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影道:“这也有古怪,薛家怎么会有七色仙花?”
黛玉笑吟吟地道:“这些,不就是要你们却打探消息了?”
斗影随即便明白了,立即站起,肃然道:“属下遵命!”
见到斗影如此冷硬且主仆分明,黛玉心中也是颇为难受,叹息道:“斗影,在你师父跟前也罢了,在我跟前,倒是不用理会这么些俗礼。你年纪还小,还有许多事情未曾经历过呢,如此老成,岂不是让担忧你的姨娘也心中生痛?”
听黛玉提起赵姨娘,斗影陡然眼眶一红,几欲流泪。
过了半日,斗影才低喃道:“我若不强,别人就是会骑到我头上来,我要越来越强,才能给姨娘好日子过。”
他一直在想,一定要靠自己的双手,安排好姨娘的后半生。
虽然她粗鄙,虽然她也总是骂自己没出息,可是自己却知道,她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力争上游。
她不想让自己埋没,不想让别人看不起自己,她去争,只是她头脑有限,又有有心人处处打压,以至于人人瞧不起她。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他又怎么能不顾生养自己的娘亲呢?
可是他也明白,不能让福晋和贾府的人有瓜葛,即使使自己的生娘,也不能。
所以,他要靠自己的力气,自己的手,给姨娘症一所安身之地,安然地过后半辈子!
黛玉叹息道:“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只是你还年轻,不要逼得自己太过,凡事尽力而为就好。”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年纪这样笑,就背负了这么多的包袱,探春纵然才自精明智自高,可是又怎么能比他这一点好处?
斗影心中一暖,多少时候,每每他习武办事之后,房中的灯永远都是亮的,不管寒暑,衣衫被褥皆是干净整洁,一应饮食总是有人打理得井井有条,这样的生活,就宛如天堂,他知道,这些都是黛玉亲自吩咐的,没有人敢懈怠。
曾经,他也在贾府的时候,盼望着过上这样的日子,可是今日,他却不后悔脱离那个地狱之所!
因为,最关心他的人,在这里,在眼前啊!
出了黛玉的院落,脸上突然一痛,却是不知何时,竟下起了细碎的盐粒儿,扑打在脸上,肌肤生疼。
口中呼出一团暖暖的白气,如同白雾一般包围着自己,可是那雾气弥漫中却是黛玉清丽婉约的身影,温暖如春的笑颜。
她总说自己眼高于顶,目无下尘,可是唯独认识她的人,知道她的人,财税知道她的心纯真敦厚,善良贤惠。
她对自己这样好,给了自己最大的温暖和亲情,怎么舍得她受一丝儿的算计呢?
七色仙花,薛家是不是?薛宝钗是不是?那就要让她尝尝暗夜斗影的手段!
想到如此,斗影抖抖头,长吁了一口气,甩下头上的盐粒儿,只是肌肤微热,面上的盐粒儿早已化而为水,宛如相思泪。
忽而一条绣帕子出现在眼前,斗影微微一怔。
不等抬头,依然问道一阵淡淡的墨香,这是探春从小浸润在徽墨中的香气。
抬头一看,果然素手纤纤,皓腕如玉,不是探春,又是何人?
看到探春满眼的怜惜,双目红肿,斗影冷冷一笑,道:“不知道贾姑娘有什么事情?”
探春咬了咬略有些惨白的嘴唇,轻叹道:“环儿,我们是姐弟,真的要如仇人一般,见面分外眼红吗?”
斗影冷笑道:“贾姑娘这话倒也是有趣,谁是环儿?谁与你是姐弟?你只有一个哥哥,名叫贾宝玉,不要在雍亲王府里攀亲带故,这里并没有你的亲戚,更没有你的兄弟!”
探春泪沾衣襟,如无余额的丁香雨,柔声道:“环儿,我知道你心里气,你心里恨,可是这就是规矩,我们又能如何呢?该守着的祖宗规矩,我们不能废啊!你又怎么能抛弃祖宗姓名,成为没名没姓的斗影呢?要是姨娘知道,该得多伤心?回家里来罢,姨娘很想念你,老祖宗也需要你。”
“这是你的来意吗?”斗影讥讽地道:“倘若是的话,你就尽管受了你的妄想!”
迎春一声叹息,走过来,身形曼妙,却是神色平静,仍然一如既往地随遇而安,却也有惜春一般看破红尘的淡漠。
凝神看着斗影一会儿,迎春柔声道:“既然这就是你的归处,你便一直走下去罢!”
听了这话,斗影微微罕异,探春却道:“二姐姐,你疯了,怎么能叫他不回去?”
迎春看着探春,慢条斯理地道:“三丫头,你觉得他该回去么?”
