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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完结第6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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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罢瞧了慧安一眼,见她弯着唇,不明她的意思,犹豫了一下便道:“你若不喜欢,来日我唤了关荣来,你使人画了图纸交给他翻修了便是。”

慧安闻言一愣,他既是十多年前就没叫人动这院子,便定然是极喜的。听他方才那语气,虽是没什么,但眸中分明有追忆,他五岁失母,只怕这园子中还留有珍贵的记忆,如今却还是怕她住着不习惯,允她在这院中动土。慧安心中感动,面上便笑的灿烂,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不必,我瞧这样便挺好,你喜欢的我都喜欢,你不喜的我自也不会喜欢!”

关元鹤听她用昨夜自己的话来回他,不由挑了挑眉,却猛地一捏她的手,微微倾身,声音微哑的呢喃道:“慧安……昨夜我便甚喜呢,你喜不喜欢?”

慧安被他捏了下手,本能地抬眸瞧他,却是迎上他幽深的眸子,那视线落在她的脖颈处,顺势住下滑去,盯着她胸前的丰满尤自闪着波光,慧安只觉身上那层单簿的夏裳什么都遮挡不住一般。

他说话时便又俯了俯身,慧安只觉着那热气扑面而来,早晨的空气微来冷,她冰凉凉的面颊一接触他的气息,便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撩的心中一紧,再听他的胡言乱语,面颊唰的便是一红,既气恨他不分场合的戏弄自己,又免不了心跳加快,羞意难当。

关元鹤见慧安扭捏的低了头,不由愉悦地哈哈一笑,这才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棋风院离定国夫人的福德院本就极近,两人没一阵就到了,上次慧安来关府作客,因坐在轿子中,倒是没有好好观看,如今两人一路走来,慧安却见定国夫人的院子收拾的极整齐干净,院子中间铺了鹅卵石,花木虽是不多,但也红绿扶苏,显得生气勃勃。

院中早有人在等着,看到慧安夫妇过来,皆是一脸笑意,却也没有喧哗之声。一个身着青缎交领襦衫,碧色月华裙,腰间系着绿条带,模样端庄的丫鬟迎了上来,福了福身,关元鹤已是打前而去,那丫鬟见惯不惯,慧安笑着叫她起来,道:“劳烦姐姐迎着了。”

说着便示意秋儿给打赏,那丫鬟也不推辞,笑着接了,又冲慧安福了福,这才道:“奴婢巧萍,少奶奶千万别唤什么姐姐,奴婢当不得。老太君已在屋里候着三爷和三少奶奶了,今儿早起精神甚好,早膳也多用了半碗粥呢,少奶奶小心台阶。”

慧安冲巧萍笑了笑,上了台阶,小丫头打起门帘,关元鹤才和慧安前后进了屋。榻上定国夫人身穿五福绣寿纹样的石青色襦裳,头戴赤金头面,暗红抹额,一声喜庆满脸笑容地瞧了过来。

丫鬟忙拿了两个锦垫放在了地上,慧安和关元鹤跪下给定国夫人磕了头,定国夫人呵呵地受了,关元鹤起了身,慧安却跪着又行了新妇礼,敬了茶,定国夫人笑着接了,抿了口,这才笑着唤嬷嬷去扶起慧安。

慧安见扶着自己的是上次来关府时到府门迎她的那位卫嬷嬷,不由冲她一笑,便听定国夫人身后的那位打扮体面的嬷嬷笑着道:“三少奶奶这摸样真是万里挑一,和三爷真是登对,老太君大喜。”

慧安知道定国夫人身边有一陪嫁嬷嬷——姜嬷嬷,是定国夫人最亲信之人,料想便是这位,听她如是说,面色就不由一红,露出了娇态。定国夫人呵呵而笑,道:“到祖母这里来。”

慧安忙走了过去,被定国夫人拉着坐在了榻上,定国夫人又仔细瞧了瞧慧安,拍着她的手道:“我关氏一族将来的主母,我老婆子的嫡孙媳,岂能差了?”

