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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欢第2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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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看见小周姨娘坐的花轿出了袁家的门,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又啐又恨。那庄氏只是笑,有些阴险地说道:“她出了袁家你生个什么气?那老太太原是哄她的,你也信?只说出嫁从夫的,没有听说将嫁出去的人还给接回来的道理,况且她不过就是袁家的一个妾,老太太能为了她与成家起争执?”

紫玉这才有些释然,低低劝了庄氏一句,说道:“太太,有些话原本不该是做奴婢的说的。可是,紫玉是太太从家里带过来的丫鬟,自觉应多为太太着想。只要是为了太太和大小姐好,就算是言语冒犯了太太,紫玉也是不悔的。”

“说就罢了,哪里这么多弯弯绕绕?难不成凭你几句话,还能惹得我生气将你扒皮抽筋不成?”庄氏瞪她一眼,说道。

“以后,他……再来太太房中,太太还需再小心些。那天,小周姨娘不过就是在太太屋子里看见一双鞋就嚷嚷成那样,如果叫人看见他的人,太太该如何自处?大小姐又该如何自处?”

庄氏一怔,这两年的事,自个是没有避开过紫玉的。

“珊瑚,你是个晓事的,总该知道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豁上我的身子和名节不顾,不过就是想为大小姐寻个出路,她如今已经十三岁了,过不了几年也该寻门好亲事了。老太太现在不管事,咱们也只能指望那个人了……”

紫玉半蹲在庄氏面前,掩面而泣,哽咽声音中透着一股深切的悲哀。而庄氏木然地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出声。

时年,靖远侯府嫡长女素琴十三岁,庶女则棋十岁,嫡孙应辰六岁,颜书、锦画六岁,庶子应景五岁。

六年过去,锦画又是从婴儿长起,早已熟知这个年代的一切。

因言行举止从无错漏之处,又处处小心刻意藏尽锋芒,所以侯府上下从无看出她的异处,只是都知她素日是个安稳的,从小就体贴大人心思,不说轻狂妄言,所以甚得袁老太太喜欢。

齐氏更是不消说的,每日里留着锦画在她房间的时间竟比应辰还要久。这几年里,齐氏每每逢着机会求袁青枫让他答应自己将锦画带在身边养,袁青枫总是不允,也就泄了气,不再提起。可是在人后,却是存了一万分的慈爱对待锦画,锦画即便知她是愧疚,也有些不忍起来。

倒是一同长大的颜书,最令锦画伤脑筋。

不同于素琴的直爽泼辣,不同于则棋的木讷温吞,颜书一向刁蛮任性,用锦画身边的丫鬟荔枝和蜜柚的话来说,三小姐就是见不得四小姐有一丝好,凡是四小姐有的没的,三小姐伸手便过来抢,言语又处处呛白,哪里看得出一丝亲姐妹的影子?

锦画苦笑,荔枝和蜜柚这句话当真是无错,哪里是亲姐妹?不过就是相当于“生搬硬套的双胞胎”而已。

也不知双胞胎是不是真的是心有灵犀,应辰和颜书这对真真的双胞胎倒是玩得好的,有时两人一起使起性子来挤兑锦画,总是让锦画“难以招架”,只好远远地避了开去,这下连带的荔枝和蜜柚也经常被应辰、颜书房中的丫鬟欺侮。

荔枝和蜜柚总是劝着锦画去找齐氏告状,说齐氏最是喜欢她,回护几句总是好的。锦画却摇头不肯,让荔枝和蜜柚见到那些个远远避开就是,不要生事。

齐氏疼爱自己不假,可是这个中究竟老太太、袁青枫都是知晓的,如果一个传言偏颇,让老太太和袁青枫以为齐氏只顾疼惜自己的骨肉,只怕从此会看轻她,也会连带着不喜欢自己。

反正也只是言语挤兑了下,不伤皮破肉的,犯不着与她们撕破脸皮吵闹。

穿越人,最讲究的不就是韬光养晦、安之若素吗?只顾自己痛快锋芒毕露,不是好事。这是锦画自个揣摩出来的,也想一生便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下去。

自己虽是个庶女,可是却最招嫡母疼爱,这也算是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了,所幸齐氏在人前颇有克制,所以也没人看出什么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本还有些想写的,可是女主长得太慢了,只好先生生拔到六岁再说,哈哈。还有,别霸王哦,留言打分,锦画这厢有礼了……

4月4日留言:看到这一章的亲们,请注意,女主只有六岁,颜书也只有六岁,但是为了情节好看,言语行事都比较有心机,如果非常纠结年龄的问题而觉得雷人的,只好请亲放弃此文。那有亲肯定问,那你直接写女主十岁或者十五岁的戏码不行吗?不行,因为此文人数较多,时间跨度太大,我就无法表述其他人在这期间的事情。那也有亲会问,你实在想写六岁,那你写得萌一点不就行了嘛?不行,写萌了,我会觉得很雷人,无法写下去。

如果亲可以做到不纠结女主六岁还玩心机的话,就看,如果没忍住好奇心看了再来吐槽说雷的,我就不回复了。

另注:我见别的文8岁杀人都没说雷人的,我这六岁只是言语成熟了些,算个啥?

