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者再次敲鼓,道:“挑战者报上名字来。”
秦昱说:“秦……天柱。”
主持者哟喝一声,冲人群道:“我们欢迎秦天柱秦公子上台表演!”
“秦天柱!秦天柱!”人群中早就看不惯独孤求败的立马起哄支持挑战者。
秦昱无视他人,闪着眼对莫晓风说:“未来老婆,记得这是跳给你一个人看的。”
莫晓风唯一一点矛盾因为他一声未来老婆而消失无踪,她恨不得他现在就从她眼前消失。
独孤求败顺着梯子爬下擂台,走到秦昱面前,斜着眼轻笑一声:“祝你好运。”其实他要说的是——祝你死得难看。
秦昱一边走一边转身朝莫晓风挥手,大有依依不舍的感觉。莫晓风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擂台上,赤红身影转了一圈,一头薰紫及腰长发迎风飞舞,身后皓月如轮,四周红灯纱云环绕。
百鼓颤鸣,霎时将人群的喧声压制了下去。
嗒嗒嗒。竹管连敲三声,为前奏。随之丝竹混音,洞萧吹,扬琴和,古筝齐拨弦,木竹叮咚如水滴,长笛婉转如鸟鸣,一曲《西江晚月》悠扬彻夜。
高台上的秦昱,身随乐动,蹁跹起步,美仑美奂。赤红身影带着一抹抹幻影,时虚时实,如轻盈踏于水面之上,而每一次转动,都似要乘风逐月而去。
——念时似初生月,喜时似梅梢月,想时道几首西江月,盼时似盼辰钩月。当初意儿别,今日相抛撇,要相逢似水底捞晚月。
人们屏息看着高台上那个人,如痴如醉。
莫晓风和站在一旁的独孤求败均是一副下巴点地的模样。
小旋如叶落,大旋如龙游,衣袂遮蔽了明月,剪影诡行。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来一次。”人群沸腾,大声喊着口号。
一曲终了,高台上的赤影完美谢幕。
独孤求败恨恨地看着秦昱,九次擂主的尊严容不得他在这种时候举白旗认输,他噌噌爬上擂台去。
有人带头喊:“独孤求败!”
很快又有人叫:“秦天柱!秦天柱!”
“独孤求败!独孤求败!独孤求败!”
“秦天柱!秦天柱!秦天柱!秦天柱!”
高台上,一白一红两个舞动的身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不像是比舞,更像是在比武。两人你来我往,衣袂交错。白影渐渐被赤影的舞步左右,陷入了被动,赤影几乎霸占大部分的舞台,白影如受到禁锢,身形不太自然起来。
胜负似乎已见分晓,然而独孤求败无论如何都不甘心。这是他的舞台,他是这里的孤王,不容许别人摘去他的冠冕。独孤求败,只因他太自负,以为世上无人可胜他。
就在台下一帮人争得脸红耳赤时,台上的独孤求败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惶恐地看着秦昱,连连倒退至边缘,来不及作出其它反应,便张舞着手足从上面坠落下来。
虽然下面放置着软垫,但独孤求败下坠的姿势怪异,竟然直接摔出了软垫外,头部撞击在铁柱子上,顿时血如泉涌。
莫晓风吃惊地抬头,秦昱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上面,好像什么事也没有。
人们呆怔了须臾,如梦初醒般围向独孤求败。
有人探了探他的鼻息,惊叫:“死了。”
主持者带着几个人扒开人群,看了看独孤求败,皱着眉头指挥两人道:“你们把人抬走。”又指着两人道:“你们把这里给我搞干净。”
很快,独孤求败连同他留下的一滩血迹消失得无影无踪。
依稀听见有人唏嘘道,“果然,嚣张的人活不长啊。”
秦昱从高台上下来,主持者抱着一小箱银子走上前去:“秦公子,恭喜您成为这次的擂主,遵照约定,独孤求败之前所得五百银两皆归您所有。”
秦昱打开箱子,只拿了一锭银子,说:“我只要这么多,其余叫他拿走吧。”
“啊?”主持者为难道:“人都死了,怎么拿?”
