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敛财生活作者:肉书屋
皇后的敛财生活第16部分阅读
不想背叛圣上,也不想一辈子过着逃亡的生活。”顿了顿,青龙暗露恨恨的眼神瞥向施月舞,“更不想成为皇后的同犯。”
“你虽然笨,可我却喜欢你这种个性,直来直去,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施月舞无视掉左右摇摆的青龙,“别叫我皇后了,我还是习惯听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施月舞”鲍珍珠欲言又止。
“说吧,还有什么要我帮忙的。”看出她的犹豫,施月舞淡然道。
抿了抿唇,下决心不再回宫的鲍珍珠露出恳求的目光,“我走了,秀秀会不会被牵连?可不可以让她跟着你?”
施月舞回忆了半响才记起秀秀是鲍珍珠身边的贴身女婢。
然而,一旦青龙和鲍珍珠出城,她施月舞就是罪魁祸首,跟着她不等于送死吗?
何况她一个人容易脱身,带个累赘那会拖累到她。
“不可以!”施月舞断然拒绝,“一个小丫头而已,不会有事的。”
鲍珍珠突然拉住施月舞的手,眼底忽然闪烁着浅浅的光芒,声音略显激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让我可以摆脱巨大的牢笼,可以自由的为自己活下去,不再是爹攀权附贵的工具,也不用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月舞的回应(6)
那一刻,鲍珍珠从未有过的快乐。
她的母亲是妾侍,在鲍家没有地位和尊严。
小时候的她和母亲一样软弱无能,被大娘她们排挤。直到母亲被大娘间接陷害至死,为了保护自己,她让自己变得凶狠和跋扈。
可是在鲍家,她毕竟是鲍家的骨血,即使笨得不懂得看人脸色也还是平平安安的活了下来。然而,皇宫却不一样,暗涌四伏,彼此猜忌。
而她也不想步母亲的后尘,像母亲一样,嫁给一个拥有太多女人的男人,不知要等上多久才能得到宠幸。
为了掩人耳目,青龙带着鲍珍珠直接翻墙先行离开。
施月舞独自走出天牢,夜间巡逻的舜天府守卫看见皇后一人走向大门,来时的青龙大人不知去向,他们心有疑问,但却不敢多问。
谁也想不到天牢里应当处死的贤妃已经逃走,前来宣旨的一行太监和天牢的衙差全部昏厥。
左手紧紧握拳,那片残余的圣旨依然攫在施月舞的掌心,始终不曾松开分毫,仿佛一旦扔弃,便是要将他的记忆一并舍弃。
可是,她竟然舍不得,如果她的记忆里没有他的存在,那她还有什么呢?
好像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惨白惨白的世界里,她总是在追求着金钱的源泉,财富的走向。
然后踏进苍白苍白的医院,身边走过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甚至连她的肌肤都异常的雪白。并不是她的皮肤有多么白皙剔透,那是她常年忍受心痛折磨的证据,痛得失去血色的肌肤当然只剩下惨白色。
“不用和一群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鲍珍珠临行前的话久久回荡在施月舞的耳畔,仿佛生了根一样无法抹去。
月舞的回应(7)
深夜的风似乎小了许多,原先漆黑的夜空出现了星星点点的亮光,一闪一闪的,宛如无数双眼睛冷漠地俯视着她。
她忽然冷嘲般地笑了笑——
从出生起,她的生命已经注定,注定得不到健康的身体,注定要被爸爸妈妈抛弃、也注定无法拥有婚姻和自己的孩子。
人们并不是因为先天性心脏病有多可怕而排挤她,他们只是知道这类人的生命太过短暂,使平静的家庭过早充斥在悲伤中,也害怕将病遗传给下一代,所以希望自家的儿媳或者妻子是健康的。
她理解这些人的心情,就像她一直理解爸爸妈妈抛弃她的这件事。
可是,理解了又能怎样,她依然只能是一个人,为了多活一分钟、为了与不公的命运抗衡,近乎疯狂的敛钱。
可是,够了!莫名其妙的到了夏国,即使拥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到维持她生命的药了,已经可以停止敛财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走出舜天府的大门。
风停了,官灯在檐下一动不动,照亮周围的夜色。
门前的街道上,隔着空旷的大街,官灯透射出的亮光隐隐照到街的对面,一辆马车停靠在那里。
夜,漆黑一片。
虽然舜天府门前的官灯可以照亮周围的景物,却无法清晰的照出那辆马车的细节,只能确定那不是青龙准备的那辆马车。
施月舞向街的另一头望了望,黑漆漆的夜里,寂寥无声。
从天牢走到大门口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听到打斗的声音,显然青龙和鲍珍珠已经安全离开了,那么
望向街对面那辆略显沉黯的马车,施月舞飞速的思考着,是谁在里面?准备干什么?既然青龙他们已经离开,那这辆马车也许只是偶然停靠在那里。
月舞的回应(8)
是的,一定是偶然。
忽然觉得累极了,施月舞不想继续思考揣测,这几日一直是靠毅力压制心脏带来的痛楚,身体非常疲劳,再不服药她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想到这里,她转向皇宫的反方向,药在春风满意楼,她必须拿回来。
坐在马车驾座上的年轻车夫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他缓缓转头向施月舞望去。
施月舞猛地一怔,才跨出去的步伐又缩了回来,那辆马车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吧?