慧安闻言心中微微一紧,却也落落大方地回道:“祖母疼爱孙媳,自是瞧孙媳什么都是好的。”

定国夫人便笑了,又看了眼关元鹤,道:“好孩子,瞧这小嘴甜的,你既这般说了,祖母今儿这见面礼却是不能轻了的。”

她说着便从手腕上褪了一串佛珠下来,便往慧安腕上带。慧安听了她那话,有些摸不准这珠子有何来历,倒是不敢接了,有些犹豫的瞧向关元鹤,却见他自顾自地在低头用茶盖撇着茶沫,竟是没看她。

定国夫人见慧安那神情,不由笑道:“快接着,既是将门虎女,就莫做那扭捏态。住后常来和祖母说说话,比什么都强。”

慧安忙笑着接了,嘟着嘴道:“祖母疼爱孙媳想给孙媳好东西,偏还排揎孙媳嘴甜,倒似孙媳今儿特意来骗祖母好物件来了呢,孙媳却是不依。”

众人闻言皆笑,定国夫人爱怜她拍了拍慧安的手,道:“祖母喜欢你,你便是骗祖母也是愿意给的,若是那不喜欢的,就是抢祖母也不会给半分。”

慧安闻言一怔,定国夫人却是瞧了眼关元鹤,见这平日一张冰脸的孙子唇角微微挑着,不由笑的更为欢悦,面上的皱纹也深了一些,拽着慧安的手,道:“既嫁了过来,以后这里就是家,但凡有谁欺负了你,你就来给祖母说,祖母给你撑腰!锦奴是个粗人,不懂疼人,他要是欺你,你也来和祖母说,祖母替你数落他。”

慧安听定国夫人说关元鹤是个粗人,不知道疼人,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他昨夜的不怜惜来,面上一红,却又禁不住去瞧关元鹤,正巧就撞上他清鸿幽深的眼眸,当即慧安的心跳就漏了一拍,慌乱的低了头。

定国夫人见两人眉来眼去,心里更觉着这个孙媳妇娶的对了,自己这榆木疙瘩的孙子也总算是开了窍,心道,看这样子一准明年就能抱上大胖重孙。她冲慧安笑的也便更加亲切了。

两人又陪着定国夫人说了两句,这才从福德院出来往关白泽夫妇所住的锦绣院去。姜嬷嬷亲自将两人送了出来,关元鹤走在前头,慧安却稍稍落后,从秋儿那里取了一张药膳方子来,笑着道:“我听说老太君夜里睡的不安宁,这张方子是安神的,极温和,最是适合老人,是在东都时淮安夫人进献给太后她老人家的,我瞧着太后用了几日面色好了许多,便记了下来,如今借花献佛,姜嬷嬷瞧瞧能不能用。”

姜嬷嬷闻言忙收了那方子,道:“太后都用的,哪里能不好了?少奶奶有心了,难怪得老太君的疼。”

慧安便笑,“本该做好了奉过来的,可我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我那院子里也没个好厨娘,倒会平白糟蹋了方子,姜嬷嬷莫笑话我就好。”

两人说着话出了福德院,福德院离锦绣院不算近,加之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两人便坐上了春凳檐子,慧安一面赏景,一面瞧那手上的佛珠,瞧了两眼只觉那佛珠除了散发着一股松香味,加之异常古朴精致,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待到了锦绣院,慧安只觉这院子和老太君的院子又有不同,处处都显出一股繁华富贵来,婆子将关元鹤和慧安往正堂迎。

两人进了层,关白泽和崔氏已坐在了厅上,两旁的椅子上也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的人坐在椅子后面的锦凳上。

今日关白泽穿着一件暗青色万字纹缂丝宽袖家常袍服,黑玉簪束发,鬓角已生华发,关元鹤的眉眼并不肖似其父,只唇形和下巴却如出一辙,只关元鹤常年冷着脸下巴总显钢硬,而关白泽面上却自带笑容,瞧着温文儒雅。崔氏今日穿了件紫红色四合如意缠枝宽袖夹衣,淡紫色十二幅绣兰花的襦裙,乌黑的头发梳成个牡丹髻,戴着一套镶蓝宝石的赤金头面,身上还挂着东珠链子,耳多上坠着嵌猫眼石的绞丝耳坠,雍容华贵,显是精心打扮过的。

慧安只匆匆打量了一眼,便低了头,日不斜视,极为柔顺的跟在关元鹤身后,刚进屋崔氏便笑着道:“老爷瞧瞧,三爷和咱们三少奶奶真是天生的一对,这往一块一站都叫人移不开眼呢。”关白泽闻言便笑着瞧了瞧慧安二人,点了点头,一脸的满意。崔氏言罢见关白泽瞧着关元鹤的面上都是骄傲和慈爱,想着自己生的卓哥儿每每都被他骂不出息,这关元鹤整日不守礼法,不孝不恭,他倒当宝一般捂着,心中便有些吃味。

