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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第2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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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作者:肉书屋

菡萏乱第20部分阅读

,她便会破碎成沙。声音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压迫着心肺,扭曲着心脉。怎么了?她家主子很少哭的,即使苦也不曾是这个样子,像个木偶娃娃,只会流泪的木偶娃娃。

“主子,你看一眼飞天。”飞天直觉孟莲和她家主子的过去有关,可是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有什么可以让她家主子变成这样。

身边的女子只是坐着,眼里一片浑浊,泪水顺着眼角溢出,滑过苍白的脸庞,周身萦绕的冷气屏蔽所有人的存在。交握的双手紧紧纠缠。

“主子。”飞天趴卧在地,她感觉不到她家主子的气息,感觉不到那具身体在呼吸。

用红线缠绕手指,一圈又一圈,害怕你一挣脱,它就遗落,结果红线缠了太多圈,造成血滞,手指失去知觉,再也感觉不到心牵。用红线捆缚的心脏,那部分明明已经坏死,每一次不自觉地想起你,就再缠绕一圈。千匝红线一息之间被割断,血液冲撞的结果只能是血管爆裂。

舌尖死死抵住上颚,离2,我来到这里就从未想过回去,但好是,刚来那些日子我每次睡前都会祈祷别再让我看见阳光。其实我都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意外,只是我们也清楚那不是理由。记忆中最幸福的画面,不是你为我戴上的订婚戒指,而是我们刚认识时各自在小指上戴着的可以配成对的戒指,经典款,并非独一无二,然而我们本身也都不是相信缘分的人,如果她是因爱成疯,那我们又算什么,谁更可悲。

孟莲,你说我是你梦里的那个人,爱上一个梦里的人,是你的宿命,还是我的可笑,可你拥有和离一模一样的脸,你用那张脸唤我‘莲’,我们俩到底是谁被当成了了上天的玩具。记忆刷新,颠倒归位,又能怎么样,我从来没有停留在那一刻,现在我的名字叫白菡萏。既然我永远不能对你的脸免疫,那就毁了吧。

吸——呼——,眼泪掉得惨绝:“飞天。”

细微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沙哑得不像人声。大殿安静了,孟莲停止激动,飞天忍住抽噎,端木渊从最开始就没有动作,吴钰收回欲出手的暗器,所有人的视线凝在一人身上,细微的一丁点动作都扯动着所有人的心。

“主子?”飞天有点不确定。

“飞天,毁了他那张脸。”

空气被卡在咽喉,大殿安静地类似真空。身体无力的前倾,直至双手条件反射地撑住地面,毁了吧,既然都过去了,就不要再出现了,骨已成灰。

“毁了他那张脸。”低哑的咆哮,震颤者所有人的神经,琥珀眼瞳中是歇斯底里的狂乱。

飞天身形如梭,猛地跃起,腰间软剑抽出,直刺向孟莲的脸,孟莲没反应,但百里绝不会放任自己的朋友不管。飞天不是百里绝的对手,但再加一个鹤羽就很难说了。

剑影交织三人都是轻功高手,出手也是绝对不留情面,百里绝没想到局面如此不可挽回,但是已经出手了,拼的就是命,飞天红了眼的出剑,使的是最狠辣的招式,不在乎是否光明正大,别说毁了那张脸,她家主子就是要他的命,她今天也会双手奉上。

金曲洛忍住不去看那哭泣的人,逼着自己只看孟莲的脸,舌尖狠狠抵住上颚,他知道她为谁哭,那个叫做离的男人,可是不解开这层束缚,她永远都好不了。哭泣声一声比一声清晰地刺入耳膜,压迫心脏,手心的按期尖锐的尖峰划伤皮肤,刺进血肉。如果孟莲就是离狠狠哭一次,那就哭一次吧,哭完以后,让伤口愈合,求你了!

“毁了,快毁了那张脸。”哭喊声近乎凄厉,肝肠寸断。

“毁了啊。”情绪收不住的外泄,呼吸不稳地早已泣不成声。快的毁了吧,快点,别让我想起生不如死的感觉,快点,毁了啊!

