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此时已处于极度混乱之中,又哪里会听他的话,只觉得那恨意上涌,她是个有仇必报之人,知道今日里她的罪名已经坐实,而这一切摆明了就是安夫人授意的,她只觉得就算是死,也得把仇家一起拉下去掂背!
安子迁那一吼,其它的几房少夫人和少爷也都反应了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全来扯田甜的手,没料到田甜竟是拼了命的掐着安夫人的脖子,一众人等居然拉都拉不开。安子迁见安夫人的嘴角已冒出泡沫,那情形已极度危险了,他咬了咬牙,伸手重重的朝田甜的后脑上一劈,便将她劈晕在地,她一晕过去,手才松了下来,而那边安夫人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众人大急,也顾不得再去管田甜,全部上前挥舞着手捶背的捶背,抚胸口的抚胸口,掐人中的掐人中,忙成了一团。
楚晶蓝万万没有料到今夜竟是这般收场,她原本还有些怀疑田甜是在装模做样的,可是方才看到田甜的那副反应,她便知道事情只怕是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了。田甜若真的是下毒的凶手的话,在听到安夫人的话后,心里会发虚的,断断不会做出那么偏激的举动来的。可是田甜若不是凶手的话,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安夫人又何必如此费尽心机的去保护那个凶手?
一记冰冷满是恨意的目光朝楚晶蓝射了过来,她顺着目光一片,是俞凤娇的眼神,她的眼里有了一抹冷意,直接无视俞凤娇那满是恨意的眼神。
安夫人已经缓过气来了,当下心里也不知是余悸尚存,还是心中有愧,又或者是恼羞成怒,当下大吼道:“这贱蹄子竟是连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明日一早便将她送到官府里去,我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晶蓝知道西凤国的律法是妾袭主母,当被判以三倍的惩罚,而田甜原本就有下毒的事情在身,若是真的被送进官府只怕是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是必死无疑了。
她思绪如飞,看了一眼安子迁,恰在此时,安子迁也扭头看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以前从未有过的默契竟平空生了起来,他看懂了她眼里意思,她也看懂了她眼里意思,他朝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她的嘴角微微一场,一时间,心里竟觉得有了一丝温暖。那原本一片疑重的空气也似有了变化,那空中似生起了朵朵繁花,曼妙的感觉竟在这一片愁云惨雾里升了起来。
安子迁看到她眼晴里的温柔,嘴角也微微上扬,心中的顾虑顿消。
得到了他的应承,楚晶蓝还有些忐忑不安的心情竟也平静了下来,她知道这个男人就承下她的事情都是做数的。
苏秀雅原本一直在为安夫人担心着,见安夫人缓过气来也松了一口气,不经意间刚好撞上两人的眼神,她的心里微微一惊,虽然看不懂两人眼神里的意思,却觉得两人眼神里表情却让她动容。她和杜少爷成亲一年有余,在别人的眼里,两人也是极其相爱的,可是她一直觉得那段爱情虽然看起来美满却过于淡了些。两口相敬如冰的岁月远远多于嘻笑幸福的时光,两人的眼神在看向对方的眼睛时,都淡漠的紧,又何曾有过如此丰富的表情?她的心里不禁升起了一分羡慕。
楚晶蓝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脸微微一红,头已经低了下去,她不知道苏秀雅看懂了多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太喜欢看到苏秀雅那种带着羡慕的眼神,因为那样眼神会让她想起那一夜乐辰景抢亲的情景,那是她欠苏秀雅的。
而她的回避在苏秀雅看来只是害羞罢了,苏秀雅的心里却越发的觉得楚晶蓝是个极有意思的女子了,只觉得她和传闻中那个凶悍至极的女子完全不同。
由于安夫人被田甜的袭击,田甜早已被家丁送进柴房关了起来,而安夫人心有余悸,再也没有办法在屋子里呆下去了,随便吩咐了两人便由书静和苏秀雅将她扶回了乐山居。下毒的事情,也就由此落下了帷幕。
各房少夫人相继走了出去,二少夫人走到最后,见众人都散尽之后走到楚晶蓝的身边道:“还记得那一日我对你说的话吗?”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二少夫人道:“我说的是亲眼看到的事情,绝没有骗你的意思,这凶手只怕还不是田甜,你日后还得多加小心。”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第三十一章
楚晶蓝的眸光转深,没有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二少夫人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后这才走了出去。
安子迁站在她的身边问道:“二嫂和你说了什么?”
