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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离第4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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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离作者:肉书屋

归离第40部分阅读

”。

殷夕语扬眉道:“哈!公子快人快语,果真豪爽男儿。”。

夜玄殇微笑道:“承让,帮主巨注豪赌,巾帼不让须眉。”。

殷夕语秀眸奕奕,眉目间自是一股飒爽英气,令人不由注目,显示出这一帮之主不同常人的风范:“确实是巨注豪赌,当今乱世之下,不敢赌或是赌不起的人,只会落得个弱肉强食的下场,跃马帮偌大基业,夕语不得不保,公子六年入楚,百般艰难,对于穆国不也一样吗?”

夜玄殇隐约笑了一笑,仿如这黎明前的天际,深眸之中有种叫人捉摸不透的色泽:“穆国的未来不在太子御,一样不在于我,帮主这注若想稳握赢面,待入邯璋不妨去见另外一人。”

如今天下无人不知夜玄殇乃是太子御王位最大的威胁,多少人欲杀之而后快,亦有无数人对他寄予厚望,拭目以待,听他这样说,殷夕语难免心生诧异,方要询问究竟,忽觉船速放缓,紧接着岸上传来急剧的马蹄声。

两人同时抬头,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对岸传来:“敢问船上是跃马帮哪位高手主事,白虎军卫垣求见!”。

穆国上将军卫垣亲自领兵,不必问便知随后众骑乃是穆国最为精锐的虎贲部队,如此阵势,非同小可。解还天等跃马帮高层主事在白虎军出现同时便已抢上甲板,不待请示,耳边响起殷夕语清扬动听的话语:“卫将军久见了,殷夕语在此有礼!”。

“哈哈!原来竟是殷帮主亲至,别来无恙!”卫垣策马追船,笑声回应,“可否请帮主下令停船,令卫垣登船一叙?”。

殷夕语来到船首,挥手之间,船队反而往对岸靠去,显然并不打算依言行事,同时笑道:“卫将军见谅,我帮中商船贸易诸国,所载所运皆是贵重货物,眼下深夜行船,将军突然率兵而至,若不弄清来意,夕语岂敢从命?”

江风吹得衣衫拂面,两人隔江对答,如同面前交谈,卫垣纵马疾驰间仍是中气十足,丝毫不见凝滞,内功修为可见一斑。

“不瞒帮主,在下奉命为三公子夜玄殇与王族公主而来,听说帮主在楚国替他们挡下少原君府追兵,并送他们越境离开,不知是否确有此事?”。

跃马帮相助夜玄殇之事虽瞒得过易青青,却绝瞒不过少原君,殷夕语早知会被识破,却不想皇非动作如此之快,未出手下一兵一卒,就令他们甫入穆国便遭追截,一边暗中下令巨舟加速,一边答道:“将军说笑了,跃马帮若有心助三公子逃过追兵,虎贲高手这般蜂拥而至,自是不能停船,若不曾与三公子有所瓜葛,便也无需停船,令将军白费周折,彼此前路不同,恕夕语不能远送,将军请了!”。

卫垣沉声喝道:“殷帮主如此决定,只怕后患无穷,倘若太子殿下怪罪下来,我亦无法为帮主开脱,同时开罪殿下和少原君的后果,帮主还是先思量清楚再说。”

殷夕语道:“多谢将军提醒,太子殿下若是对跃马帮有所不满,不妨亲临问罪,夕语定当洒扫以待。”。

卫垣仰天长笑,白虎军众骑马速陡增:“好!够胆色,卫垣受命在身,只好先行一步,便在前方‘鬼愁峡’恭候帮主大驾!”。

鬼愁峡十里险滩,河道狭窄,很难阻止卫垣这等高手强行登船,白虎军人多势众,若要围剿跃马帮,恐怕将有一场血战。解还天等人皆是色变,这时忽听舱中有人朗声笑道:“卫将军既是为我而来,何必等到前方鬼愁峡,你我便在此切磋几招,岂不更妙!”随着这桀骜话语,夜玄殇现身船头,玄衣长剑,迎风卓然。殷夕语耳边同时传来他的指示:“带子娆去落峰山,穆国的人交给我。”