踉跄地起身,亲自动手会不会快一点,可是手指蜷在掌心伸展不开,只一步,却又被迫跌回原地,喉间发出的声音那么难听,可是控制不住。

外力强迫身体靠近薄凉的怀抱,臂弯的力道镇压着剧烈颤抖的双肩。原来能够抓住一样东西,真的能过渡痛苦,我任性地发泄,不顾及救命稻草的死活,原来,我也一样。

孟莲隔着缠斗的三人,眼眸情深似海,不懂她为什么那样哭,却又似乎懂。手指抚上自己的脸,如果这张脸让你痛苦,毁了又何妨。孟莲笑了,眼泪却依旧在流,相比自己的脸,她更重要。两刀,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孟莲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两道血痕交汇在眉心,横亘整张脸,血水融进泪水,划过带笑的唇瓣,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味道。

鹤羽止住飞天的剑,将其拉离战场,百里绝沉默的看着孟莲,理解却有不理解。众人立在自己的位置上沉默,大殿里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端木渊抱起怀里的人大步离开,眼神邪肆可以刺穿人心,可是他谁也没看,手臂和躯膛环绕成一方天地,将怀里人的一切包容。

80

我很清楚抱着我的人是谁,不是宠着我的飞天,也不是可以容我任性的曲洛,可是我全身都疼,每一个细胞都疼,我没管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也忽视他随便一掌就可以拍死我的武功,我挑落端木渊的玉冠,发狠地扯拽他的头发,我是故意的,我就是故意的,为什么我就不能任性地让所以人都陪我着我疼,为什么我就该死地有那么强的意志力,为什么那么多人莫名其妙地不让我好过。

端木渊没反应,我扯得更起劲,疼死你,别说你是王爷,皇帝我也扯,有本事就凶我,我拿银子埋了你。我哭,发狠地哭,哭得越大声,眼泪越少,端木渊容忍,我就越哭越放肆,眼里没有必要可我就是要哭,即使一点用处都没有。

端木渊的沉默让我愤恨,我推开他,捞起身边的东西就砸,看都不看它们的价值,是玉玺我也砸,易碎不易碎的我都砸,只要我拿的动,砸的动的一件都跑不了,我都没去看这是什么地方,反正跑不了是渊王府,那就不是我家的,砸光算了。

砸到没有东西可以砸了,我就坐墙角哭,端木渊过来抱我,各种物件的尸体在他脚下碎得更厉害,我让他抱,指甲往他手臂上抠,肌肉太硬扣得指甲疼,我就改变战略方针开始用掐的,狠狠地掐,死命地拧。不让我好活就全都没想好活,我让你爬高了再推你下去,谁姿势优美摔不死,我就给谁搬个奖。

“你够了没。”

端木渊说得很无奈,眉头皱着,不是不。可是你没资格,天生比别人站得高,拥有的资源多,你就没有这些权利,你凭什么无奈,你要无奈就给我滚,别想着和端木渊抢那个位置,端木泓上来我也能给辅佐成一代明君。我不爽地推端木渊,希望他被推倒,身下正好有利器等着要他的命,一次没推开,两次没推开,我就恨,恨所有不顺我意的存在。

“白。”

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我在心里诅咒你,从你一直骂到盘古,嘴唇被咬破,血腥味在口腔里流窜,我突然想杀人,点一炉香让整个渊王府给我陪葬。我就不正常,我为什么要正常,什么人又不正常。双手揪紧端木渊衣袍,我连呼吸都无法完整地完成,我用时间铸就的高塔一秒就倾塌,我用时间埋葬的一张脸就全部唤醒,到底是坚强还是脆弱是淡漠还是不愿意承认。气流在咽喉顶端啸叫,传送不到心脏,既然心脏曾经停止跳动过,又有什么可怕的。

