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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太府寺卿和户部尚书齐在萧复礼面前放声大哭,要求辞职:“先帝时连年灾荒,又蒙兵祸,国家对狄之战虽胜,亦耗了许钱粮,又要抚恤赏赐。虽然年景好,也没剩下少钱粮了,再发下去,臣等就要无法支应百官俸禄了!求圣人体恤臣等。”

太府与户部本来立场也不是那么坚定的,却是被郑靖业番话给吓到了。圣人态度不明,如果他们支持广袭爵,发钱的是他们的部门,到时候仓库里没货了,搞不好萧复礼要认为他们没本事——亲娘哎,很可能影响仕途哦!

那可就真是冤枉死了。

他们这哭,被正直之士广为引用,却又招惹了土鳖们,称他们“无能”,不能干活就赶快滚蛋!太府与户部奋力反抗,居然成了正义斗士。每天朝堂都像菜市场,群大叔大伯们在讨价还价,萧复礼看得只觉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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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斗争充满了妥协与让步,袭爵事件旧事重提,新旧利益集团争斗不下。双方展开了拉锯战的同时,都在寻求媾合。最明显的信号,就是联姻。”

朝上吵得乱七八糟,女人们的聚会也了起来。周王太妃作为学生家长,就经常性地与郑琰接触,时不时地问郑琰:“不降袭真的不行吗?”

郑琰也挺耐心地打着太极:“这得看国库。”

“总是皇家血脉,该有所不同吧?”

“国家掏空了,臣子们换个皇帝还能混下去,世袭的先朝血脉会如何不须我言吧?前朝国宾倒是不降袭,书不称奏,言不称臣,奉其社稷宗庙,可圈在片小封地上,半步也走不出来。”

周王太妃被吓到了,只好另寻他途。仔细想来,郑琰的女儿也十二了,该到说人家的时候了,她的嗣孙比池春华小三岁,也算是般配的年纪。娶了池春华,就算要降袭,郑琰也要为女儿外孙考虑。算是双赢。

打定了主意,周王太妃就频繁地往来于王府与池府之间,又询问春华之信息。这日,觉得差不了,便主动问起池春华的归宿:“大郎已有新妇,大娘将栖身何处呢?”

郑琰也在犯愁:“却是为难。她性情活泼,我总不想拘束了她,让她后半生不快活。”

周王太妃听,心道,正好!咱们家气氛活跃呀!进来就当家作主呀!张口道:“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又要富贵,又得配得上大娘的俏模样,最好人口简单,却又不能被人欺了。”

郑琰点头:“是呢。”

“你看我——”

“娘子,李相公、楚太傅、赵太师登门。”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真的不用预告的哇!好吧,下集确定春华小朋友的归宿。转眼,她都要念初中了。

☆、节日第

李神策组团来刷邻居是蓄谋已久,或曰权衡再三,就是想跟池脩之结个亲家,把池春华给娶来当孙媳妇。虽然自己也装得够呛,他却讨厌世家装x范儿,却又难得很欣赏看起来很装的池脩之;虽然与顾益纯有些瑜亮之意,但是对顾益纯的师弟和学生又都颇为欣赏。李神仙对于池家,属于想伸爪子又怕烫。

孙子虽然脾气温和了点,但是他是相当看好的——孙子他爹他就看不好,所以李意很蠢——李汝成绩也好,什么都不坏,则再温和,心底也有不驯之意。配个过于标准的贤妻良母,生活简直如同潭死水,就像他的家庭生活过得没滋没味儿。

把有利条件和不利条件颠来倒去地比了又比,再结合见过池春华时候的情况,考虑了下孩子的爹娘,李神策认为:“此女可兴旺家门。”

李神策的妻子楚氏没有他这样的犹豫,也得出了个同样的结论。作为个遇到个前面大半辈子不着调的丈夫的女人,她是满欣赏郑琰的——女人也得能干呐!郑琰是难得的德言功容齐备,固然有不少人认为郑琰存在感过于强烈,但是她的风评却是不错的。由母而识女,池春华至少是个能理家的好姑娘。两家是邻居,楚氏也没少见池春华,觉得她小小年纪,人还是挺不错的。

看人看门庭,京兆池氏中兴,家中又子。池脩之有黑历史,但女孩子的却是看母亲。郑琰的政治形象比池脩之光辉得不止点两点,楚氏认为,池氏女可娶。再者,无论李神策怎么样作出副不在乎的样子,楚氏心里还是觉得郑靖业于李神策是有恩的。是郑靖业举荐的李神策做宰相,否则李神策再自负才华,凭他那副脾气,也做不了宰相。李神策想以恩人的外孙女儿做孙媳妇,在楚氏看来也是应有之义,接受度甚高。

听李神策有此意,楚氏就道:“如此何不早定?家有女百家求,家有好女,半未及笄就筹备婚事了,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李神策道:“莫慌莫慌,待我邀齐了媒保,把阿汝的庚帖带齐,你去备下了官媒、说客,堵着池长安在家,把事儿给办下了!”

