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恨作者:肉书屋
金屋恨第32部分阅读
,刘清已经成年,又是嫡出的公主。不好指在妃嫔名下。陈娘娘便单独指了金华殿,让她住下。
陈娘娘说,这个诸邑公主,很像当年未解人事地她自己,因了这个原因,虽然不特别待见,但在卫子夫离去后地未央宫。也未刁难虐待。
玉堂殿的宫人都叹息,陈娘娘的心未免太过良善。
可是,正因为是这样的陈娘娘。他们才肯对她忠心耿耿,不是么?
“绿衣。”陈娘娘曾微笑着与她说,“我与人为善,可我也并不容他人欺欺到我头上。金华殿的人,如今都知道,未央宫里当家作主的人是谁。刘清早已不是当年椒房殿里为所欲为的公主,能翻地出什么花样?”
诸邑公主入住金华殿的最初一个月,金华殿上上下下的宫人从未央宫上下一洗地格局,认定了这位公主前景无亮,为讨好私占君宠的陈娘娘。日常言语中,都隐隐透出一种轻蔑来。连呈上来地用物,都常有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差了什么的,素来娇宠的诸邑如何受的了这个,日日在金华殿大发脾气。
陈阿娇知道这件事,是在一句后。绿衣素来了解主子的为人,问道。“要不要奴婢去警戒一顿金华殿的人?”
出乎她的意料,阿娇却摇摇头道,“再看一阵子。”
“我想着看,这位诸邑公主,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大凡从云端间跌落下来的人,不是在失意中奋起,就是在失意中消亡。
阿娇有些好奇,这个汉武一朝最是刁蛮任性地公主,最终,会走出一条什么样的路。
而她,也只有在知道后,才好决定,如何对她。
“绿衣,”陈阿娇吩咐道,“再等上一个月,如果诸邑公主无法自己改善这种情况,你就去警戒一下那些宫人。”
然而,出乎陈娘娘与她的意料,未到一个月,那个刁蛮的公主就学会了收敛自己的脾气,但也训斥了金华殿的宫人。自此,就算金华殿之人心里有什么想法,面上却再也不敢肆意了。
“到底是一介公主啊。那一日,她借着一个明显怠慢她的宫人地错,唤来慎刑司,打了那人十杖,又召集了众人,”绿衣在陈阿娇面前重复着诸邑公主当日的话,“无论如何,我都是正正经经的公主,捅到父皇那里,父皇是维护还是维护你们这些个奴婢?我诸邑,可不是那没有半点依靠的夷安,我的弟弟,是掌天下番地之首的齐王;我的舅舅,是当年攻破匈奴铁骑的长平侯。为母守孝三年后,我依然是风光大嫁的公主,你们这些奴才,却自问有几个脑袋?”
陈阿娇慢慢听着,却问道,“夷安公主是?”
“娘娘忘了么?”她微笑提醒,“便是昔年尹婕妤留下的女儿。”
陈娘娘轻轻应了一声,道,“诸邑公主定是不希望我插手管她的事。绿衣,你不妨明日去金华殷,暗里再吩咐一下那些宫人,”她的神情依旧淡淡,“我陈阿娇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不需要他们做那些事来奉承。留心不要让刘清知道了。另外,也往夷安公主那里说说,毕竟是大汉的公主,虽然我不喜欢见她们,但也不希望有人慢待。”
金华殿是未央宫四十八殿中很不起眼的一座宫殿,不会太好也不会太差,不会太繁华也不会太偏僻。金华殿的宫人站在殿前,恭敬唤道,“绿姑姑。”
这些年,绿衣私下里瞒着阿娇,调了些心腹宫人进金华殿,这位答话的宫人便是其一。
绿衣问道,“你们公主呢?”