“我陪公子会会他们。”媚语妖娆,随后出现的白姝儿淡纱遮面,她此时仍穿着先前的衣物,体态形貌模仿子娆,惟妙惟肖。夜玄殇侧眸一笑,伸手挽上她纤腰,不待殷夕语说话,两人纵身离船,瞬间横跨宽余数丈的江面,双双落向对岸林中。

巨舟迅速远离,白虎军马嘶惊鸣,一片怒喝声中,掉头往对岸追去。

楚都之东,云台接天。

八百年前九族诸侯在此歃血为盟,共奉子姓王族为主,曾经击掌立誓的巨石遥参天际,历经千百春秋,烽烟岁月,风雨沧桑矗立如初。

伴着旭日第一道阳光破云而出,烈风骑军旗遥现前方,一片赤云烈烈,遮天之色,与此同时,王师玄底金纹战旗赫然昭现,向接天台方向徐徐前行。

三军之前,一方是金甲白袍傲然睥睨的容色,一方是云龙玄服清冷深敛的眉眼。一口墨色长棺,竟是依照楚国军礼之仪护送而至,一顶金帷软轿,华帘深垂,端倪不露。

下马,登台,长风吹起招扬的王服,曦阳照耀夺目的华衣。

放眼金戈铁马,三十里连营蔽日。

一步步登上接天台的两个男人,初次相会,楚江之上风云涌,似海君心,万般荣华。

再次相对,指端纵横锋芒现,棋逢对手,九州战云。

这一次息兵之盟,是千军屏息,是万人注目,一举一动,决定着天下苍生的生死与命运。

驻足台前,皇非首先含笑行礼:“参见王上,臣护驾不周,亦没有保护好公主,在此先行请罪。”。

“不过一场误会,少原君近日辛苦。”子昊近前抬袖,温文尔雅君王之仪,无懈可击。

淡淡的微笑,淡淡的话语,高耸的石壁上铭刻罢战之约。抬眼间目光交接,仿若剑锋出鞘的光芒。。

“接天盟约,九域为证,我大楚愿与王族冰释前嫌,永结同好。”但见皇非眼梢一扬,随手抬掌,高大的石壁轰然震动,一方掌印深入巨石数寸,清晰可见。

盟约石在,誓言不改。

看江山烽烟万里,八百年兴亡迭起。

“好掌力,皇非,你说若我二人放手一战,胜负几何?”子昊微微笑问。

“王上此言,引起人十分兴趣,只可惜,盟约在前。”。

子昊侧首:“自九域初始盟誓至今,只要这方巨石不倒,违誓者天下诛之,此时朕心中,倒是略觉遗憾。”。

皇非举樽致意:“确为遗憾!”。

子昊仰首长笑,袖中掌动,一道真气破空而去,参天巨石再添掌印。

盟约即成,两盏烈酒遥祭天地,一饮而尽,两人眼风交错,拂袖转身。

唇角淡淡的锋芒,眼底无声的精光。两道逐渐背离的身影,两方风扬战旗的气息,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脚步,却是相同不变的绝然。

突然间,山巅一只苍鹰冲起,厉鸣之声直穿云霄!

此时所有人都感到脚下传来大地轻微的晃动。

半空中不断见碎石掉落,轰隆声响,高山震摇,众目齐聚下,竟然有两道裂痕沿着方才的掌印出现在石壁之巅。

裂痕逐渐扩大,越来越深,紧接着整个接天台开始动摇,落石纷坠如雨,高达丈余的盟约石在两人掌力余劲之下寸寸破碎,终于一声巨响四分五裂。

接天台猛然剧震,地动山摇!

便在此刻,玄衣动,白袍扬,子昊与皇非几乎是同时转身,双掌齐出!

两道无可匹敌的劲气,毫不留情地交锋,摧山裂石。接天台下,喊杀之声陡然响起,仿若赤浪玄潮席卷大地,山河骤然色变!

西山大营,公子含回尚身处睡梦之中,忽被一阵急促的兵戈之声惊醒。匆忙起身,帐门已被人猛地掀起,一身戎装的赫连啸大步而入,到了近前按剑道:“请公子速速更衣,楚都水军袭营,伯父命我来请公子,众将士正等公子登船开战!”。

含回若闻晴天霹雳,颤声道:“皇非,皇非不是在接天台吗……这是为何进攻大营?”

