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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第1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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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把被子略往上拉了拉。

“敏敏睡不着?”元清问。

邵敏道:“有点……”

元清道:“朕也睡不着,要不咱们说说话吧。”

邵敏心里略挣扎了一番,还是拒绝了:“明日还要赶路,早些睡吧。”

——龙辇上元清必然睡不舒坦,而下午时京中这两日的奏折便会快马送到,他也没时间休息。

元清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邵敏。

邵敏试图入睡,然而当外面风声呜咽着响起来时,她还是忍不住又往上拉了拉被子。

元清凑近了些,额头抵着她,在她耳边笑问,“敏敏怕野狼?”

邵敏紧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怕的是那些人形且非人的超自然现象。至于野狼,就算陷阱、壕沟、围墙挡不住它们,御林军也能把它们变成串烧材料。

元清低低的笑了两声,亲了亲她的耳垂,沉声道:“不用怕,朕会保护你。”

他扶了邵敏的头和背,把她圈到自己怀里。

明明他安抚的方向不对,但邵敏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竟真的松懈下来,安稳的睡了过去。

喜讯

在邵敏印象中,作为中原腹地的腹地,中牟当是一片辽阔平坦的田原。就算它在这个时候尚未被开垦为良田,至少也该是渭川一样一望无际的平川。

到了之后她才知道,在黄河这条洪水猛兽般的母亲河附近横亘千载,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候的中牟县,西面湖泊秀美、星罗棋布。鸿沟流水自北而来,将这些湖畔串联成珠,后往东流向汴京。而东北山川有如倒伏的巨兽般绵延。山上草木经冬未萌,却有松柏依旧苍青沉郁。山与水之间是一片广阔起伏的原野。

猎场选在山与湖交接的原野上,其余两面有密林围住。附近只一个小村子,正是猎场的看林人家。行宫建在山下高地上,山挡住冬日北来的寒风,阳光落下来,让人周身都暖洋洋的。

邵敏步下凤辇,远远的望去,只见近处枯草仍有没膝高,远处稀落落走着几只梅花鹿和麋鹿。极远处便是湖区。湖滩上芦苇当风,残雪映着日光,晶莹闪亮。不由在心里暗想,天子园囿果真是占尽天下之美。

而元清比她看得还呆愣,几乎要被这片广袤给迷住了,只感叹难怪太皇帝能因猎忘忧,纵被言官一路追着讨伐,也不肯少打一次猎。心里对由贵更加羡慕。

行宫早已打理好了,燃着熏笼,很暖和。下车便有午饭,汤汁鲜美,腊味浓香,很能缓解疲劳。似乎怕邵敏无聊,元清还特地命人带了书与琴。

只是来到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连邵敏那么宅的人都有了出门的欲望。

内阁并没有跟来围猎,只程友廉一人因兼任兵部侍郎,要对各军申明田令,会在明日露一面。奏折已经送来,元清在路上批阅了几份,随便吃了几口饭,便进了书房。邵敏则带着铃音和元清身边几个婢女去打点寝室。

刚把熏香点起来,元清身边的小太监便来面见,传达元清的话,嘱咐道:“午后无事,皇后可四处走走。想出去时对梁师道说一声即可。只是山中猛兽虽清剿过了,却难免有所遗漏,皇后记得不要走太远。”

邵敏听后不由微笑,回答:“知道了。”

邵敏四下查看一遍,觉得没什么遗漏了,便命人去对梁师道说了一声,自己带上铃音出门去了。

结果才走两步,身后便呼啦啦跟上一大队御林军来。

梁师道上前跪禀道:“末将领命,全权负责皇后娘娘的安危。”他伸手往后一指,后面竟抬来一顶暖轿,“请娘娘上轿。”

邵敏忽然有种乘着越野车游非洲大草原的违和感。

原来“说一声即可”是这么个意思,还以为他真长成了个贴心的好孩子。

邵敏无奈道,“梁将军画个圈吧,我走到哪里可以不用这么些人跟着?”

幸而梁师道不是那么不懂变通的人。听了她的话,便命人取了张弓奉给她,让她射箭。邵敏估计箭程就是自己的活动范围了,便卯足了老劲儿去张弓。

……纹丝不动。

邵敏自己手指都要勒断了,可是弓弦只略弯了一点,在她试图搭箭时又弹了回去。邵敏望了望梁师道,梁师道默默的扭头望天。

邵敏不甘心,便用脚蹬着弓弦,使尽全身的力气去拉。

然后便听到身旁有人闷笑了一声,“皇后娘娘是要把自己射个对穿吗?”