端木渊抱着我离开那个破碎的房间,我埋首在他怀里哭,不在意他带我去哪里。

温暖的液体渗透衣衫贴近皮肤,直到将身体温暖包裹,疼痛感慢慢消散、水汽蒸上脸颊,带着兰花的幽香、我推不开端木渊,便拉着他往下沉,浴池不深,也足够淹死个人。耳朵被暖流包裹,只能听见液体蠕动的声音,口鼻被暖流包裹,于是不需要再呼吸,眼睛被暖流包裹,眼泪终于没有再流出来,好温暖,每一根发丝都能感觉到的温暖。回忆平息,绞缠的心脏慢慢恢复。

睁开眼就看见一双深紫色眼瞳,水色潋滟,紫眸离铺满金色的广电,像是凌晨时分的夜空,神秘却短暂。墨黑的发如海藻般缱倦,恣意散漫蜿蜒。两个人的发丝交缠,我一挥手就分离,没有半点犹豫。紫眸中印着我的影,我看着就恨,抬手就去抠他的眼珠,还没接近他的脸就被制住,我不死心换另一只手结果一样。端木渊带着我浮出水面,我靠在他身上呼吸稍显冷冽的空气。

唇瓣落在端木渊颈侧,顺着颈动脉向上吮吻,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吻得随意,几下便攀上端木渊唇角,眼眸半阖,我不经允许地欺上他的唇,柔软摩挲,缓慢而绵密地描画他的唇形。双手轻易挣脱,交缠上他的脖颈,手指潜入质感极好的发丝,用指甲尖轻微地刮擦他的后颈。

“张嘴。”

端木渊听话地不反抗,我闭上眼,懒得管他的表情。舌尖挑开牙齿,顺着上颚滑动,女人的勾引才能是天生的,只是在于本身愿不愿意用。端木渊很不给面子地不做反应,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把我推开,求之不得。舌与舌的碰触,恣意勾缠,只是一方生硬地坚持,我放弃地撤出,转而去挑逗耳垂。身体贴得很近,轻微的蹭动和若有似无的碰触最撩人心弦。唇瓣逗弄耳垂,鼻尖摩挲耳垂,唇起,贝齿扣住耳珠,和着舌尖细细碾磨,学的是他的那一套,看谁玩的更好。

端木渊的身体依旧不给反应,但我有足够的耐心让一个男人就范,只要你不动手推开我,我就当比默认地继续。我不急,我没那么想要。

手顺着襟口滑入,顺着脊椎勾勒每一个骨节,端木渊的身材很好。指腹打着圈地往下移,他背上有些伤疤,很细小。唇顺着颌骨浅吻直至喉结处加深,唇齿留下痕迹,一直蔓延到锁骨。不觉得热吗?笑出妖媚的弧度,唇瓣贴上他坚毅的锁骨,辗转缠绵。

耳边的呼吸声变得清晰短促,紫色的锦缎连着里衣被扯落,掌心顺着优美的肩颈线条一寸一寸地游移,舌尖探出,在锁骨之间凹陷处舔舐。身体与身体贴紧,隔着几层布料蹭动,唇齿下的皮肤诚实地泛红,似乎连水温也上升了几度,我玩得起劲,一点都不想停。

“够了。”

有人不给反应还来煞风景,只是简短的两字说得太过咬牙切齿,音色微哑,音调微颤,看来忍得很辛苦。手指在颈动脉上流连,我抬头瞄一眼端木渊的眼瞳,控制的真好。舌尖坏意地刷过他的耳廓,我看着他染上红晕的脸颊轻笑,气息丝丝缠绕他的耳垂。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立刻换人。”温柔蛊惑却也说到做到。

我停止挑逗动作,给他选择的机会,撩起他耳后的一缕发丝,凝视着发间的水滴砸入平静的水面,激起小小的涟漪。

“在你眼里我是谁?”

