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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第3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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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转过衔角,便看不见了。

阿娇便觉得心中的弦嘣的一声,断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轻松还是怅然。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直到绿衣担忧上前,道,“夫人,你身子初愈,不好吹风,还是进去吧。”方缓缓点了头,回了屋,吩咐道,“替我请掌柜的前来。”

钱莱见了他们一日在行事的气度排场,便知绝对是高贵人家了。如今当今天子东巡,他揣度着,必是哪家诸侯些家的子弟,再也想不到昨日那个让他不敢直视的黑衣男子。就是今上了。

“夫人有何吩咐的?”他恭敬道。

“也没什么。”阿娇出了一会神。道,“昨夜里因了我身子不适,倒是烦扰掌柜地了。”

“那倒也没什么。”钱莱如何敢计较,只得谦恭道。

“你也知道,我身子不好,要在这临汾城住一阵子静养,”阿娇饮了口热茶。道,“总是住店也不是办法,便想盘下一间房子。掌柜地懂临汾的行情,还请多为我筹谋。”

“那倒也没什么。”钱莱精神一振,“说到临汾城最好的房子,当是在城中心……”

阿娇摆了摆于,道,“我性不喜奢华,”见钱莱殊不信发样子,微微一笑,道,“昨日是因为我夫君……”她并没有说完。又道,“我也不喜欢长住在城中。有没有大一些的房子,靠城郊的,离临汾城也近,离郊外也不远的。”

“自然,”她微微一笑,“价钱不是问题。”

“夫人。”莫失瞪她,“主子要知道你这样胡闹,会不高兴的。”

她嫣然道,“莫要让他知道,不就好了。”

“这,”钱莱沉吟半晌,道,“城东倒是有一家王家地别院。王家是临汾破落富户,想来是乐意卖的。”

阿娇并不耐烦听这个,回身吩咐道,“成续,你去看看,若是中意,就买下来。”

“只是要记住,”她微微弯起唇角,“我说不喜奢华,是说的真地。”

成续一凛,道,“奴婢知道了。”

到了下午,小二进来禀报,下面有两个姓上官的姑娘求见。

阿娇便道,“请她们进来吧。”

两个十三四岁地少女推了门进来,当前一个一身水红色衣裳,个子高挑,颇见美艳。身后的少女却是月白色的衣裳,容颜略逊些,笑起来温文秀美。待小二拉了门出去,才敛衽跪拜,细声细气道,“臣女上官云,上官灵参见娘娘。”

“好了。”对着这么年少的少女,陈阿娇自忖摆不出什么架子来,温言道,“在外面,就唤我夫人吧。”瞰了瞰二女一身的倦色,忽然扑哧一笑,“两位远来,定是累了,先歇了吧。”

上官云一怔,身后的上官灵却是倏的红了脸,拉了姐姐一下,叩首道,“多谢夫人。”

待她们退出后,绿衣方道,“这两位上官姑娘,行止倒是颇有高下之别呢。”

“自来世家大族,看重嫡虚之别,”阿娇却不在意,又道,“又或者受不受宠,待人处事,便有天壤之别。”

莫失打了帘子进来,嫣然道,“夫人猜对了呢。我差人问了送她们姐妹前来的车夫。上官云同上官桀蔡大人同为嫡出,上官灵却是庶出。如今上官府为上官桀当家,自然亲疏有别。”

“那就是了。”阿娇叹了口气,“上官云身上有大家气度,她妹妹却灵秀的多。”

又过了两天,成续来报,城东宅子已经收拾出来。阿娇便差人去柜上结账,欲下楼,却见掌柜夫人站在门前,神情恭谨而尴尬,微微一笑,道,“有事么?”

“承夫人惠顾,将煮蟹之法相让。”钱夫人虚弱笑道,“但厨下无论如何尝试,都做不出当日夫人手艺味道,我知道夫人尊贵,无奈之下,还是想向夫人请教。”

“我家夫人是什么身份。”上官云从房中出来,一身鹅黄|色衣裳,更衬地人比花骄。昴起头道,“哪容得你们这些人问这些闲事。”

“阿云,”陈阿娇轻轻斥道,微笑着对脸色发白的钱夫人道,“煮虽有些讲完,大约当日他们未看清楚。”将方法连同忌讳一同说了。钱夫人连连称谢,真心道,“夫人想来是极高贵的人,难得心地好,定有好报。”进他们到门外。阿娇登车的时候,瞥见上官云面上隐隐的不服神情,好笑的叹了口气,到底是温室里养出的花朵,不经些事。

上官云姐妹是官眷,在陈娘娘之后,独用了一辆车。上了车,上官云方委屈地抱怨出来。“我说错了么。本来就不该同那些平民多说半句的。”到底还记得降低了声音。只让妹妹听见。

