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作者:肉书屋
红楼同人之红楼如梦第22部分阅读
蕉叶杯中斟满了,一饮而尽。接着又连喝了两杯,急得麝月在一旁乱跳,劝又不敢劝,拦又不敢拦。到第三杯喝完的时候,却见宝玉忽然站起,慢慢走至外面海棠花树下,蹲在地上将用手在地上抠了个洞,将四周落在地上的海棠花瓣捡起先在洞中堆了,而后方解开衣襟,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麝月知道这是昔日黛玉所赠,他珍重非常,从不离身——放在洞中花瓣之上,而后又覆上花瓣儿,最后方拿土盖严实了。
此时园中一人也无,其余人皆被麝月秋纹打发出去了,秋纹一时也不在,只余麝月一个,她见了宝玉这般作为,只惊得目瞪口呆。宝玉也不理她,自回房中去,唤她来打水洗手。麝月哆嗦了一下,方才忙忙进去伺候。
第十一回
又说黛玉有孕之事一时各府皆知,有真心替他们高兴的,也有趁机来奉承的,每日来北静王府送礼的络绎不绝。如海听得消息,也乐得见牙不见眼,忙忙命人备了东西,亲坐了轿子带了人往北静王府来。
大管家余平正在正门上迎客,可巧遇上个喋喋不休想巴结的客人,正有些不耐烦,却见林家的家人簇拥着一辆轿子远远而来,便知是林如海到了,忙撇下那人,自去请了林如海进去。那人看余平一反方才不耐的样子,却对那新到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这样客气,那轿子还直入中门往里去了。反观自己连门都未进的,不禁有些不平,道:“这是谁,竟这样大面子,竟让大管家亲自接了进去。连轿子都不下。”
那门上的小厮睨他一眼,笑道:“你若是也生的一个好女儿,也能坐轿子进中门。便是我们王爷亲自接也是使得的。”那人直性子,还不明白。旁边一人笑道:“那是王妃的亲老子,王爷的泰山大人,怎么不能坐轿子入中门了?这礼还是轻的呢!”那人面上胀的通红,嘟哝了几句,告辞去了。众人都觉好笑,也就罢了。
又说如海见到了王府,本欲下轿步行,偏余平拦着不让,道:“亲家老爷莫再客气了,若是让王爷知道我们慢待了您,可不得扒我们一层皮呢!我们听王妃说起过,亲家老爷年纪大了,腿脚不好,这里离王妃院子虽不远,对亲家老爷来说却也累人的,还是坐轿去吧!”如海也听黛玉说过,这北静王府待下人向来是外松内紧,下人们感恩在先,畏惧在后,故才上下井井有条。当下便也不推辞,直坐了轿子慢慢往里去。
到了二门上,如海方下了轿,余平便告罪止步,自有小丫头带了如海进去。一路之上并未见到什么人,想必是早已知会了女眷回避了。又见一路山色湖光,景致极佳,若非急着见黛玉,只怕要流连赏玩一番。
待到了梦园门口,却见雪雁、绿漪已在门口等着了,见了他都忙请安。一时进了房,便见黛玉迎了上来,穿着不似平日那般素雅,反倒喜气了许多。只见她上穿着一件蕊红绣石榴花的倭缎对襟褙子,底下是瑰紫色万字不到头镶边褶子裙,头上只挽了个倭坠髻,只簪一支金托底红宝石牡丹花样的珠钗,越衬地眉似轻烟水墨画,唇若涂朱浓施然。
黛玉不啻如海竟亲自上门来,本欲亲去门外迎的,不料众人皆拦着,只得在房中等候。及至如海入室,见父亲气色甚佳,心中更是欢喜,忙唤了声:“爹爹。”请如海入内坐下,便欲给如海行礼。
如海忙拦了,道:“好孩子,咱们父女间哪里这样多礼的?”父女两个方坐下说话,雪雁等早上了茶来。如海又细细打量黛玉一回,笑道:“玉儿气色甚好,我也放心了许多。我得了信,虽欢喜不已,却也担心你身子虚弱,怕你受不住怀孕之苦。特地让人备了好些补品来,回头让人炖了与你吃。”