“他是贾府的子孙,自然是该回去!树高千尺不能忘根。”探春如此说道。
斗影冷道:“好一个树高千尺不能忘根!倒是不知道贾姑娘托生在谁的肚子里的?怎么就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呢?”
斜眼睨着探春道:“我吃残羹剩饭的时候,你在哪里?我穿旧衣破鞋的时候,你又在给谁做鞋?我无法上学读书的时候,你又在临摹哪一个书法大家的法帖?姨娘为一点小事和丫鬟争呃时候,你说落的是谁?我告诉你,那是生你的生娘,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看,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说道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惊得探春僵立在那里!
泪水滴落哎地上,将地上一层薄薄的雪粒儿化出一个个圆孔。
“我……”这是规矩,无话可说。
斗影冷冷地看着探春依然俊秀非常的容颜,淡淡地道:“天狼可汗,是草原的霸主,不是说想觊觎,就能觊觎的!”
此言一出,迎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情,她们可不曾在黛玉跟前说啊!
斗影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不管你们想瞒的是什么事情,总是瞒不过我们的!”
目光陡然射出一股杀气,冷冽地登时着探春苍白的容颜,道:“你们老老实实地就在这里住两日,衣食起居自是比贾府里好上许多,等事情都解决了,自会放你们回去。福晋是我们大家的瑰宝,倘若让我知道是谁胆敢算计福晋,我手中的长剑,就如同劈山的神斧,谁的脑袋我都敢要!”
探春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竟不敢直视斗影如霜刀的目光!
斗影话一说完,径自大步往外走,悲伤长剑长约三尺,可是剑鞘上却是血红的流苏,在风雪中飞舞,十分鲜艳!
望着贾环决绝的背影,迎春轻轻叹道:“三妹妹,你就收了你这想回天的心罢!”
探春咬了咬嘴唇,泪在风雪中洒落,道:“二姐姐,我不服为什么,我身为女儿?”
迎春柔软的手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低语道:“这就是命,解不开的命,扭不转的运。本本分分过着日子,又有什么不好?非想要那份体面那份富贵?可是富贵又如何?只怕还没有市井人家和乐暖和呢!”
依偎在迎春的怀里,探春的目光,越发茫然了起来。
她从小坚持的规矩,从小坚持的道理,都错了吗?都错了吗?
力求上进有什么不好啊?倘若连志气都没有了,一副皮囊生在世上,还有什么用呢?
远远的黛玉,轻轻依靠着门框,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心中,其实早已明白斗影的选择,只是没有想到,在他心里,自己竟是比什么都重要。
自己又何其有幸啊?有这么些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
叹息中飞扬在风雪中,日后,她要学着去关心去体贴自己身边的人。
温暖的大手包住她娇柔的身子,胤禛皱眉道:“下雪珠了,怎么还在外头?”
黛玉扑在他怀里,拉着他的披风裹着自己,娇笑道:“在想事情呢!你不是才去上朝的?回来这样早?”
胤禛抱着她进房里,一同坐在炕上,才道:“我让人去料理薛家的事情,并没有上朝的。”
黛玉也不在意,只微微蹙眉道:“贾府如今竟是这般傻不成?不管如何,最终罪名皆会落在贾府头上。”
胤禛点头道:“不错,这个薛宝钗,可谓是一石二鸟。”
黛玉扬眉问道:“石头自然是三丫头了,鸟儿是谁?”
“一只鸟儿是你,一只鸟儿是贾探春,算计的不是你,又是谁啊?”胤禛脱下大氅,渥了渥手,才重新抱着黛玉。
黛玉皱眉道:“自是如此。真是的,这三丫头给耍得团团转,给薛宝钗卖了,自己还在感恩戴德呢!”
心中一转,忽而想起斗影来,道:“斗影做什么去了?”
胤禛无语,他刚刚回来,哪里会知道斗影去做什么了?瞧来事情太多,小脑袋也打结了呢。
却说那斗影,因为眼看着七色仙花,便知薛宝钗算计何事。
她无非是不曾放弃进雍亲王府的主意,以花来害黛玉,且是皆探春之手,不可谓不毒!
因雍亲王府也另有花农年年月月供奉鲜花盆景等物,故斗影心中有所怀疑,要先发制人,便冒着风雪到了城外。
雍亲王府的花农是玉泉山附近的王狗儿,虽有几亩薄田,花儿种的倒是好。
见到斗影过来,王狗儿急忙迎了出去,笑问道:“哥儿可要买什么花儿不成?正好,这些日子,进了好些七色仙花。”
因见斗影腰间有雍亲王府离里的腰牌,忙打千儿请安道:“原来是王府里的哥儿,可有什么吩咐没有?”
