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台荣耀天王作者:洛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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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听得兴起,忍不出插了句嘴。话出口,他立刻察觉到自己鲁莽了,赶忙偷着朝齐习讨好地笑了笑,又很有眼色地拎起酒瓶帮andrewlam倒了酒,客客气气让道,“林老师,您慢用,慢用。”
andrewlam的目光顺着酒杯路向上,最后移到了乐维身上。刚刚乐维只凭三言两语就猜到了他的创意,让他倍感惊讶。原本他以为,这个长相不太正经的家伙定是齐习靠裙带关系硬塞给他的草包,现在看看,这小子肚子里倒是有点儿真材实料的。
等乐维重新坐好了,andrewlam装作很随意地问他:“我把这个想法提出来之后,很人并不看好,都觉得应该把心思放在服装本身,而不是搞些闹着玩儿样的小把戏。大维,你怎么看?”
见andrewlam指名道姓问自己,乐维也不客气:“我觉得什么艺术啊时尚啊,都是人发明出来取悦人的,干嘛要受那么约束。就好像做游戏,制定个大体的规则,大家就随心所欲去玩嘛,谁能玩出新花样,谁就玩得最开心。相反那些玩着玩着就太过认真的人,恐怕再也找不到游戏的乐趣了。”
“这不是你的想法,是‘席勒斯宾塞理论’,也就是西方的游戏起源说。”庄森不放过任何居高临下鄙视乐维的机会,“它把艺术看成是脱离了社会实践的纯娱乐性活动,且偏重从生物学意义上看待艺术的起因,过分强调了艺术与功利的对立,太绝对、太片面了。”
乐维装模作样地咂吧着嘴:“装主编,你心里八成在偷偷想着,‘这混球儿定听不懂我说的话’对吧?”他很不要脸地嘿嘿笑,“那你猜对了。不过你倒是很好地表演了把我前面说的那种人,那种直找不到游戏乐趣的人。”
庄森正想说句话反驳乐维,却被齐习亲手倒过来的杯茶给堵住了:“嗓子眼儿不干吗?喝口茶润润。”
这摆明了就是不想给他机会说话嘛。庄森无奈叹了口气,认命地端起杯子抿着。没办法,现在人家两个已经肩并肩致对外了,不巧的是,自己刚刚好就是那个“外”。
andrewlam酒量极好,千杯不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拉着乐维没完没了地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乐维开始大脑发热了,嘴上也没了把门儿的。在andrewlam的引导下,他肆意胡侃着,把齐习出门前叮嘱他要低调、要稳重的那些话都给抛到了脑后:“古典,古典,顾名思义,不就是古人留下来的经典嘛。我们中华民族是个既好面子又爱玩儿的民族,发明了火药就拿来射烟花,有了指南针就拿来勘风水,可偏偏有人总爱把我们的老祖宗塑造成是又严肃、又刻板的群人。古典为什么定要是正襟危坐的,仪态万方的?为什么不能拿来玩儿玩儿?”
andrewlam敬了他杯酒,他大咧咧干了,回头瞄眼被齐习堵成了哑巴的庄森,得意洋洋接着说道:“最烦那种人,拾人牙慧还充大个儿,动辄西方如何如何,欧洲如何如何,非得喝咖啡品红酒才是上流人士吗?张口闭口的意大利歌剧,我就纳了闷了,老祖宗留下的京剧、昆曲都听得懂吗?要是我,就算想装小王八蛋,也要装个有中国特色的王八蛋。”
开始齐习还试图用眼神制止乐维说话,屡次无果之后,干脆就放弃了。他个人扶着额坐在旁边翻白眼,只希望这顿饭赶紧吃完。
第二天睡醒觉,乐维傻乎乎打给了齐习:“齐老师,昨晚是你把我送回家的吧?我有点儿喝大了,饭桌上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齐习无声地叹了口气:“还好。”说了又怎么样?难道能当大米饭吃回去?
