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笑着点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不能一无所有,我不能让你有极多的梯己来压制我们后辈,我也有钱,我有这么多的稀世宝贝,我以后不用受气,也不用像小时候一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我女儿也进宫了,真好不是?这是多难得的荣华富贵?求都求不来的!”
“元春进宫了,服侍着皇太子,有了荣华富贵。她听话,而且孝顺,她不会对我阳奉阴违,不会处处以老太太的意思为主,好生乖巧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疼到心坎儿里?可是太子殿下到底是扶不起的阿斗,越来越不得万岁爷待见了,我当然也要转头风头,我与大阿哥合作,让元春从宫里捎出了太子殿下的头发和指甲,果然成功了不是?”
说到这里,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传出太子殿下指甲头发的,竟是元春!
只是唯独胤禛黛玉以及胤祀神色十分平静,竟没有随着动容。
黛玉起身对胤禛道:“咱们回去罢,许多事情,也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了!”
胤禛冷冷下令道:“胆敢谋害人命,来人,将贾政收押天牢,听候皇阿玛发落!”
说着,也不理会贾府众人与胤祀是什么脸色,便带黛玉离开这污浊之地。
回到府中,黛玉轻声道:“事到临头了,没想到,他竟然还不忘陷害大阿哥!”
胤禛揽着她在怀里,叹息道:“不用管他了,这早已是我们料到的不是吗?”
黛玉点头道:“是啊,必定是与胤祀他们约定好了的,倘若事情败落,不忘陷害大阿哥,胤祀也必定能照顾好他的儿女。”
“这些事情,就听候皇阿玛的发落罢!我们总不能因为私情乱了国法,再说,贾府如今,也已是如山倒了。”
他会动用一切的手段,绝不会让贾府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黛玉忽而道:“对了,方才忘记让那贾政将刺杀我的事情也说出来了!”
真是失策啊,只记得母亲中毒的事情,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事情!
胤禛不禁失笑道:“他都已经收押天牢了,皇阿玛必定亲自审理,且咱们证据皆已在手,你觉他有逃开的时候么?”
黛玉听了一呆,随即一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如今不过就是当着贾府的面儿说出来,最终还是要在刑部立案的。”
面色有些儿恨恨地道:“胆敢刺杀我,总是要他付出代价的!”
胤禛见黛玉装凶悍的模样,没有凶悍之色,倒是十分逗趣,不由得开怀一笑。
果然如胤禛所料,次日康熙亲自审理此案,原该判处凌迟,然康熙因一死便一了百了之故,便将贾政流放宁古塔个披甲人为奴,但凡房中抄没之物尽皆充公,当然,其中是从林家私自扣下的,亦发还黛玉,添作妆奁。
贾府此时果然是如山倒,贾母大病,王夫人一无所有,自也是卧床不起。
迎春探春惜春三个,因贾母怜爱,又想从三人身上有再起的机缘,故而皆从大观园中接在自己身边。
惜春要与妙玉一同居住,故而不肯留在贾母身边,贾母也不好拗她意思,幸而妙玉身份尊贵,跟着她也好。
惜春原是看淡红尘,在栊翠庵里却是十分自在乐业,偶尔接了迎春探春过来也住两日。
这一日,天气渐渐寒冷起来,李纨也过来给妙玉张罗冬衣,忽然想了起来,道:“抄家的时候,薛家的人都哪里去了?”
惜春撇撇嘴,道:“还能到哪里去了?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抄家的抄家,封锁的封锁,人家怕染了晦气,早跟二太太说一声,搬到了自己家在京城中的旧宅。不过,也算他们还有些良心,如今也时常来探望老太太与太太,每每来了,皆是极丰厚的东西送过来。”
李纨听了若有所思,妙玉一旁也只是冷冷一笑!
探春这些日子忙着照顾王夫人,神色略有些憔悴,道:“宝姐姐虽有些利欲熏心,心地却是极好的。”
惜春冷笑道:“只怕未必如此!”
却不理探春,因问妙玉道:“我恍惚听说老爷判了罪,说是那时候刺杀林姐姐的人,是老爷雇的?”
妙玉淡淡地道:“既然是皇上亲自处理的,且证据确凿,想必果然是如此。”
惜春恨道:“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林姐姐已是雍亲王爷的福晋,又碍着他什么事儿了?非得赶尽杀绝不成?”
李纨摇摇头,叹息道:“你竟没有听说过,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话么?”
