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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燕云梦(全)第3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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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燕云梦(全)作者:肉书屋

花落燕云梦(全)第34部分阅读

起来,凝神看着我,带着一抹笑意说:“猜不到。”

我摇头叹气说:“可惜啊可惜,如果你猜到了……”

他看着我得意的模样,亲亲我的鼻尖,才说:“小傻瓜,是荷花瓣的香气……快告诉我,怎样嘉奖我?”

我被他磨蹭得痒痒,从竹榻上直起腰,对他娇嗔大叫:“坏棣棣!”

他脸色认真严肃,说道:“不许叫坏棣棣,要叫好哥哥……”

我故意含糊不清地说:“好叔叔……”看着他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开心得咯咯大笑。

这几天夜晚我们虽然一起住在营帐内,但是我从不主动和他说话,对他的所有问题回答尽量简短,语气冷淡,他对我说话越来越小心翼翼,不再提及云蒙山,仿佛那片山脉是一个禁区,稍有逾越就会受到惩戒和伤害。

我难得会和他说这么久的话。

鼻尖传来的轻痒让我心颤了一下,他顺势轻轻将我揽入怀中,唇向下移动,说道:“小傻瓜,快到荷花盛开的时节了……”

似乎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我们疾驰而来,他立刻抬起头,警觉的眼神扫向来人。

我看得清楚明白,月光映射出一个亭亭的女子倩影,她身上穿着白色衣裙,曼妙的身材和飘扬的发丝让人不禁心动神往。

那身影、那白色,我想忘记,但是我永远无法忘记,她身上的白色在我眼中幻化成浓墨重彩的五颜六色,凌乱得一塌糊涂。

白色是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的混合,却骗过了世人的眼睛,人们都以为它纯洁无瑕。

就象白吟雪一样。

我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用双手护住自己。

燕王迅速抱起我掠出一丈开外,与她保持着相当的距离,松松环绕住我纤细的手腕,他没有用力压迫我,但是让我一步都离不开。

白吟雪在离我们两丈远处下马,站住了脚步,她的容貌依然无可挑剔,较之几年前更见成熟,别有一种风韵之美,脸上却呈现一种惨淡的青色。

我以为是月光照射导致的效果,看了看燕王的脸色,他经历了数年岁月沧桑和三年艰苦卓绝的战斗,风雨让他的肤色稍黑了些,面容的明月光华并没有因此减色,看上去似乎不到三十岁。

他和白吟雪不同,是健康的感觉,当然更没有发青。

燕王见我认真看他,嘴角漾起一丝微笑道:“你几天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了。”

我收回目光,冷冷地、直直地看向离我三丈远的那个女人。

白吟雪走近几步看了我一眼,态度温雅矜持,对燕王微笑道:“恭喜王爷,又要喜获麟儿了!”

我全身的血液开始凝结,却竭力提醒自己镇定,她对燕王说“又要”喜获麟儿,分明是在提醒他,他们曾经共同拥有过一个儿子。

燕王脸色略变,冷冷说道:“你来干什么?宫中谁在照顾高爔?”

她眼神中透出几分凄楚,轻叹道:“王爷离开北平后,他一直病着,不肯好好吃奶……前些天我听说王爷一路乘胜南下,指日可破金陵,所以赶来提醒王爷,进皇宫前请多加小心。”

燕王听到她温柔关心的话语,仍是语气冷淡,说道:“我身边侍卫众多,用不着你担心。你若是觉得北平王宫狭小,浪费了你的神通广大,你可以离开。”

她轻轻道:“王爷误会了,当年王爷告诫我不得踏出燕王宫一步,我从不敢违背王爷之命,一直尽心照顾高爔,与锦衣卫并无瓜葛联系。如果王爷觉得我不该来,我这就回去了。”

燕王凝视着她的背影,道:“吟雪,你今天为谁而来?昔日我对你承诺过永远不伤害你,但是有些事决不会有第二次,趁早收起你那些心思,否则别怪我无情违背诺言。”

原来当年他们定情之时,燕王对她有过“承诺”——永远都不伤害她。

即使她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燕王也不能杀她。

那么,他对我的“承诺”呢?保护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呢?

