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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离第4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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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番话虽不乏取巧之处,却也句句在理,夜玄涧微微一怔,随即扬声笑道:“哈哈!人中龙凤,女中豪杰,果真名不虚传,殷姑娘非但心思聪慧,水中功夫亦令人刮目相看,这一阵便算我输给姑娘。”他本是性情豁达之人,这点输赢自不放在心上,身形飘然而动,横跨江心,落至跃马帮船上,“你们求见家师,不知所为何事?”。

殷夕语见他答应放行,心中大喜,飞身上船:“这场比试夕语胜之不武,先行谢过公子大量,只是我等求见渠弥国师,乃为救人性命,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公子能助一臂之力。”

言语磊落,行事坦荡,有手段亦有担当,跃马帮号令江湖,大帮风范,果是不同寻常,夜玄涧心中暗暗称赞,面上却眉峰一挑,低声笑问:“帮主现在踏足此船,不知这算是输,还是赢?”

殷夕语微一抿唇:“只要尊师肯出手救人,是输是赢,夕语任凭公子处置就是。”

“哦?”夜玄涧奇道,“不知是何人,能令跃马帮如此不惜代价。”。

殷夕语将手一抬,亲自引他入舱,见到榻上昏睡的子娆,夜玄涧目中闪过惊讶:“九公主?”突然眉头轻皱,挥手射出数道真气,广袖一引,牵动子娆起身,指风急点她背心要|岤。

子娆身子猛地一颤,周身寒气隐隐,绕而不散。片刻之后,夜玄涧扬袖收手,子娆全无血色的玉容之上依稀透出一抹红晕。他肯以天宗玄功替子娆护持心脉,便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殷夕语心中松了口气,便听夜玄涧道:“是巫族的四域噬心蛊,若非她自身受巫族传承,换作任何人,此时早已是活尸一具,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对九公主下手?”。

殷夕语摇头道:“具体情况,我们谁也不清楚,九公主性命攸关,听说渠弥国师精通各种蛊术,所以想请他老人家出手相救。”

夜玄涧垂眸思量片刻,道:“师尊确实精通蛊术,但能不能解这四域噬心蛊,还在两可之间。”

关于渠弥国师之事,殷夕语也是自夜玄殇处听来,正有些奇怪为何在穆国地位超然的天宗宗主会对巫族蛊术如此熟悉,夜玄涧突然转头问道:“可是三弟曾替她运功驱蛊?内息不足,勉强为之,他自身伤势未愈,如今到底怎样?”。

殷夕语神色一怔,待要设法搪塞过去,却见他神色肃然,目光中竟有一股压迫之气,情知任何谎言都无法瞒过这位二公子,否则必生事端,刹那斟酌,终于如实相告:“卫垣率白虎禁卫中途阻杀,他现在人在何处,是生是死,我确实不知。只是他临行前将九公主托付给我,指点落峰山去路,所以我们才找上天宗。”。

听完此话,夜玄涧眼风轻微一挑,却只一点头,对此不置可否,而后便道:“师尊向来不喜外人入山,你们便在苍云峰外等候,我带人去见他老人家,碰碰运气吧。”说罢弯腰抱起子娆。

殷夕语抬眸相看,少顷下定决心,让开去路:“一切拜托公子!”。

真气横空,去无余势,东帝与少原君一掌既发,飞沙裂石的交击之下,两人不约而同借对方掌力飞退,凌空落往己方阵中。

接天台杀声如潮,血战席卷大地。

两军攻势甫动,商容与冥衣楼三百部属已直取楚军护送而来的玄棺,而善歧所率神锋营精兵则同时抢向帝都侍卫保护下的金轿。

神锋营势如破竹,善歧当先杀至轿前,待要落轿夺人,突然间一道剑光灵蛇般破帘而出,刺向他胸口要害!轿中一抹碧衫疾现,正是东帝贴身侍女离司,哪里又有含夕公主身影?

离司剑法诡谲精妙,又是趁势突袭,剑光快若疾风,善歧格挡不及,当胸血雨飞溅,坠下轿去,烈风骑顿时折损一将。

对面兵刃交,玄棺裂,随之一声轰然巨响,烈焰碎石腾空而起,棺中竟是暗藏火雷,冥衣楼战士纵然及时躲避,却也立刻便有十余人重伤。

接天之盟,计中之计,彻底破裂的局面,一场注定的生死。

子昊霍然回身,目透精光。皇非纵声长笑,手底光芒虹射,逐日剑锋出鞘!