邵敏一下子岔了气,几乎没闪到腰。恼怒瞪过去,便看到由贵站在她身旁不足三步远的地方,正似笑非笑望着她。

他虽皮肤白皙,却不是阴柔的相貌,反而较常人更加俊朗。眼睛是明亮的棕色,因着轮廓稍深的缘故,看上去有些黑沉。笑起来的时候天然便带着一种撩拨与深情。那模样简直是放荡挑逗的,却并不猥亵。

见了他笑的模样,邵敏稍微能理解,为什么宫中女孩子提到他便晕头转向。

——他确实是荷尔蒙体质。

邵敏不悦道:“王子殿下有何见教?”

由贵伸出手去,笑道:“可否借弓一用?”

邵敏直接把弓箭一并递过去,看他要做什么。

由贵拨了拨弓弦,挑眉望了梁师道一眼,笑道:“哪有这么为难女孩子的?”

梁师道继续沉默望天。

由贵右腿后退一步,左手稳稳托住弓身,右手搭箭张弦,目光凝视远处,凌厉如鹰鹫,道:“有这么远的弓,还怕保护不了一个女人?梁将军要不要看一下我的射术。若觉得可靠,就让皇后随意行走,如何?”

梁师道沉默不答。

由贵唇角微挑,自信而张扬,笑道:“看好了,我要射中央那只幼鹿的左耳。”

邵敏顺着望过去,依稀能看到远处五六只梅花鹿在吃草,中央那只不过一旁雄鹿半身高,此时正竖着耳朵张望着。一旁雌鹿垂头用嘴巴拱了拱它的脖子。

她忙伸手去抓箭杆,道:“别射。”

由贵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箭簇微转,已松了弦。

邵敏手尚未碰到箭杆,却也觉箭身带风,风刀如割。耳边尚响着铮鸣声,那只鹿已应声而倒。鹿群四散,只母鹿绕着小鹿走了一圈,垂头去蹭它的肚皮。

由贵这才对邵敏笑道,“放心,我瞄准的是左眼,不曾伤了皮毛。”

邵敏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

由贵道,“我记得女人讲究完好的,少一片花瓣就不是好花,多一个虫眼也不是好皮。皇后不让我射左耳,难道不是怕残了皮子?”

邵敏张了张嘴,只觉得不可理喻。她待要说话,却也知道这原本就是猎场,一开口必然是地图炮。她心里对由贵越发厌憎,却不能说什么,便回头对铃音道:“我们回去。”

由贵追上来,伸手要拦她,梁师道已长刀出鞘,明礼暗兵道,“殿下留步。”

由贵也不在意,没心没肺笑说道,“皇后若再出来,可以随时喊我,我最明白在草原上如何畅快又稳妥。你是我……皇帝陛下的妻子,请不用客气。”

邵敏摔门进屋,气得头脑一片空白。一个人捂着脸在桌边坐了一会儿,终于顺过气来。想到那只幼鹿,心里又难过不已,身上也乏倦起来。

不一会儿,铃音敲门进来,说是由贵送了皮子来,正在外面等着。

邵敏怒不可遏,道:“让他滚。”

铃音领命去了,片刻又回来,道:“由贵王子已自己走了,留话说寿王来了,他去找寿王喝酒。回头再向娘娘赔罪。娘娘,皮子他留在堂上了,怎么处理?”

邵敏压抑住火气,仄仄道:“别让我看到,你自行处置了吧。”

第二日冬狩开始。这一日是兵部立旗于野,参加田猎的各军集结的日子。罚其后至、申明军令,各将军建旗部署。如此便折腾了一天。

元清无需露面,但他显然对军旅之事很好奇,披了件暗棕披风,在行宫前的高坡上偷偷观赏了一整天。显然是把它当阅兵式前奏了。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冬狩作为军礼之重,是国之大典。虽本朝无前例,因此也没有皇后不能伴驾陪阅的忌讳。但有元纯皇后前车之鉴在,这种事邵敏不好表现得太感兴趣。正巧她心情不佳,身上也不爽利,因此她不作陪元清并不疑心,只让她在屋里好好歇着。

出行自然不比宫里,身边伺候的人少,邵敏便让铃音在元清身边照应着。

她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闲来无事,便又开了通讯器。

接近中午的时候,听到那边彩珠试了一声:“在不在?”