谁?你以为呢?我直视端木渊的脸,他的睫毛上还沾着水珠,深紫眼眸中有那么一瞬地慌乱无措,我看着他眼里我的影,太清晰,清晰到苍白孤寂。悠长而无声的叹息,眼眸流转放弃了所以的伪装,跌入一次又如何,我看着端木渊的脸,将每一个细节刻入眼底,微妙的距离慢慢缩短,类似慢镜头地延长时间的寿命,气息纠结,温度攀升。左手扶在他的脸侧,拇指轻轻剥落他睫毛上的晶莹。

“渊。”似呼唤似娇嗔,恍惚地感觉有些陌生。

分不清是他主动,还是我主动,唇瓣相贴,他的舌霸道地窜入,构筑我的舌纠缠不休。我闭上眼,选择服从感官,让理智见鬼去吧。吻很激烈,似乎两个人都很投入,感受着对方的需要,竭力给与再奋力索求。

身体被抱离温暖的水池,衣衫被剥离,皮肤接触空气,敏感地战栗。灵巧地手指勾解腰带,湿透的衣料遗落,直至全身都暴露在空气中。柔软的床榻,被料丝滑,指腹下的皮肤温凉如玉,可以感觉到筋骨的颤动。我现在享受,享受身上的男人带来的快感,地狱,我可以带路,至于天堂,谁知道在哪里?

好香,呼吸里都是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莫邪的香气。端木渊一手扶住怀里的佳人,一手循序地解开两人的衣衫,一双小手在他颈后作恶,酥麻感夭折脊椎流窜,整个背部的皮肤都因她的手指的撩拨而战栗,可他不想让她停下。口舌相交,吻到忘我,她迎合,技巧不比他差,他攻城略池地不放过她口中任何一处的甜蜜,轻咬她的舌尖,恼怒她的吻技,到底是谁教她的,落尘煊?还是慕容傲?

扯落她胸前的束带,出尽二人身上所以的隔阂,手臂一收,带着佳人跌入床榻。端木渊粗喘着松口,理智所存不多,他想要,在她在他怀里轻蹭时就想要她了,将她压在身下,摧毁她的冷漠和骄傲。贪看着眼前染上情欲的小脸,不曾见过如此不理智的她,不曾见过如此凌乱的她,微睁的眼瞳中印着他的影,全是他的影,身体相贴,端木渊感受着身下的柔软,抑制不住地肆意亲吻,手掌顺着曲线抚弄,在绸缎般的裸背上游移辗转不知疲倦。呻吟亲腻,却也足够让理智崩溃,很难说谁更需要谁。端木渊动情地亲吻,霸道地掠夺却也无法忽视身下人的勾引,欲望干涸喉咙,吞咽的动作都变得奢侈。

指间都是质感极好的发丝,薄凉柔软,轻微的疼痛在身上蔓延开来,手掌掐进腰肢忍不住嘤咛出声,疯狂吗?或许,终于可以完整地呼吸。身体被展开我看着上方的脸,巨大的阴影将我包裹埋葬,深紫色的瞳染上欲望,与平时完全不同的紫色,摄人心魄,果然,还是长在这张脸上比较好看。

气息压下,端木渊的脸近在咫尺,五官深邃,我勾住他的脖颈,借力扬起头颅,细碎的亲吻,自他的眼角点下,轻浅地,小心翼翼地,睫毛刷过他的鼻尖,耳边的气息有些灼热,压抑地低喘。我失笑,轻蹭他的颈窝,肩上一阵刺痛。

被需要被索取被包容,不似初次的欢爱,坦然地似乎面对着早已熟悉的对方,一切都似顺理成章,不能让自己再属于自己,摈弃理智地臣服与身体。

一十七岁的身体未尝情爱,入戏到忘记自己的身体状况,刺痛席卷,我怔愣,自己制造的流言自己竟然也默认地相信,真是失败。我能感觉端木渊的僵持与忍耐,他盯着我,眉心纠结,表情有些怪异,眼眸浑浊带着掠夺还要一丝愤怒。我想我如果现在喊停,他会不会掐死我,笑弯眼角,我亲吻他的唇,辗转反复,直至他热烈回应,身体被撞击,如海潮汹涌,只是我有依托,至少不会沉没。