白吟雪听见他的话,竟然回过头来,对我道:“你就是朝鲜的元妍吗?”

我轻轻启唇,明明白白吐出三个字说:“我姓唐。”

她静静看着我,突然说:“原来你没有死。”然后转向燕王微笑道:“我想和妹妹单独说几句话。”

燕王的紫眸中射出了寒焰,说道:“你想说和她什么?就在我面前说!”

她摇头道:“我不能告诉王爷,如果妹妹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

我挣脱燕王的手,向前一步说道:“你说吧。”

燕王不再阻拦,沉声道:“吟雪,如果蕊蕊和孩子有半点损伤,我立刻杀了高爔,你好自为之!”

她凝视燕王,凄然道:“王爷好狠心,高爔也是你的亲生骨肉,看来我真不该生下他!”

燕王面容沉静,说道:“是不是亲生骨肉,你心中最清楚。”

她怔怔看了燕王片刻,忽然笑道:“王爷既然一直在怀疑他的血统,为什么现在还不杀了他?是不忍?还是不敢?那天晚上的事情,王爷记不清了……是或不是,王爷应该比我更清楚!”

燕王看我一眼,并不再与她争执,退到一丈外。

白吟雪走到我面前,轻轻道:“我告诉你的话,你仔细听好了。我爱王爷,所以我恨你。我来金陵,只为见他最后一面,你哥哥是我杀的,我中了他的蜘蛛毒,两年前我开始服食各种毒药以克制体内毒性发作,如今体内百毒侵蚀,活不了几天了。高爔是你哥哥的亲生儿子,他现在还小,如果有一天王爷起了疑心,请你尽力保他一命。”

白吟雪跃上马背远去多时,我依然怔怔立在原地。

原来这就是真相。

朱高爔并不是燕王的亲骨肉,唐茹错爱上了白吟雪,死在她手中,随身的毒蜘蛛替主人复仇了。

父母的爱恨情仇,三岁朱高爔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

燕王握住我的手,说道:“回去吧。”

明天,太阳依然会冉冉升起。

明天,公元年六月十七日,对燕王朱棣,将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第34章九五至尊

高大的密树绿荫遮蔽着巍峨的帝王陵寝,通往孝陵的大道旁整齐排列着石马、石狮子,他跳下骏马,走到我乘坐的软轿前,伸出手说:“和我一起前去谒陵吧。”

我掀起纱帘下轿,他牵着我的手向孝陵前行,群臣跟随在我们身后。

他在陵前焚香祝祷,朗声说道:“父皇肇造鸿业、垂法万年,后世子孙本可江山万年无忧,只恨朝中j臣妖言惑主,变更父皇祖制,迫害皇族!儿臣万不得已起兵诛j恶、保社稷,今日前来拜谒孝陵,一定将j臣所定制度废除,恢复父皇遗训!”

他叩首三次后,那些趋奉的官员急忙依序走近他,为首一人说道:“臣吏部尚书曾凤诏,大胆向王爷进一言!”

他站起身面向孝陵,说道:“曾尚书请讲。”

曾凤诏肃然说道:“先帝自绝,国不可一日无君。燕王殿下文韬武略,且是高皇帝高皇后嫡子,理因承袭大统!臣恳请燕王殿下早登大位,以定国本,以安民心!”

他似乎不为所动,摇头说道:“不可,本王起兵靖难只为诛讨j臣,并无他意,待j臣伏法,本王就回燕北去。”

曾凤诏见他推辞,暗使眼色,一干文臣武将齐刷刷跪在孝陵前,大声道:“臣等请燕王殿下以天下苍生为念!”