赫连啸道:“皇非在接天台碎石毁约,烈风骑已与王师交战,公子莫再迟疑,快些随我出去!”

“皇非反了,终是反了……”含回登时变得面无人色,“这可如何是好……”

“公子只要下令平叛便是。”赫连啸哪来耐心与他啰嗦,一把将人拉起,命左右替他换上早已备好的王袍玉冠,一声令下,簇拥着这新任楚王登上战船。

太阳刚才升起,江面朝雾初散,前方无数重甲的战船一字排开,正遥遥向西山大营逼近。

大军压境,战云漫布。

含回勉强看去,只见楚军战旗赤色一片仿若烈焰燃透大江,不禁神魂俱丧,若不是被赫连啸扶着,几乎便要瘫软下去,待见到指挥台上的赫连羿人,急忙上前紧抓着他的手道:“侯爷这难道是要与烈风骑决一死战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我们怎是皇非的对手!”。

“公子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夫征战南北时,皇非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才带了这几年兵,有何惧哉!”赫连羿人放声大笑,将含回拥至主座,按剑喝道:“西山三军听令,少原君篡位谋逆,我等扶立新主,发兵平叛!我王有旨,凡斩获敌首者,晋军功一级,斩敌十人以上者,封爵赐田,斩杀叛首皇非者,即封上将军,君府财物任其取拿,子孙同享!”

受此奖赏刺激,大营战士斗志高涨,万人齐齐拔剑高喝:“擒杀叛贼,吾王万岁!擒杀叛贼,吾王万岁!”。

含回惊得一步跌坐下去,面色发白,竟是说不出话来。便见中军击鼓下令,四周同时响起进攻号角,百余艘战船风帆迭张,往前方楚军迎击而去。

离楚江不远的一处山头,聂七、宿英两人遥望江面上大战甫起,接天台方向群鸟惊飞,亦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是时候了。”宿英霍然起身,双目炯炯盯视前方。

聂七自上方山岩一掠而下,搭了他肩头道:“机不可失,我们便按主上布置,送他娘的楚国一份大礼!”。

宿英目透精光,沉声道:“灭国之仇,十娘之恨,今将亲手得报,宿英纵使粉身碎骨,亦不会辜负王恩!”。

对视之间,两人展动身形,双双往楚江上游赶去。

第二十六章

落峰山,三十里险峰叠嶂,一带江水穿峡。进入天宗势力范围后,殷夕语为掩饰行藏,命帮中八艘战船原地待命,只挑数名好手随行,更换一艘普通船只,护送子娆往天宗总舵苍云峰而去。

穆国地处西北,此时已是凉风瑟瑟,满目秋意,船行两岸青山遥见,红叶秋霜,潇潇如画,站在船头的殷夕语却是无心欣赏。

自鬼愁峡分开之后,夜玄殇与白姝儿消息全无,虽说自在堂在穆国仍有不少隐藏势力,但对手乃是白虎禁卫,他们能否顺利逃脱追杀仍是未知之数,思之令人担忧。而且,即便能和夜玄殇顺利会合,此番落峰山之行亦是步步险境,倘若天宗渠弥国师不肯援手施救,又或者这种诡异的毒蛊根本无从可救,九公主性命悬于一线,始终还是有死无生,消息一旦传回东帝那里,又不知会激起何等轩然

想到此处,殷夕语不由轻声叹了口气,这时彦翎从舱中冒出头来:“美人帮主莫要叹气,夜玄殇那小子命大得很,我保他死不了,倒是船上这位,着实有些悬乎,我看得设法替她护一护心脉,不然等真气一散,难免有些麻烦。”。

殷夕语微微一惊道:“怎么,情况有变?”。

彦翎一边把玩手中薄刀,一边道:“据我所知,夜玄殇注入她体内的真气最多支撑几个时辰,时间一过,若不再加护持,即便毒蛊不会完全侵蚀心脉要人性命,恐怕医治时也要多费不少周折。但问题是,现在以你我的功力都无法奏效,那小子若不快些死回来,便是啰嗦得紧。”