斗影悚然一惊,沉声道:“果然有七色仙花?这寻常人家不会有的,你们家怎么来的?”
说着便要去地窖中看,王狗儿一面让他,一面思索着道:“说来也巧,我们祖上和京城王家是连过宗的,王家的姑太太一个嫁给了荣国府做二太太了,一个嫁给了金陵薛家做管家太太。听说我们单供着雍亲王府里的鲜花盆景,故而说有一种七色仙花极其富丽,价格又实成,便买了十盆,正打算修剪好了,明儿送进王府里去。”
斗影冷目一扫地窖,果然列着各色花朵,挤挤挨挨的,正喷芳吐艳。
一角的架子上,一列十盆,不是七色仙花,又是什么?
“很好!”斗影勾起嘴唇,道:“你听着,这十盆七色仙花,另挪一个地窖中,决不能与别的花掺杂在一处,也不要卖给任何人,更不要送进王府里,老老实实地依旧做着自己的小买卖,王爷日后自有事情吩咐。”
见斗影如此肃然,王狗儿忙躬身道:“哥儿放心罢,王爷对咱们家恩重如山,我们自是义不容辞的!”
斗影点点头,又塞了一锭银子给王狗儿,道:“下一回若是再来送七色仙花,你就留心了,皆买下来放着,也要多找几个人与你一起去买,到时候出了事情,也总是有人为你开脱不是?”
王狗儿一一都答应了,斗影方又冒着大雪离开。
薛家,你就等着罢,果然是心思缜密,竟然兵分两路,又在供应王府鲜花盆景的花农身上打主意。
看来,薛宝钗,你是打定了主意要害林姐姐,那么很好,我会让你付出天大的代价!
雍亲王妃第103章洗劫
夜风吹过,荡起雪花无数婆娑,一种初冬新梅的香味儿飘荡在风中,沁人心脾。
只不过,银色月光如水银泻地,衬着一层薄雪,越发让人感到寒冷到了骨子里。
斗影狠毒的目光在暗夜中如同野狼一般,泛着绿油油的幽光。
“风火雷电,听令!”一声怒吼,如月半狼嚎,响彻孤野!
四道血红色身影霎时出现在雪地之中,宛如四根鲜血浸润的柱子一般傲然挺立。
四个人都是二十岁至三十岁的成年人,但是却听令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似是极滑稽。
可是唯独鹰阁的人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年纪虽轻,却极为坚毅狠辣,他在鹰阁的训练,付出了比别人多十倍的艰辛,所以他能成为四方组的头儿,地位仅仅在鬼影和血影之下,这是他应得的。
斗影略带些稚气的脸上陡然泛着一股残忍的杀意,缓缓勾唇道:“猫捉耗子,是什么滋味呢?”
胤禛之所以迟迟不处置贾府,一是自负能好好保护黛玉,决不让黛玉受到一丝儿伤害,二则报仇,便是要好好地玩弄着他们,就像是猫儿捉到了耗子,也不急着吃,慢条斯理地看着耗子挣扎煎熬,最后才是致命一击!
自己自然比不得胤禛的谋略,可是心狠手辣却是继承了三分,薛家,就先做只猫爪子下的耗子罢!
四人中年纪最轻的火影笑吟吟地道:“自然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年轻稚气的脸上登时充满了肃杀之气,大声道:“请组主吩咐!”
斗影血红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浸在血中的大旗,卷起一股股的风,冷冽地道:“胆敢陷害福晋,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小小一个金陵薛家,竟敢如此胆大妄为,今夜处置薛家!”
火影点头微笑,笑容中带着血腥的兴奋,舔了下红润的嘴唇,道:“组主,是偷是抢还是杀?”
斗影瞥了他一眼,尖锐的喉音中带了点低沉:“薛家最重的是富贵,以及薛王氏的宝贝儿子薛蟠,宝贝女儿薛宝钗,要想让他们看着自己的心血一点一滴地没了,要为生活奔波,看着福晋活在人人的爱护中,你说怎么样?”
火影兴奋道:“妙极了!我正手头有点紧,有地方没银子花呢!”
说着歪着头对雷影道:“雷哥,这次的银子,我要五成!”
雷影怒目瞪了他一眼,冷淡地道:“福晋生xg爱护天下苍生,用这些不义之财,权当今年各处赈灾的粮款罢!”