“姐姐,”上官灵微微一笑,抿出了浅浅笑涡。柔声道,“她是陈娘娘啊,自然是我们顺着她的脾气。”

到了城东别院,上官云牵着妹妹地手下得车来,眉头隐隐蹩了蹩。想来原先地王家当真是败落了。房子虽大,却实在不豪华精致,院中侍弄的不是假山池阁。而是一些花果,绿盈盈的。尚不及她们在长安的府邸强。

陈娘娘倒是有些喜爱。赞了声,“不错。”一边成续放下心来,上前道,“奴婢知道夫人最爱菊花的,主房窗下正植着一丛开的正好的菊花。奴婢一见便道夫人必定喜欢地,这才没有犹豫买了下来。”

院子住外便是一段民居。到了近午,炊烟便此起彼伏的升起,间或有着鸡鸣狗吠,妻子唤着丈夫。姐姐喊着弟弟的声音。听着听着,阿娇便要忘记自己宫妃地身份,真当是那个归隐田园的陶渊明了。兴致一起,问道,“这附近甫没有卖衣裳地地方?”

“这,”成续想了想,道。“巷尾倒是有一家的。不过只卖给街坊,所以不算高档。夫人若想添衣裳,还是明日小的去城里。”

“那些衣裳我有的是,还用特意去买么。”阿娇不以为然道,“就去那家看看吧。”

成衣店的老板娘顾三娘,见了进来的女子的气度,微笑的迎出来,道,“夫人,我这里最好的衣裳,便是那里地丝绸衣了。那可是蜀锦制的。”

阿娇摇首,抬起眸来,道,“我只要些普通的衣裳,太贵了的不要。”

顾三娘的心头一跳,那真是一双很美丽的眸子了。沉静灵秀的像最碧波地潭水。

上官云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道,“夫人,你何必买那种衣裳。又不是农妇。”最后一句她轻轻咕哝。然而陈阿娇还是听见,扑哧一笑道,“所谓入乡随俗,我就做一回农妇又如何?”

她随手挑了一件湖水绿色的衣裳,请顾三娘梳了弄里常见的妇人髻。回过身来,连顾三娘也嗜嗜称奇,明明穿的只是普通衣裳,一应首饰俱无,偏偏眉宇间通出的气质还是清奇,硬生生比旁人高贵些。

阿娇倒是极满意的。指着衣裳又要了几件,吩咐道,“你们也各自挑几件,在临汾的时候,便按着临汾的日子过。不要把京城的习气带过来。”

众人除了上官姐妹,也是普通人家出身,知晓这位主子的脾气,便想着陛下看到好好的陈娘娘如今的模样,偏偏陛下极是疼宠陈娘娘,料来是发不出什么脾气的。便都有少年时背着父母做些坏事的快意,各自选了,偷偷掩了口笑。

一日之间接了这么大笔生意,顾三娘惊喜异常,看着穿着平节服饰的阿娇,便没有初始时遥不可及的距离,觉得亲近些,亲善问道,“夫人贵姓?”

阿娇蹩了蹩眉,道,“我夫家姓——龙。”

“龙夫人,”顾三娘并没有觉出不安来,微笑道,“你是要在临汾长住么?”

“那倒不是。”阿娇摇摇头,“我随夫君出门,偏身子骨差了,只得留在这静养一阵。待夫君回来一同回京。”

“那真是可惜了。”顾三娘面上便现出一些同情之色,“龙夫人这样美,你的夫君不会因为你的病……”

她一怔,淡淡一笑。

周围不知谁家奏起了一曲篷笛,宛转清悠。

顾三娘听了一阵,叹道,“这吹簧的是一名落拓士子,姓宁。前些日子母亲去世。刚刚守完孝回来。听说颇有些学问,只是总是时运不济。”

那边,上官云不敢拂逆阿娇的意思,勉强挑了几件。怒气盈盈。

上官灵却是心平气和,着意挑了几件衬的出她肤色的,思虑的眸光掠过坐在一边的陈娘娘身上。

“身世贵重,又最受陛下恩宠的陈娘娘,怎么会是这样的女子?”

两姐妹同时想道。

在临汾的日子,便如流水般度过。阿娇闲来伺弄伺弄院中的瓜果,偶尔日头好了,便带了下人逛逛临汾城。成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夫人,你是什么身份。若是在外面出了事。我们满院的奴婢,今什么跟陛下交待?”

阿娇侧头看了他片刻,方笑道,“你当我不知道?”她指了指街头巷尾装作常人模样却偶尔露出点点英武之气,与街市有些格格不入的便衣侍卫道,“有他们在。临汾城里,能出什么事?”