“先去看看再说。”殷夕语转身欲走,忽见彦翎“啊呀”一声,面色大异。殷夕语回头沿他目光看去,只见大江之上,一叶轻舟独横,舟上有人,青衣碧袍,闲倚船舱,一竿临江独钓,意态闲洒,说不出得逍遥自在。

此段江流去势甚急,船只若是顺水而行,可谓一日千里,倘若逆水操舟,则非需十足浆力,此刻这人横舟江心,轻舟若羽,下无沉锚,竟是不动不移,稳若泰山,不由人不咂舌称奇。江风飒飒,红叶逐流,便见那人振腕轻提,一尾尺许长的江鱼应手而起,准确无误地落入身后竹篓之中,他却长声吟道:“青山碧水处,回头自在天,莫行不平路,莫入苍云间。”。

彦翎手刀险些落地,不由失声叫道:“夜玄涧!”。

殷夕语同时猜知来人身份,心中微凛。那碧衣男子“哈哈”一笑,手起竿扬,身下小舟逆流破浪,待到两船船头相对,跃马帮原本急驰的船只竟然凝停江中,再也无法前进半分。

此时双方相隔尚有丈余距离,夜玄涧衣襟迎风,闲立船头,目光在彦翎身上一扫,转而打量殷夕语,摇头叹道:“两位,前方水急滩险,峰高云深,着实不宜行船,此处回头尚来得及。”

殷夕语心知此乃天宗总舵所在,兼之双方实力悬殊,倘若硬闯,必然得不偿失,抱拳微笑道:“跃马帮殷夕语见过二公子,二公子横舟拦路,不知所为何事?”。

夜玄涧笑道:“这时敢来苍云峰总舵,不必说定是我那三弟的主意,请教帮主他人在何处?”

殷夕语道:“听公子此言,原来是为寻人而来,但若要找夜玄殇,公子该去向楚国要人才是,如何问到我跃马帮来?”。

夜玄涧眼梢微挑:“跃马帮助他离楚归国,这消息早已传遍江湖,无人不知,殷帮主既敢公然开罪少原君,现在矢口否认怕是迟了些吧。”。

殷夕语扬眉笑道:“江湖救急,多个朋友便少个敌人,助人不过巧合,实不相瞒,我现在可正为得罪了少原君而发愁呢。公子的问题我都已经回答了,不知公子可否令我们过关?”

说话之间,夜玄涧早已察知夜玄殇确实不在船上,他此行只为寻人,不欲多生枝节,碧袖轻轻一扬:“天宗总舵向来不容外人擅入,玄涧仅代师尊送客,诸位请回吧!”袖风扫处,一道江流暗涌而至,殷夕语等人所乘船只迎水逆旋,竟是瞬间船头调转,反向来路而去。。

彦翎心下暗呼厉害,低声对殷夕语道,“这位二公子不好惹,我们不如从长计议。”

却不料殷夕语足尖一点,已是飞身而起,凌空衣袂飘然,落往夜玄涧船上,“公子且慢!”踏足船尾,她将手一拱笑道,“我等今日造访天宗,实有要事相求,还望公子看在跃马帮几分薄面,莫要一口拒绝。夕语冒昧,想同公子较量几招,若我侥幸不败,便请公子屈尊引路,带我们一见令师,但若公子占得上风,我们便立刻回头,再不入天宗境界半步,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彦翎双目圆瞪,一脸的诧异,不知殷夕语玩什么把戏,但他反应极快,随即也醒悟过来。如今天宗对夜玄殇态度莫名,不论同门之情,甚至下令追杀,倘若是他带子娆入山求医,难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倒不如先以跃马帮名义行事,依照江湖规矩相求援手,或许渠弥国师肯网开一面,毕竟卖跃马帮一个天大的人情,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有益无害。

船上女子英姿夺人,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无不显示出她爽快的自信,仿佛胸有成竹,自有必胜的把握。夜玄涧眸光一挑,眼中闪过几分兴味,对殷夕语的提议倒是生出兴趣,悠然开口:“帮主既然在此下了战书,天宗岂有避战不接的道理,如何比试便请帮主赐教,玄涧奉陪就是。”

