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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番外第7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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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玉露+番外作者:肉书屋

金风玉露+番外第71部分阅读

大恩典,居然还在那儿给我点菜!”石中玉笑着抱怨,“我想着,主院里人少,平时也没准备小孩子的吃食,还是不给人添麻烦了,我自己亲手来做就成。”说着,她略打量了下主院的小厨房。

说是“小”厨房,但毕竟是主院,面积却不小,一应器物、食材、佐料应有尽有,而且收拾得分外干净,因为没有厨娘及打下手的小杂役,显得还格外清爽,看着就令人舒服。

“不知,可以吗?”她加问一句。

“主院的小厨房平时里除了我,是谁也进不来的。”银盘还是笑眯眯的,就算是拒绝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不过王吩咐下来了,小芳姐姐是戚老夫人的人,来主院就算是客,左左和右右更是戚老夫人的干孙,所以小芳姐姐要做什么,都要我们全力配合。这小厨房和里面的东西姐姐尽管用,只是那些粗使婆子都有点刁,不好使唤,就由我打下手如何?”

所谓病从口入,内宅的厨房向来是重地中的重地,任谁都会看得紧紧的。若不是宗政弥也的厨房出了疏漏,让她在赤雪果中做了手脚,她还反克不了那个泼妇呢。因此,石中玉很理解银盘的意思,不就是变相监视她么?话说回来,就算在太府都的裕王府里,那个没有宅斗的地方,干爹夏世雄也专门派了小猴子,这个绝对信任的人看管。

于是她假装受宠若惊地道,“那可要劳银盘妹妹了。妹妹是专门侍候王的,左左和右右这下子有福气了。”银盘见石中玉挺上道,也没再多说。又见天色晚了,炉火烧得正好,就问石中玉打算做什么菜,她准备食材。

石中玉想了想,一一报上菜名,“烤土豆条、糖霜花生、暴腌糖醋仔姜、芹菜鸡蛋饼棒棒串,主食是红薯饼和细米粥。”说完,她心头热辣辣的,继而有点恍惚。

这是她第一次为慕容恪做饭时的菜单。

那时,他故意刁难,还纵着她摔了御赐的一整套茶盏。这些事似乎已经遥远,但今天想来却似发生在昨天。那么清晰,那么鲜活,她根本没有忘记,或者,永远也不会忘记。

而之所以做这几道菜,是她想借此慢慢唤起慕容恪的记忆,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她和慕容恪肢体接触时,两人身上的蛊就有感应,这说明必须肌肤相亲,才可破解这奇特的蛊毒。可上回慕容恪在前院亲了她一下,结果两人疼得晕过去片刻。这说明硬来乱来直接来,都会十分冒险。所以她本来想干脆强了他,以唤醒他记忆的做法就值得商榷了。

至少,让他先慢慢适应一下。至少,让他对过去产生点模糊的怀念。然后,试试勾引……

现在他们都住在一起了,孤男寡女,还两个萌物般的小东西伴在身侧,她很有机会大展拳脚。所谓食色性也,所谓饱暖思那啥,想来那什么什么……应该先由美食开始。

“倒真是给小孩子们吃的菜式。”银盘点了点头,最后一点疑虑也淡去。

梅小芳冲口说出几道菜来,显见平时就给左左右右做来吃的。而菜的用料也符合两个孩子的身份……食材不算精致,却足够娇生惯养的做法。

银盘并不知道,这几道儿童食品,当年堂堂的裕王殿下是很爱吃的。她甚至忘记了,曾经她也在裕王府的小道场侍候,却完全不记得这回事了。

第十九章争食

这几道菜看着简单,做起来却蛮费事费时的。

所以,当石中玉和银盘提着食盒进内院时,天色已经很晚了。结果一进院门,就见到一大两小三个男人,全部站在屋前的台阶上,呈45度角望天状,全背着手,姿态也非常相似。

不过慕容恪是站在主屋门前,左左和右右站在西厢门前。而且两个宝宝看到石中玉后,热烈的欢呼一声,欢欢喜喜冲进屋,等着开饭。慕容恪则没有动,也没人发现他的鼻子耸了几耸。