激烈和疯狂让手臂更加用力的抱紧,娇喘低咛,骨骼碰撞,肌肤摩擦,心脏在一瞬间跳成了同样的节奏。宁愿空气喧嚣,弥漫瑰丽的色彩,不用控制,神经也变得绵软无力,无力思考,这样,也不是不好。

像是,沉睡在海底,却能够呼吸,闭着眼却能看见上升的气泡,耳边回响的是水声,却可以感觉到安宁。过多的空气冲到肺部,我睁开眼,缓慢地呼气,吸——呼——,慢慢自我调节,终是归于正常。雪色绣荷塘月色的纱帐,我自己的房间。

想要起身,可上身刚仰起一点便跌回被褥中,没有力气,手指动一下都有些困难,睡眠瘫痪?我看着帐顶发呆,想着等身体苏醒再起来,等了一盏茶时间,似乎有了些力气,挣扎着坐起,接过扯痛身体再次跌回。记忆清晰,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图片形式幻灯,孟莲,似乎脸毁了,这要怎么处理,养他一辈子应该不成问题吧!百里绝,功夫不错,也很义气,算不上热血,算了,过!金曲洛,亏得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够理智,没冲动,回头送他两支歌!飞天,没受伤吧,得赶紧给她找个男人了!端木渊,头疼,有妇之夫,位高权重,还是我的顶头上司,貌似昨晚还是白菡萏的初夜,玩大发了。关键是我主动的,还是勾引,虽然到最后他比我沉迷。难怪下不了床,昨晚做了几次,不记得了,但身体肯定是榨干了,失误啊,真t的重大失误!

“飞天姐姐。”喊不出太大的声音,但飞天应该也不会离我太远。

人影印在纱帐上,我淡淡瞅着,荷塘月色模糊了男人的脸,可是那一身高贵的紫又有几人能够使用。头更疼了,他要开口要抚恤金动,我立马十倍送上。

端木渊撩开纱帐,自床榻边坐下,一扬手,纱帐再次闭合,浮动一池荷风。细碎的流光潜入又被截断,隐没在他深紫衣袍上。

挫败地闭眼,来的真不是时候,飞天这时候要比你有用的多。

“什么时辰了?”

“午时刚过。”

“飞天呢?”

“不在”

不在?怎么可能?我睁开眼看着端木渊,端木渊亦看着我,唇线冷冽,传达的信息就是‘别问,不会告诉你的。’

“孟莲和百里绝呢?

端木渊当没听见地别开脸,盯着纱帐上一朵半开,银丝勾勒的花型,花瓣染着极淡的粉,骨朵饱满,几瓣裙角舒展,承载着盈盈月色。

我配合地不再问,端木渊不想说,我套也套不出来,就像我不想说的事,闭紧嘴巴,它就只能成为身体里的结石,时间久了,或许还能升级为化石。帐顶绣着彩云追月,只是云烟稀薄,半月未满。似乎在这个时空还没好好地欣赏过月色,我总是睡得很早。前世的记忆里,也不曾出现过圆满的月亮,城市的空气很糟糕,看不见星星,也是只剩下月亮,清寒的一如她的传说。半月也很美,因为有一部分被藏匿,因为不会太圆满耀眼,让人嫉妒。

如果说遇见的不是孟莲,而是离呢,现在已经没办法逃避了吧。命运有太多的意料之外,太多的无法控制,所以干脆不去控制了,随波逐流,飘到哪里就是哪里。如果是离站在我的面前呢,恐怕冲击更大,只能现在自我毁灭吧。我是不是该庆幸,出现在面前的是孟莲。才发现,那些伤口不止于心脏,身体里到处都存在着,每一处都细小,细小到忽略,忘了要让它们愈合,然而真正的痛却一直是它们,歹命。

呼吸也痛,气流顺着气管一点一点下潜,刮过没一条血口,再原路返回,呼吸越悠长,刮过的血口越多,却都是隐痛,有点都不明显。身体因为需要自我救赎也开始向大脑说谎,习惯了,麻痹了,或者是可笑的需要那种感觉的存在,好过自残。突然想起落尘煊,倒在尸堆中的样子,身上全是伤痕,有深有浅,皮肤相对裂开的弧度锥心刺骨。原来交叉点在这里啊,很难说那到底是谁救了谁。