黛玉心中一动,她此时有了身孕,方知一些为人父母之心,便垂了头道:“爹爹莫太挂心了,女儿在这里什么都是不缺的,如今雪雁她们那么多只眼睛一分不落地看着我呢!反倒是爹爹你,越该好生注意身子才是。”如海呵呵一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娘一个样子,就会数落我。”
一时说到贾氏,如海与黛玉不由一阵伤感,如海道:“若是你娘见了你如今即将为人母亲,不知道有多么欢喜才好。”黛玉也不由垂泪道:“是。”
一语未了,却见水溶已经大踏步进来了,见黛玉脸上似有不及拭去的泪光,不由一愣,忙近前道:“怎么了,好好的,竟哭起来了?”黛玉见如海在一旁抿着嘴笑,不由面上通红,拉他的袖子道:“没事——你也不见过爹爹?”水溶方想起自己是闻知岳父泰山驾临,才急匆匆回来的,此时竟在泰山大人面前失了礼数,不由窘得面红耳赤,忙站直了身子一揖到底:“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如海呵呵一笑,忙虚扶他一把,道:“贤婿快别多礼了。”水溶方才站起来在黛玉一旁坐了。如海笑道:“才刚是我的不是,一时说起玉儿她娘,惹她伤心,竟哭了一场。”说罢竟要站起向水溶告罪,水溶方知端底,暗道自己莽撞,忙称不敢。翁婿两个在此客气来客气去,众人见了都笑了。
一时说笑一阵,便已是午膳时分了,便有丫头来问饭摆在哪里,黛玉想了想,便欲摆在花园中。水溶忙道:“不可,园中风大,你若是着了风,可怎么好?”黛玉道:“我又不是纸糊的,哪里就那么娇弱了?”众人一径忍笑,一径暗道:如今你虽不是纸糊的,却也差不多了。便连如海也来劝,只得摆在偏厅中,开了窗户,对着盛开的满园娇花,倒是极赏心悦目的。
一时用过了膳,又说过了一回话,黛玉便觉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紫鹃雪雁忙上来扶了她入房,一时卸了簪环首饰歇了下去。水溶自和如海一同谈天下棋,倒也自在。
待黛玉醒转之后,已是一个多时辰之后了。重新穿衣妆扮了出来,却见水溶正与如海在园中相谈甚欢,见她搭了紫鹃的手出来,都笑了,如海笑道:“真是不一样了,这样贪睡,竟成了小懒猪了。”黛玉面上一红,跺脚嗔道:“爹爹笑玉儿!”如海呵呵一笑,道:“这倒没变,还是爱撒娇!”众人都笑了。一时日渐西陲,如海便要告辞,水溶黛玉夫妻两个苦留不住,只得罢了。水溶又亲送到大门外,直到看不见人方才回来。
回至房中,却见黛玉正在房中等着呢,便忙进了房,夫妻两个一处说话。才说了几句,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声,而后便没了。水溶不由蹙了眉,道:“外面是谁,做什么这么吵?”早有小丫头去瞧去了。一时回来了,便道:“紫鹃姐姐在那边院子里摔了一跤,雪雁姐姐和晴雯姐姐正搀着她呢。”黛玉一听,便道:“怎么好好的摔了?伤的可严重么?我瞧瞧去。”水溶知道紫鹃是她最贴心之人,不比她人,便也不拦着,只是自己不好过去看的。只好命两个小丫头好生伺候了黛玉过去,一面命人将延留在府中随侍黛玉之胎的太医请过去瞧瞧。
紫鹃的脚伤倒也不重,倒是手上的伤严重些。原来她在园里可亭的假山旁不慎踩了地上的枯枝摔了一跤,当时那手下意识地抓在那假山石上,谁想那假山石更是粗粝不堪的,倒将她的手蹭破了一层血皮,乍看一下有些血肉模糊,雪雁和晴雯赶来看了,倒是吓了一跳。紫鹃却是未落一滴眼泪的,反倒先令人将那洒扫假山周围的两个婆子打二十板子。两个婆子吓得直跪地磕头,晴雯抓了紫鹃的手急道:“我的紫鹃姐姐,祖宗奶奶,这都伤成什么样了。先罢了吧,等你好了,要打要骂都随你。这要是伤了筋骨落下疤,可怎么处?”