王师左右,两道长剑电出,正是墨烆、靳无余二将,当空截敌。却听子昊冷喝一声:“退下!”袖中清光绽现,玉箫入手,迎上皇非灭天之剑。

方才一招试探虚实,此刻二人全力施为,皆是不留余地。剑带烈芒,狂炎腾生,玉光箫影,纵目横绝。

楚国一方,骁陆沉、展刑亦纷纷出手,对上商容、墨烆等人,战局更甚,混乱不堪。

火海蔓延,是前所未有的对决。

皇非逐日剑金芒夺目,光开之间,更借烈焰之势,只令天日黯然失色。子昊冷对不世之招,九幽玄通运至极致,冷流飞雪,催动冽风破烈芒。

战阵之上但见玄衣白影飞旋交击,炽烈的剑气,凛冽的寒意,天冰,地焰,水火不容,接天台山谷半边焦石裂土,半边寒雪冰封,血流成河的战场,山岭染赤,尸横遍野,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一连数声震响,两条身影乍合即分。

九幽玄通与逐日剑法难分轩轾,子昊低促轻咳,抽身急退,一丝鲜血溢出唇畔。激芒之中,皇非肩头红光迸现,白袍溅血,俊目异芒闪现,剑下杀机更浓。

一招“如日中天”,狂烈之气再出,玄通心法催发灵石之力,不退不让直撄其锋!

以硬碰硬,激烈真气崩天裂地,两人皆无动容,却皆是伤上加伤。四周战况惨烈,烈风骑以七万大军逼杀王师,兵力占尽优势。子昊与皇非半空回身交掌,两道劲气迸射八方,错身而过时,忽然身形一沉攻向烈风骑兵将,掌风之下挡者无生。

“撤!”随他一声令下,离司身子一轻,已被他挥掌送出战圈,墨烆、靳无余诸将随后飞退,不再恋战。战中所余两万多王师以左右两翼为掩护,且战且退,往接天台不解峰方向撤去。

烈风骑中军令旗倏变,不容对方半丝喘息,大军乘胜追杀!

战鼓杀伐,震耳欲聋。

突然间,一道玉箫清音响彻战场。

半空中子昊周身玄光骤射,四周山谷,地面震动,便有无数巨石腾空而出,箫声流转山巅,冰峰岩石交替错落,一个巨大的石阵随之形成,烈风骑数万精兵,顿被困阻阵中。

子昊早知烈风骑实力不容小觑,若要取胜,必行非常之策,接天台下,竟是暗布奇阵,一旦受箫音牵引,九幽玄通催动灵石,借此通天之力对抗楚军强攻,霎时扭转战局。

巨石动,清光幻,箫音冷,冰雪飞。每一丝箫声,都似魔音夺魄,令阵中之人心夺意丧,举步维艰,每一道光芒,皆是目眩神驰,视之不知身在何处,魂在何方。

“区区九转玲珑阵,也妄想阻我烈风骑!”。

嚣狂的姿态,是逐日锋芒,无匹的骄傲。绝冷的眼神,是必胜信心,难敌的杀戮。

一声沉喝,皇非剑光微挑,旋流真气横贯当空,招出“狂阳不负”,逐日剑法极至绝式,有攻无守,有去无回!

冰雪飞石之中,剑气挟威直出,仿若天火流焰冲破洪荒,一片赤烈之色,一道惊天之击,直取阵心清光。

子昊面露凝重,手中玉箫急速飞旋,箫音陡变,扬袖发招!

剑掌交击之处,骇人的真气自阵心爆射开来,冰火激融,石破天惊。四面八方裂石横飞,九转玲珑阵竟被逐日剑一招强破。便在破阵一瞬,周围山石猛然震动,无数刀光剑影,横贯四域空间,阵法竟是再次运转,阵外有阵,玄机诡变,阻向烈风骑大军,掩护王师进入不解峰范围。

阵法反冲非同小可,皇非旋退出阵,逐日剑入地三分,所过之处岩石尽化焦土,真气透出,去势收止,俊面之上一抹异样的赤红闪现,一连三次,方才恢复如常。

子昊回身中军,踉跄数步止住身形,一口鲜血忍不住向前喷出。

“主上!”墨烆、离司抢上前来,却被他挥手一掌震开,喝道:“布兵护阵,莫要疏忽!”