秦昱头也不回地道:“那就是他的事了。”
莫晓风见秦昱开心地奔过来,单手抄起一竹棍,迎面朝他挥去……
他顿住脚步,头顶的竹棍仅仅只有一根指头的距离。
“你要做什么?”他平静地问。
莫晓风紧紧握着竹棍,汗滴淌下她的额际。
“是你杀了他。”她说。
秦昱紫眸微闪,“不是。”
莫晓风的左手握在右手上,克制抖动,刻意不去看他的眼睛。
“如果不是你催眠他,他不会不知道往后退会摔下去。”
“那是因为他想害我。”秦昱一脸无辜。
“害、害你?”莫晓风微微别过头来。
“因为他怕输,所以想推我下去。他不过是从我的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心虚,所以他会害怕。”
莫晓风甩开竹棍,叫道:“你少装无辜,说得好像没你什么事一样。”
一头紫发耷拉了下来,秦昱瞅了她几眼,不吭声。
——好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啊啊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莫晓风扔下他暴走。
不管她走得多快,秦昱就像是甩不掉的牛皮糖,咬得特紧。两人从东街蹿到西街,又从西街蹿到南街。
南街仇人饼的摊子前站着两个人——朱雀与白貂,他俩因为之前滛诗作对散的事正闹不快。
白貂看着摊主现做到一半的仇人饼,点头道:“扫把头,簸箕嘴,招风耳,平板胸,没错!没错!”
摊主将做好的朱雀饼放入蒸笼里速蒸。
朱雀推开白貂,冲摊主叫:“把这臭男人弄丑一点,不要穿衣服……嗳嗳,错了,那面条太长了,换颗小米就成了。”
摊主将做好的白貂饼放入蒸笼里速蒸。
莫晓风拖着秦昱这条尾巴来到了仇人饼摊子前,刚想叫老板做饼,发现一旁站着的居然是那天在醉月楼里碰到的风国首富的两个保镖。
“你们好,也来吃饼?”莫晓风打招呼。
“是啊。”白貂礼貌地点了点头。
朱雀张圆了嘴巴,“喜事你真厉害,这么快就换人啦?”她指了指莫晓风身边的秦昱说。
“呵。”莫晓风干巴巴地笑了笑。
朱雀摸了摸下巴,凑到莫晓风耳边说:“嗯,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还是上次那个人的能力比较强,这个人明显是不行的。”
秦昱敲了敲锅盖说:“我都听到了。”
莫晓风抓抓头,不解,“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花满楼的姑娘啊,我当然是说那个那个啦。”朱雀一拍她的胸,莫晓风猛咳数声,说:“是不是那药有后遗症啊?”
朱雀切了声,哪壶不开提哪壶。
有人走了过来,随意靠在摊位上,摸了摸头发,说话犹带着一股子痞劲儿,“老板,生意不错。”
摊主笑呵呵道:“托福托福。”
“给我来一打仇人饼吧。”
莫晓风好像听见叮的一声,神经绷直了。
那个声音,打死她也不会忘记是谁的。按住呯跳的心脏,她一点点侧过头去。
人被朱雀和白貂挡住了,无法看到。
莫晓风身子前倾,差点就要扑进摊子的蒸锅里。
“你在看什么?”