她忽然无奈的笑了笑,回头望向舜天府的大门,来回扫视几眼。
她很怀疑舜天府的门口是否安装了监视器,怎么每次离开舜天府总有人在门口等她,上次是辰王,这次会是谁?
车夫看到有人从舜天府出来,立刻回头向车内的人说了几句话。
然后,他跳下马车,从旁取下一只只有三阶的木梯,将木梯摆在地上紧挨着马车车门的地方,然后恭敬地打开车门,撩开帷幕。
一只显得苍白的手先从车内伸了出来,骨节分明,手指修长而细腻。
车夫立即上前准备搀扶,然而那只手轻轻地摇了摇,然后轻轻扶着车门
苍白的手指扶住车门,随着里面的人慢慢从车内出来,宽大的衣袖轻轻滑了下来,将那个人苍白的手遮掩住了,黑色的宽袖边上绣着一圈金色的碎花。
听到马车那边传来细细碎碎的动静,施月舞缓缓侧头
黑色长袍,金色绣边,踏着木梯走下来的人——
无法湮灭的高贵气息,隔着一段距离,无论是否可以看清那个人的样貌,然而他举手投足间的优雅,浑身散发出的孤傲与强势,那些只有在那个人身上才能找到的气质,高贵的、孤傲的、优雅的、强势的,仿佛这些词语正是为他而创造出来的。
月舞的回应(9)
夏墨兮一步一步走向他的皇后。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全部压在心底,默默地独自承受着。
当他在承天殿怔怔出神时,凌兰突然闯了进来,她用一种声嘶力竭的声音告诉他,“皇后娘娘出宫前往舜天府去救贤妃了”之后,凌兰似乎说了很多话,可是,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脑中嗡嗡地响。
凌兰是怎么知道施月舞出宫救贤妃的,他没有细想。
他也没有想过施月舞和青龙是在违抗圣旨,应该立刻派人缉拿。
却反而在担心他们冒然闯入舜天府公然劫狱定要与舜天府起冲突,双方如果产生激烈的打斗,青龙如果顾不上不懂武功的施月舞,那该怎么办?
于是,他顾不上施月舞救下鲍珍珠后可能带来的倾国难题,也顾不上见到施月舞后他该怎么解决她劫狱的问题,更顾不上他在前一刻的决定——
远离这个扰乱他心的女人,远离施月舞他才能以一颗冷静沉着的心治理这个动乱的国家。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来到这里。
然而,他没有进入舜天府,静静地等在舜天府门外的角落里,他看到青龙带着鲍珍珠坐上马车离开,那里没有施月舞,他沉默着望着马车消失无踪。
她为什么不一起离开?他久久地思考这个问题,一直到她走出舜天府,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一起离开。
施月舞震惊地望着一步步接近她的夏墨兮,她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宛如沉重的岩石,双脚仿佛被黏在了冰冷的地面,竟无法移动半寸。
他来了。
他竟然亲自来了!
而且,速度是那么的快。
那么,青龙和鲍珍珠真的安全离开了吗?
月舞的回应(10)
该怎么办?