一边坐着的三夫人瞧见她唇角那抹笑意有些发僵,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便瞧向慧安,一脸笑意的夸赞道:“大嫂这话说的倒是不偏不倚,咱们三爷年少有成,如今不过弱冠就己立了大功,成了朝廷股肱之臣,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如今又娶了三少奶奶,不光模样长的好,更是出了名的贤惠聪颖,连太后她老人家都宝贝着,这可不就是一对金童玉女嘛,等明年再生了我关府的嫡子,先大嫂在天之灵,也能含笑九泉了。”她说罢不禁讥讽地瞧了崔氏一眼,心道,叫你装大度,装贤惠。

崔氏嫁进关府虽说是当正房太太,但到底是续弦,生了嫡子也不得宠,年纪还小。这些年关元鹤拖着亲事不娶,一来是他无心娶妻,眼光也高,再来也有崔氏的功劳在。如今关元鹤娶了娇妻,指不定不日便能生下嫡子,可崔氏的亲子卓哥儿却还是个十二岁一事无成的孩子,这比较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

三夫人那话句句戳在了崔氏的心尖上,未了偏还提起关元鹤的生母来,怎么能叫崔氏不难受气堵,当即她那脸上的笑就有点挂不住了,放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捏住了椅背。

慧安没想着她还没吭声,竟就闹了这么一出,低着头装娇羞,目光却闪了闪,乐见其成。

屋中气氛有些凝滞,许是见崔氏不说话了,关白泽便道:“行礼吧。”

一旁的婆子这才忙拿了锦垫放在了关白泽身前,慧安瞧去却见竟只有一个。她有些诧异,但见众人竟都没吭声,好像本就该如此一般,不觉心里就紧了紧,只道看来关元鹤和他父亲的关系比自己想的更僵呢。

她正欲上前,一直站在身边的关元鹤却突然道:“好事成双,怎就只取一个?”

那婆子闻言一怔,被他目光扫到忙一抖,慌忙着去取垫子,屋中客人面色也是不一。

敬茶虽说两个新人都是要磕头的,但因府中下人们都知道关元鹤和关白泽父子关系僵持,而关元鹤还曾几次当面闹的关白泽下不来台,便是关元鹤早年因此事被御史参奏,皇上也未置一词,故而下人们早巳见怪不怪了。

今日那婆子也是怕取来了垫子,关元鹤却还是固执地不肯跪拜,再弄的关白泽失了颜面下不来台了那样反倒不美,这才再三考虑着只放了一个垫子。可谁曾想着这三少爷竟会突然叫人大吃一惊,这变化只怕和和这位新奶奶有关,三爷这是给三奶奶做脸呢。

关白泽闻言本笑着的面上分明掠过诧异和动容,瞧着关元鹤的眼睛都有些微微发红,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而崔氏也是一诧,脸色变幻个不停,接着才一副甚为欣慰的模样慌忙冲着那婆子道:“赶紧的,老爷还等着新人敬茶呢!”

婆子取了垫子,关元鹤率先撩袍跪下,慧安忙跟着跪下,关元鹤只磕了头便起了身,站在了一边,慧安这才捧过婆子手上的茶恭恭敬敬地呈给关白泽,“媳妇敬父亲茶。’

关白泽笑着连连点头,心中也知关元鹤今日是冲慧安的面子,不由倾身捧过茶杯,轻抿了一口,便连声道好。

放了茶盏,又吩咐下人将红包拿给慧安,慧安收了红包,站起身来,下人正将那垫子放到崔氏面前,慧安还没过去,关白泽却开口问道:“太后她老人家在东京身子可好?”

慧安一怔,忙恭敬地回道:“太后福泽深厚,身体极硬朗。”

关白泽因方才关元鹤之故,越瞧越觉慧安这个媳妇好,又连声道好,笑容和善的吩咐慧安时常往东都问安,慧安一一应了。那边婆子早已将垫子放了过去,崔氏已下意识地直了直腰身,偏关白泽对慧安关切个不停,她瞧着三夫人那讥笑的眼神,不由就有些尴尬。

待关白泽又端起了茶,慧安这才行到崔氏身前,关元鹤却是没动,关白泽自顾着喝茶也不说话。慧安便自行上前磕了头,接过茶盏奉上。

崔氏倒是没有为难她,笑着接了茶,当即便抿了口,吩咐身后侍立的瘦长脸穿豆绿比甲的嬷嬷给了慧安一对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见慧安收下,这才一脸温和的道:“快快起来。”

慧安原以为她会发作自己,没想着这么容易就过了关,正欲起身,便听她又笑着道:“难怪得了咱们老三的眼,还亲自到宫中请旨赐婚,瞧这模样,真真是京城独一份。”

她那话虽是说的好听,可明显就是不安好意。一来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照她的话倒成了关元鹤和慧安早就私相授受了。便是请旨赐婚,本就该是关白泽去,哪里有关元鹤自己操持的道理?