情节是第一位的,恨只恨我为什么没将素琴等年龄都设得小一些,那就一起长大了。

见有读者爆了粗口,所以有些难受,特来这章阻止年龄控的亲看下去了。

☆、重阳

恰逢这日是九月初九,因九为阳数,日又与月相应,故号称“重阳”。

开了祠堂,拜祭祖先后,候府本欲举家出门去城郊梨山登高避厄的,可是念在袁老太太年事已高,不便远行,于是便在家里赏菊饮酒热闹一场。

荔枝和蜜柚早早便绣了茱萸囊,给锦画挂在身上,袁老太太命人给应辰、应景两位少爷并琴棋书画四位小姐每人各送来八盆菊花。

齐氏也让人送来四盆,颜书竟还过来瞧锦画房中的菊花,见其中一盆眼色如墨,花瓣如丝,垂及盆沿,煞是绝色,不禁面现嫉恨。

“母亲让人搬过来的菊花中,这墨菊你可是独一份。”

“我也不懂这墨菊白菊的,放在我这里也不过是暴殄天物。姐姐若是喜欢,尽管让人搬去便是。”锦画笑着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搬就搬。红玉绿石,进来把这盆墨菊搬到我屋子里去。”

红玉绿石是自幼跟在颜书身边的丫鬟,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气,劝也是不听的,于是索性低着头不去看站在一旁一脸淡然的锦画,搬起那盆墨菊便随着颜书离开了。

荔枝气得跺脚,急道:“小姐,你怎么能让三小姐将那盆墨菊搬走了?我这就追,让红玉绿石给咱们搬回来。”

“荔枝,没必要,她愿意搬就搬吧,不值当得生事。”锦画丝毫没有在意,返回屋子里,准备去拿自个绣的茱萸囊给老太太、袁青枫、齐氏和乔姨娘送过去。

荔枝追进屋子,气急败坏道:“小姐,荔枝真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明明与三小姐不过差不了一时半刻的大小,却像是比她大了一二十岁般,不是荔枝大话,依着四小姐这份胸怀,只怕是大小姐也比不过的。”

锦画淡淡地笑,或者连说这话的荔枝都只会以为自己不过是几句气话,哪里想到竟是句句实情?

穿越前后,已足足有二十八年,换到这个年代,就是庄氏这般年纪大小的女子,试想,素琴、颜书才有多少年纪?

锦画去给齐氏请安之时,齐氏还在用早膳,见了锦画后柔声说道:“吃过了吗?”

锦画正待点头称是,一旁的荔枝脆生生说道:“回太太的话,四小姐早上只吃了几口粥,旁的竟是未动一口。”

齐氏一听有些着急,问道:“怎么吃的那么少?难道别的饭菜都不合口味?我可是让厨房格外关照了你的饭食,难道那些人还敢克扣到你头上来了?”

“回太太的话,四小姐是因为受了……”

锦画回头暗瞪了荔枝一眼,朝齐氏说道:“母亲别听荔枝瞎说,只是昨晚吃的较多,一时没克化,今早上不觉得饿,才吃得少了。”

齐氏正待追问,便见应辰、颜书一同进来给自己请安。

颜书眨了眨眼睛,说道:“四妹这么早过来,难道是有什么悄悄话想背着我们给母亲说不成?”

锦画微微笑着,说道:“我也不过是恰巧今日早过来片刻罢了,平日里那一次不是三姐走在我前面?难不成往日竟是三姐背着我们给母亲说悄悄话不成?”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纷纷笑起来,颜书面上不是很好看,紧紧揪着帕子没再做声。

不一会,袁老太太房中的丫鬟过来说:“老太太起了,太太、少爷和小姐们就过去吧,大太太和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到了。”

“老爷过去了吗?”