小指上至今依旧有带着戒指的习惯,习惯地往外偏一些,与其他手指分离。前世残留的习惯还真是多,现在才发现还不算太晚,或许还来得及改正。

人影投在帐顶,半月暗淡无光,我想有一种叫做忍术的东西真得很适合鹤羽学习,他有那方面的天赋。身边的人不动,帐外的人亦不动,一坐一站拉锯着时光。

“王爷。”你可以走了。

端木渊依旧不动,不听,不说,提前的阿兹海默了?我瞥眼帐外的鹤羽,劲松般直立,抬头挺胸,就差撅屁股了,,我突然决定鹤羽很适合去忘川弱水,这世道正流行冰山男,尤其是这种天然冰山。稳婆隔着纱帐细细打量鹤羽的脸,面瘫程度达标,冷气指数达标,衣着品位out,不过可以培养,和阎王站一起很绝对。只是,貌似挖角很困难,但那身板绝对经得起虐,可是人家貌似签的是终身合同,要不和端木渊打个商量,他总不至于为个男人放弃天下吧。

眼角瞄到鹤羽手中提着的漆雕食盒,我闭上眼,牵动鼻翼,不悔草。

81不悔

“白,你不会回去的,对不对?”腰间的手臂收紧,曲洛看着我,眼神异常认真。

回去吗?不想,不会。

不悔草,皇室专用,高级避孕药。

“靠。”我头疼欲裂地出声感慨,差点就忘了这档子事,竟然忘记要做防范措施,低级错误啊。不悔草!那药效也忒弱了点吧,成功率是百分之九十的东西也能算做高级,拍死我也不拿那百分之十开玩笑啊!

“你怎么了?”靠?

“麻烦下鹤羽,帮我把梳妆台上那只红色玛瑙盒拿过来,多谢。”我看着端木渊,很是郁闷。

端木渊朝鹤羽点了下头,下一刻,鹤羽已立在床边,一手提着漆雕食盒一手托着玛瑙盒。端木渊探出手去,将红色玛瑙盒拿了进来,鹤羽瞬间退后几步,立在原来的位置,继续面瘫。

“多谢。”我恢复些力气地抬手欲取玛瑙盒,端木渊看我一眼,手里的盒子从右手递到左手,停在我能够触及的范围之内,我眯眼看他,你什么意思,触我霉头。

“王爷?”

端木渊继续耳鸣,低头开始研究手里的小盒子。盒盖打开,内空间被平均分成了几份,其中盛放着颜色各异的几种药丸。

“这些都是什么药?”

“补气,补血,补维生素a,b,c,d。”

端木渊拧眉看我,在考虑是不懂装懂,还是不懂就问。我叹口气,支肘想要坐起,端木渊屈尊地扶了一把,手里的玛瑙盒也被我顺了过来。依着床头,我捏起一粒白色药丸,送进嘴里,百分百,零风险。

瞥一眼端木渊,再瞥一眼鹤羽,我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等着端木渊发话。

“鹤羽,你下去吧。”

鹤羽放下手里的食盒,没声音的退出。

眼角瞄着鹤羽的背影,我感叹渊王府埋没人才,鹤羽和阎王一样属于气质型,基础是相貌一般,但绝对耐看,气质型的好处在于不完全靠脸蛊惑客人,但有决定吸引人的特质将顾客培养成长期消费型。这种类型虽然不能倾倒一片,但是秒一个就死绝一个,有利于公司在长期竞争中打下坚实的基础,拥有固定的消费群体。

“白。”

“嗯?”我正视端木渊,尽量表现出我在认真地听。

“你想以什么身份呆在我身边?”

端木渊说得很慢,似乎在斟酌字句,多日的相处让我发现端木渊的沉默在于不善言辞,他会说,但是并不能很正确的表达他的心里的想法。威慑力淡化了这出弊病,但是很难说这不会成为他为政之路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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