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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完结第9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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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峰这一路本就窝了一股子火,几欲发作,只如今瞧见定国夫人一脸苍白病怏怏地靠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模样,哪里还能说得出什么重话,便只道:“老太君切莫如此说,安娘有您如此疼她便是受些苦也不打紧。”

又说了两句话,童氏见定国夫人面色越发不好,又念着慧安,便也不再多留,握着定国夫人的手,道:“老太君放宽心养病便是安娘他们的福分,我们便不打搅老太君休息了。”

辞了定国夫人到了院子,沈峰却是猛然回头盯向关元鹤,道:“你于我同乘。”

关元鹤闻言忙应了,童氏便瞧了两人一眼,上了另一辆车子。那边沈峰坐进车中,见关元鹤弯身上了车,却是片刻也未等已是一拳挥了上去。凛冽的拳风迎面而来,关元鹤本能地一个侧身避了开来,目光撞见沈峰愈发冒火的眼神,待他再次挥拳而上时便未曾再躲,沈峰的铁拳便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关元鹤的小腹上。沈峰的武功本就不差,方才那一拳尚且保留了两分,只是个花样子,无奈关元鹤竟是躲了开来,见他如此,沈峰的怒火节节攀升,这第二拳却是用了内力,砸在关元鹤的小腹直令他闷声一哼,尚未站稳的身子往旁一倒撞了车壁一下,直震的车子发出一声闷响。

沈峰的脾气童氏自是知道的,方才见他令关元鹤和他同乘,童氏便有些担忧,上了车便一直盯着前头的车子,见那车子晃动了下,童氏抿了抿唇,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这倔驴,早便和他说了,这事也怨不得关元鹤,他却嚷嚷着定要教训一下关元鹤才能叫他长长记性,来日不敢再疏忽慧安,致使慧安遭人毒害。她本以为他吼上两声便罢了,倒不想竟是还动上了手,真真是……怎也不想想,这若是关元鹤受了伤最后心疼的还不得是他那宝贝侄女!

童氏这边叹着,那边车上沈峰见关元鹤硬生生受了这一拳,心头火气已是消了不少,要知道初闻慧安中毒一事,他可是连一刀劈了关元鹤的心都生出来了。

关元鹤听沈峰冷哼一声却不再动作,这才在他身侧坐下,沈峰便道:“你当初迎娶安娘时说的倒是好听,枉老子觉着你是条汉子,定会说话算话,好好照顾安娘,这他娘的才几日,就弄的她受了这祥的苦!这就是你说的会待她好,叫我放心?真真是混账!”

慧安受伤便是受伤了,不管是因何故,也都是他没有照顾好她,没有顾着她周全,这没有什么好否认的,故而关元鹤闻言却是无言,只拧着眉未置一言。

“说话!”沈峰见关元鹤一声不吭,心头的火气反倒又冒了上来,挥起拳头瞧也不瞧便又向关元鹤的面上打,关元鹤却是抬手握住了他的拳头,迎上沈峰怒气腾腾的眼睛,只道:“脸不行,慧安瞧见会难过。”

沈峰见他这般登时只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团子上,甩开关元鹤的钳制,便沉声道:“你既照顾不好她,如今你这府上又这般的乌烟瘴气,我眼瞧着安娘在此只怕也是难好好养胎,不若接回沈家去由我和她舅母照看着……”

“不行!她是我妻子,是苦是甜都必须和我呆在一处。”沈峰的话尚未说完,关元鹤便沉声打断。

沈峰听他如此急切说出这话来,心里虽是受用的,却还是不愿就此算了,面上便又沉了沉,怒声道:“你他娘的照顾不好她,倒还不准我们接回去好好调理!”

关元鹤闻言自也知道府中最近气氛不好,确实也对慧安养胎不利。若是让她换个环境,由着童氏照顾会好上些,可他私心下却不愿慧安离开自己一步。且不说这时候慧安回娘家祖母不会同意,外人也会瞎议论,只瞧不见她,他便定会抓狂。若祖母身子不到现在地步,他早已带着慧安离府了,如今却是不能,便也只能委屈慧安了。故而关元鹤只蹙了蹙眉,却依旧坚持道:“舅父生气怎么都成,只此事不行,慧安也不会答允舅父随您离府。”

沈峰也知道慧安不会跟着他走,说这话也不过是吓吓关元鹤,他讥笑一声,道:“你倒是底气十足,安娘是个痴的,可老子这舅舅却不是死物,这次的事下不为例!要是你再照顾不好她,下回便是安娘不愿跟我走,老子也要绑了她回去,没个二话!”

