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的情人作者:肉书屋
祭司的情人第25部分阅读
靠在他胸间:“君誉,在我十岁那年,当我娘狠心的将我卖到妓院的时候,我就明白,在这个世上,没有人会对我的人生感兴趣,也没有人应该为我的人生负责。所以,我必须要坚强的走自己想走的路,哪怕荆棘满布。可是,你不一样,你生来高贵,你胸怀大志,我有我的骄傲,你若是走了,就别想再回来!”
君誉看着我,眼里是相知相许的深情,还有说不尽的痛苦:“一生一世,生死也要在一起。”
华灯初上,月光清幽,他俯身吻上我的唇,我感觉到他的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带着刺痛的炽热,我迎上他的眼,轻解罗杉,那一夜,我们再也没有分开……
苍茫的大漠黄沙,飘渺的云遮雾绕,壮阔的海天一色……
不知道走过多少地方,不知道看过多少风景,原以为我们都会迷失在那些光与影之中。可是,最终,我们依旧逃不出帝王的盛怒,逃不出他的天下。
卧躺在冰冷的土地上,你抓着我的手,那上面是刺目绚烂的鲜血。“一生一世,生死相随。”你阖动嘴角对我说。那流过嘴角的鲜血明明触目惊心,却让我低声笑起来。“好。”一直一直挪移的手终于与你十指相扣,那手心里的温度让平静的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却是嫁衣上身,红烛摇曳。
“你什么意思。”没有愤怒,没有挣扎,只是因为知道一切都无所谓。
“我怎么会杀自己的儿子?”空寂的屋子里只有眼前的那个男人无比清晰。
他,还活着。我的手指动了动,闭上眼,一滴泪划过。“我认输。”我认输,只因为那句“生死相随”,只因为害怕与你阴阳相隔。
朦胧间,似乎听到那个男人的叹息:“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我睁开眼,面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看着那晃动的烛火,我知道,以前那个爱笑爱闹,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女子已经死了,输给了无形的宿命,被她自己亲手埋葬。
而君誉一直一直,重病三月。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有了身孕,可也再没有了君誉相见的机会。之前大闹金鸾殿,后来的拐带皇太子,皇上下旨,严禁我与太子相见。刻骨的思念象种毒药侵蚀我的身体,我开始茶饭不思,终日惶惶,到最后变的毫无生气,如同一具会走会动的木偶。孩子一出世就被君意抱走了,我知道,这个一直不愿碰我的男人是为了孩子好,可是,我也失去了人生唯一的希望。
我和他,生生分离。如瑰丽妖艳的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不相见。走到此刻,面对这样的人生,我似乎已经用尽了生命里最后的勇气,原来我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坚强……
也许,从相逢开始,我和君誉就没有未来,有些东西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无可挽回。骄傲如我,依旧是那红尘中的孽,淡薄如他,却依旧是那翱翔九天的腾龙……
“君意~”我跪坐在地毯上,身前的矮桌遮住了我的身体。
“恩?”他看着我,清澈的眼里是浓浓的爱恋和疼惜,但却和君誉是如此的不同。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胡妃,是个远比我值得你去爱的人。”
“我有你就好!哪怕……哪怕和你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君意看着从未对他说话如此轻柔的我,有一丝错乱。突然间,他看见了我身侧慢慢浸出的血。
“小曼!”矮桌被推开,我被他抱在怀里,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一把短剑插在我的胸口,血正不停的往外流,染红罗裳。
他抬头就要叫人,“晚了……”我微笑着拉着他:“我想见君誉……你一直不肯答应,这一次,答应我,好不好?”声音几不可闻,我知道他为难,知道他是想保护我,也保护他最敬爱的兄长,但这却是我此生剩下的唯一愿望,请让我在死前放肆一次。
“好,好,我叫他来,你等着,你一定要等着!”
我看见他冲到门口对太监吼:“去请太子殿下来。”
太监踌躇的说:“可是,皇上下旨……”
“混帐,万大的事,有我顶着,你不去,我现在就杀了你!”那个曾经暖暖的笑着的少年已经有了如此的气势吗?