茹常手捧一个金漆托盘,当中放置着一件金光灿灿的龙袍和一顶旒珠垂挂的冠冕,出列说道:“燕王殿下位居嫡长,正是天命所归,切莫辜负臣等和天下黎民的心愿!”

在群臣数次劝进后,他终于不再推辞,穿上了那套象征最高权力的礼服,那礼服十分合身,显然是早就定制好了的,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在华服的衬托下更加威仪赫赫,俊朗的仪容在冠冕后若隐若现,深不可测。

我冷眼旁观着这场策划好的“三推让”之礼,看着他在群臣簇拥下登上皇帝的御驾,心道:“你的心愿终于达成了。”

谒陵回辇后,依仗进入皇城,文武百官穿着盛装朝服,恭候在午朝门前。

宫中笙歌阵阵,谨身殿内外张灯结彩、锦旗林立,今天午时正心殿将举行新皇帝的登基大典。

他缓缓登上金阶,注目殿内外,说道:“诸位爱卿上章奏表,朕无可推辞,定当勤勉政事。以明年为永清元年,改今年为洪武三十五年,望诸王众卿协力同心,辅助朕治理天下,共建大明盛世!”

“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山呼万岁之声响彻云霄,乐箫管声大起,他在金銮殿中依次接受一批批朝臣的礼拜,我远远站立在谨身殿外,听见他清晰说出“明年为永清元年”,并非“永乐元年”,心中升腾起淡淡的欣慰。

如果他的年号改变,历史必然改变。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一阵紧缩的痛楚,几乎站立不稳,身旁一名侍卫眼疾手快扶住我,问道:“郡主,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说道:“没有,你送我回朝云殿中歇歇就好。”

谨身殿在皇宫南面,朝云殿在皇宫北面,这两处宫殿都没有受到奉先殿大火的波及,但是来回需要一段时间。

我坐进软轿中,那痛楚越来越剧烈,让我警觉到或许是腹中胎儿出了问题,有可能是早产。

我忍住疼痛,对轿外侍卫说道:“请你帮我找一个收生的宫人来……”

那侍卫听见我的话,立刻明白,对迎面而来的几名侍女急道:“快传收生的宫人全部来朝云殿,再去一个人,守在谨身殿前,等皇上登基大典结束,告诉他郡主可能快要临产了!”

我见他安排事情条理清晰,不觉看了他一眼,见他年约二十开外,模样英俊,白面无须,话语间带着几分豪迈气息。他并不是“燕云十八骑”中的一员,我以前从没注意到燕王身边还有这样一名侍卫,他给人的感觉十分奇怪,虽然同为侍卫,却不同于朱能、张玉。

他似乎觉得抬乘小轿的四名内侍速度太慢,接过其中一人的轿杠,加速前进,剩余的轿夫不得不跟随他加快速度,我们到达朝云殿时,我疼得说不出话来,紧紧咬住下唇。

他见我无法自己走出小软轿,一把掀开轿帘,将我横抱出来,说道:“属下马和,事急不得不如此,请郡主原谅!”

马和?郑和?

这个紧急时刻出手帮助我的侍卫竟然是我崇拜的民族英雄郑和?那个带领数百艘船舰浩浩荡荡驶出南海、在大海中乘风破浪、向西域弘扬中华民族东方文化的和平使者郑和?

难怪我会觉得他与朱能、张玉不同,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史载郑和本来是云南人氏,姓马字三保,明朝统一云南后,他被带到南京受阉,作了宦官,被分到燕王府为奴。因为他勤劳刻苦、聪明伶俐、才智过人,取得了燕王的信任,选在身边作为侍卫之一。在长达三年之久的“靖难之役”中,他跟随燕王出生入死、南征北战,建立了赫赫战功,燕王登基后赐“郑”姓给他,就是史称的郑和。

我不觉仰头看向他,他目光明亮直视前方,神情庄重中带着谦和之气,心中对他的尊重又多了几分。

朝云殿中侍女们纷纷迎接出来,郑和飞奔而入,将我轻轻放在锦榻上,对那些侍女说道:“你们等收生的宫人过来,各归其位,不要慌乱,先去准备些热水和参汤吧!”