关元鹤却道:“那舅舅还是死了心吧,不会有下回。”

沈峰见他言辞肯定,自知这是他的保证,面色这才好了一些,却又道:“这次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也不能全怪你,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那女人处心积虑,这也是防不胜防。可这事儿,若不是你那老子妻妾成群,也不会闹出这样的乱子来!老子虽是粗人,都知道女人多了定要出事,虽是在外头风流快话,可这女人却也从不曾往家里头引,枉你那老子还贵为相爷,自视颇高,他娘的竟连这事儿都闹不明白!如今累害安娘遭罪,你怎么说吧!”

沈峰言罢却是一脸质问地盯着关元鹤,关元鹤听他言语对关白泽不敬却也没有什么反应,本是目光盯着车底板,感受到沈峰盯来的视线,他却也抬起头来对上沈峰的目光,接着便开口道:“我不是他,此生只会有慧安一人

沈峰本也没指望关元鹤会说出什么保证来,倒不想竟是听到这样掷地有声的话来,闻言他瞪了瞪眼睛,这才道:“不纳小妾?”

“不纳。”

见关元鹤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睛都未眨的便答了,沈峰心中一喜,接着又问道:“不收通房?”

“不收!”

“那你可是要在外头养外室,逛窑子?”沈峰不觉瞪大了眼盯着关元鹤。

关元鹤已是被沈峰问的有些不耐,只道:“我不是舅父!”

他这话却是说不会在外头胡来了!那岂不是说以后真就守着慧安一个女人过下去了?沈峰闻言非但没有怪关元鹤说话不客气,反倒眼珠子转了转,张大了嘴,犹自不置信地盯着关元鹤。

关元鹤既说出来了,沈峰自信他定会做到,便是因此他才觉着不可思议,惊世骇俗,可慧安是他的宝贝侄女,关元鹤这承诺对沈峰来说自是半点意见也没有!他愣了半晌,拍了拍头,确定听到的不是在梦中,也不是幻觉,这才突然拍着关元鹤的肩头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好好!你这话老子可记下了,既是如此,安娘便留在你身边吧,老子也不多管闲事,惹人嫌了。”

沈峰的笑声着实洪亮,连后头童氏都听到了,赶车的下人本听着马车中的动静,还战战兢兢的,如今又闻沈峰的笑声不觉纳闷的摇了摇头。

待到了棋风院,沈峰哪里还有在福德院时的半点怒容,冲关元鹤笑着一道下了丰,面上的神情那叫一个和蔼可亲,随和慈祥,只差没有勾肩搭背了。童氏瞧着倒是愣了半晌,只奇怪这人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中了邪吧,便是关元鹤再态度良好,在童氏想着只叫沈峰消了气已是难得,可如今两人这模样……真真是令人费解。

慧安恰于此时迎了出来,见沈峰拍着关元鹤的肩膀笑的极为开心,不觉也扬起了笑脸,道:“舅舅何事如何开怀,也说出来叫安娘一起乐乐?”

沈峰和关元鹤闻言回头,沈峰仍旧在笑,关元鹤见慧安走的急,却忙是上前两步扶住了她,沈峰见此越发高兴,只瞧着关元鹤道:“安娘,你这夫婿上道!老子就说嘛,老子挑花了眼瞧中的,怎能出岔子。”

童氏见他得意忘形,声音都比平日高出两分,虽是不知到底什么事令他这般,但心头却暗自腹诽,当初分明便是人家两个小辈瞧对眼的,管他屁事,她上前一步扯了下沈峰,瞪眼道:“小声点,莫惊吓了安娘的胎。”

沈峰这才猛然合住嘴,慧安瞧他那过分紧张的模样,便又笑了起来。这两日她虽时时挂着笑意,但关元鹤自知那笑多半不是出自内心高兴的笑,如今瞧着沈峰的到来令慧安如此开心,便也弯起了唇角。

这次沈峰能来京城,一半是听说了慧安的事,另一半也是为沈童提亲一事童氏已去了几封家书催他上京。一行人进了屋,就关府之事又说了一会子话,慧安便问起了沈童和汪明茵的事。

沈峰却道:“成国公府也是将门,和我沈家倒也门当户对,那汪大小姐既是安娘的闺中密友,想来品性必不会差了,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依我看只要媳妇选的好,哪天都是吉日,既是老二的婚事你已张罗了这两年,明儿便小定吧!”