等到下午,倒好了时差的andrewlam也打给了齐习:“小习,昨晚谢谢你们把我送回酒店。那个叫大维的家伙还挺有意思的,不错,让他尽快过来开工吧。”停顿会儿,不知道想起了什么,andrewlam忽然忍不住“呵呵呵”笑出了声,“我等会儿有个访问,不说了,这就要去装有中国特色的王八蛋了……”
顿饭被乐维吃得歪打正着,不知道哪句话对了andrewlam心思,态度竟然来了个百八十度大转变,轻容易就从“爱理不理”变成“主动邀请”了。
不过andrewlam交给乐维的第项工作,就给了他个下马威。
这次andrewlam的设计因为要把服装当成是色彩和光影的载体,所以款式都很简单,整体轮廓要追求灵动与飘逸,而那些所谓的深厚底蕴,就只能依靠细节来表达了。andrewlam很想邀请位盘扣大师牟老先生共同合作,帮他制作出系列为服装量身打造的传统盘扣。
牟老年近古稀,是联合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听说从前有过不少人想请他出山,也有人登门拜师学艺,却都被他给拒绝了。
老先生孤身人住在城郊的小四合院儿里,脾气古怪,行踪不定,手机啊电脑啊这些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概没有。齐习辗转打探到的消息说,至今都没有哪个家伙能成功进了他的门儿,别提搬动老先生了。
所以乐维接下的,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可这是andrewlam交代下的首个任务,总不能第下就打了退堂鼓吧,就算有闭门羹,也得亲自去尝上几口啊。
起了个大早,齐习陪着乐维起去拜访牟老先生了。城郊大大小小的胡同错综复杂,两人按照事先准备好的地址路找过去,花了好些时间,走了不少冤枉路,才总算摸到了目的地。谁知个大锁头挂在门上,老先生不在。
乐维跟隔壁邻居打听了下,那大妈说牟老爷子可能去公园遛鸟儿了,遛完了鸟很有可能再跟别人下盘象棋,至于什么时候回来,谁也说不准。
乐维和齐习两人对视眼,打定主意,等吧。来都来了,管事情能不能办成,人总要见上面吧,索性就在院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等。
车子停在了胡同口,两人是长途跋涉走进来的,都出了身汗,此刻各自脱掉外套吹着风,试图尽快凉爽下来。
吹了会儿,乐维忽然想起什么,把齐习的外套拎起来给人披上了,还紧了紧衣襟:“出了汗别吹风,小心等会儿感冒。”
齐习正热得心烦,两只胳膊撑,又把外套甩了下去:“我心里有数,等会儿再穿,现在正热着呢。”
“你要有数儿就不是现在的豆芽菜了。”乐维不厌其烦地帮齐习把衣服披上。
齐习有点无奈地笑着瞪他:“好了,乐大妈顾好你自己吧。”
两个人就这样“穿上”,“不穿”地争论了好半天,脸上的笑容却个赛个的甜腻,从远处看,活脱脱就是幅《打情骂俏图》。
忽然,小路拐角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乐维朝齐习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声通报:“注意,老爷子可能回来了,等会儿我先上噢,我脸皮厚。”
齐习有点紧张:“别上去就跟人套近乎,看再把老爷子吓着。”
“嗯嗯,擎好儿吧!”乐维拍胸脯。
两人眼睛直勾勾盯着巷子口,有黑影儿从那里探了下,又探了下……结果却是只黄毛大狗,正优哉游哉地踱了过来。
那狗看了眼齐习,毫无兴趣地甩甩头,又看了眼乐维,慢慢凑过去,在乐维脚边绕着圈儿闻了会,拿后爪象征性刨了两下地面,抬起条后腿,旁若无人地撒起尿来……
☆、30章
大黄狗抽动着鼻子闻了会儿,似乎认准了地方,旋即舒展身形,翘起条后腿儿,在乐维脚边旁若无人地尿了起来,有几滴水珠还很不雅观地溅到了乐维鞋面儿上。
尿毕,它又跟个领导人似的踱起了四方步,不远不近瞄着乐维和齐习,眼神儿里带着点儿警惕,带点儿好奇,还有那么丁点儿威胁的意思,好像在说:小子,别乱动啊,敢呛毛休怪老子咬人!
乐维整个都傻了,看看狗,又看看脚边那滩深色的尿渍,回头向齐习求助:“这、这、这什么情况?”
齐习被这离奇幕逗得蹲在地上笑个不停:“大维,你大黄兄弟真向着你啊,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被齐习这么说,乐维也憋不住笑了,他甩甩被弄脏的鞋子,屁股坐在齐习旁边的台阶上,朝大黄狗招了招手:“嘿,兄弟,过来认识认识。”
大黄狗先是迷惑地了会,等到搞明白了乐维的意思,便晃晃悠悠凑到近前,试探着舔了下乐维的手,抬眼看看乐维,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半空中摇来摇去。
乐维指指并肩坐着的齐习,本正经地对大黄狗说:“来,黄弟,哥给你介绍下,这是齐老师,我大佬!想混时尚圈不?想混就找他。”又用手遮住半边嘴巴,假装对大黄狗说着悄悄话,“别看个头儿不起眼儿哈,可不好惹了,开口全是道理,天天舌战群雄。”
大黄狗傻兮兮瞪着眼听乐维说话,又顺着乐维的手势望向了齐习,它懵懵懂懂地探头过去闻了几下,立刻很嫌弃地甩动脑袋打了个响鼻,转身,又回到了乐维这边,低头去闻放在台阶上的只空饮料瓶。
“好家伙,胆子不小,敢鄙视我们齐老师,回头齐老师就封杀你信不信?”乐维又把饮料瓶拿在手里问大黄狗,“想喝?叫声‘哥’就给你喝!”
齐习识趣儿地往旁边让了让:“我身上有香水味儿,可能刺激到了它的嗅觉,它不爱闻。我看它不是想喝饮料,八成它是想和你玩捡瓶子的游戏吧。”
乐维恨铁不成钢地指点着大黄狗脑门:“呦呵,小样儿,还不爱闻!”真没欣赏水平,我就爱闻!可爱闻了!
他把饮料瓶握在手里上下掂了掂:“想玩儿吗?”等成功吸引到了大黄的注意力,他嘿嘿笑着把瓶子往远处丢,“走着!”
大黄立刻撒着欢儿地追了出去,尾巴在屁股后头欢快地转动着,仿佛安了个黄色螺旋桨。它追上瓶子朝前扑,不想爪子打了滑,饮料瓶被弹了出去,滴溜溜乱滚。这下它来劲儿了,飞起四爪好通扑腾,总算把瓶子成功叼在了嘴里,又急三火四赶回来,仰头把瓶子送还给乐维。
齐习抿着嘴,看得满脸笑意:“你兄弟这是求表扬呢,快给两句好听的吧。”
乐维依言伸手摸了摸狗头:“嗯,嗯,很好,身手很矫健,就是咱这口水能不能收敛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