我终于可以见到他了么?朝朝暮暮,梦回无数的他……可是,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慢慢的闭上了眼,恍然间似乎看见年少的君誉,迎着倾泻红尘的万丈阳光,微笑自语:“我要做掌权天下的帝王,带给万民福祗……”
耳边是久远的声音……
……你不是说你是京都第一名伶吗……
是啊~
而且才貌双全无人能及?
当然~
……但为什么我把这个香囊从前翻到后再从后翻到前却一点也看不出‘才’这个字?……
眼前似乎有花瓣纷飞,那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
寂寞嘈杂的花楼里,我撑着头倚在窗边,楼下是一字拉开的十六副对联,对联前是是熙熙攘攘的所谓“才子”,却没有一人上前落笔。
“真是没意思呢。”我吧嗒吧嗒的跻着鞋,一甩一甩,身后的云妈妈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小丫头立刻上来帮我穿鞋。
不耐烦的一甩脚,脚上剩下的鞋子也飞了起来,从窗口落出。赤脚站起,探身看去,万丈阳光下,是一顶软轿,那鞋子乖巧的落在轿顶上。
轿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掀起,他从轿中钻出,抬头看我。
刹那间,春暖花开~
“要试试吗?”我对他勾勾手指,对着那十六副对联努努嘴。
他粲然一笑:“好。”
……
君誉,我在黄泉等你,等你一尝夙愿,来实现我们的约定,我等你,十年,二十年……
番外流年逝
北方的十二月,风呼啦啦的吹。小二跑前跑后的端着热酒热菜,累得满头大汗,却仍然不忘回头去看那满堂的人。
恩,那个认识,好象是什么知府大人吧?好大的官啊!小二心里有点飘,村里那群泥腿子好象就没见过这么个大人物。不过,不是说那知府大人很凶狠吗?怎么今儿个这么……,这么啥呢?形容不出来了。
小二快速的穿梭在满满的安静的人群里,流了一额头的汗了。好容易陀螺般转到掌柜身边,他怯怯的给掌柜说:“等下……等下……可得给我加工钱。”
掌柜的一把推开他:“得得得,你大爷先把这些个大爷给我侍侯好了。”
小二摇头晃脑的走开,远远还能听到他的抱怨:“这天外天不是富家人才来的吗?现在的人银子都多了么?有钱人家就是浪费。今儿到底出啥事了,这么多人?”
因为是冬天,所以门上加了一层厚厚的牛皮毡,上面描了花,显得稍微好看了一点。当那描花的牛皮毡被掀起来的时候,小二觉得自己眼前一花。
那是怎样的人呢?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目光了。小二才来帝都不久,见过的人不多,不过他敢肯定自己从来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那种气势,那种风采,小二一下子端着盘子定在了那里。
那个男子撩起帘子,这才发现他的手始终握着一只素白的手,等那人进来,小二再次有被雷到的感觉。
那个女子清清凉凉的笑了笑,既不媚,亦不妖,一眼就让人不敢逼视。
“这两个人,好不简单啊!”小二呆了许久,直到掌柜的一声呵斥才傻傻的走开,却又回头看了一眼又一眼,暗暗道。“真像掌柜的手上的玉扳指。”忽然觉得脊背上一凉,那种比被雪埋了还要凉的感觉,他才猛然抬头,对上那个女子身后一个男子的眼睛。
小二缩了缩,端着盘子溜得贼快。心头思量着:“明明也是顶好看的人,杂就这么吓人呢?”
三个人一进来,本就安静的天外天忽然多了一种另人窒息的感觉。小二愣了很久,然后恍然大悟: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杀气?不要啊,我还想娶媳妇呢!小二赶紧的将头缩到柜台后面,然后发现了戴着玉扳指同样缩成一团的掌柜的。刹时,掌柜的在小二心目中的光辉形象破碎了一地。
小二听听外面没多大动静,这才露了个头悄悄的看,不想马上对上了那个女子似笑非笑的眼睛:“小二哥,你该干吗干吗去。”柔和的声音,却让他无法拒绝,只得畏畏缩缩的走了出来,磨磨蹭蹭的立到目前看起来稍微安全点的这三个人桌边。心头却不禁奇怪:“这些人是杂啦?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这会怎么跟要吃人了一样?”