斗影和余下三影一起点点头,笑道:“这个法子不错,不但节省了咱们王府的银钱,倒还能替王爷和福晋博得美名。”
四个人对斗影点点头,脸上都是狠绝的苏杀气,道:“组主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话音刚落,四道血色人影已消逝在雪地之中。
来无影去无踪,就仿佛一道血色残阳划过长空,转瞬即逝。
斗影望着远处雾沉沉的路边松林,夜色,越发浓了,风雪也更大了。
忽而脚下一点,身子如利箭一般激射而出,转瞬间,已经落在京城中薛家宅院的屋顶上。
轻,而且没有声息,唯独见到月色如水,四面银装素裹,所有的人,皆已拥着浓熏绣被,正安然地卧在暖炕上酣然。
没有人发觉,十数道血红色人影快速穿梭在薛家内库以及各个放置财物的房间,是雪夜中的血蝙蝠一般。
忽而细细的声音从正房中隐隐约约传出来,斗影目光翛然一眯,是薛宝钗母女的声音,她们竟还未睡?
虽然心有疑惑,可是斗影依然飞身到了正房背光的床边,一个珠帘卷式,双脚勾住屋檐,身子下垂,指尖沾了一口唾沫,已经轻轻戳破了窗纸,将室内之景顿时收眼底。
薛家,也不过如此,的确不及贾府奢华,在贾府,主子们的房舍窗子皆是玻璃所制,这里却依然是透亮的牛皮纸而已。
只见薛姨妈与薛宝钗并坐在炕上,身上也只是家常的短袄长裙,云鬓如雾,不曾十分妆饰。
只听薛姨妈沉吟道:“既然你如此说了,就依着你的意思罢,只是千万小心一些儿,万万不能露出了丝毫马脚。”
薛宝钗胸有成竹,淡淡一笑,道:“娘就放心罢,我自知姨妈家个人心性,倒也皆如我们所愿。”
听了宝钗的话,薛姨妈叹息道:“真是多亏了你见机得快,不然,只怕咱们家也与你姨妈家一同获罪了。”
“瞧娘说的是什么话?咱们薛家清清白白,规规矩矩的,不曾有一丝儿出格的事情,哪里能与姨妈家一同获罪呢?姨妈家可是有谋害太子刺杀皇上的大最,若不是那皇上因当年喜爱贾敏,只怕贾家早已流放三千里了。”
宝钗轻轻将鬓边的碎发绾在耳后,露出俏丽且得意的脸庞来,可是依然端庄,但是却掩不住那目光中的杀气。
薛姨妈也点头道:“我儿说得极是,都是娘糊涂了。”
垂头想了一会儿,看着宝钗胸前依然灿然的金锁,叹息道:“这把金锁,日后恐怕也无用了。”
宝钗淡笑道:“怎么会无用?金锁配玉,天下皆知,纵然我非凤女又如何?钗于奁内待时飞,钗头凤,原就是我!”
薛姨妈却不禁皱眉道:“只是有一样不好,你如今已十八岁了,岂能再耽误下去的?”
说到这里,宝钗也不自禁红了眼眶,叹息道:“时机未到,我们又能如何?总之前有贾府探路,我们见机行事就是。”
翠眉忽然轻轻一拢,对薛姨妈道:“素云八贝勒府中的福晋极是厉害,且与林黛玉交好,若是从那里下手何如?”
薛姨妈不禁叹道:“傻孩子,别人也罢了,这个八福晋的苦头你是没有吃过的?那时候总是讽刺你是变不成凤凰的麻雀,咱们还去自讨没趣不成?再说了,每每如八贝勒府中,总是要送极丰厚的礼,有去无回的都是。”
宝钗暗自沉吟,忽而望向斗影所处的窗子,却因有窗屉放着,倒也不曾发觉。
斗影却不由得心中一紧,不知道这薛宝钗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
只听宝钗道:“咱们自然不能从八福晋那里下手,谁不知道那八福晋跟那林黛玉好得很?竟是像母鸡护着小鸡似的,再没见过这样的妯娌情深。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娘愿意不愿意呢!”
“我的儿,你有什么主意,尽管说罢,咱们娘儿两个,还有什么说不得的?”
薛姨妈亲自拨了拨烛花,灯芯忽而爆裂,室中却更明亮了起来,烛影影影绰绰落在水墨山水白绫帐子上。
宝钗淡然陈述道:“人人都知道八贝勒贤明,且爱妻如命,与其说是爱妻,不如说是惧妻。”
薛姨妈不觉微微皱眉,道:“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也不用我儿多说什么。”
“这不就是咱们最好的法子么?与其去求八福晋,莫若叫哥哥去求八贝勒呢!”宝钗吐气如兰,眉梢眼角皆是兴奋的红晕,映得一双眼儿也水汪汪的,如同桃花波一般,似乎滴得出水来。
“求八贝勒?”薛姨妈愈加有些摸不着头脑,道:“何以如此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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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俜玉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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