,他娘亲教的,该哭的时候,一定要哭,不仅要哭,而且要哭得凄美,哭得动人,哭得天地变色。
“墨墨啊,要不二爹爹给你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二爷挠头,眼角求助地瞟向一边的孩子他娘。娘子啊,救救她吧!
“二爹爹,坏银。墨墨再也不喜欢二爹爹了,呜呜。”他入戏了。
“这个,这个,要不二爹爹给你做给金的?”完了,她亏本了。
金的!墨墨抽抽鼻子,抹抹眼泪,一脸埋怨地看着二爷,根据习惯,他家二爹爹不逼一逼,绝不不会拿出最好的。
二爷咬手指了,不要拿那种眼神看着她,她不卖身。
“二——”白墨染抬起握着花簪的小手,对着二爷的方向。‘扑’地一声,白墨染的话还没说完,手中的花骨朵没有任何预兆地绽开。银白的花瓣一层一层舒展,盛大繁华,每一片都是极致的精彩,巧夺天工,天地造化。
小小的白墨染看愣了,开了!他解开了!!他怎么解开的。
二爷嘴角抽抽,从她的角度,她家墨墨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可是,她是不是应该鼓个掌,表扬一下,再赞美一下。二爷瞄着白墨染的脸,再吞口口水,算了,她不想自讨没趣。
手掌轻抚雪白的皮毛,凯特享受地哼哼两声,满足地继续趴着。
我走近墨墨,蹲下身站在他身侧。
“娘亲。”
墨墨将盛开的银莲放在我面前,脸上却没有多少喜悦的神采。
“花开了呀。”
“可是,可是,不是。”
“不是什么?”我握住墨墨的手,指尖触及的是温凉的银。
“墨墨并不清楚是怎么打开的。”
手腕轻转,带着墨墨的手,中指压着墨墨的中指按下,盛开的莲花转过一道银白的弧线,顺顶收合成原来的模样。宛如行剑,却没有华美的招式,注重的不过是速度,快,准,最后,便是狠。花尖刺破空气,翻转间,莲花再次展开,每一片都闪出无情的冷光,锋利无比。
墨墨屏息,好快。肌肤贴合银簪上的纹路,似乎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打开,如何收起。他很清楚,他手中的不单单是一支首饰。
带着墨墨的手慢慢撤回,我在墨墨的耳边轻道:“墨墨,记住这一个动作,反复练习,直到你有自信可以快过娘亲。”
白墨染呼出一口气,用力地点点头。
“不要着急,慢慢练。”虽然,的确是很容易让人感觉枯燥的动作,可是,只需要这一招,便可杀人于不设防。
“娘亲,墨墨会很努力,会用最快的速度超过娘亲。”
二爷翻着白眼,望着苍天,这个豪言壮志,比较渺茫。
我笑着点头,这种时候不适合打击:“娘亲相信墨墨。”
“娘亲,你放心,墨墨会变得强大,会保护娘亲。”
二爷唉声叹气,咧嘴干笑:“你娘亲需要你保护?小墨墨哎,你是不知道你娘亲有多损。”
宠溺地揉揉墨墨的发心,原来这种话怎么听都窝心,果然把儿子留在身边是正确的选择。我垂首,亲亲我家宝贝墨墨的小脸,很难说我不是私心,私心地不让端木渊知道墨墨的存在,可是,就某方面来说,我的确对浅浅不公平。
“小主子,跟飞天姑姑学轻功好不好。”飞天毅然放下手中的针线,她不是她家主子,没那份心灵手巧,她放弃,坚决放弃。
二爷凑过去,看一眼飞天的绣品,称赞道:“飞天,这小鸡啄米绣得真不错。”
飞天嫌弃地绕过二爷,怕某人的神经会传染。
“飞天姑姑是说要教墨墨武功?”飞天姑姑哎,忘川弱水轻功第一唉,他是不是应该雀跃一下。白墨染甜甜地笑了,和对二爷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当然。”飞天避开自己主子调笑的眼神,好吧,她的确是有目的的,可是比起女红,她真的更擅长舞刀弄枪。
二爷心里抹不直地开始犯病,她什么越活越回去了。一胳膊揽过飞天的细腰,二爷很爷们地轻轻一叹:“飞天,我今天才发现,我们是一类人。”
飞天冷笑:“不好意思,我不是人妖。”
二爷霜冻了,现在连飞天都免疫她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她要帅哥,她要美女,她要调戏,她要xxoo。
“娘亲,墨墨可以跟飞天姑姑学轻功吗?”
我看着墨墨,眼角含笑,墨墨拉着我的衣角,一脸无害。我是不是该自负一下,我有个那么出色的儿子,三岁就会扮猪吃老虎了。
“娘亲——”白墨染笑得比花儿灿烂。
“可以。”
“谢谢娘亲。”
飞天长舒一口气,她马上就把那副凤凰展翅烧了。
“可是——”
墨墨撅嘴,飞天等着下文,二爷幸灾乐祸。
“墨墨需要用多久可以超过飞天姑姑。”有目标才有动力嘛。
“主子。”小主子才三岁啊!
“我们墨墨那么聪明,三年怎么样。”
白墨染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坚定道:“一年,一年之内墨墨一定超过飞天姑姑。”
“好。”看我儿子多有前途。
白墨染猴急地一刻也不耽误,拖着飞天就向外跑。“飞天姑姑,我们现在就开始。”
飞天最后看一眼她的绣品,欲哭无泪,能让她先把那副凤凰展翅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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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摩挲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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