秦昱扯了扯她的衣袖。
夜市()
有人在远处大喊:“不好了,华园着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远处,火龙吐舌,夜空似被点燃,红光满天,浓烟直奔九霄。
集清街是阳周城最繁华街道之一,因地皮价高,遂商铺屋舍皆是连脉相建。华园主区建筑左右连着一间油铺,一间布庄,一旦着火,它们也跑不了,若扑救不及时,随时都可能引起整条街的串烧。很快,街道上的百姓,不管闲着还是忙着的,不管是为了救火还是看热闹的皆朝着华园方向涌去。莫晓风所站的地方本就人多拥挤,人群一上来,她便身不由己了。伸长脖子刚想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却被秦昱的身子挡了个正着。
“你干嘛攥着我?”莫晓风被人挤着跑,偏偏还有人攥着她的衣服不放。
“我怕把你弄丢了。”秦昱一脸弱相,此时比她还要狼狈,被一左一右两个大块头挤在中间,一张脸都快要变成抽象画。
莫晓风刚想说抓着我也没用,秦昱却突然松开了手,有人一下子挤到了他们中间,她从人头缝隙中隐约看到一缕薰紫长发往下栽去。一只老鼠都能将他叼走的人在这种地方摔倒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踩成肉饼吧——那就是标准的仇人饼了呀。可是此人虽然变态又恶劣,到底还是有些可怜。莫晓风大叹了一声,奋力挤开中间的两个人。
秦昱弯着身,被人当皮球踢来踢去,头发在地上也被别人的鞋子踩脏了。有人在后面撞了一下他的屁股,重心不稳,他的脸朝地面扑去……两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快速拉起。秦昱愕然抬头,看到莫晓风一脸懊恼样。
“谢谢。”来不及说更多煽情的话,后面的人又一股脑涌了上来,将他俩夹着跑了。
到了华园附近才发现着火的并不是华园主区的建筑,而是一间独立的宅楼,房子烧得又快又旺,周围的树木花草都被热浪烤糊了。
要是现在起风,火势难保不会朝其它建筑蔓延。能救火的水池在百丈之外,原先救火的人都把时间浪费在了这段路上,火势没有得到半点控制。赶来的群众自发地排成几条长线,以接力的方法,将水桶一路传递。
其实谁都知道,这样的速度根本赶不及大火燃烧的速度,救火成了一种形式,如果这时候能下一场雷阵雨,多好。不过雷阵雨没盼来,倒等来了阵风。火龙一下子又窜得老高,映亮了半边天。
莫晓风不时转头看看四处的人头,她想今久在什么地方。
人群中有人急躁得大叫,“没有找到今大当家,怎么偏偏烧的是他的屋子呢?”
莫晓风扔下秦昱跑到着火屋前,秦昱跑上去想要去抓她,有人一桶水泼到了他身上。秦昱脸上滴着水,转过头去,问:
“为什么泼我?”
一个精神头很好的八旬老太眯眼瞧了他好一会,忽然将头点得像抽风。
“娃啊,真素不好意思捏,婆婆偶眼神不好,还以为素你身上着火了捏。”说完转身,小碎步跑得飞快。
秦昱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赤红袍子,有些郁闷。转头再找莫晓风时,人已经不见了。
这边,莫晓风脱下了上身短外褂,将脑袋整个包住,只露出一双溜黑的眼珠子。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
双掌互交,中指点掌心,正要念诀时,她的耳边忽又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跟我走。”
手划过她的掌心,落在她的指间,在她满目错愕下,与她十指相扣,拉着她就往相反方向走。
莫晓风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叫出声:“阿阿阿夏。”
唐夏脚步微顿,心中暗咒:到最后,居然还是回到了原点。
被烧的宅楼暗室中有这么多年来所调查的用来控制各地重要官员的卷宗,以及他们亲手画押的认投信王书,如今全部送给了这场大火。这场火来得有些蹊跷,他怀疑有人想要盗走这批卷宗,只是没人能够破得了八号的机关设置,于是干脆一把火将这里烧得一干二净。
“你回来了,是吧?”莫晓风也不能肯定,几天前,唐夏那么干脆地走了,她以为他会一去不返。现在虽然出现了,可要是他还没有原谅自己呢?心中一阵酸涩,掩盖了应有的激动。与他交握的手指,也在不知不觉中收紧。
唐夏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她。莫晓风见他眼中似有炽火起起灭灭,嘴角还残留着几处灰痕。
“这些天你上哪去了?”她还想告诉他,他走后,她和小九被人卖了,日子过得很凄惨,没他真的不行。苦情计也许能换来他的回心转意吧?但,实在不想再让别人为自己担心了,于是只能闭口不提。
“我随便走走。”唐夏不再多说,掌心的温度令他有片刻的安神,有一瞬间,他甚至想带着她离开这纠杂繁复的尘世,去世外盖一间木屋,执子之手,促膝度日……可促膝度日,终究不是与之偕老。他毕竟还是贪心于天长地久的人,深吸一口气,不愿多想下去。
“这里太乱,我们去别处。”正要拉她离开,莫晓风叫道:“阿夏,我得去灭火!”