楚晶蓝低低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她只是说在我的马被人下毒的前一夜,她看到到大嫂的丫环去过马房。”
安子迁闻言身子微微一怔,眼睛微微转了转,轻叫一声:“不好!”当下便飞快的奔了出去,楚晶蓝心里一惊,微微一想脸色也变了,当上忙跟了出去。
她见安子迁首先奔进了柴房,那门口赫然站着两个家丁守在那里,安子迁一把门锁劈开,见田甜还安然躺在那里,一拭鼻息,并无大事,心里松了一口气,也顾不得两个家丁有些古怪的眼神,当即摊了摊手道:“她虽然犯了错,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
两个家丁知道这个五少爷行事素来是没有章法的,虽然对他一手劈断铁链的功夫十二万分之佩服,却也只知他平日里常会弄出古怪来,心里有些好奇,却也没有多问什么。
安子迁转身离开,轻轻的吹了一记口哨,一个黑影便从窗边潜进了柴房,片刻后,又抱着一个人跃了出去。
安子迁将一切弄完后,才在转角处遇到了匆匆跑来的楚晶蓝,他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道:“回去吧,已经没事了。”
楚晶蓝抬眸看他,却见他的眼里满是平淡,只是在眼底深处,有一抹淡不可见的怒气。她大致猜到他嘴里所说的“没事了”是什么意思,当下轻轻松了一口气后道:“如此甚好。”
两人才一回去,圆荷早已吩咐厨房里做了一碗宁神茶给她端过来道:“小姐,先喝碗茶压压惊吧,今夜里只怕是受了惊吓。”
楚晶蓝见她的秀发还未梳好,整个人还透着一分狼狈,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心里不禁有些心疼:“那俞凤娇当真是太狠了些,竟如此对你,最可气的是她今日里为了自保,竟是连田甜的安危都不顾!”
圆荷轻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也怨得不她,到那种情况下谁都会弃车保帅的。”
“她若是不生那邪恶心肠的话,田甜又岂会有今日的下场!”楚晶蓝几乎是咬着牙道:“你今日里那块黑色的面巾是从哪里来的?”
圆荷抬眸看着她道:“那面巾当真是我在怡然居前捡到的,我自捡到那块面巾起,心里就有些不宁,总觉得这背后似有一双手在操控这一切一般,可是却又实在是想不起来会做这样的事情。”
楚晶蓝眯着眼睛道:“自然是那个背后的凶手。”
“那人当真是狠毒的紧,竟是连这等事情都做的出来,这连环的毒计是一计狠过一计,却又让人防不胜防,若是长此以往,不知道还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小姐,日后我们只怕更加危险了。”圆荷的目光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怒气。
楚晶蓝对于圆荷能看透这件事情并不奇怪,圆荷跟在她的身边已有数年,人又极为聪明,今夜的事情原本就存了一些漏洞,只是圆荷都能看透的事情,其它的几房精的像鬼一样的少夫人只怕也是看得出来的。可是这个凶手却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看着像是俞凤娇,却又有些不像,说不像她吧,却又绝对脱不了干系。而二少夫人说是大少夫人下的手,她一时间又弄不明白大少夫人为何想要取她的性命。她和大少夫人之间并无恩怨,又无利益上的纠葛,她实在是想不到大少夫人有何动机想要她的命。
她再想想安夫人的立场,便欲加觉得没有头绪了,她想不明白,又见圆荷满是担心的眼神,便淡淡道:“你去我屋里瓶玉肌膏拿来用吧,仔细别落下了伤痕。”她伸手接过圆荷手中瓷碗,将那汤药一口饮尽,圆荷这才去屋子里拿药瓶。
正在此时,朱婆子走进来道:“小姐,悠然居里的下人我已查了一遍,实在是查不了一丝端倪。”
楚晶蓝叹了口气道:“那人在布下这个局的时候,不管我会不会被毒死,就早已想到会人去查,这样去查,实在是很难查到任何结果。不过这一次的事情一发生,我们倒有名正言顺的借口那些心中存疑的丫环婆子全部轰出悠然居了,谅不会再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朱婆子点头称是,楚晶蓝却觉得极为疲惫,她轻叹了一口气后道:“纵然这悠然居里日后坚实的如同铜墙铁壁,今日的事情都将会留在我的心里,告诉我日后做事情应该更狠厉一些。”
朱婆子看着楚晶蓝道:“小姐就不要难过了,日后这悠然居里上上下下全是我们的人,我倒想看看谁还能动那些不干净的心思!”
