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俭捧着去重新誊抄,郑琰对池脩之道:“还要添两个书吏做抄写才好。”
朱震就趁这个功夫,把原来那张草稿给揣了,准备回去好好揣摩揣摩字要怎么写。书法,对于官员的晋升,也是很重要的。郑琰书承大家,又是自幼勤习,较之从小虽然也刻苦学习,稍长大点就要分心家计的池脩之,好得不是点半点。郑德俭的字虽也中规中矩,到底少了几分气度。
榜文在抄写,郡守接待日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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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世家还是土
162、稳脚跟了...
鳖们,见到年轻俊俏的新郡守,都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们这不是第次见池脩之,其实分水的时候,他们就远远地旁观过了,当时是派代表签字画押,自己隐蔽观察。人还是那个人,脸还是那张脸,只要联想想他怎么对付祁氏的,不由得人不老实。
无论是世家还是土鳖,见面先夸府君“好风采”!然后就是夸赞京兆池氏真是名门啊名门,我们仰慕许久了,从我们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开始,就很仰慕了,没想到让我们在有生之年还见到了活化石!接着就是盛赞池脩之为国为民,减了税赋,又分派了水源免了械斗之灾。
池脩之微笑地听着,等人夸完了,才有针对性地谈话。
世家的家主们都到了,年纪大概都在五十岁上下,身材出奇的致,都是有些瘦、不高不矮,衣饰修洁。
对他们池脩之面上淡淡的,回句:“过奖了,以前的京兆池氏已是过往了。”新的嘛,现在扬帆启航。池脩之对世家也保有三分情面,言语间也颇为客气:“我初来乍到,切都还生疏,地方上的事,还要仰仗诸位贤达。”说着,还tm羞涩腼腆地笑。
家主们好想吐槽,你个大尾巴狼装什么鹌鹑啊?你这还生疏?生疏了都干翻了祁高,括完了隐田,正常个郡守,干上五年十年都干不了的事情,你倒好,不到个月就全干完了,你还装!虽说装是世家的必修技能,池脩之这装,着实让人吐血!
大家还要跟着装,表表与政府合作的态度。池脩之对此表示满意,同时也暗示:“我确是新到,于文书上的鄢郡倒是知道了点儿,眼前的鄢郡,还是两眼抹黑呢。前任赵府君也够促狭的,个人也不留给我,也不知道孰贤孰愚,也不知道何处该贤。本府不日将张榜纳贤,诸位家中有子侄想来试试,亦无不可。”
几位家主都说定配合工作,他们需要这样个机会。虽然以往他们家的子弟,不用怎么考试,只要看起来差不,会写字,不是傻子,都能被聘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官。但是,谁让这个府君气场强大呢?而且言语中还透露出“本来要抬举你们的,你们死活不上前,既不自荐也不推荐,晾着老子个月,老子才不要上赶着巴结你们呢”的意思,摊上这么个傲娇货,几人也只得认了,悔不该直观望着的。
得到几位家主的保证,腼腆少年池脩之开心了,与大家相谈甚欢。几位家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确实有两把刷子。接着就发现,此人还真是不能得罪。
他们家的人,名义上都归首相管,归吏部考核。缺德的是,朱家有儿子在郑琇手下当县令,陈家有族侄在京兆府里做主簿,张家出了个郡守,池脩之去年在大正宫里见过,还记得萧令先的评语。
打巴掌给甜枣,池脩之亦表示,四家子弟,他会酌情各取其,是内定名额,但是,他不要歪瓜劣枣。四家子弟须出俊彦子弟,他会聘任,如果干得好,他回京之后,有机会定会往上推荐。如果四家派出来考试的子弟有杰出者,但是他用不了的,他也会代为推荐给别人。他自己虽然职位不高,但是,老婆娘家给力,他自己又混皇帝身边,直接推荐给皇帝都不是不可能的事。
陈、王、朱、张四人听罢,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心中又不免为祁高惋惜,可惜了,这样好的机会。
土鳖们就好对付了,土鳖们也有钱,但是苦于无权无官,或者只出几个小官。他们是最盼望着有这样机会的人,比起世家,他们的行为就略有局促,这还不是装出来的。也有力持镇定的,却终究少了那点气度。
吹捧完了池府君,接着表忠心。池脩之也不跟他们过于客套,只说:“诸位也是方士绅,当知轻重急缓。本府从不务虚言,只做实事。”
知道,知道,您都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土鳖们不敢拿乔,就有方氏地主小心翼翼地道:“先前见府君张榜,要以考试招贤者,不知——怎么个考法?我等粗鄙,族中却有几个识字的人,或当个书吏,或听杂使,也想,咳咳,沾些斯文气的。”
池脩之道:“何必妄自菲薄呢?当得何用,考过便知,不日本府就张榜公布考试日期,尔等来看就是。认真做事,老实做人,难道还没有。昔年定《氏族志》,少原本的世家被除名,又有少新兴之族得以入续?事在人为,不要说丧气话,什么时候,都不能没了志气。”
庶族地主很开心,池脩之枝笔,前几年扒下许世家,又塞进许土鳖,让朝廷认证成了新世家。少人恨不得把他给裱起来挂在墙上当祖宗供着,晨昏三叩首,早晚炉香。他开心了,真能提你档次啊!
