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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脩之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如果没有战争,司州确实是个好地方,它虽然地方靠北,气候不算特别好,但是地势平坦,耕地也。原本人口也不少,文化也比较发达。但那都是有前提的,现在这个前提条件不见了。片平原,方便外敌入侵呐!双鹰王来犁了遍,人口大减,城池破败,人少了耕地也荒了许。池脩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在今年春耕的时候尽力招徕人手尽可能的播种,这还是托赖了有个宰相岳父,得到政策支持的福。
本来人口就减少了,干活都还不够呢,这又来打劫的了!
池脩之治所所在之地比较靠南,上回双鹰王险险就要打过来了,也没有摸着这城的边儿。池脩之呆在这里是比较安全的,问题是他不能龟缩于此!司州为什么会缺这么的官?还不是因为“坐视外寇入侵”?
坚持抵抗?拿什么去打?地方政府能够掌握的军队本来就少,军政分离的做法已经形成,司州本来是有驻军,刺史是可以与驻军协商调兵。问题是,驻军也抽调了不少往前线集结,剩下的只比看看营房的人手点了。
郑琇所荐之幕僚比较敬业,认真地劝道:“郎君请速移文,请调军相助,又,请坐镇此地,统观全局。令邻近各郡派人相助。”
池脩之起身正了正衣冠:“休要再说了,全境已无余的兵马可发了。我亲往前线,不必劝我,前刺史是怎么问罪的?我会树起大旗,池脩之总还算值些关注,若我在总能拖得双鹰王拖,他全力攻我,左右便有时间相援。我会移文京中解释的。”
幕僚面如土色,要让你去当诱饵了,你老婆还不把咱们给生啃了?!“郎君三思!”
“为国死难,尚是忠臣烈士,不战而逃,就是千古罪人了。我能死,却不能背这个名声的,否则妻子无以自容!”
认真地写了奏折,言明是自己愿意做饵诱敌,也是因为自己州之长官到了前线能够激励士气,支持刻。“既为方亲民官,总要尽职尽责,我死,我民平安,足矣。”
又写信给郑琰,简单地说了自己的计划,又写了能娶到郑琰是他的幸事、写了对孩子的期望。
最后写信给郑德兴与张进书余部:小心,双鹰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越写越觉得池小受像是郑爹的亲儿子==!
☆、苦逼的刺史
郑琰收到信就惊了!双鹰王怎么乱跑了?!你乖乖去跟萧正乾死磕就好了,到司州去做什么?司州不是已经被你踩得草都不长了吗?!亲,去抢司州没前途的!作为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匪,你难道不应该去挑个实力强横的对手来证明自己吗?
她已经有些胡言乱语了,凭谁听说自己老公的领地要被人啃了,哪怕是萧正乾这样主动去抽人的,他老婆也要提心吊胆。何况是池脩之直是个文职?上回遇险是有于镇海陪着,遇上的还是些没大战斗力的饿殍,双鹰王是什么人?有那么易推倒吗?
郑琰捏着信,人足足呆了刻钟,身上散发的浓郁黑色把整个池府都笼罩了进去,并且有持续向外扩散的趋势。郑琰信没看完脸色就变了,阿肖知道这信是从何而来,看郑琰的脸色,她的心也沉了下去。虽然猜不出究竟是何事,但是能让郑琰面色如此凝重,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什么容易解决的事情。
悄悄退了下去,给郑琰换了碗凉茶,随时准备给她降温降压。自己小心翼翼地问:“七娘,怎么了?”
郑琰抽了口凉气,把信拍在了桌子上:“二郎几个呢?”
阿肖道:“大娘大郎去上学了,二郎三郎四郎在后面学写字儿呢。”
“告诉叶远,看好家,大娘跟大郎放学回来不要让他们出门,万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慌,还有准信儿呢,要是他们没听到消自习,你也不要跟他们提——双鹰王犯边,定远将军没遇着他,他奔司州了。叫阿崔跟我回趟娘家。”
阿肖的脸煞白煞白的,纵使知识没那么丰富,不知道司州片平原,犹如软妹样好推倒,也还记得上回双鹰王路推进五百里,害得司州州官员都快被换遍了!
阿肖面给郑琰拿出门的衣服,面急急劝着:“相公不会不管郎君的,好好求相公。大郎也在定远军,离司州并不很远,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司州东边儿不是说都是相公的故吏吗?他们都不会不管的。”
郑琰心说,这不是性命堪忧的事儿,要是光为了保命,他都不用往前冲!