楚晶蓝轻轻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明日里只怕还有极多的事情要处理。今夜也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先把精神养足了再说”
朱婆子见她面色有些苍白,知道今日的事情让她的心神不宁,见安子迁也坐在那里,当下轻轻一福道:“姑爷,老奴有句话相对你说。”
这一屋子的人没有几人是怕安子迁的,朱婆子虽然行事稳重,不若几个丫环表现的那么明显,可是眼里还是能隐隐看到一抹不屑。
安子迁轻轻点了点头,朱婆子这才道:“我家小姐平素看起来是个极稳重的人,在商场上也是颇有些手段的,却有一颗极善良的心,万望姑爷好好珍惜,不让再让今日的惨剧发生。”
安子迁听了她话里的惨剧那个词是个一语双关的词语,那个词语一方面是指失宠之事,另一方面是指下毒之事,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子,第一次在心里怀疑这些年来将那些个可怜的女子接进安府做他的小妾到底是帮她们,还是害了她们?
他淡淡的道:“下去吧,该怎么做我心中有数。”
朱婆子只是一个下人,虽然并不怕安子迁,却也不敢逾越,怕日后让楚晶蓝难做,当下微微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楚晶蓝轻叹了一口气道:“楚家的人性子都直,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安子迁轻轻拉过她的手道:“我倒真是放在心上了,这一次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了。”
楚晶蓝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眉目之间满是淡淡的怒气,她的心情原本就极为不好,也没有心情再去猜他的心事了,她只轻声问道:“田甜不会有事吧?”
“我的人将她接走了,安全的紧,她日后不会再出现在安府了。”安子迁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楚晶蓝却又咬着牙道:“等几日,我想去见见她。”
“好。”安子迁轻声答应。
楚晶蓝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道:“今日里我撒谎了,多谢你没有揭穿我。”
安子迁轻轻搂着她的腰道:“最初是有些生气的,只是想着你也不易,这安府里原也不是等闲之辈能呆得下去的地方,你那样做也自有你的道理。而且这所有的人之中,阿娇的嫌疑也最大。”
楚晶蓝抬眸看着他,他苦笑一声道:“我如今算是明白,何为作茧自搏了。”
楚晶蓝不语,他却将她拥得紧了些道:“我答应你,今日的事情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无论那个凶手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楚晶蓝轻轻点了点头,他已轻轻扶着她回了房,圆荷早已经将床铺好,然后退了出去。
楚晶蓝虽然喝了宁神茶,可是心里终是有些触动,这一夜一直在做梦,睡的极不安生。安子迁心里也有一大堆的事情,晚上也无法成眠,只轻轻的听着她的梦呓,心里不禁升起万般无奈,只在心里怪自己没用,这一次没有保护好她。
他伸手轻轻将她揽在怀里,心里再无往日的的绮念,只有浓浓的珍惜和后怕。或许他真的是沉寂的太久了,以至于整个安府的人都觉得他太过无能了吗?竟这般自计着他的女人。
和他们一样夜不成眠的,还有俞凤娇和安夫人,俞凤娇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出来田甜那又满是祈求的眼睛,心里实在是没有办法安生,她让琼姿点燃了宁神香也一直无法成眠。她的身体原本就还没有大好,这番在床上一折腾,只觉得头痛难忍,越是头痛,她就越是想起田甜那双眼睛,如此循环,天还未亮,她已疲惫不堪。后来实在是折腾不住,迷迷蒙蒙的终是睡了下去