顿了顿,放下手里的冬衣,长叹一声,方缓缓地道:“林妹妹毕竟是林姑妈的女儿,容貌生得又那样相似,二老爷心中有鬼,如何不忌讳?况且二老爷心中也极怕我们兰儿再夺了家业去,如今我们依靠的又是林妹妹对我们好,说起来,竟是我们娘儿两个给林妹妹添了这场杀身之祸。”
惜春听得瞪圆了眼睛,道:“就是因为这个?”
妙玉点点头,道:“我在宫里见到了舅母,问了之后,果然是如此。”
真是莫名其妙的理由!
惜春正要说话,就听着外面的小尼姑通报道:“听说姑娘们都在这里,宝姑娘也过来与姑娘们说说话,叙叙旧。”
听了这话,妙玉眉头一拧,惜春道:“这可奇了怪了,我们来,她就也得过来?”
因素性不喜薛宝钗矫揉造作的性情,故而惜春从来都是对她没什么好脸色。
迎春原本生性就是极温柔安静的,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倒是探春忙道:“难得她不避讳咱们家获罪之家,已可见其心性了,四妹妹何必又如此待她?若是妙玉师父方便,许她进来就是了。”
妙玉神色淡淡地道:“我这里清静,不爱人打搅,既然宝姑娘来了,各位姑娘回去说话罢!”
听妙玉如此言语,探春不由得一怔,随即浅浅一笑,不以为意。
只是,那笑容中如五月的丁香,带着苦涩的芬芳,却是别人所不知道的了。
迎春便携探春告辞离开,才出了山门,果然见到宝钗扶着莺儿与文杏的手,浅笑而立。
原是笑容满面的,如新绽的牡丹,见到二春出来,却是不禁一怔,问道:“怎么我来了,你们却去了?”
迎春婉转地道:“妙玉师父已经乏了,见她要歇息了,只好告辞出来,外面冷得很,宝姐姐也同我们回房里暖暖罢!”
宝钗笑道:“我原是来瞧瞧妙玉师父,问声好的,既然她歇息了,也罢了。”
说着款款随着迎春探春回到在贾母院中的房中,围着熏笼说闲话。
宝钗举止越发显得雍容华贵,气度嫣然,竟将曾经在贾府之中的些微自卑之气一扫而光。
因问探春道:“这些日子,姨妈身子可如何了?要吃什么药,尽管跟我们说一声,虽没什么富贵,药材还是有的。”
探春感激不尽,道:“多谢姐姐费心了,太太只是心病,略解开也就是了。”
宝钗叹息道:“说是解开,可是又谈何容易呢?姨夫就这么去了,竟是没有一丝儿暖意的地方,又上了年纪,还不知道如何支撑下去呢!如今,大姐姐在宫中,又是辛者库浣衣奴,只因她曾背叛过太子殿下,咸安宫里的人处处听着太子妃的话找她麻烦,竟是没有一日安生的!”
说得探春早已滴下泪来,哽咽道:“这又有什么法子?我们家已经败落了,自是无法求谁去张罗!”
宝钗含笑道:“我倒是有一个极佳的主意,不知道你们愿意不愿意罢了!”
探春听了忙问道:“姐姐有什么主意,尽管说来,若是果然能救了我们家,竟是我们家的恩人了!”
不知道宝钗到底是什么主意,且听下回分解。
雍亲王妃第101章天狼
细雪绵绵,夜色寂寂,风乍起,波光闪动,碎了一池冷月。
红泥火炉上烧得滚烫的桃花酒,水亭中登时氤氲如雾,浓浓的热气包裹着一双璧人,一股暖意从心底散向四肢百骸,似泛着淡淡的胭脂红,不知道是映红了玉人儿的脸,还是映红了初冬的头一场雪,如灯红烛烈。
想起贾府的所作所为,黛玉依然有些伤感,不禁抿了一口酒,叹息了一声。
这一身叹息,就如同在胤禛的心里投下一枚重重的大石头,安慰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黛玉摇头道:“只是忽而觉得,荣华富贵,也不过就是一场空罢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安安稳稳守着本分的日子岂不是很好?非得生出这么些事情来,皆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皆是私心作祟!”
胤禛将滚烫的桃花酒注在她翡翠杯中,再看黛玉如凝脂的娇脸,因喝了点酒,而泛着淡淡的桃花红。
黛玉呼着暖气,双手握着翡翠杯暖手,才道:“我倒不是同情他们,毕竟皇阿玛也未曾伤他们性命!只是有些感叹,我娘那样无辜的人,生在这样的家里,周身皆是虎狼,还能有一颗美丽善良的心,真是不容易!而贾政,素来我只道他迂腐古板,只知道与清客下棋作乐,却没想到,竟是包藏祸心,真是人不可貌相!”