“公主知道今日要扫尘,嫌待在殿中气闷,去御花园了。吩咐一切听姑姑调遣。”宫人禀道。
绿衣点点头,记起陈娘娘的吩咐,便问道,“公主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那倒没有,”宫人想了想,道,“不过,前些日子齐王来了一封家书,公主看了,哭了一个晚上。”
绿衣又看了看金华殿,并无发现什么异样,便出来。
待扫尘完成后,向阿娇禀报。阿娇想了想,微笑道,“吃一堑,长一智。元鼎元年的事,够让他们惊弓之鸟十年了,刘清但凡聪明些,该不会乱来了。”
很快,就到了新年。柏梁台上,照惯例开出未央宫的家宴,歌舞升平。
陈阿娇坐在主位刘彻身边,看着台上那些年来难得一见君王面的娇娥妃嫔,心中泛过淡淡的哀悯。
但纵然是哀悯,她亦不可能,将刘彻推到别人处。
管弦瓯雅,是如今的宫廷第一乐师,乐府今李延年在弹奏。
“娇娇,”身边,刘彻看她神游,不免看了她一眼。
她微微一笑,道,“无事。”正想推托身乏回殿,却听得下面一个清亮的声音唤道,“父皇,如今是新年之际,清儿.想特学了一支舞,恭贺我大汉天下大治,父皇万寿无疆。”
她已有数年未见刘清,如今看着那越众而出,娉娉婷婷的少女,渐渐长成后,愈加似那个女子,偏偏开放在最好年华。
刘彻有些意外,淡淡笑道,“既如此,诸邑便跳吧。”
当年,卫子夫以歌舞承幸。三个女儿承自她的骨血,身肢亦柔软。只是刘清昔日恩宠无限,不肯花心力练。如今既存了心由此邀得刘彻心软,跳起来也是摇曳万端。刘彻看来,不免心一动,侧身看了看阿娇,却见阿娇低了头,眉眼宛然。
阿娇并不知道,然而刘彻是记得的。多年前,当真是多年前了,多年前,卫子夫还在生之时,年华正好,在平阳侯府,她正是跳着这支嬉春舞,赢得刘彻垂怜的。
后来,渐行渐远,然而,卫子夫已经死了。死亡将一切抹过。
刘彻的眉心,不免一黯。
陈阿娇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唤道,“陛下。”
“阿娇力乏了,先回玉堂殿歇息。”
台下妃嫔隐隐马蚤动。这些年,陈娘娘独占君宠,本已不报指望。
但若陈娘娘早些离场,剩下的,便是各凭本事了。只要能得陛下欢心,要知道,今日可是新年伊始,能在新年伊始之际受陛下宠幸,本身便是未央宫里最大的荣幸。
台下,带着太子冠带的刘陌冷玲一笑,这永无止息的未央宫呀。娘亲,终究还是喜欢不起来。
这一年的冬日倒是少见雪。已经是新年了,夜晚的星空还是明媚,坐在暖和厚实的宫车里,依旧觉得一丝透骨的寒风不知从哪里吹进来。
从那一年小产之后,阿娇便觉得自己的身子渐渐变的易乏畏寒,偏偏待惯了的长门宫被刘彻收回去建什么劳什子建章。玉堂虽好,进了冬,也日日烧着炭火,终究不如长门。
“那些不中用的奴才,”回了玉堂殿,遣退了下人,绿衣方恨恨骂道,“连诸邑公主最近在练舞这种事,也不知道禀上来。”
“好了,”陈阿娇心情倒没有那么糟,“诸邑公主,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到了新年四月,她的三年孝期就要满了,婚嫁之事,再也避害不过。然而女子一生,最要紧的,不过是托个好的良人罢了。如今,未央宫当家作主的是她,刘清怕她在这上面留难,这才下了功夫,邀得刘彻心怜。公主最后的婚事,到底要经过陛下允许的。
“只是,”她叹了一声,“怎么就没有人相信,我确实无意留难呢?”
刘彻回到玉堂殿的时候,陈阿娇已睡下良久了。睡房之中,若置装火,对身子不好。所以在睡前,绿衣便将装炭火移到殿外。殿内仅余了一盏小小的烛火。刘彻在昏暗的烛光照耀下,见阿娇拥了厚厚的锦被,仍然觉得冷,蜷缩起身子,微微皱了眉,不由心下叹息。轻轻睡下,将她拥在怀里。
不知不觉,元鼎四年的脚步渐渐踏到。
按惯例,新年的前三天是停朝的。所以,当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照进寝殿,陈阿娇慢慢醒转,看见身边的刘彻,不禁有点发怔。
“总算醒啦。”刘彻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在她额上亲了一口,谑笑道,“朕还在想,要到什么时候,娇娇才能醒呢。”
她并不习惯醒来的时候枕边有别人,迟了片刻方道,“陛下先起身吧”
自元光年前后,渐渐掌握实权,刘彻一直勤政。天色亮了,还在榻上未起的时候,几乎没有。此时却少有的闲适,道,“难得今日算得浮生闲半日,和娇娇再腻一会吧。”
阿娇脸色阵红阵白的,大力推了他一把,道,“我才不要。”掀了被子要下来,凛凛的寒气一冷,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殿外,宫女听见了里面的笑闹声,轻轻在帘下问道,“陛下,娘娘,要起了么?”她连忙在身后刘彻插嘴前扬声唤道,“进来吧。”
刘彻垂下眸,徐徐一笑,没有作声。
莫愁捧了洗漱用物进来,看见仍在榻上的陛下,脸上不禁泛红,低下头去。
说起来,娘娘真的少有同陛下一同起身的时候呢。
阿娇看着外面明亮的天色,问道,“现在几时了?”