殷夕语将手一指脚下小舟:“方法很简单,如今你我二人共处一舟,公子若能将我迫回自己船上,便算公子赢,同样,我若能将公子迫离此船,便算我赢。”。

“好。”夜玄涧微微点头,笑着补充道,“这期间我若兵器出手,亦算我输,帮主请吧。”

含笑的话语,风雅的身姿,无形傲气却是逼人而来。殷夕语心知对手强势,微一凝神,道声“得罪”,一道银鞭疾若流星,出手攻向夜玄涧。

眼见鞭风凌厉,夜玄涧却似无动于衷,就在银光夺面的一瞬,足下真力透出,小舟忽然向左一沉,便是这微不足道的变动,银鞭失之毫厘,自他身侧错失而过。

殷夕语一击落空,不待招式用老,轻振玉腕,银鞭去势回转,凭空灵物一般扫向夜玄涧背心。

夜玄涧赞声“漂亮”,身形忽地一动,一道碧影如真似幻,仿佛自那银光中心闪过,殷夕语娇喝一声,人随鞭走,鞭化无形,抖出重重波浪罩向对手。夜玄涧始终负手身后,意态从容,足踏奇步,潇洒闪避,只守不攻,直到接近船舱,突然笑说:“我要出手了,帮主小心!”

话音未落,碧袖迎风飘闪,袖中弹指,正中鞭心。“嘭”地一声气息交撞,殷夕语手中鞭影暴涨,仿若无数涟漪向四周散开,攻势尽被瓦解。与此同时,两人脚下小舟又是一晃,闪电般向后撤去。殷夕语心头微惊,手中鞭势不止,人却凭空掠起,飞临夜玄涧上方。

夜玄涧朗声笑道:“第二招!”翻掌上扬,一股沛然无匹的真气笼罩小舟上空。殷夕语收鞭撮掌,借下扑之势与他掌力相拼,双掌甫交,仿若云海生波,劲涛拍岸,一浪未息,后浪狂涌,殷夕语竟是不及抵挡,被他莫可抗御的掌力遥遥向外送出,不偏不倚,正往己方船上落去。

“不妙!”彦翎大叫一声,只觉眼前银光疾闪,却是殷夕语射出银鞭,自船侧微一借力,小船荡开半尺,而她轻灵的身影当空一转,倏地没入江心。

彦翎窜到船舷上叫道:“哎呀呀!美人帮主你这是怎样了!”连喊数声无人回应,江水滔滔,浪花重重,哪里有殷夕语半分影子。过不多会儿,只见江上浮起一件鹅黄衣衫,顺流急没,正是殷夕语之物,彦翎一见之下脸上色变,冲夜玄涧喊道:“喂!你这人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些,说是切磋比试,怎地便下如此狠手?跃马帮与天宗无冤无仇,人家登门拜访,你却害死他们帮主,即便你是夜玄殇那小子的二哥,这梁子也结大了!”。

夜玄涧眉心略紧,心想自己方才一掌根本未尽全力,不过借势将殷夕语送回船上,如何竟能伤得了她,但即便她未曾受伤,落进如此湍急的江水中这许久不见人影,怕也有些危险。正自思索,忽然感觉船身一晃,夜玄涧乃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反应自是迅捷无比,顿时知晓船底有异,剑眉一挑,足动身移,便听“咔嚓”一声响动,脚下小舟已然四分五裂!

碧衣飞扬间,夜玄涧身形飘退,落足一块浮木之上,凭波凌风,仍是一身从容不改,甚至衣衫之上连半滴江水也不见。随着小舟碎裂,一个纤细的身影亦破出江面,落向江中浮浮沉沉的残舟,清声笑道:“二公子承让了!夕语侥幸取胜,不知公子是否立刻履行你我的约定?”

夜玄涧方才知道,彦翎起先大呼小叫只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好令殷夕语在江中动下手脚,轻哼一声道:“殷姑娘尚未迫我离船,这便算赢了我吗?”。

殷夕语抬手一捋秀发,一袭紧身紫衣衬托出玲珑动人的身段,却又更显三分英气,笑说:“按我们刚刚的约定,公子若能将我迫回自己船上,便是公子赢,我若能将公子迫离小舟,便是我赢,现在公子足下乃是一片浮木,何以为船,我虽落入江中,却始终未踏足对面船只一步,无论怎样算去,似乎都是我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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