那个女子扫了一眼堂内,盯着小二的眼睛道:“小孩子,你给我记着了,这堂里的可都是些有名的大贪官。”
小二惶恐的抬起头,对上的那双眸子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哼,七姑娘好深的心思!跟大家伙合作这么多年,竟然到头来想拍拍屁股走人,恐怕没那么好的事!”一直坐在一旁的大肚子男人忽然狰狞的开了口,满屋子的人都露出了让小二背上冒汗的表情对着眼前着三人。小二开始后悔了,原来是一群对三个啊?自己是不是选错位子了?脚刚挪了挪,眼尖的发现另外两个男人一动不动的喝着茶,由着那女子笑。而屋子里别的人开始还大声嚷嚷,到后来都有点结巴了。小二赶紧坚守了下去。
“昊天!”女子唤了一声,便拿过筷子开始吃东西,不在理睬谁。于是那个开始狠狠瞪过小二的男人从怀里摸出一卷东西,眼也不抬的念了起来:“石光蕊,任戍洲知案,累计收受贿赂三十七万八千四百两,伤七十三条人命,占地三百二十亩;徐州,工部行走……”
一条一条的念出来,一个一个的人面色急速转换。小二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原来真是些那个啥貌啥岸的东西!心头立刻对这三个长得不吓人,笑得吓人的男女有了好感。直接的行动是又往他们桌边靠了靠。
长长的一段念完,那个七姑娘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旁边的男子温柔的将她搂过去。小二不禁吞了下舌头,往四周看去,天啊,人不少的啊?
“呵呵,好详细的资料啊,真不枉了各位跟我们这些混人混了一年。可惜了,你们今天既然要来端了我们,就不该提前告诉我们!”一个面貌稍微清秀一点的男人笑得一脸得意,外加一脸那个啥,卑鄙?
小二回头,发现三个人没一个人理那男人,心头不禁为那男人悲哀了少许。默哀还未完毕,小二惊恐的发现从那些个吃饭的人里、楼上的窗口处跑出无数人提着明晃晃的刀向这边砍来。
“啊——”小二一声惊叫立在那里。没办法,腿都软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可是,每个人还没靠近,脖子上已经出现了一把短刃。这次,小二连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都没看清楚。
“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抱着女子的男子慢慢的站起来,狠厉的看向满屋子的人,那样的眼神像小二在山上见到的狼,幽幽的发光的眼睛,吓死人了。
满屋子的人,包括被人架着的杀手齐齐的抖了一下。
“如果你们今儿乖乖的让她玩够,顶多是丢顶官帽,可如今你们想伤她,那么就只有一个下场!”
重重的下场二字出口,一朵朵血花绽开,那些个杀手立刻瞪大了眼睛倒下,只听到一句难以置信的:“暗部落?”
“暗部落?”屋子里的人开始靠到一起,眼睛里露出死亡前的惊恐。松松的肉抖啊抖。“最高级的杀手组织,没有人知道地点,没有人知道首领,没有人知道势力有多大,出手从未失手的暗部落?”
“知道得很清楚嘛?”一个穿丝甲的男人笑起来,手一扬,一颗脑袋骨碌滚到一边。
那个被叫做昊天的男人皱了皱眉:“出手太重了,要是面对顶尖的对手,刀要是被颈骨卡住,死的就是你!”
“对不起!老大!”那男人打着哈哈,“我只是试试刀而已。公子给的刀就是不一样啊!”
说话间,屋子里的人基本已清理干净了。小二吓得坐到地上,尿了一裤子。地上是弥漫的血,呛人的腥味让小二吐个不停。可眼前不停挥刀的男人没一个看他一眼。
一个垂死的大胖子缩到一角:“你……你们……擅自杀害朝廷命官……要诛……”话还没说完,颈边的血就像水柱子一样喷了出来,青色的竹墙上一片猩红。“切,那是皇帝老子的事,用不着你管。”拿短刀的暗者踢了一脚那尸体,转身站好。
一直睡着的七姑娘悠悠转醒,不过那眸子闪亮,一点不像睡过的人。“大家伙速度真快。”七姑娘点点头望着一屋子的血赞叹连连,随手丢了一锭金子在掌柜的柜台上,“好好打点一下。”她自个儿往外一瞧,脸色一变:“遭了,今儿走不了那么快了。”
满屋子的杀手对望一眼,消失了!竟然像刚开始出现的那样消失了!