胤禛忍不住泛起笑意,道:“你在这里感叹,别人只怕正在怨恨你不施援手。”
黛玉也不以为意,道:“这是国法不容的事情,我岂能自毁章法是非不分?这是说到大了。说到私的,也有孔子有云:‘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们对我不仁,我为何对他们要仁?”
听了黛玉这些话,胤禛总算放下心来,原是怕黛玉毕竟年幼,恐心中一软,贾府之人前来求情她又应了,到时候对康熙,对胤礽,对天下百姓皆无法交代,如今听来,倒是让自己愧悔,原是极明白她心意的,此时还在置疑。
“你能如此想,何愁天下不明?何愁天下是非不分?”胤禛笑道。
黛玉也笑着抿了一口酒,细细地品着那蕴含着浓浓情意的酒,酒入肠中,滚滚热热,越发身心皆暖起来。
一缕寒风吹过,卷起湖中波澜,冷月更化作千百碎片。
胤禛眼波微微一闪,黛玉如白玉雕琢的小耳朵却是动了动,好生可爱。
仰头看着丝丝缕缕的云层拥着一弯寒月,黛玉不禁笑道:“今儿也奇怪,既下雪了,该当有乌云,既有乌云了,何来月?”
“这是老天爷的事情,咱们人怎么知道?”胤禛一面说,一面起身拿起丫鬟才递上来烘得暖暖的斗篷给黛玉披上,大红羽缎面滚印新绽的粉红桃花,袖口襟边皆是滚着白毛,雪帽也是如此,衬得黛玉更形粉妆玉琢,娇脸如玉。
黛玉点头由着胤禛给她打理,原是打算从水亭回房,毕竟夜已深了。
不想,还没步出水亭,便听一声朗笑道:“我来了,妹子和王爷怎么也不说打声招呼?”
语音未落,便见一名青年男子从湖对面的夜幕中踏出,正大笑着看过来,之间他身形壮硕,高大威武,虽在夜幕中,满脸都是英气勃勃,一双浓眉斜飞入鬓,唯独头上的金狼王冠象征着他在大漠至高无上的地位。
“还以为是谁,却是可汗,既然来了,还鬼鬼祟祟躲在对面做什么?”
胤禛拱手笑道,语气中充满了揶揄之意。
黛玉听了,方知眼前这个人,就是小时候爹亲跟自己提过的,蒙古所有部落的可汗,天狼星!
不觉细细打量了一会,便听胤禛笑道:“正好水亭中酒水正热,可汗来喝一碗如何?”
自是有试探他功夫的意思,荷池虽小,却是有十丈方圆,不过水中也放置了一些极精雅的太湖石,想必难不过天狼星。
说得天狼星哈哈大笑,道:“原来倒是试探我武功来了!你要跟我过两招吗?”
一言为出,忽而纵身一跃,跃出数丈,脚尖在水中突起的山石上一点,几个起落便已落在了水亭边。
胤禛满脸都是激赏之色,黛玉却是敬佩之极,拍手道:“好厉害!原来义兄也是会飞的!”
不过私心还是觉得,是自己的四哥比较厉害,四哥也带过她飞来飞去!
天狼拍拍黛玉的脑袋,笑道:“什么义兄不义兄的?竟这样生分,你是我妹子,叫大哥!”
黛玉眼儿亮亮地转了几转,道:“叫大哥,有什么见面礼啊?你要是将蒙古的趣事讲给我听,就是最好的了!”
天狼听了一怔,随即对胤禛哈哈大笑道:“我倒是有什么刁钻古怪的想法,却是想听故事!”
心中不禁叹息,自己堂堂蒙古大汗,如今却要给小媳妇讲故事!
不过还是点头笑道:“那就叫一声大哥,你想知道什么,大哥皆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黛玉立即改口,甜甜地叫道:“大哥!”
胤禛失笑,吩咐人送上翡翠大腕,敬天狼道:“可汗初来乍到,小王先干为敬!”
天狼却甚为嘉许胤禛爽朗气派,端起大碗,豪迈地道:“好!”
一口饮尽,顾盼之极,威势豪迈!
黛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才说要回房,哥儿两个倒是喝酒畅谈起来了。
听到黛玉叹息如夜中落雪,天狼星回头笑道:“妹子叹什么气呢?如今有极多好玩的事情要做呢!”