但不管他说不说话,或者看没看见来人,身为扫北王,他拥有绝对的权威,石中玉和银盘依然要行礼、问好,等他点了头,才进了西厢。

摆饭时,石中玉趁银盘不备,冲两个宝宝使了个眼色。左左和右右本来正口水长流,见状虽然不大情愿,也只得先跳下椅子,跑到院子中,对着仍然无聊望天的慕容恪说,“王,我们想请您吃饭。”两人异口同声,因为惦记着快回屋,神情还异常坚定,急切。

慕容恪犹豫了下,四只小胖爪子就抓紧了他的双手。

“请本王吃饭?”他不禁感到好笑。

“嗯。”左左重重点头,“非常正式的邀请。”

“就是就是。”右右抹掉流到唇边的口水,“希望王不要拒绝。”

他们两个突然一本正经,而且用词很古怪,慕容恪心头又升出奇怪的感觉。似乎,以前有个人经常用词奇怪,但说得还很自然。

“王,求您快答应吧。”左左饿惨了,“不然我们明天就没力气骑小马啦。”

“就是就是。菜凉了也不好吃呀。”右右补充。

慕容恪是扫北王,不仅在明镜,以前就是在太府都,他是那个无法无天,无视世俗的裕王之时,也不会到下人的房间中去。不过他经常对眼前的两个孩子破例,此时神情略一松动,就被两个小家伙生拉硬拽,进了西厢。

银盘刚刚帮着摆好了饭,正要出门,见状吓了一跳。王为两个孩子、一个走江湖的女先生表现出了诸多不正常的行为,不能不让人心生怀疑。

“你先下去吧。”慕容恪对银盘挥了挥手,略感觉有点不自在。

奇怪的是,当银盘退下,他登时就感觉舒服起来,很自然的在桌边坐下,也不管两个孩子要自己爬上椅子,动作有点艰难。

石中玉连忙搭手,扶左左和右右坐好,随后又低头顺目地问慕容恪,“不知王用过晚饭没有?要不要再吃点……”话没说完,因为慕容恪已经下手了。

记得,他最喜欢芹菜鸡蛋饼棒棒串,原本是小儿辅食的东西。石中玉暗想,心头忽然涌上一股甜蜜,再抬头,慕容恪果然把手伸向那道菜。因为是串在竹签上的,吃起来倒也方便。

“不知味道还好吗?”她狗腿地问。

“勉强还能入口。”慕容恪似乎不耐烦地回答,可手上却没停。

饭,是给宝宝们做的,只想让慕容恪看到,勾起点感觉就行,回忆什么的,暂时都不敢奢望。所以,菜量不大。不过加上慕容恪这个大人就不同了,他似乎要品尝着过去似的,手里的筷子一旦开动就没停过,两个孩子哪抢得过他,顿时就急了。

“哎呀,烤土豆条快没了!”

“快抢,糖霜花生还有几粒!”

“王,您慢点吃啦!”

“坏了,红薯饼!”

眼见慕容恪没有谦让的意思,左左和右右奋力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把小胖身子趴到菜上保护,另一个去拦慕容恪的手臂。

石中玉实在看不过眼,大着胆子上前帮偏手,趁乱把盘子撤了,全部端到里间的小坑桌上去。左左和右右见娘亲帮他们,高兴得大声欢呼,立即跳下椅子往里间跑。

慕容恪再过分也不可能追进去,但他突然玩心大起,伸出长腿绊两个孩子。偏偏两个宝宝平时跟他练武功多了,身子虽然胖胖的,却灵巧异常,机敏地躲过。慕容恪就再出脚,左左右右再躲,一时之间,屋内欢声笑语,把个在门外磨蹭的银盘听得目瞪口呆。

王,很少这么高兴过。以前在太府都时,石中玉在时,偶尔会如此。到了明镜,就再没见过欢颜了。看来,这个女先生真是不简单哪,懂得利用孩子,利用王喜爱的东西。而且王表现得也太奇怪了,他一向对饮食不太在意,怎么今天会抢东西吃?

且不管银盘怎么想,左左和右右终于摆脱了慕容恪的魔爪,逃进里间吃东西。慕容恪无意间抬头,见到石中玉笑魇如花,平平无奇的一张脸,端得生出妩媚万千来,突然就震动了他的心,随后就是痛,和那天亲她时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个女人,必定和他生命中的某些东西联系密切!他断定了。他也必须,查清楚她是谁!