邵敏忙道:“在。”

彩珠道:“你让我查的事我查到了。一好一坏,你要先听哪个?”

邵敏无奈笑了笑,“先说坏的。”

彩珠道:“南采苹的钱是元浚资助的。”

——钱大进手里钱庄、当铺无数,只要有人兑钞,几乎就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太监们比起纸钞和银票,更喜欢实实在在的银子,几乎没有不去兑换的道理。彩珠将这些宝钞搜集起来,很快便查明它们经过那些钱庄出纳,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结果就摸索到元浚身上。因此迫不及待来警告邵敏。

邵敏静默了一会儿。问:“好消息呢?”

彩珠道:“元浚资助南采苹,显然是想算计你。要害你的从元浚他老婆变成他自己,这能量可就完全不同了。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邵敏道:“釜底抽薪罢了。我估计他对皇位没兴趣,大概目的只是想让我失宠……没什么好担心的。”

何况南采苹病骨支离,暂时也掀不起什么风雨。

彩珠笑道:“也是,我猜他是希望小正太见异思迁,好让你死心投入他的怀抱……师姐,敢拆皇帝皇后cp的男人,勇气可嘉啊,你要不考虑一下下?”

邵敏漠不关心截断话题,道:“好消息呢?”

彩珠沉默了一会儿,“你猜的不错,我跟红玉的通讯器还有能量,组里刚刚联系我们了——我们当时穿来的不是镜面对称的平行时空,而是一个时空局没开隧道的新平行时空。中间有大概两年的错位——那八年里,他们一直在等时空局论证航道。”

一时她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彩珠声音略有些颤抖道:“师姐,再有一年多一点,我们就能回家了。”

行宫在高处,正可看到下面壮阔景象。

这个时候兵部已经撤旗,各军将士集结完毕。无数战马聚在一起,踏平了猎场上的枯草,嘶鸣不止。骑兵的白色罩甲与黑红披风遮住了地面。漫山遍野只见军阵肃整,军威浩荡。

一时礼官擂起战鼓,各将军上前聆听教诲。兵部侍郎程友廉立在高台上申饬田令,声音宏阔而平缓。他申饬完毕,各将领命而去,各军打起自己的旗幡,往分派之地开去。

元清凝神观察着他的军队和将领,内心喜悦,目光明亮,正跃跃欲试。

邵敏透过琉璃窗子,看到元清模糊的身影,不觉茫然失神。

狩猎

第二日狩猎正式开始。

驱兽前的仪式复杂而壮观,但邵敏全无心思欣赏。

她骑马追随在元清的身后入了猎场,而后便静默的面南停着,心不在焉的看着猎场上英姿飒爽的骑兵追逐猎物。

御林军第三次驱逐野兽经过元清身边时,礼官奉上了弓箭。元清开弓射箭,一只麋鹿应声而倒。四面山呼万岁,梁师道扛着天子的大旗驱马飞奔而出,三军军士呜呜的吹响了箫角,骁勇的男儿们便各自追逐自己的猎物去了。

狩猎终于进入了正题。

元清一矢中的,心里得意,便笑眯眯回望邵敏。邵敏暗怀心事,竟然没有看到。元清略有些失望,便拨转马头踱到她身边,问道:“皇后身体不舒服吗?”

邵敏尚未回神,只茫然抬头望向元清。

元清穿了身朱红曳撒,外面套着织金罩甲,带着棕色的貂皮尖帽。明丽的颜色越发衬得他面孔粉嫩。他身量瘦,穿上冬装便不显臃肿,反而看着更笔挺了。

大约是他的马比别人的更威武的缘故,邵敏竟觉得他比自己高些。

但大雨中他身体单薄的触感依然清晰。邵敏仍记得,那个时候他茫然无措的说:“朕睁开眼睛的时候,到处都找不到敏敏。”

元清见邵敏不答话,不由有些慌张,又喊了她两声。

邵敏这才听到他的声音,忙笑道:“没事,不用担心。”

元清仍是不放心,试图去握她的手,邵敏怕他歪下来,忙递了手给他,笑道:“做什么次次都要拉了手说话?跟个孩子似的。”

元清道:“不握实在了总觉得不放心。敏敏又不把朕放在心上。拉了你的手,也好让你知道是在与朕说话。”

邵敏下意识就要抽回去,元清一把攥紧了,笑眯眯道:“不要乱动。朕骑术不好,被你大庭广众之下拉下马,可就丢人了。”

邵敏无奈道:“大庭广众之下手拉手就不丢人了?”