雪雁也道:“晴雯说的是,紫鹃姐姐先回去吧。一会儿我来治她们。”
紫鹃道:“你们不知道,这顿罚耽搁不得。”遂冷眼看向那跪着的婆子,指着绊倒她的残枝断叶道:“好险今儿是我摔了,我人轻命贱自是不碍,可若是摔的是王妃,你们有几条命来偿?”两个婆子瑟瑟发抖,如今黛玉身怀有孕,便是少根头发也能震得王府底朝天,何况是摔一跤?当下颤抖如筛糠,磕头如捣蒜。
紫鹃素来和厚,众人还未见她发过那么大的火气,哪里能想今儿竟这样气愤。自黛玉有孕之后,便将诸事交与了身边的丫头分派处理,小事由紫鹃酌情定夺,大事方才告诉太妃或黛玉知道。故如今紫鹃竟是算得上掌了大半了个北静王府的内院了。管家媳妇得了信也进来了,也不敢再言语。紫鹃便命她亲看着两个婆子将周围打扫得干干净净了,方才许出去各领二十大板,革了半年月钱。而后方让晴雯雪雁扶回房中歇息。
一时太医来了看过,好在紫鹃脚上的伤不过是崴了一下罢了,将息个几天便会好了。那手上的却是严重的很,竟有碎石子刺了进去。无法,只得拿了小钳子一一挑出来,而后方清洗上药。又叮嘱了一月之内不许沾水等等。
待上好了药,紫鹃已经是脸色苍白,泪留满面了,而后方才让人禀报黛玉。黛玉得了信立即过来,看她身上衣裳都是换过的,脚上手上都是裹了纱布,还是吓了一跳,道:“伤的可重么?怎么好好的竟摔这么大一跤?”雪雁晴雯忙将太医的话说了,黛玉更为忧虑。紫鹃却笑道:“不妨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的,哪里就这么娇嫩了?不过是在假山那边一时被绊了一下,虽看着严重,不过并不厉害的。”黛玉看她一回,只得道:“你何时也这样毛躁起来——罢了罢了,这几日好生歇着,不必过来伺候,这伤可大可小的。一会儿我让个小丫头来伺候你。”紫鹃忙欲推辞,黛玉却坚决如此,只得罢了。
过了几日,那脚上的崴伤和手上的擦伤已好了大半了,可也不知是紫鹃是冲撞了什么还是霉运当头,却又渐渐伤风起来,不过半月的□夫,却是瘦得多了。众人只当她是为身上的病难好焦急上火,越发加重病症,都劝道:“你这样着急做什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外伤内症都是一样的,需得慢慢调理才能好。你只管安心静养,王妃那里也不缺你一个使唤的。你也只得好了才能过去伺候不是?”紫鹃却皆是苦笑一叹,道:“我晓得的,只是没法子。”
如此反复,直过了一个多月方才渐渐大愈了。此是后话。
这日子眨眼即过,须臾之间已到了七月,天气也甚是炎热,此时她已有孕近四个月了。除了偶然害喜,嗜睡,越发挑嘴之外,倒是无甚不适的,人也稍丰腴了些,倒把水溶等欢喜得什么似的。这日一早便有丫头来报说紫鹃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了,黛玉听说很是高兴。正欲往紫鹃去看她去,谁想忽有宫中太监上门来,说是太后请北静王妃入宫觐见。