便在此时,东北两方皆见烟尘漫天而起,战局再生变化!。

第二十七章

烈风骑与王师激战之际,宿英聂七沿江而上,与冥衣楼三十名暗部精锐会合,赶往西山之阴。越过数道丘陵后,一座规模雄伟的水坝顿时展现在面前。

襄帝二年,楚与后风两国交好,两代先王为杜绝沿江洪灾,共发征夫数万,耗巨资筑此拦江石坝,由后风国寇契大师亲手设计,以鬼斧神工巧借天地山川之势,平衡大江水流,可谓叹为观止,亦令两国百姓获益匪浅。襄帝十一年,宣楚大军吞灭后风国,这道石坝便由楚国完全接管,成为控制沿江水道的重要关隘,而负责防守的,正是赫连啸统领下的西山水军。

这时离此不足十里的大江上,楚都与西山两营水师皆是倾巢出动,战火灼天,厮杀正烈,因而此处仅余数十名守兵,并无多余。

在聂七的指挥下,冥衣楼部属借助特殊设计的飞索自东南方山崖悄然而下,面对这曾经严格受训的杀手级战士,当值守军几乎全无防备,连抵抗都来不及,便被尽数格杀。不到半炷香功夫,宿英率人登上石坝,放眼望去,巍巍楚都遥遥在目,大江激流硝烟蔽日,不由长叹一声:“不想师父这番心血,竟要毁在我的手中。”

“天道循环,无非由破而立,此物既成于寇契大师之手,正该是今日为后风国复仇雪恨。”聂七一拍他肩头道,“动手吧,莫要误了战机。”

宿英微一点头,取出早已备好的机关装置,分配众人开始行动。

九转玲珑阵再次发动时,以子昊手底灵石之光为中心,数道光柱出现四面八方,在此丈许内形成一个硕大的阵法空间,将他与皇非同时笼罩在内。

正北方向,宣国大军攻入楚界,与方飞白所率神羽、神翼六万精锐短兵相接。东南方帝都援军杀至,距此已不过数里。

汹汹大战血染疆场,杀气摧折草木,晴空风悲日曛,鬼哭神惊。

反观阵中,对峙的二人分处乾、离二位,正是阵法生死之门所在,不动的眼神,无声的交锋。

逐日剑徐徐前指,日落千山,血焰之色,强大的剑气压迫四方。

持剑之人,眉峰飞扬,带出狂傲的话语:“此时分神维持阵法,你认为自己能挡我几招?”

子昊不断提升玄通真元,完全催动灵石中蕴含的天地之气,阵中光华愈胜,他的脸色便愈发苍白,淡淡道:“若要生死相分,无须费朕全力。”。

皇非眼中异芒骤射,纵声笑道:“很好!”。

话音落,剑华盛,一片赤炎烈光,仿若染血的落日焚尽千峰,吞没一切光色声息,唯余无边夺目燃烧的红焰。子昊手底清光绽射,玄袖激扬,静冷双目是冰雪不融的凛冽。

招出,人动。剑驰,掌发。

或是终极的交锋,最强的对手,最后的胜败!

阵光飞迸怒射,激烈的气旋中,黑白两道身影冲天而起。

便在此胜负将分之际,东北方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入云,震彻山野,由远及近刹那便至军前,便见一道赤色人影穿越千军万马,以迅雷之势凌空扑下,骇人掌力直击灵阵中心!

轰然巨响,维持阵法的八方光柱纷纷爆射,乱光横空,飞尘漫天,阵中三人飞退,不约而同落至接天台最高之处。

落地后,皇非身子猛地一顿,强提功力,却终压不下直喷出一口鲜血,“姬沧!”抬头怒视,双目几乎便要射出火来。

红日漫血,残叶如秋纷纷飞散,风起无声。

对面之人华衣张扬,狭眸妖戾,手中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是噬魂艳色,是饱饮鲜血的杀戮之气,目光自皇非之处轻扫,看向数步外同样咳血受伤的子昊,突然冷魅一声轻笑:“原来是你。”

一招之内同时震伤二人,手中血鸾剑锋芒所向,斩杀群雄闻风丧胆,麾下百战精兵,震慑诸国横扫八荒。宣王姬沧,终于出现在这决定九域未来的战场之上,战局的平衡,顿时打破。

台下戮血杀伐,声声入耳,台上冷风拂衣,阵阵吹起烟尘。子昊无视身上溅染的血迹,修眸微微一抬:“姬沧,既你一心灭楚,朕今日便如你所愿。”话未落,身先移,但见玄影飘忽,玉箫电闪,迎面击向皇非!