“老爷本想与林姨娘一同过去的,林姨娘不肯,还是往太太这边来了,奴婢走得快,就抢在林姨娘前面了。”那丫鬟说话倒是个利落地,刚说完,回头看了眼,又笑道,“林姨娘来了。”

林姨娘给齐氏请了安,见齐氏桌上的饭才撤下去,马上去一旁净了手,接过一旁小丫鬟手中的茶盏来伺候齐氏漱口。

齐氏温和地笑着,说道:“老爷既然叫你一同过去,你去便是,怎么又眼巴巴地往我这屋子里跑什么?不知晓的人还以为老爷昨夜是宿在我这里,你来是为讨老爷欢心的。”

林氏笑,说道:“老爷的欢心自是要讨的,可服侍太太也是情理之中。妾心大得很,求得就是两全,太太如果不肯给妾机会服侍,妾每日躲在屋子里也要念叨太太半日不可。”

锦画见齐氏虽嘴上啐了一口,眉眼都是欢喜的,可见对林姨娘素日里极有好感。乔姨娘每日里也是来给齐氏请安的,也一样伏低做小,可是从来只是言语上恭敬,从未见像是林姨娘这般真真做出丫鬟的态势服侍着。

一行人去了袁老太太那边,锦画见院子里摆满了菊花,足足有四五十种,香气扑鼻,进了屋子,也见摆了几盆菊花,白黄|色花蕊像是莲房的那株,名唤“万龄菊”,粉红色的那株,名字竟是比花还妖娆,名为“桃花菊”,白色而花蕊若檀的名为“木香菊”,纯白色且花朵巨大的那株名为“喜容菊”,花朵圆滑而呈大黄|色的名为“金铃菊”,又白又大而花蕊呈黄|色名为“金盏银台菊”。

袁老太太今日穿得稍有些亮色,看起来倒是神采奕奕,手里仍旧握着一串捻珠,正在问素琴话,见齐氏、锦画等人进来,遂说道:“你们倒是来得巧的,我刚让人去厨房拿重阳糕、栗糕过来,一会你们也一同尝尝。”

颜书笑着偎依上去,说道:“祖母这话可是笑话咱们是闻着味过来的?孙女可是不依的,这满屋子的人,除去二姐姐属狗,旁的也无了。”

颜书拿着则棋打趣,则棋涨红了脸,支支吾吾半晌没说出口字来。庄氏见则棋这副模样,心里不喜,蹙了眉不肯理会。

倒是素琴轻声叱道:“三妹,你素日不是不知你二姐老实,何苦又要逗弄她?咱们这候府琴棋书画四姐妹,顶属你聒噪又爱挤兑人。原以为你年纪小,不晓事,可是瞧瞧四妹,人家比你还小上一时半刻,竟比你懂事一百倍。”

锦画暗自叹息,她平日里最怕别人拿着自己与颜书比较。可是偏巧听见庄氏又接了一句话,差点惊出一声冷汗来。

“三小姐和四小姐是双生女,性格脾气不同在情理之中,小的时候也就罢了,瞧不出怎么地来。可如今三小姐和四小姐长大了,我怎么瞧着这模样越发不一样了?”

☆、墨菊

“三小姐和四小姐是双生女,性格脾气不同在情理之中,小的时候也就罢了,瞧不出怎么地来。可如今三小姐和四小姐长大了,我怎么瞧着这模样越发不一样了?”

庄氏话音一落,齐氏手中握着的茶盏便抖了下,袁青枫脸色一沉,袁老太太不露声色地看了庄氏一眼,未等开口,便听偎依在自己身边的颜书不冷不热地说道:“大伯母是说四妹比颜书好看吧?大伯母这句话当真是毫无差池。颜书可向来觉得,母亲对谁偏心几分,谁就会好看几分。”

齐氏抬眼看了看颜书,目光中藏着一股冷冽,颜书往袁老太太身边越发靠去。

锦画见状,忙打岔笑着说道:“三姐,锦画可没听出大伯母这句话是夸锦画好看,怎么偏偏你就听出来了?再者说,母亲对待咱们向来都是般般的,三姐这样说,岂不是寒了母亲的心?还好母亲是个明白的,知道你是在撒娇,不会与你计较。”

颜书打量着袁老太太和袁青枫在,齐氏发作不得,越发起了性,当即冷笑说道:“我可没那个好命,打量我不知道呢,你我同是庶女,就你讨了母亲喜欢,我独独就是个惹人厌的?”

齐氏见庄氏坐在那里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有些憎厌,这本是她心中最为忌惮最为隐秘之处,当下心里吃不住劲,于是朝颜书叱道:“颜书,你倒是在老太太和你父亲的面前说说看,我如何待你薄了?你与锦画的吃穿用度哪样我不是上心的?即便有过偏颇,哪次不是马上找补回来?”