“卯时三刻了,”莫愁答道。“对了,长公主府传来消息,飞月长公主昨夜产下一名女婴,母女平安呢。”
“昨夜?”阿娇欢喜中不免一怔,微笑道。“倒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连出生都这么会挑时辰。”
待到三日后,宣室殿恢复临朝,陈阿娇终于抽出空来,去探望刘陵母女。
长公主府极是热闹,喧嚣的送礼者几乎将人给淹了。阿娇在内房,陪着榻上做月子的刘陵,微笑道。“当娘亲地滋味如何?”
“说不清楚。”刘陵含笑看着抱着女儿不肯放手地东方朔,道,“怀着她的时候。行坐不便,想着生下来就好了。真到了生产的时候。却又痛的受不了。痛过了,就很爱她了。”
母女天性源出天然,仿佛血脉里久远埋下的因子。
“真的好漂亮呢。”陈阿娇亦看着东方朔怀中的女婴,叹道,“下一代地女孩子,当属陈家的蔓儿和你的这个女儿,最是美丽了。不知道到时候要勾掉多少男孩子地魂呢。”
“想娶走我的女儿,”东方朔冷笑道,“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刘陵扑哧一笑。嗔道,“胡说,”转首向阿娇道,“何须等呢,如今地早早,不就已经勾掉长安城偌多男子的心魂么?”
美丽娇俏的刘初,是今上最宠爱的掌珠。太子殿下的同胞亲妹,她的母亲,是未央宫里独得君宠的陈娘娘,这样的身世才貌,渐渐到了婚龄,长安城各家贵戚都在关注,是哪家的儿郎有这样地荣幸,娶到如斯娇娥吧?
阿娇却轻轻颦了眉,叹道,“她的心里一心只记得冠军候,何曾看的起半个他人呢?”
“这,”刘陵也清楚一些,叹道,“再等一年看看,也许,她明日就看上了什么人,也说不定呢?”
“只能如此了。”阿娇勉强一笑,问东方朔道,“她叫什么名字?”
“呵呵,”东方朔笑了两声,有些心虚的低下头去,不答。
“别问他。”刘陵冷哼道,“从女儿出生,他就抱着不肯撒手,号称博学多才,偏偏拟了无数个名字,都不满意。到现在,还没定下来呢。”
陈阿娇吃吃而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而刘陵最终和东方朔走到一起,应当是幸福的吧。
“不如,”她微笑的看着刘陵,道,“你自己给她娶个名字吧?”
“也好,”刘陵想了一下,扬眉道,“就叫一个湄字吧。”
“媚?”东方朔怔了片刻,道,“妩媚的媚么?未免俗了一些吧。”
“谁说是那个媚,”刘陵漫不经意地道,“是水湄的湄。”
“东方湄么?”陈阿娇吟着这个名字,道,“很漂亮呢!”
所谓水湄,是水与岸之间近水近岸似水似岸非水非岸的一抹,极动人的一个字。
名字这样就算定下来了。东方湄在父亲怀里挣动了一下,忽然放声大哭。东方朔手足无措,只得向榻上两个女子投去求救的目光。
陈阿娇俨然而笑,抱过来看了看,道,“她大约是饿了,东方大人,你带她去找奶娘,我和陵儿.再说会子话。”
东方朔出去后,陈阿娇便更放松些,向榻上再坐进去些,轻声在刘陵的耳侧问道,“陵儿,这些日子没空与你独处,都没来得及问,你老实告诉我,当日,怎么就那么不谨慎破功,怀了湄儿呢?”
刘陵哭笑不得,唤了她一眼,道,“你是众人眼中端庄尊贵的陛下宠妃,怎么好这么八卦?”
“这不是你么?”阿娇无辜的眨眨眼,“不然我还懒的问呢。”
她们一同长大,一同求学,一同为警,一同穿越,彼此熟悉亲近的像是对方的影子。
“也不过是喝了太多酒。”刘陵叹道,“最老不过的桥段。”
“哦?”阿娇巧笑嫣然,低头道,“那么,陵儿醉了?”
“也没有。”刘陵诚实道,“只是酒意故开了理智,放纵了些。”
“何必说我呢?”她盈盈的看着阿娇,“你自己呢?回宫那么多年,孩子都曾经有过,和那个千古一帝在一起。又如何呢?”
阿娇怔了怔。讪然道,“怎么转到我呢?”脸却渐渐红了。
“这样可不行哦。”刘陵好笑的看着她,“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司马迁说,‘帝可三日无食,不可一日无妇人。’你觉得呢?”她好奇心起来,问得着实生猛。阿娇狼狈的爬起来,含糊道,“是很厉害啦。”寻了个理由出来。耳边还听得到刘陵放肆的笑声。
出了内室,脸上地烧渐渐降下来。远远地见了东方朔站在角门前,身边有一个青衣男子,身材略有些单薄,气质却清正,听见走近的脚步,抬头望过来,目光清华。
“陈娘娘,”东方朔亦看到她,点首为礼。
“嗯。东方大人不必多礼。”陈阿娇微笑道。看向一边,“这位是……?”