这些人忠心表得那叫个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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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榜文果然贴了出来,七县都贴满了,日子定在夏初,算是给了大家点准备的时间。
在郑琰路奔回京里给她爹、她老师过生日的时候,池脩之收到了四姓望族转达的求和意向:祁耒想拜见府君。
祁高还是想怄气的,王、朱两家都劝他:“府君给你留了情面了,否则玩起手段来,真参你个藐视国法,几十年都过来了,临了还要被申斥吗?再说,他如今才大年纪?真正的年少有为,此时结冤,祁氏被他压上几十年,还能有出头之日吗?”
祁高终于识时务地让步了,让三子去拜访池脩之。
163
163、郑七返京师...
池脩之确实是“初来乍到”,他是来搞建设的,不是来搞破坏的,看四姓家主的面子,也同意接见祁耒。这个情面,这个接见,池脩之却是满心的啼笑皆非。怎么说呢,这所谓四姓的世家,只是郡之内而已,说是“世家”,哪怕池氏已经衰落得只剩夫妇二人了,也觉得这个“世家”酸得倒牙。但是在这鄢郡里,他们还真是数得上名号,各有上百年的历史了。而祁耒,池脩之掐了他们祁家的命根子,现在就算见了,难道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了?明显的祁家上下就不是这样的人!
可还得见,为了共建鄢郡的美好未来嘛!祁家已经没什么能为了,池脩之只是要借祁氏当块牌坊而已。
池脩之如果是啼笑皆非的话,祁耒就是悲愤交加。爹被气病了,妈被气得寻死觅活,坑爹的是池脩之他老婆还拿祁家全家威胁二老不准老,尼玛她还得逞了,现在老两口儿唯恐自己出个什么毛病被认为是故意作对,然后以此为借口打击祁氏。祁耒俩哥哥被池脩之参成了个白板,家里十几个侄子也不能幸免地受到了打击报复,如今只剩下个侄子在蒋进贤的“庇护”下苟延残喘。
祁耒是放低了姿态过来的,王家家主是他表哥,先为他说了些好话,再引见他。祁耒进门就很恭敬地长揖:“见过府君。”他的卖相还是不错的,四、五十岁的年纪,已经蓄须,胡须都略有花白了,修剪得十分整洁。
池脩之颊上红,唇角带着微微的笑,尼玛隐约还能看见两个小小的笑涡。我勒个去,梨涡浅笑,要不要这么妖孽?!池脩之伸出双手虚扶下,声音里带着丝不好意思:“先生不要礼,快请坐。”
装x这门绝技池脩之在行,眼下装的那叫个羞涩腼腆,那叫个不好意思。大家忘了吗?在池府君还是池小朋友的时候,是怎么残酷对待对他抱了深切期望的父母的?你想让他做什么他就不做什么,跟你对着干,非暴力不合作。
如果刚到郡的时候池脩之是这样副弱受相,只好被人欺负,被欺负得翻脸,那就是个喜怒无常、阴谋狡诈的小人。他现在把人干翻了,又来羞涩,只能让人喷血。来求和的祁耒、当中人的四姓家主,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啊!
池脩之越羞涩腼腆,祁耒就越想呕吐。强忍着想抽飞这个披着弱受皮的鬼畜,祁耒道:“谢过府君。”即使是求和,他坐着的时候也是直着腰的,世家的修养,无时无刻不体现在方方面面。正要开口说以前不及拜见,是因为家中直有事,今日才来,还望府君不要见怪。
池脩之抢先开口了,和气地问道:“听夫人说,令尊令堂皆有不虞,眼下如何?”
祁耒悲愤了,我爹娘是你气的,你老婆还带人上门诅咒了回,你还好意思问!忍气吞声道:“谢府君关怀,韩国夫人所赠皆良医,家父家母已然痊愈。”说到最后,未免忍不住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池脩之装听不出来,颊上红,继续不好意思地笑:“是我的不是了,该早为延医的,还是夫人想得周到。令兄之事,我也是无奈,让我知道了,就不能不秉公而办,不能辜负圣恩。幸而府上因祸得福,得享天伦,还望先生莫要怨我才是。”他还装上瘾了!他要是个丫头,准儿已经梨花带雨了。
祁耒只能说:“不敢。”他本准备了肚子的外交辞令,这会儿已经完全用不上了。
池脩之又非常软糯地跟祁耒说了堆的话,不外是:“我来了这里,虽户籍不在,也与诸位是乡邻了,诸位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郡衙张榜求贤,府上知道了么?府上是鄢郡名门,必有贤才的,可愿来考试?”
前句话祁耒当池脩之在放p,后句他也有些犹豫,最后道:“儿郎们自是有心进取的,近来家中有些小事,未必时间凑巧,在下还要回家禀告父亲。”
池脩之也没有难为他,只是惋叹:“可别误了时候啊!”
剩下的时间里,宾主也算相谈甚欢。池脩之抛了个饵,也算是示好了,祁耒顾不得计较他的立场问题,再者,池脩之的颜那是相当正的,就算知道他在装,也很难发得起脾气来。
送走了人,池脩之还向四姓家主卖好,副柔软可怜圣母小白花的样子感叹:“经此事,只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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