小二抖啊抖,连尿都没了。
“娘娘。”尖细的声音里有一丝颤抖。那个七姑娘身边的两个男人一眼扫过去,立刻禁声:“小姐。”
“小路子,你怎么来了?”七姑娘淡漠的开口。
小路子走近一步,有些激动:“奴才找娘……小姐好久了。”如今年纪轻轻便爬到太监总管,敢这么叫的,也就剩下这两个人了。
“哦,你来得正好。昊天!”七姑娘一声唤,那个叫昊天的男人立刻将一本簿子放到伸出双手的小路子手里:“都是这里这些人的罪证,你叫二哥别为难别人。”七姑娘的眼光瞄过小二和躲在一边的掌柜。
“是!奴才知道。”小路子恭谨的垂手立在一旁,只有肩膀微微颤抖着。不过估计不是跟小二的颤抖一个级别。
“二哥他……如何?”七姑娘望向窗外,许久才开口,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声音却有点点断裂。
“皇……公子他很好,只是偶尔跟奴才念叨小姐。”小路子略微抬头看了眼前的女子。她,更加张扬了,也更加耀眼了。当初的她已经不愿意留下,如今,更是不可能。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隐隐的希望,希望她成为自己的主子。只因为当初那个对他伸出手的笑容以及那声久远的“公公是哪里做事的啊?贵姓啊?”。
“几位公子都挺好的。”小路子加了一句,一动不动的看着眼前那个女子的面容,想从那里找出一丝一毫的信息。
“小路子,我走了。”静默了许久,七姑娘才抬起头来,明媚的一笑,“我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你给他带句话,让他给我好好过活,别给我弄些有的没的出来。还有……”她一瞥满屋的血色,“这个是他欠我的,叫他记得还。妈的,就这么一搞,弄掉我多少银子啊。”她笑拍了小二的头,“小孩子,别吓得这么厉害。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转身,消失在门口。
一直站立的小路子忽然流出泪来,喃喃的望着大门:“娘娘——娘娘——”
小二吓得一哆嗦,直觉觉得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话。可,那个奇怪尖细声音的男人却这么一直念着,声音越来越低,最终不可闻。硬是一眼都没瞧他。
“她怎么说?”大得让人心慌的层层楼阁之中,一个男人身穿玄黑长袍,头发随意的披散,负手立于正中。
小路子躬着身,屏气答到:“娘娘让皇上您好好过活。”
“她倒还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的。”子言轻颗了几声,有些嘲讽。“还有呢?”
“娘娘说,她帮了您,让您记得还。”小路子不敢擅改,乖乖的照说了。
“她越来越贪心了,手里握着全国快四一的钱了,还想让我还她?要不是那个人是她,我早……”子言慢慢的抬头,看向那月亮。
“皇上,该挑牌子了。”一个小公公战战兢兢的捧了各宫的牌子上来。
子言看向那盘子一阵恍惚:我竟然为她把中宫之位一直留着!哈哈,真是好笑。随手翻了,转身便走。
路总管瞪了小公公一眼,跟着走了。
小公公迷惑的看了看那抹玄黑的身影,又看看手中的牌子,心想:“皇上对皇后真真的好啊,竟然只有三个妃子。”
番外十三篇
第一次见到她,我十二岁,站在那个空旷到听得到风呼啦啦吹过的房间里看着那个孩子拉着暗夜的衣摆,眼睛里空洞到苍白。
暗者的训练残酷到让人想死,却又带着莫名的吸引力,总让人咬咬牙,觉得再坚持一下就好。那个丫头一声不吭,倔强到冷漠,只有在对上暗夜那双潋滟的蓝眸时欣喜异常。她,像只雏鸟,认真的将第一个见到的人当做妈妈。
满屋的红色丝线,挂满铃铛。我们从中穿梭,不能碰出任何的声响:这,是为了穿越那些红外线。
头被按在沼泽之中,谁最先抬头,谁就被拖走:这,是教你忍耐。
蒙面的杀手提刀而来,尽管手下留情,却依旧血流满身:这,是为了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