不久,几名太医和年长收生宫人匆匆忙忙进殿,郑和对他们轻轻点头示意,悄悄退出殿外。

太医诊过脉象后,对她们说道:“郡主果然是动了胎气,请诸位准备吧!”

一名宫人急忙近前握住我的手,宽慰我道:“孩子虽然提前落地,面目手足却都已长成,孩子身量小反而容易生出来。郡主莫怕,一定能够平安无事。”

我额头的汗水如雨落下,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我咬牙坚持了很久很久,只觉得全身虚脱,恨不得自己能够立刻死去、脱离这仿佛无穷无尽的折磨与痛苦。依稀听见她们低声议论,却听不清究竟在议论什么。

泪水混合着汗水从我的脸颊旁流过,我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们在窃窃私语什么?

为什么我疼了这么久,孩子还没有出来?难道是孩子有什么意外?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大声说话,发出的却是微弱的声音:“孩子……是难产吗?是吗?不要骗我,告诉我……”

一个浑厚熟悉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他搂住我的肩膀,亲吻着我的眼泪,说道:“不是难产,一切都很顺利,你别怕,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我抬起眼帘看向他,他摘去了密密垂落的冠冕,身上还穿着刺绣日、月、星、辰的龙袍,似乎从大典上匆忙而来,紫眸中神色却镇定而平静。

看到他如此平静,我紊乱惶恐的心顿时安稳下来。他紧紧捉住我的手,说道:“那些奴才实在误事!如果不是三保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登基大典可以择日再举行,这种时候我怎能不陪在你身边?我来迟了,对不起你。”

疼痛越发剧烈,我睁大眼睛看着他,眼泪一串串溢出,却说不出话。

他凝视着我,温柔说道:“蕊蕊,勇敢一点,不要放弃。我们的孩子一定很可爱,我们很快就会见到他了!”

当最后一阵痛楚袭来的时候,我竭尽全力配合着宫人的叮嘱,随之而来的是几声清脆的“哇哇”啼哭。

他的哭声响亮清越,一定是个健康可爱的孩子。

刹那间,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磨难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只觉得无比激动和喜悦。

从此,我不会再孤独。

在遥远的明代,借用元妍的身体,我终于有了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终于有了一个和我最亲近的人。

收生宫人们似乎在忙着处理善后事宜,给新生儿沐浴。

燕王的目光并没有投向他们,对我轻轻说:“辛苦你了,以后我决不会让你再受这种苦!”

一名收生宫人抱着包裹好的婴儿走到床前叩首,喜形于色,说道:“奴婢恭喜燕王殿下……不,恭喜皇上!郡主生的是小皇子!他的眼睛……”

燕王听见她说话,迅速起身,一个箭步冲过将婴儿接在手中,急道:“眼睛怎么了?”

我想挣扎着坐起,却动弹不得,惟恐是什么不好的事情,问道:“怎么了……?”

那收生宫人忙道:“郡主别担心,奴婢说慢了,小皇子的眼睛和皇上一样,是紫色……”

燕王低头认真注视着襁褓中的小婴儿,仿佛要将他的小模样印记在心中,看了好一阵,才在他的小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带着遮掩不住的开心笑容,走到我床前,将孩子递给我看。

一个漂亮的小男婴,他的眼眸居然也是淡淡的紫色,他的五官简直就是燕王的缩小版,鼻子眼睛嘴巴都酷似他,惟一象我的地方就是尖尖的小下巴。

婴儿睁开小紫眸看了我一眼,又懒洋洋合上,继续呼呼大睡,我看着他恬静安详的睡态,一种久违的甜蜜感觉涌上心头,对他的爱融化了我心中被伤害而凝结的坚冰,我试着伸手去摸他的额发。

燕王捉住我的手,轻轻说道:“他是我们的儿子,要是多象你一点就更好了。我一定要让他姓朱,朱高燧,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我恍恍惚惚重复了一遍:“朱高燧?”