再来夸什么不好,偏好说慧安是京城的独一份,这话放在别人身上自是没错的,可放在慧安身上,倒似专门指她身上那份胡人血统一般,大辉历来瞧不起蛮夷之族,胡女因美艳在大辉却多是歌姬舞姬之流,她那话处处没错,落在慧安耳中却极为不中听。

只慧安从不知关元鹤竟是进宫请过婚旨的,她闻言心紧了紧,这才笑着道:“母亲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媳妇是母亲请人三媒六聘为我们爷娶回来的,母亲待我们爷犹如生身之母,我们爷是重孝之人,媳妇以后定和爷一样好好孝敬母亲,报母亲恩德。”

慧安虽不知关元鹤为何不跪崔氏,但关白泽不啃声想来这其中也是有缘由的。更何况慧安多的不知,崔氏在关元鹤说亲一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叫慧安不屑的。崔氏上次到凤阳侯府作客,她对自己不喜的态度,更是叫慧安了然。别人不喜她,她也没客气的道理,故而崔氏一言,慧安便也不冷不热的顶了回去。

如今厅中这么多双眼睛都瞧着呢,崔氏跟前放了两个锦垫,可却只有慧安一人跪拜了,偏慧安还说崔氏慈善,说关元鹤孝敬,这不是打崔氏的脸是什么?

崔氏面色几变,在关元鹤的婚事上她费了不少心思,最后却还是娶了慧安这样一个身板硬的女子回来,这且不说。当初那聘礼她已收拾齐妥,偏不知谁在关白泽跟前嚼了耳朵,关白泽亲白发了话,关老太君又派了姜嬷嬷亲自过来跟着她开了库房,这才挑了那丰厚的聘礼出来。为这事她心中堵着气呢,如今慧安刚进门,竟就敢和自己叫板,这叫崔氏面色难看的不行。

可今日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加上关白泽也蹙眉看着她,慧安那话又说的不容反驳,她却是不能发火的,半晌才呵呵笑着道:“你的心母亲都知道,快起来吧。”

她说着便要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谁知却与此时那边的三夫人突然惊叫一声:“呀,大嫂身上有只蜜蜂啊!”

崔氏闻言本能瞧向左手,正见上头不知何时竟落了一只蜜蜂,只趴在那锦绣的黄|色牡丹上动着身子,崔氏的心不由一提,再加上那三夫人的声音着实不小,又满是惊惶,好似那蜜蜂就要咬到她一般。

崔氏受了影响,当即便将手中的茶盏一扔,欲要跳起来躲闪。

她这一跳不打紧,那脱手的茶盏便冲着慧安砸了过来。依着慧安的功夫自是不怕这一个茶盏的,可她却没有动,眼睁睁的瞧着那茶盏砸来,好像吓傻了一样。

眼见着那茶要砸在慧安身上,却从一旁伸出一只大掌,将那倾斜的茶盏一拨,一接,那茶便滴水未漏落在了关元鹤的掌心里。

三夫人已跳起来,走了过来,忙拉起慧安上下打量着道,道:“没烫着吧?瞧瞧这肌肤细嫩的,这要是烫到了可如何是好,一准是要起了大水泡的。”

慧安这才瞧清她,三夫人长了一张圆脸,瞧着极为富态,肤色微黄,容貌不算出众,只一双凤眼狭长微挑,倒是极为惹眼。因今日只见直系的亲眷,而二夫人庄氏慧安先前便是见过的,故而倒也精出了这是三老爷的夫人施莲蓉。

昨夜她便听关元鹤说这三夫人性子尖刻,如今见了人倒觉着还好,起码是个直性子,不会阴阳脸。再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点慧安还是清楚的。

见她满脸关切的瞧着自己,慧安却是一笑,忙道无碍。其实那敬茶的水都是下人特意凉好的,温度合适,便是倒在身上也是无碍。崔氏有些尴尬地站在一边,瞧着三夫人的眼中就带了些锐意。

关白泽却瞪了崔氏一眼,道:“大惊小怪的,叫小辈们笑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关白泽这么说却是极不给崔氏脸面的,崔氏面上尴尬,眼眶也跟着一红,福了福身,道:“是妾身失态了,媳妇没事吧?母亲一时惊吓,累你受惊了?”

这茶要是倒在慧安身上,崔氏的名声也会有碍,故而慧安倒也不怀疑?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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