她还没有想出应对的方法,他就那么唐突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鲍珍珠背着偷窃密函的罪名离开了,而她和青龙将背负劫狱的罪名,夏墨兮应该要下令立即追捕逃犯,并且将她当场拿下,可是
寂静的夜空下,舜天府的大门前,只有一辆停靠在街对面显得异常孤独的马车,年轻的车夫恭敬地站立在旁边。
夏墨兮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在她面前停下,沉默着低下头注视她。
施月舞缓缓仰起头,就在看清他的面容时,她的心猛然惊痛。
他的面色为何如此苍白?
是因为她违抗了他的圣旨,擅自放走死刑犯鲍珍珠吗?
因为她放走了鲍珍珠,所以他无法平息密函失窃案,无法向躲在暗中的黑手假装低头,无法在动荡的时局下取得暂时喘息的机会。
如果得不到这短暂的时机,夏国将可能走向衰亡,那她便是这“倾国”的罪魁祸首。
可是,夏国的存亡与她何干?
百姓的疾苦与她何干?
即使她是夏国的皇后,可这个后位是他强塞给她的,她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以夏国的安定为根本考虑事态的严重性。
在夏国,没有高科技的医疗设备,没有维持她生命的药物,失去了赚钱的目的,施月舞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她忽然闭上眼睛,将夏墨兮眼底的黯然与无措忽视掉,将他的一切阻隔在她之外。
就让他误会她不怀好意好了,让他憎恨,让他杀了她吧。
他不用喜欢上她,不用在她死了以后觉得难过。
就像外婆死了,她一直一直难过着。小桃红不再身边真好,这样就不用因为她的死而伤心了,她曾经担心自己过早的离开人世,会让唯一的好友小桃红悲伤难过,现在也不用担心了。
月舞的回应(11)
这样想着,施月舞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僵硬的身体也松懈下来。
不用再为多活一分钟而拼命敛财,因为已经没有未来。
不用再为敛财而算计别人,因为已经没有必要。
也不用担心好友伤心难过,因为她们已经相隔在两个不同的时空。
也许这就是上天让她穿越的目的,知道她快要死了,快要离开世界了,所以让她穿越到陌生的世界,陌生的国家,身边是陌生的人,她静静地死去,没有一个人记得她。
看着施月舞平静的闭上眼睛,夏墨兮的内心一阵暗痛。
他默默地凝视她。
她的神情是那么轻松,仿佛她什么也不在乎。
他自小学识人、学用人,阅人无数,一眼可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却偏偏看不透她的表情。
只知道她喜欢银子,为了银子使诈耍心机无所不用,得不到利益的时候,甚至可以落井下石、过河拆桥,却又冒着危险搭救鲍珍珠,难道也是为了银子吗?
那么,几个时辰前,在承天殿她说过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为什么身为皇帝的你什么都不做?整日坐在这个锦衣玉食的皇宫里,你能让夏国太平吗?能让北州不再饥荒,能让南州不再叛乱,能让黎民百姓生活无忧了吗?”
他不懂,她的心思如同她的表情,变幻莫测。
她冷眼旁观身边的一切,只要觉得有利可图才会喜笑颜开,或狡猾的、或讨好的、或讥诮的。
然而,一旦无利可享转眼冷酷无比,视任何人事如无物。
她现在闭起眼睛,是认为他身上已无利可图了吗?
因为发现了她的计划,所以以为他是来逮捕她的,然后按照夏国律法将她严惩不贷吗?
月舞的回应(12)
违抗了他下达的圣旨,觉得事无转圜余地,所以闭起眼睛不想看他,什么也不在乎,等待他的宣判吗?
既然她对他那么冷漠,他为何还要眷恋她,为何心底深处还在隐隐期待她也许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在乎他呢。
她曾经因为绝美的夏辰兮出现在他身边而警觉起来,也曾在他不小心摔碎一只茶盏时紧张地跑来,还曾因为他突然留宿宣和宫变得失落起来。
这些难道只是因为他是权力无边的皇帝,令她有利可图吗?
他曾经承诺过……
……
“朕答应你,只要你一天不说出喜欢朕,朕就不会碰你。”
……
君无戏言。
然而,她可能喜欢上他吗?