更别提,她才不信,刘彻走前,没有知会当地官员小心照看着他们。

一席话说的成续也笑了,道,“就算如此,明面上要走的劝上一遭的程序,还是不能免的。”

“可是,先人说了,”上官云尚不服气,挣扎着说了一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何况置于街市中乎?”

阿娇嫣然道,“谁说先人说了,便都是对的。便是平日里用餐都可能噎着呢。难不成还都不用餐了不成?”

上官云被噎着,说不出话来。

因了阿娇吩咐了,若要出门的,须得换上平常的衣裳,不要让人看出他们的不同来。上官云穿了那些平民衣裳,浑身不惯。只陪阿娇出了一次门,便托了病,宁愿窝在房中也不肯出来了。

“这里便是临汾城最有名的东市了。自然比不上长安城繁华,却已经很热闹了。”上官灵却安之若素。一身贴身的衣棠反而更显出她小家碧玉温暖宁馨的气质来,微笑着替阿娇介绍着临汾城的风土人情。

“也不错了。”阿娇兴致不错,慢慢地看着集市上卖地饰物。若有中意的便吩咐身边人付帐。替刘陌刘初都挑了礼。甚至连身边下人都一一选了,却皱眉想起刘彻来,叹了口气,这集市上的东西,想来那个帝王是都看不上眼的吧。她也挑不出适合他的来。

“付账吧。”她微笑道,看着成续取出钱来。却听见身后有纨绔子弟的调戏声音,“这位小娘子。生的倒是极美地。跟我回家去,包管你吃的好,穿的好。”上官灵手足无措。退到她身边。

还真是历朝历代都有这样地人物啊。她冷笑的回过头来,看那个纨绔才子锦衣身肥油。眼睛一亮,道,“这位娘子更美呢,”话还未说完,却觉眼前一花,下起了一阵钱雨。原来阿娇恨他莽撞,抓起成续手中的五铢钱,也不看多少,劈头劈脸的砸过去。手上用了力道,钱散了串,好些砸在他脸上,砸的血肉模糊。

纨绔子弟大怒,道,“好大的胆子。”看见阿娇眉宇间的凛冽,却讪讪的低了下去。

“继续啊。”阿娇森然道。“却不知道是哪家吃的多好,穿的多好地人家,才养出你这样的人才。”

他身后的下人拉了拉他的衣袂,惶然道,“主子,”街市各个角落,已经有不少看不出身份却隐隐有杀气的人走近。

而此时散落在地上的五铢钱,虽然并不是特别多,这个女子却能用来砸人,而她身边的侍从却没有可惜地神色。足见,他们绝不是普通人物。

纨垮子弟虽然仗着家中权势,横行惯了。但并不是不识颜色的人,慢慢后退,色厉内荏道,“你等着。”狼狈而去。

阿娇淡淡冷笑,知道那些羽林侍卫不会轻易放过侮辱她的人,向成续吩咐道,“与他们说声,别闹出人命。”

成续不以为然,但还是遵命去了。

阿娇便兴味索然,道,“回去吧。”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声音道,“韩少爷仗势欺人见得多了。倒是第一次见了龙夫人这样的应对妙法。宁澈拜服。”

街侧的息岚阁里走出的白衣文士,怀中抱着纸张笔墨,眉宇强朗,清正之处,有三分似阿娇的师傅,萧方。阿娇一怔,问道,“先生识得我么?”

“夫人没有见过在下,”宁澈微微躬身,道,“在下却是见过夫人几面的。祥福客栈赠蟹之德,夫人可记得?”

“哦,”阿娇便想起来,道,“你便是那个住在上房的士子。”

“是的,”宁澈微笑,“而这几日,城东的人家,对夫人都很是好奇呢。”

阿娇微微一笑,不接他的话,却赞道,“先生的篷吹的倒是极好的。”

“过奖,”宁澈微笑道,“夫人的夫君也是擅欢篷的。只是恕我直言,龙先生的篷欢的极有气象,想来不是普通人物。只是于篷本身上的造诣,却不是顶级。”

上官灵听得脸色惨白,担忧的看了看阿娇。却见阿娇欲要忍住,终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强作正经道,“这些话,先生可不要在他面前说。”

回到别院,天色已经晚了。洗漱过,独自躺在房中。绿衣进来禀道,“宁澈求见。”

她怔了怔,却连头都没有回,道,“不见。”

绿衣便吁了口气,觑着她的脸色,道,“不知道陛下如今到河东没有。”

阿娇嘴里含着临汾特有的酸梅子,瞥了她一眼,懒洋洋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不要绕圈子。”

绿衣便红了脸,道,“夫人今日与那位宁先生相谈,陛下如果知道,难保不会生气。”

阿娇冷哼一声,道,“我能做的,就是不会主动见别人。但若是偶然遇见了,都要避忌,做人就没有意思了。”

远处便传来簧曲,在夜色里极清晰的,绿衣虽少习诗书,却也听出吹的是《诗径》里极著名的一首《蒹葭》。诉男女思慕地。不由变了脸色。

“你也不要大惊小怪,”阿娇看着好笑,“人家本来是日日都要吹一曲地,还管的着人家吹哪首曲子不成?”

