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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芳华 完结第5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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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畅的心顿时仿佛狠狠抽搐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酣畅淋漓的快感。他握紧了手里的马鞭,就立在阴影里一直看着牡丹,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牡丹慢慢站了起来,望着周围的邻居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扶着刀子一个姨娘的手转身朝何家的大门走去。

刘畅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挡在牡丹面前,他想告诉他,他可以帮她,他也不要她怎么求他,只要她开口,对他好言好语地说上一句话,如了他的愿,他便可以让她的母亲、嫂嫂、侄儿们毫发无伤地回来。

可是牡丹只是停了一停,就漠然从他面前走过去,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刘畅忍不住,跟了上去,在门口再次堵着了牡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丹娘!我可以帮你。”

牡丹抬眼定定地看着他,并不言语,刘畅被她看得难受,正有些烦躁了,忽听刀子开口道:“你能帮我到什么地步?能替我家洗净冤屈么?”

刘畅一开赴,忍住欢喜缓缓道:“你家哥哥们果然大胆,做下的事情是板上钉钉子的,人证物证俱全。这香料铺子是断然无法再开的了,我现在能做的,便是先替你将你母亲、嫂嫂、侄儿平平安安地保出来,再叫你哥哥他们少吃点苦头,定罪轻一些,不能做香料生意,还能做珠宝生意嘛。”

牡丹眯了眯眼:“你怎知他们人证物证俱全?”

刘畅道:“我怎不知?我不瞒你,这事儿上面已经有了定论,如今过堂也果然只是走个过场而已,你要不信,过上几日你便知道结局。我只是可怜你母亲年纪一大把,还有你几个嫂嫂和侄儿,可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罪。女人家,关在牢里头十天半月的,便什么都完了,你那几个侄儿前途也堪忧。还有你几个哥哥,少不得要皮开肉绽,吃尽苦头。”

国色芳华第175章都想交易

刘畅见牡丹的脸色果然越发见白,眼神却是若有所思的,不见得就有多害怕,便略停了一停,带了几分讽刺地道:“你也别想着还有蒋长扬,他鞭长莫及,等他回来时,可什么都晚了。不过你朋友多,你也可以去试试,看看他们能帮你到什么地步。白夫人不说了,她保胎要紧,潘蓉的能力就是那样儿;你要找的什么郭都尉,可是告假回了家;你家的那几个亲戚,黄将军等人,只怕一时半会儿手也伸不了这么长。至于其他几个你以往沾过光的贵人,此刻都在宫中,你找不上。你去试试看,真要是不行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牡丹胸中一阵翻江倒海,几乎想要吐出来,强忍着道:“那你想要我怎样?”

刘畅的心一阵狂跳,盯着牡丹缓缓道:“这里不是说话处。”然后摆出一副牡丹不让他进去,他便不说的样子来。

牡丹只是沉默不语,半点相让的意思都没有。

刘畅无奈,只得淡淡地道:“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我是结发夫妻,情分本来非同一般,我一直都不肯与你和离,偏你气性大,非得与我和离,这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你无情,我却不能无义,我实话与你说,这次的事情与闵王府、还有萧尚书府都有莫大的关系。就是怨你惹上了蒋长扬,这才自取其祸。我呢,拜你所赐,与清华成了亲,日子过得非常不如意。但我也不想与你计较了。”

牡丹皱眉道:“莫与我说这些!只说你到底想如何。”

刘畅扫了她一眼,半提了心道:“我在永阳坊买了个大宅子,里头的东西家什都是最贵最好的,只是差着个主人住在里头,空旷冷清得很。你若是肯去住着,我便不再与你计较从前的事情,我们还是一家人,我自然要使足力气去帮你家的。我晓得你会觉得委屈,可这样的日子也只是暂时的,过得两三年,咱们还和从前一样的。香料铺子,我来想法子,过些时候又重新开起来。”再生个儿子,比琪儿还要可爱伶俐百倍的,他一定把他捧在手心里头疼,等他弄废了清华,便可以重新过上从前的日子。不期然的,刘畅的脑海里就浮出了这个念头。

牡丹气极反笑,简直找不到话可以和他说,也想不通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刘畅见她只是冷笑不语,不由有些恼羞成怒,恶狠狠地道:“你若是不肯,我也不勉强你,只是你莫要后悔!你该感谢我不计前嫌,给你这个机会!”

牡丹收了笑,静静地道:“是不是我答应了你,你马上就可以想法子先放我娘和嫂子他们出来?”