安夫人心情就比俞凤娇还要复杂几分,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田甜那张满是狰狞的脸,就会觉得脖子似被什么掐住一般。她做了几十年的主母,还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情,真没料到田甜的性子居然那么野,竟敢来掐她的脖子!当真是找死!她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是恨不得将田甜碎尸万段。
只是心里又有几分混乱,还有夹杂了几分其它的情绪,一时间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自处。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第三十二章
偏生这一夜安老爷外出彻夜未归,安夫人的心里更加烦了些,心里偏生又有些害怕,好在苏秀雅甚是乖巧,早已命厨房里煮来了安神汤,她喝上去后心里依旧不得安宁,当天晚上竟拉着苏秀雅陪她睡。苏秀雅也早已看出其中的道道,却也不点破,便听从安夫人的吩咐,乖巧陪安夫人聊着天说着话。
安夫人直到后半夜才睡着,第二日辰时不到便已醒了,早早唤来管家让他们将田甜送交官府,管府却在看过柴房情景后道:“夫人,不好了,昨夜竟田甜竟越窗逃跑了!”
安夫人大怒道:“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就算是逃走了,又能逃得了多远,还不快派人去追!”
管家应了一声正欲出去,安夫人又道:“你去问一下五大奶奶,那田甜可还有什么亲戚,能跑到哪里去?勿毕要将那个大逆不道的践蹄子给我捉回来!”
管家领命而去,先去怡然居里唤醒了才睡下不久的俞凤娇,然后告了罪,说明了来意之后,俞凤娇听到那个消息心里暗自欢喜,面上却做出了痛斥的表情,然后说田甜自小就被卖进了俞府,并无亲属,在这杭城里也没个熟人,只是传闻在泯西有一个失散多年的舅舅。
管家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若是直接回去告诉安夫人这个消失,少不了又得挨一顿骂,当下只得硬着头皮去地官府报了案,说是安府五房的一个人小妾偷了主子的宝物逃走了,让许知府下令通缉,他自己又带着家丁将杭城翻了一遍,硬是没有半点田甜的消息,这才回去禀告了安夫人。
安夫人闻言果然怒气更深,将他大骂了一顿后又让他接着去找田甜,那副凶悍的模样让管家头发皮发麻,他到安府已有几十年,再熟悉不过安夫人的脾气,也不顶撞,从那之后,整日里带着向个家丁去路上寻找田甜的消息。
而安夫人那一日心绪不佳,竟是连往日里极少间断的晨昏定醒,竟都免了。她早早就派人去知会各房的少夫人,说是她身子不适,让各房少夫人都不用去了。
楚晶蓝在悠然居里听到那边的动静,嘴角泛起了一抹要冷笑。不用请安?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不知在安夫人的心里,是真的病了还是昨夜里被吓到了。
楚晶蓝轻轻的靠在木兰花的大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茶,圆珠跑过来问道:“小姐,今日去店里吗?”
楚晶蓝轻轻摇了摇头道:“如今店里只怕是没有什么事情,有各房的掌拒看着便好,我也刚好偷几日懒。”真的能偷懒吗?她可不敢确定,只是近日发生太多的事情了,她的心绪不得安宁,是该给自己几日的时间好好想想要如何处理这一大摊子的烂事了。
一阵鸟叫声传来,她有些好奇的循声一看,却见安子迁捧了个做工极为精致的鸟笼走了进来,那鸟笼里关着两只毛色纯正的金丝雀,光洁的羽毛顺着洁白的光线看来隐隐闪着光。
她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金丝雀那一双无精打采的的眼睛,她的的心情陡然便坏了起来,安子迁却浅笑道:“这屋子里整日里静的紧,加两?br/gt;
悍妾当家第3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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