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儿,如今你身上的外伤尚未好全,还需要活血化瘀,这木樨清露正合宜,越儿多饮些。“青华说着便为越鸟亲手斟了一满杯清露递到了越鸟手中。
越鸟饮了半杯便对着手中的鎏金杯赞赏道:“这伎乐纹八棱杯真是巧夺天工,难得帝君舍得相赠。”
“这些许俗物,难得能入殿下的法眼。本座倒是更看重它生而一对,这才以相思寄之,奉送殿下。”青华说着将杯中的碧筒酒一饮而尽。
“帝君今日兴致倒高。”越鸟微红着脸揽了揽头发,青华如今身上寒毒尽解不说,得了东王公的护身真气反倒龙马精神更胜从前了。
普天之下,万事万物从来没有十全十美的,即便是落地的神仙,也各个有罩门短板。青华是天地水脉之尊,虽是造化齐天,但却天生畏寒。当日他身中碧涛寒绸毒,毒性深入五脏六腑,彼时情状比千年前的佛母还要惨烈。然而正所谓祸福相依,谁承想青华一朝落难,竟借此机缘习得了东华帝君天地阳气所化的阳炎真气,并由此成为普天下屈指可数的没有罩门的神仙。想来她二人真是关关难过关关过,虽是一路多坚,却也受益良多。
“只要殿下不躲着本座,不气恼本座,让本座能得日日殿下相伴,本座怎么着都是好的。”青华托着腮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碧筒酒清冽甘甜,他甚是喜欢。只不过此夜他心中畅快,倒不知道是美酒醉人,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越鸟听了这话,先是尴尬,再是内疚,最后噗嗤一笑。
“殿下笑什么?”青华连忙追问,这些日子越鸟多的是闷闷不乐,他好久都没见过越鸟笑了。
“小王与帝君初见时,心中十分担忧,帝君乃天庭柱石,位高权重,尊贵无匹,小王生怕行差踏错,唯恐冒犯帝君威严,不想……”越鸟红着脸颔着首,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
“不想什么?越儿是笑本座儿女情长吗?”青华面露委屈,这雀仙好不体贴,倒像是半点不体谅他的一片痴情。
“……不想帝君是如此赤子心肠,十分……可爱?”越鸟故作斟酌,青华果然被她逗了个面红耳赤。
“好你个青孔雀,竟然笑话本座。”青华郁闷闷地饮了半杯,只觉得心中那一口气实在难掩,也不顾露出幽怨叫越鸟看了轻视他,又接着说道:
“殿下怕是把本座当成闻人语了,高兴的时候只顾哄着,不高兴便将殿门一关,再不理会。”
话一出口青华就后悔了,这扭捏之言听上去实在是不像话,半点没了他素日的威严不说,反倒显得他小家子气。
“是越儿错了,越儿向帝君认错,请帝君宽宏海涵吧。”越鸟向来是最有耐心的,前番她混不顾青华满心的担忧和紧张,只顾影自怜避而不见,如今想来,心中实在难安,怕只怕彼时他日日寝食难安,时时自怨自艾,不知道有多苦。
“殿下若是诚心,便立个字据来,再也不能让本座不得相见,日日苦思了。”脸面既然已经放弃了,青华就没想再拾回来,此刻自然是要乘胜追击。
“什么立字据,帝君如何胡闹?”越鸟掩面而笑,只觉得心中那一片萦绕不散的阴郁终于有了拨云见日之势。
“好,本座不玩笑了,那天嫦娥说过,肉躯颇重,殿下需要时日适应,殿下如今觉得如何?可要与本座如实说来。”青华正色道。
“不瞒帝君,小王乍然受难,十分不适,不过嫦娥仙子所言非虚,这些日子以来,小王自觉颇有进益,如今这肉躯倒也无妨,只是有的时候偶尔会感觉沉重。”
“既然如此,不如殿下看这个。”青华说罢掐诀念咒,二仙身边的樱花树下突然间云雾缭绕,片刻之后,越鸟面前就出现了一副云驾。
此夜无人侍宴,二仙酒过叁巡,正欲诉衷肠,那云驾十分合宜,越鸟坐在云头,身上的疲乏片刻之间便烟消云散了。
“帝君好心思,小王好久没有如此轻快舒畅了。”越鸟长出一口气——凡躯颇重,她日日苦熬,其中的艰辛又有谁来体谅?好在青华贴心,还记得她诸事不济,这才让云驾驮着她,好让她少受些罪。
“殿下喜欢就好,本座无能,累殿下屡屡受苦,如今只能亡羊补牢,希望殿下少受些罪罢了。”青华伸出手将越鸟揽入怀中,与她四目相对,心中生出无限欢喜。
春分以来,越鸟发性也总有些日子了,青华既不让越鸟服用无尘纯女绝散,又不许她夜夜苦熬,只将自己做了一方良药,日日以相欢解越鸟身苦,如此食髓知味,此夜自然也不例外。
眼看青华面露深情,越鸟虽然碍于颜面有意相拒,可是话到嘴边便全成了吴侬软语,半点都没能喝止青华。
“帝君……这如何使得?”越鸟强撑着说道——左右此夜满宫都知道她二仙夜宴,若是她不知羞耻,就此幕天席地与青华做了夫妻,只怕宫人们要笑话她不端淫邪。
“越儿……如今时值春宵,本座以身侍奉……难道你……不喜欢吗?”
此夜清明,二仙夜宴,原本算得是良辰美景,无奈这一对拆凤的鸳鸯,实在是情路多舛,这才让青华值此良宵依旧难得心安。
“你……你……”越鸟羞得满脸通红,却又偏偏架不住这老神仙求欢的架势,片刻之间就被他半强半哄地剥去了衣衫,只穿着贴身的杏色绣梨花肚兜趴在云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