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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女 完第1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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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探子回报说陛下——”钟旭深吸一口气,神色匆忙的开口,说着又马上发觉自己失言,尴尬的定了定神,改口道,“探子回报,昨晚骆将军已经连夜出城,带了两个亲卫往西北方向策马而去。”

签了离书,我与骆无殇已经再无瓜葛,只要不是还在朝堂之上,他的事我都无权过问。

只是去往苍月城和夜澜都要取道西北,他此行的意图看在众人眼里就未免玄妙了。

骆无殇那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反倒不知避嫌了?

我心里想着,不禁莞尔。

钟旭等了片刻,见我没有表态就又试着道,“还要继续盯着吗?”

“不用!”我回过神来,果断的伸手制止他,“把人都撤回来吧,以他的身手,我们就不要画蛇添足了。你现在马上飞鸽传书到苍月城和夜澜的边境,让他们注意盯着,不管他去了哪里都尽快回报。”

“是!微臣即刻去办。”钟旭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并没有再多问,拱手道,“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臣就先行告退了。’

“恩,你去吧。”我摆摆手,见他转身忽而想起翡翠的事就又叫住他,“钟卫尉。”

钟旭回头,递给我一个询问的眼神。

我咬着下唇思量片刻,然后抬头看他道,“一会儿忙完了——你亲自去一趟骆将军府上,把翡翠接回来吧。”

虽然分道扬镳,可我与骆无殇之间却是以最和平的方式分的手,此时我若是去他府上要人,这层表面上的和谐关系怕是很难再维系下去。

钟旭微微抽了口气,神色间有些犹豫的看着我。

“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了,一会儿我拟道手谕让琉璃给你送去,你带着过去,就说是本宫的懿旨要接翡翠回宫,他们再要违逆的话——”我说着不由一顿,片刻之后才稳定心神,敛了神色道,“反正只要能把人给本宫带回来就行了。”

钟旭嘴唇动了动,但见我态度坚决,终于还是没有多言,转身离开。

出乎意料,钟旭这一趟去接翡翠的事竟是办的出奇的顺利,不到天黑已经把人给我送了过来。

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翡翠一直昏迷不醒,宣太医过来瞧了半天也没能瞧出个所以然。

就说钟旭这事儿办的顺利的近乎蹊跷,原来骆无殇是早有准备,不想让我从翡翠那里听到些什么。

他这样做明显的就是欲盖弥彰,不过见着翡翠脸色无异,身上也没有丝毫伤痕,我也就没在这个节骨眼上计较,吩咐了琉璃好好照顾她就摆驾出宫去见凌飏。

凌飏那边预定此意一早便要启程折返苍月城,是以我过去的时候随从们正在忙着准备行装。

他贴身跟随的内官是认得我的,可能是提前得了凌飏的授意,并没有提前通禀就直接把我引进了正厅。

热气萦绕间,整个屋子里茶香四溢。

厅内没有别人,只凌飏一个人坐在桌旁摆弄一套做工精美的紫砂茶具。

修长秀美的手指优雅的操控着深色的茶具,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再加上保养得当的缘故,一眼看去,那双手竟是有一种堪比女子的剔透之感。

虽然唇边已然噙着笑,但此时他脸上表情却是从容素雅,像极了一幅动态的泼墨画卷。

“坐!”听闻我的脚步声,他淡淡的抬眸看我一眼,示意我落座。

我款步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失神的盯着他手下从容熟练的动作看了一会儿,然后抬眸看他,“你知道我要来?”

“当然!”凌飏扬眉一笑,颇有些自得之意的把手边斟好的两杯茶递了一杯到我面前,“我沏茶的手艺是新近领会的,你尝尝,味道可有什么不同。”

我低头看一眼他擎在我面前的杯子,杯子的内壁是白色的,更衬得其中茶水莹润碧透。

凌飏等了片刻,见我迟迟没有去接,无奈之下只能悻悻的把杯子放下。

“我把苍月城备做这么厚的一份大礼亲自送过来,合作的诚意可见一斑,以潼潼你这么精明的性格,若是不来与我把这单交易敲定才是需要做个解释的吧?更何况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就算只为人前做戏,你也是必得要来与我惜别不是?”凌飏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

因为袍子繁乱的缘故,他摸索着掏了好半天才拈了支发簪在我面前晃了晃,一脸暧昧的继续笑道,“我们有言在先,你忘了?”