血光,忽然爆开在锋芒之巅,两柄长剑,同时迎上他迅愈惊电的一击,却又在闪身而过时,毫不留情地攻向对方!

劈疆裂土,争雄天下,难分的敌友,难解的恩怨。

一时血剑烈焰对箫音,一时赤色玉光破狂阳,招招皆是毙命之势,三名顶尖的高手,三个骄傲的王者,三颗必胜之心,没有退让,没有犹豫,没有后路,胜者为王败者寇。

各方势均力敌,局面逐渐陷入僵持,三人中子昊与皇非皆是几经力战,负伤在前,唯有姬沧功力未损,占尽优势。但即便如此,他们中任何一方,也无法凭一己之力击败另外两人取胜,打破僵局的唯一可能,便是两方联手,先行铲除一方。

玄衣之下赤华迸溅,子昊振袖一招击散姬沧剑芒,影动形移,玉箫脱手飞出,回身硬接皇非掌力,借势身撤,箫影落回手中。这期间皇非与姬沧已是硬拼数剑,出手之快,令人目眩神驰。子昊身形甫退,目中透露精光,再出已是绝世身法,但见清冷玄影如幻,闪过姬沧身旁,掌风气息的压力,已是席卷而出。。

皇非爆喝一声:“来得好!”长剑迫日无光,再战九幽玄通

在此千钧一发之际,姬沧的血鸾剑亦呼啸射至,直取子昊背后!

交锋!

血溅,光落

一道身影,伴着刺目的血花坠往台下战场!

败者何人?

两军混战的沙场,突然响起一阵阵急促而奇异的声响,山崖上出现数名如猿似人的矮小驭奴,口中先后发出尖锐的信号。

刺耳利声,响彻战场,烈风骑战马无不惊乱,不断抬蹄嘶鸣,在这似无休止的异响中,竟是自行调转马头,纷纷狂奔,往楚军阵中横冲而去。

战阵中一个蓝袍身影快若流星,一道剑光,一声清啸,疾往坠落台下之人赶去,正是率军增援的苏陵!

姬沧狭眸电射,血鸾剑上异芒大盛,自接天台上凌风扑下!

苏陵之剑,以快著称,这一刻竟仍比血鸾慢了半招,剑光爆处,仿若星驰电掣,那坠下的身影,已落入姬沧手中。

苏陵一招之后,凭空飘退,口中啸声再发,帝都大军会合,发动反攻!

无数疾奔的战马,在驭奴驱赶下掀翻背上战士,而后洪水一般冲向烈风骑阵营。大地震动如雷,峡谷中一片狂嘶惨叫,满目惊呼鬼嚎,两侧山崖不断有重石坠落,更给了烈风骑毁灭性的打击。

无论是接天台中军,还是方飞白所率伏兵,十余万大军无一幸免,宣军与王师两方趁势猛攻,整片山野仿若化作修罗之境,曾经不败的传说,曾经无敌的奇迹,曾经纵横天下的神话,都在这惨烈的战场之上化作无数血恨,无数死亡与破灭。

“少原君战败!楚国必亡!”

“少原君战败!楚国必亡!”。

冲杀声中,利箭一般攻心的消息,击溃了烈风骑最后的防线,终于全面退败,只余无休无止的屠杀。

高台之上,玄色的身影凭风独立,冷冷注视着这场倾天灭国之战,片刻之后,挥袖上扬,一道血色烟花穿破云霄,发出了最后的命令。

前方大江中流,血染怒涛,战火弥漫,不断沉没的战船,无数漂浮的残尸,都表示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楚都水军十六营精兵、西山大营五万将士,双方无不损伤惨重。

浓重的硝烟下,战鼓不息,刀剑浸血,两军令旗挥动,各自阵形调动,即将发动下一轮攻击。突然间,远处山间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沙尘冲天而起,随之而来的,是骇人听闻的轰鸣。

不过刹那,每一艘战船都感到强烈的震动似自江底传来,赫连羿人猛地自帅座上站起,立在船头?b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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