然而篷声确是极动人,阿娇便想起了走了半月的刘彻。轻轻叹了口。

在临汾的日子极其闲适,阿娇每日里或者忙这,或者忙那。并无多余时间想念。但每到夜里,身边少了一个人,竟生出些些不习惯来。

愿不愿意承认。的确是有一种淡淡的思念,牵系左那个人身上。

会淡淡的想。他今天到哪里了。可还是那一幅威严看不出喜怒地模样,仿佛别人欠了他几万贯钱没还。思绪快如闪电,自己醒悟过来,已经想过一遭。

淡淡的自嘲的笑,那个男人,用了十年,将自己重新刻在她地心上。

这十年的日子,他会生气,会无奈。会阴贽,会算计,却从不曾,真正伤害到她。

他费心为了她洗了一番朝局,好让她,安全地站在他身边。

他为她建了一座没有其他妃嫔影子的建章宫,重新找回儿时的承诺。

她曾经认为。有些东西,破掉了就是破掉了,找回来,也不是从前那个。如今却有一点点动摇,有些补好的东西,若是能忍耐,还是能用的。

伤害了十年,用另一个十年,能补回来么?

纵然补回来,存在的东西,终究存在过的。低个头,都能看见时间里撒下的痕迹。

而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

渐渐地,便都老了。

抚着心自问,真的就要这样过自己的一生么?

真的是,唯有他离开她的身边,她才能毫无顾忌的忆起他。

从那一年在甘泉宫,她退了那一步,让他走近。之后,便日日在一起,没有分离。到了今日,终于分离,她在一个距离,闭了眼,却发现,能够清晰描绘出他的眉,他地唇。

承认吧。她对自己道。正如同他无法否认他曾轻残忍无情的伤害你。你也无法否认,你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存在。

或者,从来没有抹去过?

生命,是怎样走到这个地步的呢?

最初来到的那些年,她在一个遥远的距离,戒慎的远望着他,警惧着他。觉得两个人最好是两座永远不要相逄的山峰,相安一生。

后来,命运无可避免的让两人相逄。她不甘心,想要逃。却从来没有逃出他的掌控。

他是历史上有着铮铮名声的汉武帝,掌控着这个天下。而她的千丝万缕,都在这座天下间。

可是记得那样刻骨的痛,学着刺猬张开浑身的刺,若要接近,也要他刺的鲜血横流。慢慢的收敛,又学着水中的游鱼,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以为以他的性子,必然过的不久,就会喜新厌旧,将目光投向别的妖娆女子。

他却一直留在她的身边,时间一晃过去,就是十年。

心思翻覆,沉沉睡去。

到了第二天,起来便懒懒的。上官灵进来,腼腆道,“昨日是灵儿给夫人惹麻烦了。多谢夫人相救之恩。”

“又不是你的错。”阿娇微笑道,“不要放在心上。”

上官灵便安心下来,眸中也重新涌上光彩。“夫人喜欢听篷吗?”

她嫣然道,“我也是自幼习篷的,不敢称方家,倒也颇能一听。”

“哦,”她兴致来了,便道,“那灵儿便吹一首来听听吧。”

上官灵的篷声细细,自有一股女子的柔和。她静静听了一阵,忽然道,“我却想学篷了,灵儿教一教吧。”

上官灵有些意外,立即微笑道,“夫人有命,怎敢不从。”

乐理总有相通之处,她又是自幼看刘彻习篷的,到了晚上,已经能生涩的吹了。只是声音很不入耳。出入的奴婢俱都皱了眉,上官灵柔和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

成续站在院内,直想捂住耳朵。却听得门外有人唤道,“夫人在么?”抬头着,却是护卫他们的侍卫头领领着人进来。

来人却是声音尖细,同他一祥,道,“陛下从河东祭祀归来,做楼船沿汾水顺水而下。写了信笺命奴婢快马赶来,交给陈娘娘亲启。”

成续大喜,连忙接过,奔入内,道,“夫人,陛下来信了。”

阿娇一怔,住了篷,回过头来。

其时,月色清辉,徊在地上,其色如烟云。

元鼎四年九月十五,圣驾到河东,祭祀后土之神。

刘彻穿着世间最尊贵的帝王黑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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