而石中玉的目光和慕容恪撞上,心头一颤,若不是定力足够,差点扑上去,直接按住慕容恪,很匪气地说一句,“你是本妃的人了,还不给我记起来!

“明天把左左右右的饭跟本王摆在一处。”慕容恪出声说话,打断了石中玉脑海中正在进行的某种幻想。

她一愣,随即又欣喜,没想到让他吃自己做的饭,效果这么好。她和慕容恪之间,所有的进展都似乎超过想象的快。那再过几天宵夜,她是不是应该烤红薯吃?记得因为她第一次烤是请了现在的大燕皇帝,当年的皇太孙慕容长天吃的,某人还吃了好久的飞醋呢。

“这个,于理不和吧?”好歹,还是要扭捏一下的。

“本王说的话就是理。”慕容恪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过,他还是拂袖而去,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快,实际上是心有点乱,失了平日的冷静。

这个时候,他突然有孤家寡人之感,身边竟然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他无端就相信赵侧妃的话,赵氏说宁山王等人不忠,他很有好感的孙福珩曾经意图背叛,曾经是朝廷的人,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只是抓不到那个关键,于是就不敢轻信,所有的怀疑都埋在心底。

这么想着,他莫名其妙的把目光移向了西厢,只见到烛光留在窗子上的模糊剪影,女人的侧脸、孩子圆圆的头、欢笑声传来、那是他从没有过的温暖和亲情。

情不自禁地,他露出了微笑,没有人看到,包括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而此时,远在当家主母的院子内,赵碧凡正和其父赵知信密谈。听了赵碧凡的怀疑论,赵知信也感到事态严重。

“我还不能确定,那个女先生梅小芳是不是石中玉,那两个小崽子是不是那贱人生的两个野种!”赵碧凡咬牙切齿地说。

赵知信斥了一句,“糊涂!有道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管她是真是假,都不能留,那两个小兔崽子也一样!太府都有陵王坐阵,守得铁桶也似,我派出这么多细作,都没办法打听到最真实的消息,也渗透不到上层官员的身边,你派几个人去,能得到什么消息!你要记住,只要威胁到咱们赵氏的,别问情由,都要斩草除根!”

“若是做不到呢?”赵碧凡突然有点拿不准了。

“做不到,你我父女,整个赵氏就全完了。”赵知信直言不讳,“当初这蛊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没有想象的那么强大,或者是你弄错了什么步骤,或者是因为宗政贱人掺了一脚的关系,总之慕容恪没有完全成为我们的傀儡,结果就是你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为父我没有拿下天下!”

“这怪谁呢?”赵碧凡冷哼,“明镜兵权尽在您手,可惜没有他,就是打不了胜仗!”

闻言,赵知信倒也不怒,反而有点怅然。

他弄权了一辈子,从大燕先皇夺位时就埋下钉子,可终究百密一疏。他拉拢和培养几个所谓将才全是饭桶,闹到如今被动不已。

大燕的现任皇帝律下宽仁却奖惩有度,致使三军用命,死保京师。北魏本就武力强盛,大周与大燕有联姻之谊,算来算去,只有明镜军极不稳定,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完全凭借着军费充足,还有一个慕容恪。

那一个人,顶得上千军万马。

那一个人,使得他一直保有机会。

那一个人……若失了,他会满盘皆输!

他手下有兵、有钱粮,可就是没有可用之人。甘铎在协助慕容恪南逃后不久就死了,因为第一仗时就身先士卒,冲到最前面,死于严重是箭伤。他理解,甘老头是为了诺言而保护了慕容恪,但又觉得对不起朝廷,于是一心求死来着。而所谓虎父无犬子的话在老甘家不算数,他的儿子根本不顶用。

他最悲哀的事就是这个:没有慕容恪,他永远无法成事。所以,控制慕容恪就是关键中的关键。哪怕那个妖孽不能帮他做事,至少也不能与他对立。若真到了那一步,就是逼他铤而走险。而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候,他绝不想看到那个局面。

“谁在外面?”父女俩正诡异地沉默时,赵碧凡突然问。

第二十章最危险的地方

“是我。”白薇低声答,然后推门走了进来,“赵大人,侧妃,奴婢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讲!”赵碧凡心里打了个突,有不祥之感。

“奴婢听说,戚老夫人突然生病,已经请了宁山王常用的大夫来,还封了院子。因为怕过了病气给那两个孩子,由梅小芳带着他们搬到主院去住了。就住在……”白薇不敢抬头,小声地说,“就住在王的内院。”

叮的一声,赵碧凡手中的茶盏掉落在地上。而她的脸色,比鬼还要苍白。

赵知信也是一惊,但镇定得很快。

他挥了挥手,白薇巴不得这个命令,立即退了出去,连摔碎的茶盏也没有管。当她的身影消失,赵知信冷声道,“不用查了。梅小芳就是石中玉,那两个孩子就是两个孽种!”