听得此信,黛玉不由一愣,今日南安太妃设宴请各家的诰命过府饮宴,北静太妃也去了。水溶也在朝中,这不早不晚的,太后怎么会请她去入宫?黛玉前后思量了几回,一时竟猜不知所为何事,心中却下意识有些惴惴,本欲去请太妃回来,谁料那太监却催得急,只得忙忙地更衣梳妆毕,然后便启程入宫。一路之上甚是忐忑不安。
欲知宫中太后寻黛玉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话说黛玉妆扮好了坐了轿子随了那太监往宫中而来,也不知太后宣召所为何事,一路之上甚是忐忑不安。待入了慈和宫,行了礼落了座,太后便命晴雯雪雁等丫头自出去自便,免不了又拉着她的手好生说了一回话,问了她的胎如何,饮食休憩可还好,待说完了,又是漫天漫地不着边际地说了一通。黛玉心中奇怪,却只好听着,一一答了。正在此时便有宫人来禀报说李家和王家夫人带着小姐来给太后请安来了。
太后忙嗔道:“没见我正在招呼客人么,怎么这会子来了?”那宫人看来也是甚有些脸面的,只赔笑道:“太后,奴才昨儿已向您禀报了,这二位夫人远道而来,今儿是要过来给您请安的,谁知您一见北静王妃的面,就欢喜得忘了,反倒怪起奴才了。”太后这才抚额一笑,道:“瞧我这记性!竟一点都不记得了。”
黛玉何等聪明,此时便只得笑道:“既是来给太后请安的,也该请进来才是,不可因我一人耽搁了太后的正事。”
太后笑道:“哪里是什么正事,不过她们都是随了丈夫回京的,陛下孝顺,都让过来与我请安,不过说几句就是了。”便让人请进来。黛玉欲回避,太后却一把拉住了,笑道:“没事,你也见见吧!反正日后也是一家人。”黛玉一愣,心中一紧。
一时便有宫人带了两位夫人并两位小姐进来,在太后面前行了大礼。太后满面笑容地让她们起来,而后又给黛玉介绍了一回。原来她们是此番进京的封疆大吏的家眷。那两位夫人倒还罢了,两位小姐却都是娇滴滴的,如两把水葱一般,含羞带怯地在黛玉面前行礼。黛玉是玲珑剔透人,若说方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待见到这两位小姐不客气地叫她一声“姐姐”,便已明白了几分,那才入喉的顶级碧螺春早已没了甘甜清香,只剩了比黄连还苦的苦涩绵长,直从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一时那四人业已告辞出去了,太后看了看黛玉神色,见她脸上依然带了淡淡的笑,不由心中也把握不好,便道:“我的儿,自溶儿娶了你,我便欢喜得什么似的。我没有女儿,可真是把你当成了女儿来疼的。正因为如此,我今儿才和你说这番话,你可莫恼才好。”
黛玉道:“太后说的是什么话,您疼惜我,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哪里能不明白的?若是有什么教导,您直说便是了。”
太后便笑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聪明劲,那我便直说了——你看刚才见的李家小姐和王家小姐如何?哪个更好些?”