她先不急着换衣服又到书房里把地图给仔细看了回,郑德兴离司州不算太远。双鹰王南侵,萧正乾也在他的后方捣乱,算算上次露布传书的日子,应该是两下里走岔了。有萧正乾牵制着,双鹰王也不可能放开了手脚跟池脩之死磕,最大的可能性是打游击,捞了就走。这就要防着他狗急跳墙,下狠心要盯死了池脩之——这也不是不可能,好歹池脩之也是个刺史,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等等,还可能有其他的选择。
闭着眼睛了会儿,郑琰才颓然道:“我毕竟不通军事!”单是眼前的形势,双鹰王就不止有两种玩法,他可以气强攻——我方精锐不在司州,也可以围点打援——困着池脩之等人来救,把池脩之当饵。这个“援”可以是守军,也可以是萧正乾等机动部队。还有可能他不把司州放到眼里,仗着机动性扔了池脩之不管,到时候池脩之是追啊还是不追?追,肯定追不上,就要被他牵着鼻子走。最惨的不是跟着人家尾巴后面跑,而是跑出城来又被人家回头给吃了。不追?又要被说不作为!
打仗,真是没个固定的模式!全看当时的形势与敌我双方的条件,还得看主帅是谁,看相互了解。
郑琰想不出个办法来,只能放弃,去娘家等郑靖业回来。
与此同时,池脩之的紧急信件已经传进大正宫了,接了信的人也都惊了。事先不是没想过狄人会再次“造访”司州,沿线也有安排的,可谁也没想到双鹰王会亲自去——原来安排的就不够用。司州眼看要遭。
韦知勉称赞声:“池郎果敢,无负于国。”把郑靖业气个半死:我女婿还没死呢!从划算的角度上来说,池脩之此举是最合适的,出他个人,拖住双鹰王,能拖时是时,让司州全境少受点损失。
卫王也说池脩之“是个好孩子。”
李幼嘉倒有几分为池脩之着急,这位为人不错,又是恩相的女婿,前程远大,本党的大助力,这要中途挂了,实在是大损失。又有,家里与郑琰也算是亲戚,平时相处得很不错,也不乐见她家变。他拿眼睛剐了韦知勉好几下。
卫王道:“要调兵增援才好。”
郑靖业冷静地道:“诸位也看了长安的信了,他的意思,不要急着增援,以防双鹰王围点打援,反为其所趁。他说能守半个月,就能守上半个月,下令各地坚守!”
于元济作为战争参谋也列席了会议,开解郑靖业道:“萧正乾远在外面,时半会儿是联系不上也回不来。他在外粮草带得并不很,后期靠的是以战养战,在外面呆不太久。双鹰王是这样,他耗不起。知道老家被抄了,次两次还行,若有两部以上被定远军抄家,双鹰王也只能回撤,否则军心就要散了。”
李幼嘉道:“司州地处要冲,岂能不管?”
韦知勉心道,郑靖业装大度,你这狗腿子跟着把他要说的都说了,又显公义,你们俩坏透了!口上也只能同意:“必须驰援!”顿了顿,“救兵如救火。想来定远军等处已经有所行动了。”
于元济挺身而出,为公为私都要去增援。
卫王头疼地道:“萧正乾到底去了哪里?!他是去找双鹰王的,怎么人没找到,倒让双鹰王跑到司州去了!”
你们在这里抱怨这个有什么用呢?萧正乾已经又拔了狄人处据点,再派人把战利品押回去。他又寻下处去了,算算手上的兵马,只够再打次的了。决定即使遇不到双鹰王,打场也该回去了,如果遇到双鹰王,打与不打,也只有视情况而定了——两番分兵,手上的兵力已经有所不足了。
政事堂以萧复礼的名义,再调军驰援司州,还是没派于元济去,他还要留下来看住京城呢。政事堂已经对援军不抱希望了。按照这个行军速度,能够赶得上保住司州大部不被双鹰王踩已经算是万幸了,救池脩之?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北线军队的迅速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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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靖业回到家里,发现郑琰已经到了,眼圈红红地捏着封信,心里也是咯噔下:“到书房里说。”
郑琰把家书第页给郑靖业看,池脩之对自家人说的全是大实话:为国死难,尚是忠臣烈士,不战而逃,便是千古罪人,史笔如椽,不得翻身!毋为我乱定谋。
郑靖业心中焦急,口上却道:“司州北地,与胡相邻,民风彪悍。司州亦有草场,健马也不少,上回双鹰王掳掠司州,把这里的人给得罪死了,谁家与他没有血仇?必会效死坚守的!长安无须亲自上阵,不会有危险的。”
郑琰比杜氏还难忽悠:“阿爹知道双鹰王接下来会怎么做么?”应对从来都不难,难的是知道对方会怎么做。
这还真把郑靖业沉默了,换了他,就要把池某人和郑德兴给啃下来,借机施压,弄得萧正乾下课,郑靖业下台,主战派没了,他从南朝捞好处就要轻松很。这个话现在是不能跟女儿说的,郑靖业假装想不出来。
郑琰又问:“司州方面,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郑靖业憋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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