我们有言在先,他助我回南野,我许他骆无殇之前所占的那个位子,至于将来会鹿死谁手就要各凭本事了。

可是以目前的状况,虽然他的承诺一一达成,可是他从我这里拿到的离着原先的期望值还相差甚远。

以凌飏的为人,我自然不信他会有这种“为他人作嫁衣”的胸怀,只是这个赌,他孤注一掷也未免也太冒险了点儿。

“我没忘!”我说,从他手里接过那根发簪捏在指间踟蹰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正色道,“只是今天在朝堂之上颜怀越他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因为苍月城的缘故,他们让了一步,可后宫与朝堂虽是只有一墙之隔,却是断然不可互通逾越的。”

“我知道!”凌飏无所谓的耸肩,嘿嘿一笑之后径自起身往我身后踱去,明摆着就是故意在吊我的胃口。

我的目光一直追着他转过身去,“那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着什么急!”凌飏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两手扶着我的肩膀把我的身子重新扳回桌前,然后拿了我手里的簪子,在我发间比划着一边寻摸合适的位置,一边悠然说道,“兵强马壮,富可敌国,苍月城这么大一块肥肉送到嘴边,不咬下去他们才是傻子。”

凌飏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淡之又淡,就好像是在述说预计无关的闲话一般。

因为此时他是站在我身后的,是以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烦闷之下就再次转过头去,“别跟我绕圈子,苍月城的分量我很清楚,可难道你就不怕今日一旦让出去就如覆盆之水,永无回流之日?”

“不对!”凌飏突然伸出他右手的十指抵在我唇上淡笑着摇头打断我的话,然扯着袍子俯身蹲在我面前,仰着头一脸无害的看着我的眼睛,郑重的强调,“苍月城不是可以随意泼出去的水,它是肉,是生在我的肌理之上,与我血脉相连的骨血,除了我自己,任何人的牙口都嚼不碎它,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没有信誓旦旦也没有咄咄逼人,凌飏看着我时脸上的表情纯真干净的像个孩子,可是他的这些无关痛痒的话却让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你——势在必得?”我问。

“呃——”凌飏蹲在地上没有起身,双手托着下巴想了片刻,然后抬眸对我道,“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心下狐疑,还是很配合的点了点头,“什么问题?”

“南野这个朝廷——现在潼潼你还是要与我争么?”

以前,南野的江山是我对父皇许下的承诺,可是现在,它与我,与我的父皇都再无半分瓜葛。

我不过是个女子,自私且顽固。

虽然在骆无殇面前执意的不肯承认,可是对于天地间谁主沉浮这件事,我已经完全无所谓了。

是以现在,对凌飏而言,我可以只是盟友而非对手。

抿着唇沉吟片刻,我抬眸直视他的目光,“现在我只求全身而退,至于其他——我什么都不想过问。”

数天之前还视若至宝的东西转眼之间就弃如敝履,我这种变节的本身就是无从理解的。

凌飏闻言一怔,就连脸上亘古不变的笑容也跟着凝固下来。

“我不能知道原因?”半晌之后,他问,却是用了一种异常笃定的语气。

“是!”我深吸一口气,刻意回避他的目光,自己重新回过身去端了桌上的一杯冷茶仰头灌了下去,“如果我现在就把南野的皇权移交给你,你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把它吞下去?”

“嗯?”凌飏愣了一愣,片刻之后才抖了抖袍子起身,绕到我对面坐下。

“你很着急!”他道,唇边噙着吊儿郎当的一抹残笑,眼神表情无一不透着狡黠。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十分讨厌他这种仿似可以料知一切的语气,恼怒的往一侧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为免夜长梦多,明日早朝我就可以借口把南野的国玺交给你,现在就只看你敢不敢点这个头了。”

【63】一败涂地

南野跟夜澜之间已经撕破了脸皮,眼下正是一个契机。

无关乎风氏的江山到底是传给了一个女人还是被外姓窃权,不管之后上位的是谁,两国间的战事都是一触即发。

凌飏抿抿唇,若有所思的低头看着琳琅满桌的茶具,似是在权衡。

可是我却知道,他此时真正在比对的并不是得失,而是如何以最小的消耗得到最大的利益。

“凌飏,令尊是一个非常有远见的人。”我不动声色的看着他,“苍月城接手了当年铁家带过去的堪比南野一国的财富,再加上这数十年的休养生息,定然蓄积了更加雄厚的资本是吧?”

凌飏并不否认,似乎对我知道的这些也不觉奇怪,只故作厚重的吐出一口气,“可是战争的消耗并不只在于钱财啊。”

除了钱,便是人。

凌飏的话适可而止,暗藏玄机无数。

我看着他眼中异常明亮的光彩不禁莞尔,顿了一顿又道,“以我的观测,当年末白公子的最终目的应该只在那座苍月城是吧?”