楚氏自嫁给李神策日子就挺难过,李神策直在中二,从未被超越,少年时就够讨人嫌的,好在那时候父母还在,为他订了门不错的亲事。楚氏是想举案齐眉来的,蜜月过就不得不收起浪漫的心思,专职给李神策收拾烂摊子,也因此下定决心要把儿女教得不像他们的爹。李汝之父李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长成的。爹娘定下的婚事,对方也算是门当户对,李意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就同意了。

李意的妻子出身略低,她姓周,与那位倒霉的驸马周原是同族。李神策中二的时间太长,儿子谈婚论嫁的时候他还没做这么高的官,好人家都不肯把女儿嫁到他家当儿媳妇,只好放低点身段,娶了周氏女——此人在李家是个不发言的存在。

李家长辈致同意,李神策开始行动了。然后请赵静为媒,楚椿作保,李神策也没指望这俩货能谈得下来,主要是借助他们的出身。主要是他自己跟池脩之谈谈,谈拢了,当场掏出婚书就能签了。谈不成,楚氏再邀请亲家庆林大长公主作说客——李神策还是不想请顾益纯——务必促成此事。

楚椿对池脩之的感观实在不怎么好,李神策是他亲戚,这个忙还是要帮的。他也觉得郑琰这个女人有点事,不过人品还算不错,李神策的孙子想娶个差不的媳妇,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最后决定帮忙。赵静的存在感略弱,左右权衡,觉得李神策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池脩之也有点儿,两家倒也般配,也答应了。

三人趁休沐日组团来了,把池脩之给堵家里了,唯没想到的就是周王太妃也被堵在了池家。周王太妃的心思,楚椿和赵静都不明白,李神策只道是她想与池家交好,好照顾萧容。周王太妃则想,说亲这种事,开始就托了媒人来,万有个小失误,再反口答应都抹不过面子还让做媒的人搅和了进来,不如先两家通气,再邀媒人,然后走程序,说出去也是天作之合,说就行。

三个男人还在跟池脩之磨牙呢!池脩之看到今天的组合就觉得奇怪,问句:“公等难得到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神策倒挺痛快地道:“些许小儿女事。”

赵静跟进,说了李神策之意。

儿女婚事,还真是父亲做主比较,哪怕老婆再彪悍,明面儿上还要过老公这道手续才行。池脩之对于与世家做亲戚,已不是那么排斥了。想他年少时,对于和世家结亲可是相当排斥的——那会儿他们家被鄙视过,如今年纪越大,越觉得,世家里如李神策等人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他倒不是很反对与李神策结亲,问题是李汝……这孩子年纪小,生得副萝莉相,为人又温温和和的,不太搭啊!还有,李汝他爹也没啥出息,李神策系的精华仿佛都给李神策用完了似的。池脩之可以不计较女婿长得像小受,却不能不计较女婿性格本领太小受。

正如郑靖业算是李神策的恩人,李神策对池脩之也有提携指点的情份,又有楚椿、赵静这样高规格的人当媒人。池脩之先是有点不安地道:“这……有些仓促了吧?”继而道,“阿汝又比我家大娘年纪小,这个……真的没关系吗?我娘子那里,还没商量过呢。”

楚椿道:“你相看女婿,觉得妥当了,告辞娘子就是。”

李神策看出池脩之的犹豫,难得耐心地问:“可有不妥?”

你家孙子太受了啊!你儿子也很呆,你儿媳也很呆,你李家环境太复杂!池脩之为难地道:“乍提出来,我有些没想明白。婚姻结两家之好固然不假,若孩子们不投脾气,岂不要失其本意?”

楚椿道:“由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门当而户对,各依礼而行,岂有过不好的呢?”

李神策深思了下:“脾气不投?你娘子活泼你文静,也挺投的。”

池脩之有点想吐血,明摆着不好拒绝了啊!池脩之也不怎么想拒绝,受是受了点,只要乖乖听话,也是可以的。虽然李神策有强买强卖的嫌疑,考虑到他的惯作风,这样也算是比较礼貌的了。

斟酌着开口,池脩之也没把话说死:“须与内子商议。”

楚椿虽有些不太痛快,倒也点头:“应该的。”又失望于不能马上把事情搞定。

三人正待告辞,李神策已经决定回去请庆林大长公主出马了,郑琰却使人过来看池脩之:“郎君……”附耳过去,“周王太妃想定下咱们家大娘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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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女百家求,何况池春华从个人素质到姓氏到嫁妆到爹娘亲戚样样都很好?

周王太妃在郑琰问句:“他们去与郎君说话了?”之后,就放下心来把自己的意思透露了出来:“男人们说他们的,咱们说咱们的。”

郑琰道:“您说。”说这话的时候,她再没想过周王太妃会提亲。

周王太妃道:“我中意春华,想为阿容求娶。”

郑琰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春华可大三岁,还有些活泼淘气。阿容才九岁,懂什么呢?他又不用躲公主!”

周王太妃道:“好女儿就要先求来,晚了就要被人抢走了。你若许了,我回去就邀庆林作媒,宜和作保,安康为证。如何?”三人皆与郑琰有亲有故。

郑琰道:“事出突然,怎么也得问问长安的意思。”

这问,就扛上了——“李相公正央楚、赵两位提亲呢,郎君说要问下娘子的意思。”

周王太妃也傻眼了:“怎么这样巧?”

李神策则神速地对池脩之道:“这么说,就是你娘子还没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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