曾经,至高无上的帝王权利留住了她。
现在,她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他的皇位已经无法打动她了。
这样也许很好,既然她如此冷漠,他也应该斩断爱恋。
因为他是皇帝,皇帝可以拥有任何一个女人,却不可以爱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
然而,当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恋她时,却发现心底出现了另外一个声音,不停的重复着——他就是想要她,即使她讨厌他,也要留她在他的身边。
九天之上,星星点点,宛如无数双眼睛俯视着凡间那至高无上的帝与后,那是跨越了两个不同的时空,本不应该站在一根红线上的两个人,却离奇站在了一起。
时间仿佛凝定。
他不曾开口指责。
她也不曾开口辩解。
寂静无声的夜空,忽然,从天边落下一颗明艳的星星,拉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条牵引的光线,从东方的天尽头疾速滑向西方的天尽头,将东方与西方牵引在了一起。
月舞的回应(13)
一闪即逝的流星,仿佛也将他与她连了起来。
夏墨兮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有了动作,他缓慢地伸出手臂,似在犹豫,似在害怕。
轻轻向前一步,双臂环过施月舞娇弱的双肩,他轻轻地拥住了她,将他圈在自己温暖的怀里。
然而,他震惊地发现,她的身体竟如冰雪般寒冷,似乎还在轻微地颤抖着。
施月舞猛地睁开眼睛,然而,她看到的是夏墨兮胸前的衣襟上绣着的金色花纹,繁复而庄严。
一股暖流顷刻包围住她,就像罂粟般无法抗拒,他身上的体温不断地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她竟贪婪地不愿推开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因为他而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再次闭上眼睛,内心从未有过的宁静,连那颗隐隐作痛的心脏似乎也平静了,不再折磨她,侵蚀她。
然而,就在她贪婪地享受他带给她的温暖与宁静时——
夏墨兮将头靠在她的左肩上,不敢用力,只是轻轻地靠着她,将疲倦的脸庞轻轻地埋进她细柔的颈间,仿佛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此刻苍白和憔悴的面容。
然后,恍若忘记了爱恨情仇、现实与责任,夏墨兮如同呓语般,不由自主地说出一句从未说过的话——
“朕好累……”
简单的三个字,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响雷,施月舞浑身一振,心脏霍然疼痛起来,隐隐地带着一丝丝酸意,身体竟然忍不住再次颤抖起来。
不忍、不舍、心疼、怜惜……这些她曾经割弃的情感如波涛般涌上心间,酸涩的感情一波一波无法控制地扑向她。[:shubao2]
施月舞仿佛再也不能保持镇定,轻轻地回抱住了他。
无数繁星俯视着凡间的帝和后。
街对面的马车旁,年轻的车夫悄悄地侧过头,望向远方,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惊变(1)
感觉到施月舞的回应,夏墨兮微微一怔,然后,他紧紧抱着她。
原来,他的世界是黑暗的……
施月舞靠着他的胸膛……
就像她的世界是一片雪白……
那晚,他送她回到皇后居住的凤衍宫,一路上,彼此沉默不语。
他没有留下来,临走时,沉着声告诉她:
“今晚你没到过舜天府,也没见过鲍珍珠。”
他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冷漠地仿佛根本不认识她。
一语毕,夏墨兮便匆匆离开了,他走的很急,施月舞来不及跟他说上一句话,他异常冷漠的背影便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下,好像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解决,时间不多了。
夏墨兮的那句话如同紧箍咒,将施月舞紧紧地勒着,一夜无眠。
她都做了些什么?
心脏剧烈的疼痛起来,施月舞躺在凤床上,紧紧按住心脏,想使它平静下来。然而内心的惊恐要比这种撕裂般的痛楚来得更甚。
恐惧与不安不断侵蚀着她。
她竟然愚蠢地回抱了他!
这个小小的回应,会害了他啊!
明知道他喜欢她,却还要回应他。
……“今晚你没到过舜天府,也没见过鲍珍珠。”……
这句话的意思还不明白吗?
他匆匆离开时沉重的神情没看到吗?
她闯出来的祸,他现在要去善后!
他疯了,竟要为了她这样自私自利的女人,打破原则,不顾法纪了吗?
他是公私分明、廉洁严谨的明君,他应该冷静分析事态的严重性,而不是冲动行事,致使日后戴上“昏庸”的恶名。
她想要找回夏墨兮,然后告诉他,她愿意代替鲍珍珠承担偷窃密函的罪名,也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换回夏国短暂的喘息时机。
然而,心脏的疼痛突然感觉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呼吸的极度困难,窒息感一阵一阵侵蚀着她的生命,四肢开始抽搐,浑身阴冷。
惊变(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