前后两件事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凌飏却是照单全收,靠在身后的椅背上饶有兴致的耸耸肩,“何以见得?”

“因为他所谓的圈地三百里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啊!”

当年的公子末白在西华国中已然大权在握,只手遮天,如若他只是想觅一片天下建国立事,也犯不着舍近求远,不惜与南野开战拿下苍月城来。

只能说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他瞄上了苍月城,是以才会大费周章的举家迁移。

我也学了凌飏的样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换了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态安然的与他对视,“乱世之中一座孤城怎可安立不倒?苍月城周边这方圆三百里——为的就是用来安置从西华带出来的四十万军士,以他们筑起一道壁垒屏障,守护苍月城,而如今,这些暗藏的兵力应该已经被你暗中集中起来,准备蓄势而发了吧?”

四十年,可以苍老很多人的年华,遗忘很多的过往,但是只要有新生命的不断注入,有些东西就永远都不会腐朽死亡。

凌飏撇撇嘴没有说话,目光四下飘了飘,就是这样一个动作已经坐实了我的推断——

那么此时他手上掌握的兵力就同操控的财富一样不可小觑。

“这股力量是你手中操控的王牌,轻易不能暴露,同时为了在明面上牵制其他各国,以防苍月城被他们任意一方侵吞,这些年你也一直都在不断的培植自己的军队力量。这两股力量加起来,如今想要克制南野应该不在话下。就凭这些你已经占据天时地利,至于人和不过是一个形式,你还在犹豫什么?”

我想要给他造成一种强势的感觉,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语气却是不受控制的激烈起来。

平白无故被我揭了底,可是凌飏自始至终都不置可否,只一语不发的看着我,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他的眼中笑意已经不觉隐去,留下大片大片清明的冷色。

我与他四目相对,突然冷醒的打了个寒战,才要悔悟自己的失态,凌飏已经兀自从椅子上站起来,款步向着门口的方向踱去。

“潼潼,权术之斗,只要你失了常心也就输了。”头一次,他的声音里带了一种与他的性格极不搭调的厚重的叹息,然后走到门口之后他又止步转身重新向我看来,字字清晰的说道,“输了的人,会死!”

互相利用的人都懂得掩藏自己的弱点并且想方设法的互相牵制,而一旦把柄被对方扼住,就失去了对等交易的资格。

忽然之间,我在凌飏面前一败涂地。

也是在那一刻,我突然看透了一些事情。

“原来一直都是我高估了自己,我这枚棋子在你眼里从一开始就是可有可无。”我苦声一笑,缓缓往一侧别开目光,“凌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野心该不止于南野吧?你最终的目的其实是指向北越的是不是?”

“也可以这么说吧。”对面,凌飏沉默片刻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坦言道,“或者更确切的说——我的最终目的是整个天下。”

凌飏说这话时语气中仍是带着惯常揶揄的笑意,北越夜帝戎马一生都未曾放出这样的大话,可就是眼前这个凡事总带着三分孩子脾气的男人在清清楚楚的告诉我,他的目的——

是一统天下。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把南野视为囊中之物,拿下南野只是你巩固手中权力的第一步棋?你要收拢南野的力量以作你与北越抗衡的筹码?”

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南野历任的每一位统治者都心知肚明,自当年由皇祖母和澜妃一起引发的那场政变以后,这座铁血王朝从内而外实则已经开始慢慢腐朽,虽然有孝康皇帝倾尽心力开拓出来的一度繁华,但在如今朝臣貌合神离的伪装之下,要它分崩瓦解并不是难事。

虽然不甘,但大势所趋,衰败已然是它的必然命运。

“天下大势本来就是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断更替的过程,”凌飏不置可否的嘿嘿一笑,径自回身去关门,“近千年前四国鼎立的局面已经一去不返,东敖、西华的位置也相继从列国的版图中抹去,这天下的格局是时候该重新洗牌了。”

南野苟延残喘,夜澜羽翼未丰,这种不均衡的势力局面本来就是不可能长久的存在下去的,只是北越如日中天,却是天地间极不容易轻易被撼动的一股王者之力。

凌飏的大话说的有些过了,偏偏他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让人有心想要反驳都觉得乏力。

“别的姑且不论,只是与夜帝交手,你有几分胜算?”我问。

“我没说要与他交手!”凌飏耸耸肩,关了门转身折回我面前,一双狐狸样狭长的桃花眼再次眯缝起来,笑笑说道,“夜帝的手段天下闻名,当年我爹也是屡次败在他的谋算之下,我为什么还要去长他的威风?”