颜书一怔,叫她说出个齐氏不好来,她也确实挑不出。齐氏虽然对乔姨娘冷淡,可是对待自己倒也亲和,只是不及对锦画那般亲热,自个心里这才过不去,始终就跟系着一个疙瘩一样。

锦画在一旁看着,见颜书眉眼一挑,便已猜到颜书定是要将今晨之事抖露出。

果然,颜书像是拿捏到齐氏的把柄一样,说道:“如果真如母亲所说,怎么独独四妹房中摆着一盆墨菊?如果大伙儿都有,母亲只不待见颜书也就罢了。可颜书刚才瞧了一圈,连老太太房里也不见一盆墨菊的影?难道在母亲心中,将四妹看得比老太太还重吗?”

锦画暗地里倒抽一口凉气,这颜书不过六岁年纪,说话可谓毒辣至极,这番话轻则败坏齐氏在袁老太太和袁青枫眼中贤媳贤妻的印象,重则那便是将齐氏架在不顾尊卑治家不力之罪的份上。

齐氏如何不怒?

“颜书,你这句话可是冤了你母亲了。她原本叫人送了两盆墨菊过来,东西倒是好的,只是我瞧着不喜庆,体恤素琴、则棋自小失了父亲,便让人给她们送去了。不过,你刚才说,你母亲单单给锦画送去了一盆,可是真的?”袁老太太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朝齐氏看了一眼,神情不辨喜怒。

“自是不会错。孙女已经让红玉绿石搬进自己屋子了,老太太若是不信,孙女这就叫人搬过来。”颜书说罢,有些得意地看了齐氏和锦画一眼。

袁老太太目光如寒潭冷月,落在齐氏身上。齐氏心里一颤,记得袁老太太曾经格外叮嘱过自己,既然已经做出那等事,就万万不能让人从细微处拿捏到把柄。

如今,被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几句舌尖嘴利的话说到痛处,竟是一时难以辩驳。

锦画见庄氏面上含着冷笑,仿佛在等着齐氏的下文。而一直站在齐氏身旁伺候的林姨娘,眉眼虽是现出忧色,却也不过是站在一旁只能听不能说的份。

今日乔姨娘未到场,今晨锦画去乔姨娘房中之时,见她无虞,谁知颜书去自己那边闹了那一场后,乔姨娘便说身子不适,没有跟着一同过来。

齐氏站起身,望了锦画一眼,锦画瞧见她眼中浓浓慈爱之意,想起她素日对自己的好来,怎忍心她要受袁老太太和袁青枫的指责?

锦画站起身来,微微笑着说道:“说起来倒是锦画的错,前儿个去母亲房中,母亲与锦画说起这墨菊来,锦画一时欣羡,便缠着母亲要那盆墨菊,可是母亲说那盆墨菊整个侯府也未得几盆,独独给了锦画总归是不合适的。还是母亲想得周到,说要不就姐妹们轮着来,将这墨菊隔一日就搬到另一个姐妹的房中,总算是不会耽误花期观赏。是锦画不晓事,所以便缠着母亲最先将那盆墨菊送到了自己房中。说起来母亲待明日就会将这盆墨菊送到三姐房里去,可巧今早上三姐过来自个搬过去了……”

这一席话,说得颜书刷地白了脸,本是自己讨伐在先,谁知被锦画这样一说,竟是落了个不晓事刻薄尖酸的份,哪里能不恼?

她紧紧捏着手里的帕子,胸脯起伏,似是在强压心里的忿恨。

☆、挑衅

锦画话音一落,颜书忿恨不已,齐氏倒是欣慰的,悬在心头的一块大石猛然间消失,看向锦画时嘴角一直微微含着笑意,锦画朝她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袁老太太凌厉地扫过来,锦画坦荡地回视着,似是遗忘了自己刚才是怎么陷进那漩涡,又是如何轻松地走出来得。

庄氏有些不满得冷哼一声,她本是坐等要看一场好戏的,谁知竟被小小年纪的锦画,一番轻描淡写的言辞化解了,侧眼看向锦画,只见她神色虽平和内敛,小小的身躯内却透着一股坚毅之情,令人不敢小觑。

锦画是穿越成婴儿进了袁家的,言行举止并未出挑之处,所以也不惧畏旁人会瞧出自己来历不凡。

可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她有自己的原则,她可以甘于平淡、平凡,甚至平庸,却不能违背自己的道德良心。如果非要关爱自己的人冲锋陷阵、流血流汗创造一个舒适?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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