黛玉好奇地道:“极多的事情?什么事情?”
天狼对胤禛一笑,道:“这一回,估摸着要等到太子复立之后,我方回转,十年之后,必定前来祝你一臂之力。”
胤禛酒碗与他的一碰,笑道:“君子盟约,一言为定!”
酒碗相碰,竟是试探对方功力,酒水激起,忽而化作冰刀,齐向对方射去!
黛玉惊呼一声道:“小心!”
两人却是微微一笑,胤禛衣袖一卷一舒,化而为网,柔韧之极,只是虽将冰刀刚劲化掉,衣袖却也成了碎片。
天狼却是披散的长发为网,一甩一卷,已经将冰刀裹住,不过也断了数茎发丝。
这只是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不等黛玉话音落,一切皆已完了。
不过因为胤禛敬天狼是客,故而力道使得较弱,相比之下,两人功力尽然旗鼓相当!
两人相视一笑,皆有惺惺相惜之意,他们这样功力的人,世间少见,能遇到一个,便是福分!
黛玉不禁嘟嚷道:“哪里有人比功夫,向你们这般的?”
说着对胤禛娇嗔道:“四哥,你的衣裳破了,我可不要帮你补!”
胤禛刚硬的脸庞在黛玉面前,皆是柔和下来,笑道:“大冬天的,手都冻僵了,我哪里舍得你来补衣裳?”
黛玉这才颇为满意地点点脑袋,很是欢喜,兴高采烈地问天狼道:“大哥,你为何叫天狼星?是以星宿命名啊?”
天狼微笑道:“我出生的时候,草原上的天狼星暴亮,族中的巫师说我就是天狼星,是蒙古的守护者,故而命名天狼!”
黛玉眼儿登时亮了起来,道:“天狼,很好听,很霸气,不愧是草原大汉!”
胤禛登时沉着脸道:“不准说别人的名字好,难道我的名字就不够好?不够霸气?”
浓浓的酸味儿,登时溢满了水亭,竟是压过了浓浓的桃花酒香。
天狼越发笑了起来,道:“瞧瞧,妹子,你家相公,连这名字都吃起醋来。”
黛玉瞄了胤禛几眼,心思转了转,撒娇道:“大哥的名字霸气,满是蒙古风派,当然是四哥的名字最好。”
胤禛脸色还是很臭地道:“好在哪里?”
黛玉笑道:“《说文》有云:‘以真受福也。’又《尚书》有云:‘黍稷非馨,明德惟馨’、‘皇天无亲,为德是辅’。就是以赤诚的心,感动上天的神灵,得到神灵的庇佑。这才是大清皇室命名的气派,自然不能与蒙古风俗相提并论。”
听到黛玉如此解释,胤禛脸色登时转阴为晴,道:“这才是差不多!”
说着捏捏黛玉的小鼻子,道:“不准在我面前说别的男人好,听到了没有?”
黛玉忙不迭点点头,四哥吃醋,她怎么能说个不字?
“不要只是听到,还要记在心里!”胤禛似是看破了黛玉的心思,忙不迭加了一句。
黛玉有些喘不过气来,忙不迭挥挥小手,道:“记在心里了,四哥你就放心罢!”
爱吃醋的四哥,真是孩子气啊,与自己,其实也不遑多让。
不过心里却是清甜的味道,真奇怪,为什么四哥吃醋,自己反而喜欢呢?
黛玉一旁纳闷起来,以前自己吃醋的时候,四哥是不是也很喜欢啊?
天狼只是环胸看着他们两个,心中几乎要笑爆了,真是难以置信,外人传说冷面无情的雍亲王爷,原来也是个醋缸子!
似是察觉了天狼的笑,黛玉看着他笑道:“大哥,你什么时候给我娶个嫂子啊?还是已经有嫂子了?”
天狼微微一窒,忙笑道:“可别,我都已经有三个儿子了,你可别做媒做什么的。”
黛玉讶异地睁大眼睛,道:“我都有三个侄子了?怎么不说带过来我瞧瞧?”
不过她终究是冰雪聪明,随即又皱眉道:“大哥说是有三个儿子,可是没说有嫂子。”
天狼但笑不语,胤禛方给黛玉解惑道:“天狼并没有立下正式的汗妃,这三个儿子,是两位侧夫人所生,皆是难产而亡。”
黛玉听了心中有些凄楚,情不自禁?br/gt;
红楼之禛心俜玉第3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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