那青表男子却退后一步跪了下来,道,“下臣司马迁,参见娘娘。”声音淡淡。
“咦,”陈阿娇不免惊呼一声。暗叹了一声,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刚刚刘陵方提到这位,这位就出现在长公主府上。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曹操还没有出生呢。
“娘娘,司马大人是臣的好友,”东方朔含笑拱手禀道,“家承些学,文章锦绣,自幼立志,要写出一本旷古绝今的史书来。臣感其意志,与之相交。”
“我听说过的。”陈阿娇含笑道,看着司马迁,饶有深意道,“司马大人,我期待你写出你想要的史书的那一天。”
司马迁一怔,抬头看着她,目光中有着微微地疑感不解。
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是当初历史上的那个年代。如今坐在太子位上的,是她地陌儿。再不会有仕安左右为难的局面,匈奴也已衰微,李陵不必再降。
最重要地是,那个端坐在宣室殿的帝王,不会再那么暴虐无常,喜怒不定。
那么,如今的司马迁,应当可以避过宫刑的屈辱吧?
年少时观《史记》,看汉武前事,每击节赞叹。唯本朝事,司马迁难免有身在此山中之嫌。无论是他的扬李抑卫,还是对汉武帝直言不讳的批判,总让人有其挟忿报复的怀疑。
《史记》十二本纪,唯《汉武本纪》有缺失,是为遗憾。
而今,她期待着一本,新的,完整的《汉武本纪》。
“阿迁,”东方朔含笑唤着望着陈阿娇背影地司马迁,道,“怎么了。”
司马迁收回深思的目光,道,“这位陈娘娘,倒和我想象的不同呢!”
“本来就是。”东方朔嗤笑,“见过这位娘娘后,我一直觉得,陛下身边有这样一位宠妃,是幸事。”
“我一直以为”司马迁垂眸,淡淡道,“能在被捐弃后重获宠幸,必有狐媚惑主之嫌。”
“幸好司马不是以以为写史书的人。”
“是啊。”司马迁自嘲道,“浩浩中华,泱泱历史,不知道穷其我一生,是否能将这本巨著写完。”
从未央宫西司马门进,回玉堂殿,要经过刑轻娥的承华殿。
陈阿娇坐在宫车上,听着承华殿悠悠传来的琴声,哀怨迷离,叹了一声,道,“恐经失恩人旧殿,回头忆着五弦声。”
“娘娘,”绿衣没有听清楚,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阿娇想了想,问道,“绿衣,建章宫快要建好了吧?”
“应该吧。”绿衣道,“说起来,建章宫建了快整整三年呢。据成烈说,陛下吩咐,不计成本,务求精致漂亮。”
“那么,”陈阿娇叩着窗棂,“新宫建成,势必要广招宫女,若能将未央宫的年长宫女放一部分出去,也不失一件功德。”
开了春,过了三月东方湄的百日礼,屈指算来,诸邑公主的三年孝期就要满了。这一日,际阿娇吩咐下来,请诸邑公主到玉堂殿来。
刘清走到殿下,透过珠帘,看着雅致繁华的玉堂殿里,神情闲适坐在那里的陈阿娇,在宽大的深衣衣袖下,缓缓的握紧了拳。
“娘娘,”莫失打起了帘子,禀道,“诸邑公主到了。”
“刘清见过娘娘。”她轻轻屈膝,母后故去的这些年来,她早已学会收敛脾气,此时在陈阿娇面前,居然能够完整的行下这一礼,连自己都感叹。
“起吧。”主座上的女子抬起头来,面上一片柔和,看上去,仿佛还是极年轻的。而她记得,母后故去前,眼角之边,已经有了细细的纹路。
淡淡勾起唇角,阿娇知道,她与卫家的人,隔了彼此家族的荣辱,隔了一个死去的卫子夫,永不能安宁相处。因此,相见不如不见。长见不如短见,否则彼此都落得不痛快,快刀斩乱麻问道,“诸邑公主想必清楚,过了这个月,你的孝期就满了。而你也有十八岁,过了嫁期些许了。所以,我的意思是,让你尽快出嫁。你,有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刘清缓缓一笑,记得当年,二姐刘纭去上林苑向父皇认罪前,曾求过母后,如果有一天,到了她出嫁的时候,能够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良人,再也不要为了什么拉拢什么争斗让最后一个妹妹走上两个姐姐的一生凉苦。
母后,到最后也没有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