刘畅道:“那是自然。”

牡丹道:“先放出来又再说。不然我怎知道你是不是记恨我们家的人,变着法子来羞辱我的?答应不答应都在你,反正人已经进去了,我再等些时候也无所谓。”果然是他动的手脚,果然他图的是这个,将岑夫人等人弄进去,就是要逼得她松口,既然如此,自是要先将岑夫人等人弄出来。

刘畅的脸色瞬息万变,道:“好,我先去办事,人一进门我就要看到你住到永阳坊去。”他的脸色瞬间阴冷了下去,狠狠地道:“如果你敢骗我,我叫你几个哥哥变成残废!再发配到南岭去,一辈子都回不来!我说到做到!”

“那不可能。我怎么也得看到我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不然我宁可看着他们受罪,也不要丢人又丢财。再说了,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就不在家,未免也太明显了吧,你是故意让清华来害我的呢。”牡丹垂下眼眸,暗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指甲掐得手掌心生疼。

“你可以暂时不住永阳坊,但我要一个保证。”刘畅又定定地看了她一回,方转身大步走了。

他要的保证是什么,牡丹心里有数。只此刻没有任何时间给她害怕和厌恶,她深吸了一口气就转身进了门,先命人清扫院子,又叫吴姨娘清理失去的财物有多少,她自己叫了贵子、雨荷等人过来,布置了几件事,第一件,让贵子拿了钱去找他相熟的,能靠得上的内卫帮忙查真相,最好能从六郎那里问清楚关键环节;第二件,再替她背里去寻一下玛雅儿,看是否会有意外收获;第三件,雨荷赶紧回芳园去守着,小心有人知道何家出了事,趁机捣乱;第四件,让人去请张五郎过来,她有事相托;第五件,让恕儿去汾王府外候着,若是看到汾王妃回家,就赶紧来报。

不多时,张五郎来了,二话不说,便陪着牡丹去了东市找人,先去找的方二,吃了个闭门羹。一问才得知,方二今早就成为人证被带走了,说的是六郎为了赚那不义之财,请他做的中间人,买了假货,他事前并不知道六郎是拿这东西去的宫里头。

张五郎看着牡丹:“这下子又去哪里?”

牡丹道:“去寻简老三。”

二人于是又急匆匆地赶去找人,同样不曾见着简老三,只见着他家一个管家,出来就气势汹汹地骂人,道是何家狼心狗肺,害惨了他家主人。总之是也被弄将进去了。

一时之间,仿佛是没有了其他办法,无迹可寻,张五郎默不作声地看了牡丹疲累的脸一歇,道:“不然先回去等着吧,事发突然,急也急不来。过得两日自然会见分晓。”

牡丹点了点头,途经法寿寺时,突然想起刘畅说此事与萧尚书府也脱不了干系,明知他也许是胡乱诌了吓唬她,仍然想往里头去走走,兴许和尚有办法联系上蒋长扬也不一定。

张五郎见她折身往里,便也跟了她去。福缘和尚在做晚课,不曾见着,却见着了她想见的人,不过不是萧雪溪,而是萧越西。

萧越西今日不曾坐在棋盘前,而是静坐煎茶,见着牡丹进来,便主动与她打招呼,请她坐下喝茶。

牡丹沉默着坐到了他旁边,看他姿势优美地育汤花,分茶汤,然后把一瓯茶随意地递到她面前。她马不停蹄地奔波了半日,着实也累极了渴极了,也不管里头是否有盐,举起茶瓯一饮而尽。

萧越西等她喝完了,又递上一瓯,牡丹又是一饮而尽,再递,牡丹摇了摇头:“够了。谢您的茶。”

萧越西也不再劝,自己端了一杯,慢慢品着,道:“很累吧?”

牡丹沉默不语。

萧越西抬眼看向草堂外的残阳斜影,缓缓道:“生为美人,却没有相称的家世和能力保护,再不认命,便是悲剧,也容易给身边的人带来许多的麻烦,你认不认同我这个观点?”

牡丹抬眼看着他,沉声道:“我认同你的观点。但我觉得,容貌、出身都是无法选择的,我身边人的麻烦也许因我而起,但绝对不是我的错。我不认命,被命运折腾捉弄,也不是我的错。除非是我个人行为不妥遭致灾祸,那才是我的错。”

萧越西轻轻一笑:“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将烈性隐藏在温婉下的女子。果不其然。你家里如今遭到这样的灾祸,的确不是你个人的错,可是却与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当年你父母若是不贪你活命,千方百计将你嫁与刘家,之后你若是不贪青春自由,不与刘畅和离,不与蒋大郎暧昧不清,便不会遭致今日之祸。”

他果然知道自家发生的事情。牡丹猛地坐直:“你的意思是,我若是坐着等死,任人宰割,就对了?你不是名士么?原来也不过尔尔。我还听刘畅说,说我家中此次遭了的灾难,还与府上有关,那我又是如何招惹到府上的呢?”