元清笑道:“反正没人看见。”

正说着,由贵驱怀里抱着只雪白的兔子,勒马在元清身前停下,笑着拎了兔子耳朵,道:“兔子伤了腿,你家皇后娘娘菩萨心肠,能不能帮忙医一下?”

他一开口,元清忙松了邵敏的手,笑道:“朕今天不能上阵。中原规矩多,朕亲自上阵,将士们必然都不敢比朕猎的多。朕的射术,由贵兄又不是不知道。”一面说着,一面命人接兔子。

由贵笑道:“确实规矩多,有女人时规矩更多,明明是猎物,却不能射杀。”

邵敏难得舒缓下来的心情彻底被败坏掉,她不想跟这人废话,便拨了马头要到台上休息。背后由贵忙道:“皇后娘娘,兔子你要不要?”

邵敏生硬道:“不要!”

由贵笑道:“真不要?真不要我就扭断它的脖子了。”

邵敏怒极,猛的回马加鞭,从他手上抢了那只兔子,目光喷火瞪着他道,“滚,有多远滚多远!”

元清没见过邵敏失控的模样,竟忍不住笑出声来,由贵无奈道:“我没辙了。皇帝陛下你们慢慢聊,我再不回去就得输给寿王了。”

邵敏下了马,到台上坐下来。

她看了看兔子腿上的伤,便转手给了铃音,让她消毒包扎。

那伤很明显是箭伤,而且是连骨头都洞穿了的箭伤。能挽动这种硬弓,有如此射术的,邵敏根本不做他想。

元清不能亲自射猎,没一会儿也觉得无聊,便也上了高台,在邵敏身边坐下。

高台上有炭火和烤肉,可惜没有热茶,只有烧酒。邵敏斟了杯热的奉给他。

元清笑问:“皇后为何这么讨厌由贵兄?”

邵敏道:“那兔子的腿,是他故意射断的。这人残虐起来这般若无其事,臣妾实在没办法喜欢起来。”

元清想了想,道:“大概西疆太苦寒了吧。光让人活下去就已经不容易了,哪有多余的怜悯给野兽?朕倒不觉的他是残暴之人。”

邵敏道:“陛下跟他太亲近了,臣妾总觉得不好。”

元清问:“怎么说?”

邵敏道:“他的部下为了他而死,他的部族还在希提做奴隶。可是他却乐不思蜀的在汴京悠游,足见他对自己本族人也无太多怜悯。他如此冷血,只怕会反噬恩人,对陛下不利。”

元清不以为然,却也不想说服邵敏——他跟由贵相处时日久了,很明白这个人的魅力。私心并不希望邵敏跟他碰面。今日若不是由贵自己知趣离开,他也会找借口赶他离邵敏远些。

于是便岔开话题,笑道:“朕明白敏敏的忧虑了,日后自然会注意。朕看敏敏今天似乎有心事,跟朕说一下也无妨。”

他重新提起被由贵打断的话题,邵敏再次沉寂下来。

彩珠说的不错,她确实已经对元清过于在意了。生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她竟起了磨蹭的心思。但是时间只有一年,而且说不定机会也只有一次。她若要走,就必然得很快着手准备。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于是她平静道,“臣妾在想林昭容。她如今已有了身孕,陛下是不是该给她加封了?”

元清面色不由尴尬起来:“她已位列九嫔,足够了。今日冬狩,不聊后宫。”

邵敏笑道:“皇嗣并不单单是后宫之事。若她生下皇长子……”

元清攥住了邵敏的手。

邵敏顿了顿,心里酸楚一点点蔓延开来。

“……再给朕一些时间。”元清目光定定的望着他,不无忐忑,却没有退避,“朕对敏敏说的,朕想对你一心一意,从来都没有变过,一辈子都作数的……敏敏再给朕一点时间。”

林佳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对邵敏不忠的明证。他们亘在他和邵敏之间,是他必然得面对的过往。但他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去面对。

可是他并不知道,邵敏已经没有太多时间等他了。

邵?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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