童氏闻言只觉沈峰压根就不重视儿子之事,便有些不高兴,白了沈峰一眼,道:“这吉日还是要算的,一会子我便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送到钦天监去,等选定了吉日便去下聘。汪小姐年纪已经不小了,老二老拘在京城也不是个事儿,便将婚期定在初冬,早早的迎娶了我也放下这心了。”

慧安却面露愧意,挽着童氏的手臂,将身子依向她,道:“本想着二哥哥娶亲,我还能帮上些忙,如今瞧着我是净会给舅母添乱了……”

童氏听她语气低落,又是一脸的撒娇,不觉心头一软,抬手点了点慧安的额头,道:“你照顾好自己个儿和肚子里这小宝贝,已经是帮了舅母大忙了。再说,你二哥哥的事我也置办了两年了,虽是这亲事定的匆忙,但也不至于就乱了套,有你嫂子帮着我,也用不着你。”

又说了两句话,外头却是刮起了大风,眼见着天阴沉了下来,竟是要下雨了,沈峰夫妻便也不再多留,告了辞。安娘知沈峰进了城门便没回府,直接来了这里,一路风尘,也该好好回去休息,故而也未多留,和关元鹤一道将人送出了二门,这才乘车回到棋风院。

果然没片刻天空便飘起了细密的雨,风卷落叶,一下子寒了许多。

一场秋雨一场寒,眼见着秋过去便是冬,而记忆中那场马瘟便是发生在新年伊始之际,在来年春天开始引起朝廷关注的,本一步步打算的精准,也是在一点点做着努力,可眼见着一切都沿着她设定的轨迹在运走,临到事发,却终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孩子的到来,定国夫人的病情,一下子将什么都打乱了……生话到底不是人所能预料的,便如今世关元鹤的出现,本以为重生只是为了复仇,本以为经受了前世的痛苦已不可能再那般容易的沉迷情爱,相信他人,却不想苍天却厚待她至此,让她幸遇了他,还得他如是的真心相守……不管前路如何,有他和孩子相伴,她都无惧无憾了。

关元鹤自外头进屋,见慧安正依在窗边推着窗户瞧外头的落雨发怔,清瘦的面上挂着一抹柔和祥适的笑容,不觉脚步一顿,竟是有些瞧的痴了。半晌一股冷风吹入,他才忙大步跨前,顺手自衣架上扯了件秋缎披风,伸手将窗户合上,用披风将慧安裹住,在她身后坐下将人抱入了怀中。

触上她微凉的指,他不觉蹙眉,将慧安两只手都包在大掌之中,这才蹭着她耳边的碎发轻声问道:“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慧安却是一笑,道:“想你……”

她那清甜的声音混着檐下雨珠滴落的声音响在耳边,似化成了万千细密的雨幕直钻入心扉,密密麻麻地将他的心缠绕了起来,让那里柔软的想要一并化成秋水。关元鹤不觉收了收手臂,又似恐伤到慧安,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小腹,轻声唤了下,“慧安……”

“嗯。”慧安低低地应了他一声,半晌都不闻他说话,却也不奇怪,只是唇瓣扬开了美丽的笑容,更紧密地往身后他温暖的怀抱贴了贴。屋中静谧无声,却荡漾着浓的化不开吹不散的温暖和馨甜。

这天夜里,关元鹤着单衣躺在床上瞧着梳妆台前慧安拿梳篦梳理着长发,见她放下梳子站起身来,他便放下手中的书,道:“快些睡吧,明儿还要进宫。”

太后早在三日前移驾回宫,请安牌子已递了上去,当日柳姑姑便尊太后的旨意亲自到关府来看过慧安,明儿却是慧安进宫请安的日子。

慧安闻言却未过去,只笑着道:“等会。”她说罢竟是出了屋,片刻却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进来。

关元鹤瞧见一慌,忙下床接了过去,入鼻一股药味,他便紧张的变了面色,盯着慧安道:“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慧安见关元鹤紧张至此,由不得嗔了他一眼,夺过他手中的木盆两步走到床边放下,这才哽着声音道:“你是故意这般想叫我歉疚吗?弄的人家心中酸酸的你便好受了是吧?谁说是我不舒服了,都不能是你不舒服吗!”

她说着回身将还光着脚站在一边的关元鹤拉上床,推着有些发愣的他躺下,却是弯腰将关元鹤的裤管挽了上来,又拧了木盆中的热帕子,叠了两下敷在了关元鹤的膝头。

好端端的慧安这般,偏又一把夺了那木盆,态度显得那么的强硬,已叫关元鹤的心莫名一慌,愣在了那里。接着他又听她方才的声音有些发颤,只当慧安是哭了,当即他便觉脑子轰的一下,竟有些不知所措。弄不清慧安这是怎么了,他便也不敢动作,只能任由着慧安将他拖上床,乖乖地躺好,又愣愣地瞧着慧安圈起他的裤管,待慧安将热帕子盖在他的膝头,热气自毛孔混着药香挤进体内,一股熨帖自膝盖传遍四肢,他才蓦然反应过来。

而慧安已是在他身边坐下,白皙的纤纤素手放上他的膝盖,给他揉捏起来,关元鹤瞧着慧安灯光下静美柔和的面容,张了张嘴,却是半晌都没能吐出一个字来,他闭上唇,喉头滚了两下,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抓住慧安的手,道:“这些年已经习惯了,也不觉疼,今日你也累了,我自己来可好?”