历来我听到最多的话是“此仇不报非君子”,相较而言凌飏的这种论调就未免太拿不上台面了。

我意外之余很是愣了一下,就听他大言不惭的继续道,“是非功过转头空,唯以成败论英雄。夜帝的年岁大了,我大可以多等他几年,况且南野之后还有一个夜澜不是?潼潼你这么急着把南野的整座江山都压在我身上,为的不也是这个?韦大公子现在的处境可是不妙的很。”

谁都以为自苍月城一别之后我与韦北辰之间就彻底撇清了,凌飏的这种心计突然让我觉得害怕。

韦北辰是我的死|岤,他拿捏的恰到好处,让我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我只要保他周全。”良久之后,我苦涩一笑,重新抬头看向他,“有我在,总能替你省下些不必要的麻烦。说罢,你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凌飏脸上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却没有说话,而是抖出藏在袖子下面的右手,把手里的那根发簪重新插入我的发间,一边道,“女皇的继位大典,还有接下来的大婚庆典,潼潼你要做的事情很多呢。”

我若登位,那么一时半会儿这皇权想要再转让出去就须得费些周折了。

凌飏的用心我不甚明了,只狐疑的看着他,“缓兵之计?”

“算是吧!我本来是在权衡要不要快刀斩乱麻,可是今日的早朝,我看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这事儿就还得缓缓。”凌飏笑笑,退后一步,审视我片刻又重新上前把那发簪换了个位置再插好,这才垂眸看着我的眼睛柔媚一笑,“而且我也很想一睹潼潼你君临天下的风采。”

君临天下?终不过别人手中牵制的一个玩偶罢了。

我无心与他玩笑,只道,“一次早朝而已,你能看到什么?”

“看人心,一眼就够。”凌飏颇为自得的伸出食指在我面前高深莫测的晃了两晃,然后绕回桌后,抓着散乱的袍角收拾了好半天才稳妥的坐了下去。

“钟孝庭是个有野心的人,靠不住。”他道,“为免鸡飞蛋打,我暂时还不能冒这个险。”

钟孝庭的野心从我回来那一天他对我的态度中已见分晓,但是只凭今日朝堂之上的那一眼,凌飏如此笃定的判断却是很难让人信服。

“但是有野心的人也是有弱点的人,就看你拿不拿的住。”我蹙眉,面上将信将疑的看着他问,“相对而言,你不觉得颜家的问题才更棘手么?”

“恰恰相反!”凌飏不以为然的摇头,悠然的拿起茶壶斟茶,“与钟孝庭相较,颜怀越这种人自傲又清高,反倒构不成威胁。”

对于颜怀越和他掌控的颜家,我一直都是敬而远之,却不明白,面对他凌飏何以如此自负。

凌飏端起茶碗才要往嘴边送,见我还一动不动在看着他,手下动作就又顿住,迟疑着又把茶碗放下。

“这么说吧,如若此时我挟持你逼宫夺权,那么钟孝庭势必以正义之师的名义揭竿而起,至于闹到天翻地覆之后会成全了谁就不必我多说了吧?”凌飏说着顿了一顿,然后不等我接话就又兀自说道,“可是颜怀越不然,他不会为你拼命,也没那么多堂而皇之的借口,充其量也就是带着他的人回到颜家的封地自立为王,从此两不相干。虽然结果都是一样,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会远比一个目中无人的狂人更让人头疼。”

说到底现今南野朝中的格局其实并没有大的改变,钟、颜两家各自拥兵自重,只是那个在中间起牵制作用的人由骆无殇换做是我而已。

而一旦这个均衡被打破,此时已经不仅仅是我意料之中的颜家,就连钟家只怕也会崛地而起。

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整个王朝土崩瓦解,就算手持传国玉玺,凌飏他拿到手的也只会是一个空壳虚名。

所以,要从真正意义上拿下南野,就要赢得他们之中至少一家的臣服,而凌飏的意思是——

取钟家而弃颜家。

他明明抱着一统天下的野心,这种矛盾的说法让我无从理解。

“你的意思是舍弃颜家?”我问。

“凡事没有万全,要得全局,就必得先有所舍。”凌飏道,言辞间并不见得会有什么遗憾,“你说的对,以我手中现在掌控的财力和兵力,要攻陷南野甚至夜澜都易如反掌,可我最大的目的是北越。就?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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