“不行。”唐夏拧着眉头说:“不关你的事,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可是……”莫晓风微垂眼睑,低声说:“以前我一直不知道天女散花能用来做什么,现在终于想到了。”
所谓武功,就是功能有用武之地。除去用来打架,还是可以做很多其它事的,比如洗衣服就是洗衣机的功能,还带脱水。比如打扫卫生,比吸尘器还好用。而现在又要多一样功能,那就是灭火器。不过,现在火势大了些,必须使用大号灭火器才成。所谓能者多劳,她占着天女散花的便宜,怎能不物尽其用?
莫晓风希冀地看着浑身是“毒”的唐夏,说:“花容说只有绝情绝爱才能使出天女散花第八式与第九式。你肯定有什么忘情丹绝情丸之类的药,不如给我一颗吃吃看?”
唐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你确定你要吃这个?”
莫晓风想也不想地点头。
唐夏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都有哪条筋搭错了。她居然在他面前说要吃什么忘情丹!就算是个傻子,也该看出他的心思吧?唐夏气得不轻,握着她的手快要变成一把钳子。
莫晓风憋着一口气,心里大叫:“痛痛痛。”脸上却装作什么事也没有。
唐夏瞪了她两眼,表情有种你横我也横的意思,声音清晰无比地警告她:
“你要吃是吧?那好,吃了就不要后悔。”
一颗丸子塞到她手心,唐夏松开她的手,抱着胸侧过脸去不看她。
莫晓风想了想,还是将丸子放进了嘴里。入口是清凉花香味,带点清苦,她咕嘟一口吞了下去。
怎样才算绝情绝爱呢?花容也没说个明白。
片刻后,终于等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头脑晕眩不说,空虚感如潮汹涌而至,莫晓风淡定地想,这一定是因为绝情绝爱所致。
唐夏在一旁暗叹一口气。
她压根不需要吃什么绝情忘情丹,本身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莫晓风躲到一棵烤糊的树后,口念心诀,双掌划空,带出一圈清冷的气流。
“画地为牢,画木成枷,遇水则寒,逆天而咒!”
温度骤降,方圆数丈内的天空上竟飘下鹅毛大雪,如同灭火器喷出的泡沫,纷纷扑向叫嚣着的火焰。随着一阵咔啦啦的声音,被大火蹂躏过的宅楼一点点冻成了大冰棍——其惨烈程度更胜火灾。
“哇,世界末日啦!”
地上长着腿的都在奔跑,不管是人还是猪狗猫鸡鸭鹅,连蚯蚓都从地下钻了出来,一拱一拱逃命去了。
唐夏仰头,看着纷扬洒落的雪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人,果真是上天派来灭他的。这下不是一般的糟。
莫晓风突然闪到他跟前,一边猛打哆嗦一边道:“没想到天女咒这么冷……借、借你身子用一下。”扔下这句话她便一把抱住了唐夏,在他身上簌簌抖动,还特意加了句,“你给我吃的药果然很管用。”
“你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唐夏咬牙切齿,居然这样也能使出天女散花第八式?莫非这功夫也和她一样无厘头,还是那药没有效果?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对,遂问她:“你现在什么感觉?”
“啊。”莫晓风抖着抖着,胳膊和腿都有些发酸,“好想钻进被窝里。”
“没了?”
“还有、还有,”莫晓风蹭着他的身子,很想就这么抱着他,虽然还是很冷,却好受得多。
她大概到死也不会想到,唐夏给她吃的根本不是什么绝情忘情丹,而是世上唯一调情专用药丸——春宴。注意,是情药,绝非什么下三滥的蝽药迷|药叉叉圈圈药。这小小的丸子里包含着唐夏最赤裸裸不加掩饰的侵占意图,轻易不露相。早在八百年前,他就弄出了这种东西来,不过是想在万不得己时使点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他试着退开身子,观察对方的反应。莫晓风见他往后退,紧张兮兮地一把搂住,“很冷很冷,抱抱。”
……这么看来,药是没有问题了。
不过,面对她的“投怀送抱”,唐夏却有些别扭,甚至有一点失落——以前没有用到此药果然是明智的。他不说话,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紧紧裹住她冒着寒气的身子,双臂环过她的背,手按在她的头上,靠在颈边。有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慢慢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自长睫上滑落。他无目的地望着前方,如同这融化在眼前的最后一片雪花,眼神温柔得让人心生酸痛。
秦昱找到莫晓风时,正好看到了这喷血的一幕。唐夏转过头去,视线从他的脸上一直移到了那个玉兔子吊坠上,霎时毒气横生。莫晓风像只浣熊一样,抱着他不肯撒手,所以唐夏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秦昱摘下脖子上的玉兔子,自己走了过来,在两人面前站定,问莫晓风:“你不想拿回兔子了?”