燕王的最后一个孩子,正是叫“朱高燧”,原来这个小皇子的生母并不是燕王妃徐妙云,而是我。

他面带喜悦,说道:“天遂人愿,我们终于有了孩子,就叫高燧吧,我……朕即日封他为赵王。”

朱元璋的儿子都是成家立业后才被封为藩王,刚刚落地的婴儿朱高燧被朱棣封为赵王,我丝毫不用怀疑他对这个幼子的疼爱。

只是“我”变成了“朕”,意味着燕王不再是藩王而是九五至尊的大明天子,他的儿子都是皇子,皇子的母亲应该是什么?

朱棣的紫眸深沉如水,静静看向我,又看向怀中的儿子,似乎在斟酌着字句,缓缓对我说:“蕊蕊,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历史上记载明成祖登基后册立燕王妃为皇后,徐皇后贤良淑德,著有《女诫》一部,六宫整肃,是历史上少有的贤惠皇后。我所见过的徐妙云与历史记载完全相符,她为人处事无可挑剔,几乎堪称“完美”。善良、美丽、宽容、勇敢、坚定等等词汇加在一起,形容她也决不过分。

如果说女人似水,湖衣象一湾沉静的湖水,徐妙云就象一片大海,平静中蕴涵着力量,这样的女子才是皇后的合适人选。

朱棣即使不选大海,也该选择一片湖水,无论如何都不该选择我。

我没想到他会对我说这句话,但是他的话让我想到了未来,孩子平安生下来了,以后我该怎么办?如果我继续留在宫廷,会面对更多更残忍的事情,最好的办法是带着高燧一起走,远远离开金陵,隐姓埋名过自己的生活。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明知道我不合适,何必勉强?”

一名宫人从他怀中接过婴儿,恭谨说道:“奴婢斗胆请皇上离开片刻,郡主……还有些事情需要料理。”

他起身离开,回头对我说道:“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几名宫人帮我更换衣物时,我听见其中一人惊呼了一声,问道:“我怎么了?”

她们惊慌失措的眼神告诉我,我生产后身体出现了异常状况。

我隐约感觉很可能是现代医学所称的“产后大出血”,由于胎盘没有完全剥离而成的身体损伤,即使是在现代医疗设备齐全的大医院中,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如果半小时内不能止血,都会有不可避免的危急情况产生。

在落后的明代,我不敢保证我还能坚持多久。

鲜血从我的身体里一点一滴流失,朱棣闻讯赶来的时候,我的全身已经开始变得僵硬麻木,几乎毫无知觉。

他狂乱的眼神弥漫着痛楚,呼喊声响彻宫殿:“蕊蕊,你不可以死!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

迷茫中,我对他说:“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燧儿谁是他的母亲……”

我和我的孩子竟然如此无缘,无论小小的朱高燧认徐妙云或者湖衣做母亲都好,我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是没娘的孩子。

然后,我轻轻合上了眼睛。

眼前是一团团白色的雾,或者是云,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我试图将那些迷雾拨开,却被封锁了视线。

如果这里不是地狱,就一定是天国。

我看不到现在,看不到过去,更找不到将来。

眼前的云雾渐渐散开,对面是一片春光明媚的绿草地,天空碧蓝,四野盛开着新鲜的花朵,飘散着芬芳馥郁的香气,我穿着纯白的高腰月华长裙,鬓发用一枝玉簪挽起,向那片草地奔跑过去。

一切既真实又虚幻,我仿佛听见朱棣在身后呼喊我的名字,蕊蕊,不要睡着了,为了我们的孩子,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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