慧安闻言却是抬起眸子来,明亮的眼睛中哪里有什么泪水,她嗔了他一眼,却吃味地道:“我哪里就那般娇弱,分明就是你嫌弃我没那顾大小姐照顾的好!”

关元鹤见她这般倒是苦笑了起来,道:“那时候她也就是亲送了两碗汤药,哪里就……”

慧安自知当年顾大小姐虽是和关元鹤自小定了亲,可到底还是未嫁之身,不可能和关元鹤真有什么接触。闻言只便挣脱了关元鹤的手,将有些微凉的帕子取下,又浸热,这才道:“既不是嫌弃便好好躺着,这药汤是我自怀恩大师那里求的方子,说是对老寒腿极管用,冬儿熬了一下午呢。”

关元鹤见慧安坚持,便也不再多言,只静静躺着,一瞬不瞬地瞧着她为自己揉按着关节,待秋儿进屋收走木盆,他才将慧安抱入怀中,半晌轻叹一声,“慧安,分明是你让我心酸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以后莫再为我做这些事,受这些累,我不需要,也会心疼的。”

慧安却是嘟嘴,捏起关元鹤腰间一块皮肉,使劲一拧,娇蛮地道:“我需要!心疼你也要受着,快睡吧,我困了!”言罢她便不再搭理关元鹤,兀自在他怀中寻了个舒适的姿势,片刻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关元鹤却是许久都睡不着,心中似被塞上了一团棉花,又暖又堵得想大喊两声,方能纾解快愁,他又怕惊动了怀中慧安,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待浑身肌肉都僵硬了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两人起来依旧去福德院中瞧过定国夫人,这才回棋风院换上朝服往宫中赶。到了宫门,已有太后宫中的小太监守在了那里,见慧安欲下车,忙上前见了礼,道:“郡夫人有孕在身,太后娘娘特令奴才在此恭候,夫人不必下车,车子直入承宁宫宫门。夫人您坐好了,奴才们拉您进去。”

慧安闻言笑着谢了,宫人将马牵走,又套了四人拉的车架,这才缓缓向后宫而去。关元鹤本是要陪着慧安一并去给太后请安的,却不想到了咸德门,皇上跟前伺候的小太监却追了上来,说是皇上请他过去。关元鹤便交代了慧安两句,随着那公公去了养心殿。

慧安到了承宁宫大殿,柳姑姑亲自迎了出来,笑着道:“太后念叼了你两日,快随老奴进去吧。”尚未进殿,慧安便听屋中传来说笑声,她瞧向柳姑姑,便闻柳姑姑低声道:“是秦王殿下和佟妃娘娘来给太后请安了。”

慧安闻言冲柳姑姑笑了下,低着头进了殿,见她进来殿中一静,慧安欲上前行礼,太后却已冲随着慧安的柳姑姑吩咐道:“她有身子,莫讲什么虚礼了,快扶这孩子过来哀家身边。”

慧安闻言抬头,见太后一脸慈爱的笑意,便忙福了福身,这才随着柳姑姑上前。太后拉住慧安的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慧安却也瞧着太后,见老人面色虽是有些倦怠,身子也消瘦了些,可精神却还好,这才放下心来。前世时太后是在她嫁人那年便过世了的,算时间却正好是这年的夏季,如今已到秋日,太后却还好端端的,慧安既感激又不安,眼眶便是微热,张口便唤了声,“太后……”

太后见她如此,倒也红了眼,只拍抚着她,冲佟妃笑道:“瞧这孩子,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知道你受了苦,好在那恶人已经抓到,哀家已叫皇帝严办那些南萤人,快擦擦眼泪,莫叫佟妃娘娘和老七瞧了笑话。”

慧安见太后红了眼,也知自己莽撞,忙背过身拿帕子抹了下眼睛。佟妃已是笑着道:“小辈到了疼爱自己的长辈面前才能随心所欲的哭闹,到底是这孩子有福气,得了母后疼爱,臣妾羡慕也来不及的,哪里还能笑话。”

李云昶坐在一旁,见慧安进来便有些控制不住地将目光投向她,见她掉了眼泪,心也跟着有些发堵,接着才意识到失态,忙别开了头。

自那日知道她出事,他亲上栖霞寺请了怀恩大师下山,他便比谁都更清楚她的身体状况,也因此日日都担着心,连日来也睡不安稳,偏又不能去瞧她,倒是平生第一次知道牵肠挂肚的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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