“为什么?”赵碧凡猛地抬头。

“你推测出那女人的种种疑点,她自己也必定意识到了。你能装病,难道那戚老婆子不能吗?不然哪有如此巧法。”赵知信目光凶狠,但眼神有点不安,“梅小芳若没有动作,身份就还说不定,但她这番做怪,必是知道你我不能容她活着,这才去找保护伞。意识到这一点的,不是石中玉又是谁?如果她和两个孩子没关系,如果她是个普通女人,何必如此紧张?也不会想到这一步!”

“那怎么办?咱们已经商量好找个高手进来做事,今晚就行动,保证干脆利落,但又让石中玉抢先了。如今她带着两个野种住在王的身边,处处警惕提防,我们若想不惊动王就杀了他们,是根本不可能的!”赵碧凡本来还有侥幸心理,此时心全凉透了。还有……莫名的恐惧。

“没办法也得想办法!”赵知信露出狰狞之色,“百密一疏,我就不信她能防得了多久!”

“我担心的是,时间太长,那贱人会解了蛊!”赵碧凡使劲揪着帕子,“这个蛊是您无意中得来,后来不管再怎么到西蛮荒去打听,也没得到什么相关的情况。可是,谁知道这个蛊能不能解?要怎么解法?若真解了,王会知道所有的事,那我们……”

“那就想办法不让她解开!或者,就算解开,还要慕容恪为我们所用!”赵知信恶狠狠的。

“怎么可能?若真到那时,他不将全赵氏一族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就算是发慈悲了。”

“怎么不可能?你别忘记,慕容恪有多宝贝那个女人。为了她,竟然痛苦得无法活着,于是自愿忘记过去,那样骄傲的人,却自愿行尸走肉。”赵知信突然又笑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天下第一的情种,自我惩罚到这个地步。他有这样大的弱点,我们何不利用?”

“怎么讲?”赵碧凡疑惑。

“大燕朝廷能利用质子,我们就不能吗?”

“您是说,那两个小崽子和那个贱人,必须要留下一个?为我们以后做打算?”赵碧凡恍然大悟。

赵知信却摇摇头,“不绝对。但你要把握时机,当机立断,若能一举全除,自然是好,那样的话,那蛊就不会被解,我们也就可以高枕无忧。可若失了手,或者我们动作慢了,那蛊竟解了,而那母子三人还没全死,你就必须留下至少一个,并且控制在手里,成为要挟慕容恪的棋子。有他的心肝宝贝在,就算让他当场自尽,他也会听从。他不能为我所用,也不能成为我的威胁。总之,事情紧急,你要尽快下手。无论你要人要物,为父都会支持配合。实在不行……”赵知信招了招手,在赵碧凡耳边低语一阵。

赵碧凡边听边点头,随后冷笑道,“这么说,我手里的筹码并不少?”

“你可要好好利用,别浪费了。”赵知信看了女儿一眼,“我先走了,有任何消息都立即通知我。为了提防万一到了那地步,为父也要好好做准备。”

赵碧凡点了点头,目送赵知信离开。

只是当赵知信的脚步声远去,她就像被抽走了力气似的,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她真的很愚蠢,真的太大意,她早就该想到,王只会对那个女人有感觉。当梅小芳入了王的眼,她竟然浑然不觉。而她的疏忽,给了梅小芳,不,石中玉太多可乘之机,以至于现在的她被动不已。

母子三人,要先除掉谁?照理,石中玉最危险,她死,王的蛊就可能解不了,否则她不必亲自涉险。石中玉冒险来,就证明那蛊非她解不可。但是那贱人太机灵,很难下手。到底,还是没什么力量,又比较容易蒙骗的小孩子更脆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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