莫晓风抬起头,只看了他一眼,思维便开始混沌起来。
唐夏察觉出有异,正想一脚将秦昱踹飞,发现有个人鬼鬼祟祟地从一棵树后蹿到另一棵树后。
莫晓风嘴里冒泡:“阿夏阿夏。”秦昱紫眼催眠的效果还是差了春宴那么一点点。他的脸色本就苍白,这会暗紫的眸瞳也失去了应有的光采。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于是将玉兔子的红绳系在了小白兔的手上,说:“还给你。”犹不甘心,觉得自己还能再争取一下,于是加了句:“要不要再去逛……”正要去拉她的衣袖,唐夏动作迅速地在他手背上扎了根银晃晃的细针。秦昱缩回手,白晳的手背猛地一抽,麻得稍动就疼。
唐夏冲他比了比手指,一低身扛起莫晓风往前走了。秦昱郁闷得恨不得拿靴子砸那人的后背,这使尽浑身解数方才拔掉了针头,正想用凌波微步去追人,却被后面尾随的人一把拖住。
“你省省吧!”
“宁相无。”秦昱看着那两人越走越远,心情纠结:“为什么我会觉得有点难受呢?”
对方拿扇杆子挠挠头,说:
“这……谁被针扎都会觉得难受的。”
秦昱觉得今晚的星星很是刺眼。
半个时辰后,莫晓风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唐夏煮了碗姜汤,一口口喂给她喝。
“阿夏,我一定是内力分泌失调了。”
“嗯?”
“是啊,你看我头上都长痘痘了。”她点着自己额头上的小包说。
“你乱用天女散花,会内力分泌失调也是正常的。”唐夏多灌了一大勺姜汤,然后看着汤汁从她嘴角滑落。莫晓风伸出舌头,舔干净。唐夏下意识地给她连灌了二大勺,汤汁又一次从她嘴角滑落,莫晓风蹙着眉心再次伸出舌头,舔来舔去舔干净。唐夏立刻又灌了她三大勺,莫晓风往外喷汤汁,边喷边说:“你要是不愿意喂我,就直说吧……”
披着羊皮的狼
唐夏放下碗,低头抓住她的一双手,折腾了半天总算是有了点温度。以莫晓风的个头来说,她的一双手显得小了些,不过十指圆润,不粗不细,很是好看。唐夏指腹摩梭着她的指盖,鬼使神差地凑到唇边,轻轻按了上去。
莫晓风指尖一颤,一股奇异的麻感就像是爬进皮肤的小虫子,快速游移,直达大脑——哦哦哦,莫不是精虫上脑?
唐夏抬起眼皮,瞅她一眼。莫晓风呆呆的,嘴巴微开,衬着白晳的皮肤像是盛开的玫瑰,花瓣上还沾着几滴露珠——姜汁,算得上是娇艳欲滴,风情个种。
唐夏用手指替她擦拭嘴角,凑近她声音低靡地说道:“王爷,五天后的月圆之夜,去见月湖找我,听见没有?”
从这句话中,莫晓风终于确定,今晚,他来只是来看看她而已,并未打算留下。她刚要开口说话,唐夏忽然倾身过来,掌心支在她的后颈,用嘴代替了手指,擦拭她口中的姜汁。莫晓风呜呜哽咽了几声,一阵手舞足蹈后,抓住了唐夏的肩膀。唐夏直接将她压在了床靠上,深吻是激流中的天旋地转,浮浪中的缠绵无休。
莫晓风的大脑和心脏同时经受着考验——黑暗深处,有个熟悉的背影,她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她的身下是一片静湖,像是巨大的水镜,倒映出另一个她。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倒影越来越模糊,她抬起头,看到漆黑的远处拉开一线光芒,像是被打开的门,光线越来越宽,一个同样?br/gt;
冠绝笑天下第21部分阅读
欲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