萧越西收回目光,不急不躁,高高在上地看着牡丹:“我提过了。你不认命。”竟然是半点不隐瞒萧家也推波助澜的意思。

赤裸裸的轻视。我就是欺负你了怎么样?你能怎么样?你敢把我怎么样?牡丹一时气得睁大了眼睛,前所未有的痛恨,痛恨自己没有用,痛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

萧越西看到她气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轻轻一笑:“不过我和刘畅可不是一伙儿,我还瞧不上他的为人。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机会罢了。”

牡丹咬着牙道:“今日已然有两个人给我机会了。一个要收我做外室,还想侵占我家的产业;你又想给我什么机会?又是为了谁?”

萧越西忍不住笑了:“你倒是挺坦诚,挺爽快的。我家有娇妻稚子,前途一片光明,钱权都不缺,绝对不会想收你做外室,也不想侵占你家的产业。我只是想和你商量件事情,其实,也当得上是给你一个忠告。”也不管牡丹想听或是不想听,淡淡地道:“你和蒋长扬不配,你将来会很大的拖累他。”

牡丹被狠狠刺了一下,语气尖锐地道:“你管得可真宽!我不配,谁配?这是替谁鸣不平呢?”

萧越西淡淡地道:“我妹子配。夫妻不单只是情投意合就可以,还更需要能互相扶持。他们出身相近,共同的话题也会更多,我妹子能给他你所不能给的一切好处和帮助,而你不能!所以他们一定会比你们过得更幸福,你若是肯听我的忠言劝告,我来替你解了这个难题!一切只在你一念之间。”

国色芳华第176章搅浑了

他替她解难题?他先帮着人挖了个坑把她推下去,然后再站在外头逼她把他想从她这里抢去的主动交给他,她答应就拉她上去,不答应就看着她死在坑里,他这忠言果然逆耳!牡丹忍住怒火,道:“你说得对,我们的出身不能比。可是有一点你弄错了,你妹子能给他的,我不见得不能给他,而我能给他的,你妹子却一定不能给他!”

萧越西笑了:“你就这么自信?依我说来,应该是你能给的,我妹子统统都能给,包括你拥有的美色,天底下不缺美色,用钱可以轻松买到。一个两个兴许不如你,不过八个、十个加起来总能胜过你。而我妹子能给的,你却一定不能给!你若真是为了他好,也该放手,而不是自私地拖着他。”

牡丹也笑了:“鸡同鸭讲,我懂你的意思,你却不懂我的意思。你听好了,我不会卖自己,也不会卖别人!你家果然有自信,便该亲自去问他,而不是背里头来做这样的龌龊事!蒋长扬如果真是需要女人给他一切的人,我也不需要你来同我做什么交易,我先就一脚踹了他!再把他赏给你妹子!”牡丹说完也不看萧越西的表情,起身要走。

张五郎恶狠狠瞪了萧越西一眼,萧越西半点不在意,“啪!啪!”拍了两下手,慢吞吞地道:“真有志气!也真勇敢!但你需知,我们平日里下棋,都要布局,要纵观全局,有守有攻,不能只把目光着眼在某一处,否则必输无疑。这和做人一样,孤勇是最要不得的。我敬佩你的志气和勇气,但也同情你的无知与冲动。你这是典型的为了争一口气就往火坑里跳的傻子行为。”

他笑看了牡丹一眼,心平气和地道:“我来替你分析一下利弊。你不答应我的好意,出了这道门,你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眼睁睁看着你的家人吃苦受罪,置之不理,然后与蒋长扬双宿双栖,却始终心怀愧疚;另一个就是成为刘畅的禁脔,失人失财,这个离你的初衷就更远了。可我知道,何娘子这样的人,自是不会为了自己就舍弃了一家人的,也不愿意轻易就卖了自己。可是如今灾祸迫在眉睫,你没得旁的选择,只能选其中之一。你现在的态度,就是宁愿选刘畅,也不愿意选我的提议了,这又是为了争哪口不值钱的气?说你无知、说你冲动,你还不服气么?”