黛玉心中气苦,可又不能露出,面上只做不知,道:“两位小姐都是好的很的,我是自叹不如的。”太后摇头笑道:“那是你自谦了!她们虽好,但终是比不上你的,只是若是给你做妹妹倒还使得。”
黛玉垂了头不语,拢在袖中的手攥的死紧,半晌方道:“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叹一声道:“我的儿,你聪明伶俐,哪里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实话与你说吧,本来陛下本欲下旨将那两个姑娘赐与溶儿为侧妃的,只是我知道了消息先拦住了,不过她们家中已是知道了的。溶儿待你一片真心,我岂能不知,你婆婆的性子也是古怪的,溶儿没这个心,你又年轻不懂事,一时没在意也是有的。可你哪里知道外面都说成什么样了,如今竟都传到我这里来了。原先还罢了,你们才新婚燕尔,别人不好说什么。到现在已经小半年了,你都有了身孕了,溶儿的屋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你是个通透人,可不能因小失大……”
黛玉低了头一言不发,心中却如刀割针刺,心道:“你生为太后,自是金尊玉贵。口中虽说是把我当女儿,却毕竟不是亲女儿,有哪个母亲会为女儿送去伺候丈夫的‘妹妹’的?只是你却也是好心,只是做了坏事罢了!这事儿本可以不管,凭皇帝赐婚去,若圣旨一下,我便是拦也拦不得,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罢!人生在世,为何要这般不公?男子便三妻四妾,女子就从一而终。原以为今生得遇良人相伴,同爹爹母亲一般恩爱终老,却不料世事难料。——啊,爹爹也有几个姨娘呢,虽然爹爹的心都在娘亲身上,便是沈姨娘也只是为了报恩罢了。可是,终究是有这么些人存在的,娘亲心里想必也是有根针扎着吧!到如今竟到了我么?今日竟是当今太后请来问我这事,真真有趣,我是否该觉得受宠若惊呢?”
一时胡思乱想着,脑中不由浮现出水溶拿了亲吻别人的唇碰触自己,牵过别人柔夷的手再来牵自己的……可是,她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如何忍得?如何忍得!
不,不!
质本洁来还洁去,不教污淖陷渠沟。
心头顿时清亮一片,黛玉倏地起身跪在太后身前,太后吓了一跳,道:“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黛玉抿了唇,道:“太后的意思,黛玉明白。只是,这事我不便做主,您直接问王爷就是了。不然便问母亲也使得。若他们若应了,我也应了。别说两个,便是一次娶个十个八个,我也没意见。”太后不妨她这样答,不由愣了一回,脸上却不太好看。黛玉心头激愤,也不觉有异,又道:“只是,请容黛玉放肆!到那一日,还请太后恩准黛玉与王爷和离——她二人进门之日,也是我出府之时!”
太后听得此言,不由张口结舌,眼中似赞似叹,沉吟一番方道:“北静王妃,你如今已身怀北静王府后嗣,如此莽撞行事,难道就不为你腹中孩儿着想么?你不日即将分娩,一旦和离,你这孩儿便身处怎样的尴尬境地,你可知道?”
黛玉抬首,双眸清亮如星,道:“太后又可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罢,纤手抚上小腹,目光柔和似水,道:“黛玉相信我的孩儿定能体谅为娘的苦处。而黛玉,拼尽全力,也会护他周全。”她本生的柔弱纤细,而此时目光坚定刚强,自有一种震撼人心之气,饶是太后也不由被震住了。
高敞阔廊的正殿,沉寂如冰,默然如水,只有那左边高架上的西洋大摆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黛玉此时将心头之事说出,如释重负,丝毫未见忐忑之情。倒是太后叹一声,道:“好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哀家真不知该夸你刚烈,还是骂你狠心了。”黛玉眼圈一红,心中暗道,这狠心可不是您逼的?若无您的好心,又哪来我的狠心?
正暗思冥想间,忽听太后抚掌展颜笑道:“好好好,难为了溶儿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夫要娶你,我那妹子也那般容易接受你。这大概便是人常说的‘物以类聚’了,你们这一家子……嗐,我也没有看错人,真不枉他们待你一片真心了。”竟起身亲自上前扶起黛玉来。黛玉原以为今日只怕难逃劫数,两行清泪犹垂于颊,越显楚楚可怜,谁想竟突有此变,不由呆愣住了——今日所经之事太过不同寻常,实在令她讶异难解。
太后见她怔怔的,脸上犹挂着泪珠儿,不由又怜又爱又自责,拉了她的手在紫檀嵌剔红靠背宝座上坐了,又亲拿了帕子拭去黛玉脸上的泪,而后方道:“好孩子,可吓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