牡丹望着萧越西道:“做人和下棋有关联,可还是不一样。下棋没有人情,做人会讲人情,下棋输了还可以重来,做人输了便是再不能回头。你下棋是把好手,那是因为棋子没有生命,只听你意念起落,做人你未必是把好手,你也不是神,不是你视作棋子的人都肯听你指挥,一丝不芶地执行你的意念。你且收起你所谓的好意,我不认!害了人,却还想扮好人,实在是比刘畅还恶心。”

萧越西微微一笑,将手里茶汤一饮而尽:“实话与你说,刘畅此番不但想得人,还想得财。他过些时日便要在东市开个大香料铺子,你若信他,你家的香料生意永远也别想重新起来。我本可以坐等现成的,可我没有这样做,你还嫌我不够良善?我自认我比许多人都好心,我替你打算得最周到。要对付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可以有上百种法子,便我不屑为之,只要你给我我想要的,你便毫发无损。你家这案子,若是遇上往时,总要待到大家都收了假后才动,怎么也得拖个十天半月。可是这一回不同,有人等着看结果的,十天之内必然会定下来,若是有人往里头添一点,说你家香料有毒,心怀不轨什么的,你说会怎样?你气性大,一时半会儿地想不通也正常,我不逼你,我这些天都会在这里等你,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回来找我。”

“那您可真是难得一见的高风亮节了。我遭遇恶人迫害,您路见不平,帮了我大忙,我自惭形秽,害怕了,便主动退出,进而成就了一段佳话。原来您这名士的风度与名声就是这样来的,受教了。”牡丹大步向前,转瞬间就走得不见了影踪。

萧雪溪从布帘子后绕出来,气得七窍生烟:“好不服人尊敬!她以为她是谁?她不要的再赏给我?枉自我一片好心,想替她解了这个难题,脱了刘畅的手段,各有各的好处。既然她那么愿意上赶着去给刘畅做外室,就去呗!倒还省了我许多心思了。”原本她也没那么好心,只是不想要蒋长扬将她视作是刘畅的帮凶,只是为了表明,她曾经多么好心,多么努力地帮过他的情人。至于他的情人最后为了何种原因放弃了他,那可与她无关。

萧越西不气不笑,垂眸望着面前渐冷的茶汤,淡淡地道:“不必气急败坏,追究这些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原计划中,这也只是第一步,不管她与刘畅走到何种地步,你都还按着我说的继续做就是。”

萧雪溪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在他身边坐下,道:“哥,你确定一定有作用?”

萧越西非常肯定地道:“我确定。不如此,他要总想着她,你这日子也没意思。我们要办成此事,还要办得非常漂亮。总要叫他心甘情愿的才好。”也不是说这不是下棋,不是他想怎样棋子就怎样的么?他倒是要让她瞧瞧看,绕了一个大圈子后,她是不是还是按着他的意思走。

牡丹与张五郎出了后院,张五郎低声道:“丹娘,为何不答应他?虽然他也没安了好心,可先拖拖不是更好么?你也别觉得这样就对不起蒋大郎,他若是真心疼你,便能体贴你的不易,只希望你好,绝不会生你的气。”

牡丹苦笑了一声,没有言语。理论上是这样,可当时她的自尊与现实发生了冲突,并且还占了上风。不想在情敌面前低头,不想在情敌面前失了面子。她安慰自己,上天送她过来,不是专门让她来吃苦受罪的,一定会有其他办法的。

“何娘子!我家师父请您往养病所里头去。”却是如满小和尚笑嘻嘻地跑过来,眨着两只眼睛看着牡丹,一边去瞧刀子和张五郎手里是否有盒子之类的东西。

牡丹察觉他的眼神,不由抱歉地道:“今日来得匆忙,来不及准备……”

如满早已看到她和张五郎两手空空,便大度地的摆手:“没事儿,反正萧公子带来的也不错,不吃白不吃,你的留着以后他们不来了,再给我。”

牡丹没心思与他调笑,只“嗯”了一声,快步往养病所去:“你师父不是去做晚课了么?怎地往养病所去了?”

如满道:“我师父做早课和晚课并不讲究时刻,什么时候想做什么时候做。他是房子被人占了,没地方去,只好去养病所呆着。”

不多时,几人转入养病所,七拐八弯进了一间小小的龛堂,里头光线昏暗得很,福缘和尚正独自对着棋盘,见牡丹进来,亲切一笑,请牡丹往他跟前坐。

牡丹一时看着他,仿佛见了亲人一般,眼圈儿就热了,别过脸去忍了,情绪平定方才回过头来。刀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人商量一下,看看她的打算是否可行。

福缘和尚道了一声:“我佛慈悲!和尚才知道这件事。先说说你如今是怎么打算的?”

牡丹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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